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同舟》时三十

12、第十二章

　　街上到处都是过年的气氛，红色的灯笼挂满了大街小巷，林清彦扶着自行车在纪舟家那幢楼停下的时候，一抬头就看到了床上贴了红色的窗花。

　　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朝着上面大喊：“纪——舟——”

　　没过一会儿，那扇贴着窗花的窗户被人推开，纪舟受了惊吓的脸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林清彦朝着他用力地挥了挥手，生怕他看不见，还跳了几下彰显自己的存在感。窗户又被用力关上，纪舟匆匆忙忙地跑了下来，脚步停下时，还剧烈地喘着气。

　　“你怎么来了？”

　　“我早上起来没看见你，放心不下。”林清彦说着，手却伸了过去，一把将纪舟的手抓住，他的手很烫，小心地将另一双手包裹住，让自己的热量传了过去。

　　早上……

　　纪舟不自在地撇开了头，不和他对视。早上他是故意在舅甥俩还睡着的时候离开的，就是为了不和林清彦见面，却没想到他竟然自己跑过来了。

　　“现在你可以回去了。”纪舟小声地催促道：“夏淮一个人待在家吧？你离开这么久，小心他闹出来。”

　　“我让老板娘帮我照看了。”

　　纪舟无言。

　　两人沉默了一阵子，他才道：“你还有事吗？”

　　林清彦点头：“有啊。”

　　“……”纪舟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只听对面的人继续道：“你昨天晚上，离我这么近，是想要干什么？”

　　纪舟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抬头看他，然后意识到了什么，很快又垂眸匆匆地撇开了头，把自己的手也抽了出来，收敛了神色，淡淡道：“没什么。”

　　“你如果不说，我就会一直惦记着，惦记一整天。”

　　“……”纪舟随便扯了个理由：“有个蚊子在你的脸上，我想要帮你打掉。”

　　“胡说，这个天气哪里来的蚊子。”

　　“那就我看错了。”

　　林清彦失望地看他：“只是这样？”

　　“对。”他下意识地把手插进了外套的口袋里，脚趾动了动，想要下一刻转身离开这里。纪舟想要回到楼上去，关上门，他就再也不用见到林清彦了。

　　发生了昨晚的事情，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尽管林清彦相信了他的话，可他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他凑得那么近，想要做的不是打蚊子，而是偷偷摸摸地亲一下。心爱的人就躺在自己的身边，他忍耐了许久，刻意逃开，不想让林清彦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可最后还是没有忍住，而且还被发现了。

　　幸好林清彦相信了他的话。纪舟松了一口气。不然他还真不好再继续解释下去。

　　“那你早上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纪舟又找了个借口：“我家里人找我。”

　　林清彦微笑，他醒来的时间虽然不算早，但是也不算晚，他的生物钟习惯让他在那个醒来，那个时候另一边的床铺却已经凉透了，他起床找了一圈，都没有见到纪舟的人影，问了隔壁起床很早的奶奶，也说是没有见到。

　　纪舟是再早之前醒的，再早之前是什么时候？

　　天都还没有亮。

　　那时候大部分人都还在睡觉，纪舟的家里人如果要找他，怎么会赶在这个时候，不论怎么说，都会体谅一下还在睡觉的儿子吧？

　　林清彦没有拆穿，只是开玩笑：“早上起来没看见你的人影，我还以为是因为昨晚的事情。”

　　纪舟心中一颤，插在口袋里的手紧张地握成了拳头，他不由自主的问道：“昨晚……什么事情？”

　　“没什么，是我猜错了。”林清彦道：“你离得那么近，我还以为你是想要趁我睡着了的时候偷亲我呢。”

　　被修剪得圆润整齐的指甲陷进了掌心，留下了月牙形的印记，纪舟强忍住逃跑的冲动，故作云淡风轻地道：“你想多了。”

　　林清彦点头：“是啊，我想多了，没办法，谁让我也想这么做。”

　　纪舟刚想要附和他的话，才刚张口，第一个字的音才发出了一半，猛然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刚才说什么？！

　　也想这么做？！

　　纪舟刷得抬起了头，惊疑不定地看着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幻想过度而产生了错觉。他了解林清彦的，林清彦对他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直的不能再直，以后也会找个漂亮温柔的女人做夏淮的舅妈，这样的林清彦，怎么可能会对他产生这样的感情？

　　一定是自己听错了吧？

　　纪舟不确定地想。

　　他迟迟没有回应，反而是林清彦上前一步，忽然将他抱进了怀里，凑在他的耳边小声道：“我猜得没错，对不对？”

　　纪舟条件反射的想要推开他，但是他用了力，却没有丝毫作用。他们周围没有人，但是却随时会有人从里面看向窗外，只要一眼，就能看到他们两个人抱在一起，两个男生。纪舟吓得头皮发麻，紧张地道：“你先放开我……会有人看到的。”

　　林清彦应声放开了他，但是视线却未移开，锁定在他的脸上，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变化。

　　“对不对？”

　　“什么对不对……”纪舟小声地反驳：“我没听懂你在说什么……”

　　或许是不敢相信。

　　一定是他睡眠不足产生的幻觉。

　　说不定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纪舟这么想，抬腿就往楼上走。

　　“我没有乱说，我的心意和你的心意是一样的。”林清彦在他的身后道：“你当我一厢情愿也好，我的感情从始至终都没有变，我想要和你一起照顾夏淮，从现在开始，到生命尽头，只有我们两个人，即使以后夏淮长大了，从家里搬出去了，带着我的外甥媳妇回来了，那时候我也想和你一起看着。”

　　纪舟脚步一顿，继续往楼上走。

　　“纪舟，我会等着你回复我的。”

　　“……”

　　看着人影在楼道里消失，林清彦仍然没有离开，他站在原地，慢慢的往上看，仿佛是在跟着纪舟往楼上走，最后目光在那扇熟悉的窗户处停了下来。

　　林清彦觉得那后面躲了一个人。

　　他用力地朝着那挥了挥手，权作告别，才骑上自己的自行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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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诶嘿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