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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6.淡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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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敬从椅子上扛起穆祁,对着小余打了声招呼,“那我先走了。”
出了酒吧后,辜敬才发觉手边像是捆了一个沙袋,他低下头,看着趴在地上耍赖的穆祁。
他按了按她的脑袋,问:“要吐?”
穆祁甩头,尾后的辫子散得更开。
辜敬无奈,一把拽起她,“走,去酒店。”
穆祁眼神迷胧,头来回摇晃,像隔层雾似的看着辜敬,问,“你是谁啊?”
“辜敬。”说着,他伸手拦了一辆出租,先把穆祁塞了进去,然后自己也坐了进去。
穆祁咽了咽唾沫,在后座椅上蹭了几下,可怜巴巴的看着辜敬:“我热。”
辜敬眼睛一眯,扯过衣服,盖上她的肩头,哑声道:“你在玩火。”
司机别过眼,淡淡的咂了咂嘴,心下感叹,这世道......
华瑞酒店不远,十分钟就到了。
临下车时,辜敬拉开胳膊上的爪子,从钱包里掏出零钱,递给了司机,又把穆祁从车座里拖了出来,架在肩膀上。
辜敬拿着房卡,越过前台,直接乘着电梯到了5层。
穆祁醉的迷迷糊糊,歪着头问他,“这是哪儿?”
辜敬把房卡放在感应区,啪的一声,门开了条缝,进去后,他回身,关上门,把穆祁扔到床上,倒了杯醒酒茶,放在床头柜边,自己脱了衣服去了浴室。
很快的冲了个澡后,辜敬裹着浴袍出来,头上的发梢还沾着水珠。
辜敬闻了闻,空气里有着还没散完的酒气,他皱着眉,拉开了窗户,看了余下半杯的醒酒茶,淡淡说:“进去洗洗。”
躺在床上的穆祁动了动,其实在他冲凉的时候,她的酒差不多就醒了。或许辜敬是在给她足够的时间考虑......
穆祁哦了一声,爬起身,踩着拖鞋进了浴室。
浴室里空气逐渐升高,雾气氤氲,还有不知名的花香味,兴许是哪个牌子的沐浴液。
她无聊的想着。
犹豫了一会,她用毛巾擦干了水珠,穿上了内衣裤,打开了柜子,取出了一件女式浴袍,裹在身上,轻轻在腰间别了个结,走出了浴室。
穆祁头发还是半湿的,耳侧的发梢贴着皮肤,有些粘稠,她随意用手拨了拨,挑到了颈后。
辜敬看着她的颈线,优雅流畅,他背靠在椅子上,头枕着手臂,懒懒的问:“酒醒了?”
穆祁低着头,站在原地,不知怎么回答。过了一会儿,才说:“谢谢。”
辜敬偏过头,看了她几秒,从烟袋里捏出根烟,咬在嘴里,似乎没有点着的打算。
穆祁往右走了几步,拿过架台上的干毛巾,擦了擦半边的头发,有几分疑惑,“你怎么不点烟?”
辜敬难得勾了勾唇,“你想要我怎么点?”
“......你自己看着办。”
辜敬看了她一眼,语气玩味,“你是喜欢被点燃,还是喜欢自燃?”
穆祁听了这句话,怔了几秒,脸上突然像有热气蒸腾,她索性走到床边,卷着被子就滚到了床上 。
今天太累,累到她不想睁眼。
过了一会儿,辜敬走到床的另一头,掀被,躺下,翻身。
他无意识的挑起她的发丝,放在手心里玩了玩。
穆祁似有所感,转过头,余光不经意的落到他身上。
他的肩膀,他的腹肌,他的人鱼线。
她忘记了眨眼,直到耳边有声音响起。
辜敬手肘着头,似笑非笑,“你在看什么?”
穆祁回过神,脸上温度骤升,目光不自然的挪到了枕头上。
辜敬好笑似的看着她的动作,没说话。
过了一会,穆祁缓缓抬头,和他面对面躺着,直视辜敬双眼,“要不,我们试试?”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穆祁能看到辜敬脸上新冒出的胡碴,听到他似深似浅的呼吸。
辜敬听到这句话,眼中的汪洋载满了星河,他笑了笑,一派玩世不恭,“行啊,试试。”
说完,辜敬一揽胳膊,把穆祁带入了怀里。
背上的暗扣被挑开,辜敬在她后背上流连了小会儿,又转向别处。
或许是太久没有过,进去的时候,穆祁有些疼,不过,等到渐入佳境后,她没有再感觉到干涸的痛感,而是密密麻麻的酥/痒,或重或轻。
就像被抛到海上,下面像被浪涛包裹,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来的这里。
最后的时刻,穆祁忍不住绷紧了后背,用胳膊环住了辜敬的肩膀。
事毕后,穆祁从包里掏出抽纸,仔细地擦了擦下面。
辜敬左手夹着烟,眯着眼看向窗外,夜幕深沉,外面是一片漆黑。
穆祁扔了纸巾后,从浴室出来,打算关灯,对着辜敬说:“睡吧。”
辜敬点头,片刻的光景,房间隐入夜幕中。
穆祁摸黑钻进被窝,捏着杯子一角,有了几分好奇,“你姓古?”
黑暗里有了一声轻笑,“是辜。”
穆祁皱眉问道,“是哪个辜?”
“辜负的辜。”
空中里有瞬间的沉默,不过很快被打破。
穆祁啧了声,感叹,“这姓氏还真稀奇。”
辜敬不答,说:“睡吧。”
两相入梦。
早上起来的时候,穆祁有片刻的迷茫,她四处望了望,看到旁边的凹处已经平坦,几乎瞬间清醒。
穆祁套回原先的衣服,走进浴室,不停留的洗洗漱漱,打开包,化妆完毕后,她空出些早餐时间,整理了下东西,打算走出房门。
穆祁的手还没落到门把上,门就从外面自己开了。
她条件反射的后退了两步,站到墙边,看着进来的人。
辜敬右手拎着包子,左手提着豆浆,随意的问,“早餐吃了吗?”
穆祁目光复杂的看了他一眼,迈出的脚步一顿,淡然的说:“......吃了。”
辜敬点头,哦了一声,自顾自吃了起来,没了下文。
穆祁拽紧了包链,又说:“我先走了。”
出了酒店后,她在楼下的早点铺买了点菜饸提在手上,随手招了辆出租,打车回到了酒吧。
吃完了早饭后,穆祁匆匆开工,换上了酒吧的衣服。
白天客人稀疏,穆祁在吧台调酒的时候,麦施踩着恨天高踢嗒踢嗒的旋了进来,活像一阵风。
麦施坐到吧椅上,两手环肩,有几分讨债的样子,“说说,昨晚去哪快活了?”
穆祁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低声道,“公共场合,注意点。”
麦施声音低了几分,“我打你电话为什么不接?”
穆祁皱眉,从惊愕中抬头,“我没听到啊。”
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看屏幕,的确有七八个未接,不过手机被调成了静音,穆祁没有觉察而已。
麦施看着穆祁的表情,目露了然:“看到了?”
穆祁歉疚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昨晚让你担心了。”
麦施豪气的摆摆手,“这倒也没什么,谁没个自己的生活。”不过,她音调转了个弯,“以后不回去的话,提前知会我一声,我心里好有个底。”
穆祁点头,恩了一声。
麦施潇洒的甩了甩头发,说:“那行,我就先走了。”
“好。”
穆祁看着麦施离开,心思也回到了调酒上。
酒吧里没什么人的时候,说话也是打发时间的一种消遣。几个的小姑娘坐在沙发上东侃西聊,谈男人,谈工资,谈首饰,谈生活,几乎是极尽可能的吐槽。
穆祁托着腮,有几分怔愣,沙发上的几个小姑娘谈的津津有味,或许,这才是这个年纪应有的活力与肆意。
她偏过头,视线收回几分,驻落在流动的马路中央,来来往往,没有尽头。
临近中午,一辆锃亮的黑车停在酒吧门口,再没多久,何漠黑西服黑裤,衣冠楚楚的从旋梯上下来,在保镖的簇拥下,拉开车门,坐进了车里。
穆祁调着杯子里的酒,看着车子一路绝尘,说不上来的,心里像是松了一口气,整个人轻快了不少。
很快,到了晚上的下班时间,穆祁收拾了下衣服,换上平底皮鞋,洗掉脸上浓妆,拎着包,走出了酒吧大门。
今天出租格外难打,穆祁招手的时候,不是满客就是不停,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又沿着前面走了几步,打算到了十字路口再招一辆。
毕竟那里车来车往,实在不济,还有的电动三轮凑合凑合也能载人。
马路对面是几家餐馆,晚上会摆些烤肉摊,卖些风味烧烤,这个季节里,那里的生意总是好的不行。
迎面有一群男人,似乎是往这个方向走,看上去像是刚刚酒酣饭饱。
穆祁避了避,不动声色的向路边挪了几步。
待她抬头时,对上一双毫无情绪的眼眸。
穆祁苦笑了一下,好巧不巧,她在那双眸子里,看到了深沉的海洋。
辜敬的脚步停了一秒,惹得旁边的男人回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阿敬,这谁啊?怎么不走了?”
辜敬表情未变,看了看穆祁,淡然的说:“一个朋友。”
旁边的男人阴阳怪气的哦了一声,调笑道:“阿敬,你行啊,这么快就换了一个。”
辜敬笑着给他了一拳,“滚边去。”
穆祁平静的立在一边,垂着眸,被风卷起的散发遮住了小半张脸。她就站在那里,像只守夜的灯盏,一动不动。
辜敬抬手,拍了拍旁边男人的肩,说:“今太晚了,大家散了吧。”
众人心照不宣的在辜敬和穆祁身上瞟了几眼,寒暄了几句后,零零散散的走了。
穆祁还站在原先的地方,目光向下,对着地面。
辜敬偏头看了她一会,才走了过去,拉起她,“走,带你去个地方。”
穆祁没有说话,任他拉着,绕过了几条人行道,穿过街道,到了护城河边。
虽然是晚上,但没有影响景观的美感。栏杆上绑着七色的小彩灯,不停的变换色彩,湖中心有个半圆状的球形灯,隔着塑料的软膜,橙色的柔光流淌在湖周。
辜敬腿靠着栏杆,双手交叉,放在栏杆上,问:“没什么要说的吗?”
穆祁抬头,看了眼湖心的灯,不应景的想起了炸得金黄的油酥饼,她淡淡的说:“饿了。”
“......等会再说。”
穆祁神情低落了几分,没有说话。
辜敬点了根烟,放进嘴里吸了一口,问:“没别的要说了?”
穆祁仰靠着栏杆,抬头。
从辜敬的角度看,她似乎把所有的重力都压在栏杆上,他淡淡瞥了一眼,不禁皱眉。
夜空很黑,月亮像披了一层纱,看得不真实,星子黯淡到几乎无光。
穆祁眼中有着飘渺的雾,神情淡寡,“我没有过去,没有未来。”
辜敬两指夹着烟,呼出一口白雾,眼神迷蒙,“正好,我只有过去,没有未来,多互补。”
说完,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自顾自的笑了笑。
穆祁转过头,看向他,“我有个要求。”
“嗯?”
“跟我一起时不能找别的女人。”
辜敬低头,顿了一秒,略一思忖的功夫,面前人的轮廓愈发清晰。
穆祁看着他,“怎么样?”
辜敬抬眸,对上她的视线,眼中微光闪烁,“好。”
穆祁笑着点了点头,走近了几步,微微踮脚,脸贴了过去,够上他的唇。
护城河的对岸,有烟花被点燃,一簇簇花火从平地升起,映入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