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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五十九章 ...

  •   一年半载过去,尘凛派表面上并没有什么轰动事件,却始终暗潮涌动,来到了秋季,终于有所动向。

      宗主萧深头次罕见地踏入了百梨园,与三夫人交谈至夜,掌灯的都已歇了,他才迟迟离开。

      隔几天,三夫人让人备了车要到阳城,说是要回娘家帮亲戚置办婚事。

      路途遥远,山路颠簸,需花上至少一个星期。
      就如白简的预料之中,旅程并不顺利,车队在半山遭遇了埋伏袭击。

      山匪刀剑乱挥,却都是往白简方向追赶,好在他们带了足够人手,为白简和容泽洛争取时间逃命。

      容泽洛紧牵着白简的手,奋力地将人拉到马旁,还没将人给抱上马,白简就推着他:“你先上马!”

      容泽洛一向听她的话,加上情况危急,他就上马了,眼看着白简正也要上马,却无数支箭矢冲她而来!

      容泽洛瞪大双眼:“——姐姐!”

      骏马受惊嘶鸣,两蹄上扬。

      电光火石间,白简连连向后倒退,一时脚抓不住泥沙地面,就势滚下了山坡。

      容泽洛睁大了双眼,紧紧揽着缰绳,顾不得照顾马儿的情绪,焦急大喊:“姐姐!”

      他还没想好怎么办,有个奴仆不懂从何而来,丝毫也不犹豫往白简的方向跳了下去。

      容泽洛看着也想跟着跳下去,身后却已经来了好几批人马,怒吼着要追上来,最后容泽洛咬咬牙策马离去了。

      另外一个跟着跳下来的人儿,正是裴童。他眼见着白简失足跳下去,想也没想也跟着冲了下去,双手奋力一张,紧张之际将人给拉入怀里,甚至死死护住了她的头,一同滚了下去。

      山坡太陡,有树有岩石,两人的身体撞到了树上石上,即便有裴童给护住了白简,可他到底还是个少年,受到的冲击力让他不止闷哼几次,白简整个人还是摔到五脏六腑都要跑位了,撞得两人近乎失去意识,最后才落在了黄泥地上。

      两人肌肉一松,皆昏了过去。

      先醒来的是白简,趴在裴童的身上,后脑勺甚至还被他的手给死死护住。白简费了好几次的力气,才将自己给挣脱开来,倒在另一边。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手脚上都有被刮伤的痕迹,还好只是皮肉伤。

      还好被裴童给护着了头部,脸上也没任何的伤口。

      这般想着,白简勉强起来看看裴童的伤势,倒也不好让人救了她,自己却死了。

      裴童的衣袍也被刚刚的冲撞之下刮烂了,头发散乱,一时间倒是看不清这人的面貌,倒是胸膛稍微有些起伏,显出了此人尚且活着。

      他的手脚也无不幸免,到处都是刮痕,甚至比白简更严重,最严重的还是大腿上一大片的刮伤,是刚刚掉下山的时候,被石壁给刮伤的,从大腿到膝盖,整块皮都生生给刮破了,血肉模糊。

      随意打量一下,裴童甚至穿了个奴仆的衣袍,没想到他为了混入车队,还做出了这样的地步。

      白简松懈下来,累得手都在抖,受不住似的躺在地上休息,无意识放空。

      还好裴童没让她等太久,自己先是醒来了。

      他闷哼几声,先是难受地曲起自己的脚,突然一顿,顾不得自己的伤势,急急支撑起自己,四处找寻着什么,直到迎上白简的视线,才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而后又僵住了神色,敛容垂眼。

      白简抬头看着两人滚下来的方向,根本看不见刚刚两人待着的山腰,这谷底太深,不好原路攀爬回去。不由得让人想这少年哪来的胆量,为了护住自己而跟着跳下来的。

      心里这般想着,白简也就问了:“你当时不在我旁边,怎么跟着我一起跳下来了?”

      裴童心脏扑通直跳,迎上她的视线,又垂了下来:“当时没想那么多。见夫人掉下来了,自己就扑了上去。”

      回答得规规矩矩,内敛有礼。

      白简不再纠结原因,问:“有没有伤着哪里?我看你腿上有伤,站得起来吗?”

      听到这里,裴童犹豫了一下,站了起来,看着并无不妥,自然得好似没伤一样,摇摇头:“还好。还能站起来。”

      “那就好。”白简艰难爬起来,拢了拢破了的衣领,抬头,“看这天色貌似要下雨了,我们得赶紧找个地方躲。”

      “好。” 裴童颔首,主动走在了前面为白简开路。

      白简看他这身奴仆的装扮,诧异问:“你的名字?”

      少年一顿,继续推开高耸的草叶:“回夫人,弟子名叫裴童。”

      白简讶异地问:“你是个弟子?你不是我的随从?”

      “不是。裴童一名弟子。”

      白简并不意外他的身份,这问题只是个过渡场而已,将一个性子淡漠的夫人人设演绎得更像。

      毕竟两人还是身份悬隔太远,白简还是不主动开话题了,裴童也就着弟子的身份,安守本分不开口了。

      他们尽量往山边寻找洞穴,也期望着路口的出现。可走了快有一个时辰了,任何一个路口都没出现,两人的状态不免越发疲惫。

      白简跟在他身后,很快注意到了他行走间开始略有迟缓,想必是伤口泛疼了。

      “走慢点吧。别等会累得晕倒了。”白简说。

      白简不免开始担心这人会不会半途中就晕倒的可能性,毕竟他的伤可比自己严重了许多,也不知道刚刚有没有磕到他内脏,此时他还如老如愿地为她打去可能会绊到她的树枝草叶,此等细心的举动倒是让白简不舍继续清高的人设。

      少年总算慢下了脚步,察觉到夫人对他的态度转暖,眉眼总算舒缓:“好的。谢谢夫人。”

      等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洞口的时候,已经下雨了,两人浑身湿透进去躲雨。

      两人都淋到雨了,衣服都沉甸甸的,更何况还带了伤,都不怎么好过。

      洞口并不大,刚好就能够塞两到三个人。白简一坐在地上,地面冷硬如冰,冷得她直打寒颤,风还溜进洞口里,吹得她整个皮肤冰冰凉凉,雪上加霜。

      裴童注意到了白简冷得在颤抖,用了自己的身子给洞口挡住了风道。这么一移,他的背后是暴雨砸下劲风呼啸,面前就是夫人,好似他们与外界隔绝开来。

      从他醒来的那刻,他就没仔细看过夫人一眼,毕竟男女有别,何况两人关系辈分差太大,怎么也不敢直面夫人的娇颜,就唯恐僭越了。可此时容不得他不去看,一抬眼,满目都是她。

      她身上的罗裙破了几处,湿透了的衣物紧紧贴在她身上,只得一手拉紧了衣襟,正白着脸调整呼吸。

      白简察觉到他无声的注视,也抬眼看他。

      他乌发湿乱,几根发丝黏在了脸上,映衬出了他白如凝脂的肌肤,让人混觉是汗水的既视感。

      这少年长得倒是和一年前大有不同,人白了不少,他原本就姣好的五官就突显了出来。

      在昏暗的空间下,少年的眼眸定定看着她,眉眼晦暗几分,偶尔闪过几丝的绀青色,暗沉又粘稠。偏偏长睫被雨水湿漉,氤氲颤颤,平白增添了几分艳丽。

      他好似狼狗紧盯着猎物的垂涎渴望,却因他貌若好女而制造出柔弱安顺的假象。

      夫人意味不明问:“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裴童拼命遏制心头杂念,把眼神移开了,低下头,却发现两人的膝盖对膝盖,两人的衣物层叠着,亲密挨着,惊得他将连连往后移。

      下一秒手却被逮着,雪白的手腕细致如瓷器,被她这一握,好似温度都上升了不少,舒服得白简不知觉握久了些,轻声说:“再退就要掉下去了。”

      裴童顿觉脑浆搅合成浆糊,只觉那只手不是自己的,等她终于放开,他才如洪水猛兽一般,迅速收了回来,拢在袖子里头。

      雨下的更大了,两人静静待着。这会儿半,这雨看着到晚上都不会停了。

      白简头靠在石壁上,半眯着眼卷缩着身子,体制本就孱弱,不知觉打颤起来,脑袋抽痛,忽冷忽热。

      “夫人?”

      裴童一直都在暗中观察着白简的状态,见她目光愈发迷蒙,好似有些神智不清,不由得担心起来。

      裴童向前:“夫人,你还好吗?”

      夫人轻瞥过来,瞬间脱力,一头就栽下去。

      “夫人!”裴童马上接住人儿,本来僵硬如傀儡的裴童一时间顾不得男女界限,小心翼翼将手探上她发热的额头。

      男子的体温还是比女子还好高一些的。裴童的手掌心覆在她额上,丝丝温意,久违的温度让白简无意识轻蹭着,甚至偏了偏头,渴望着这温度能够将她浑身给暖起来。

      裴童心跳如鼓,顺着她的意思,缓缓下滑,摸着她侧脸安抚着,抚摸轻按。

      她早已烧得脑袋一片空白,不安地缓动,只觉这人磨磨蹭蹭的,要暖不暖的太折磨了,索性腰肢上摆,双手攀上他的肩膀,吸取着他身上的温度。

      裴童半敛了眼睑,僵住了身子,嗫嚅道:“夫…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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