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今昔物语》千霁

23、中秋佳节

　　最先撑不住的是导致主人变成黏土的元凶。

　　「请您立刻让大家恢复如初，这样下去本丸的内务都没法正常开展了。」

　　套在华美军服里的黏土端端正正地跪坐在主人面前垂首进言，那种一本正经的可爱样子让人难以拒绝他的请求。已经从诅咒中恢复正常体型的德川理凭借身高优势摸了摸他萌萌的水色脑袋，给他端了一盘菓子：「反正是假期，烛台切以前做的饭团不也还有剩吗？」

　　本丸的厨房里常备烛台切准备的美味饭团，作为付丧神们的零食，供给整个本丸做正餐当然不够，但是变成黏土以后，原本小巧的饭团变得相对庞大，暂时没有食物上的短缺问题。而且付丧神们平时自己都有储备各种各样的小点心，饿总是不会饿的。

　　眼见没法动摇主人，黏土的肩垮了下去，就连身上金闪闪的流苏饰品都失去光泽一般，看上去伤心到了极点。

　　德川理试图给他喂一枚茶会专用的精致菓子，根据亲身经历，黏土对这类甜食应该毫无抵抗力，结果她眼前的这只黏土似乎真的伤心过度，连推让的礼仪都没有维持，不道谢也不接受，如同真的黏土一样毫无反应。到底是受了什么打击呢？策士偏了偏头，一边在心里猜测，一边给黏土打开一扇希望的窗户，诱哄黏土说出实话：「想让说服我的话，不拿出真正的理由是不行的。」

　　对菓子毫无反应的黏土瞬间抬起头，美丽的蜂蜜色眼睛里传递出向她寻求许诺的意思。

　　「说说看吧，我考虑一下。」
　　德川理没有给出明确的承诺，但即便如此，也算是留出了一线希望。看得出来黏土是真的很想恢复，经历了一番心理斗争之后，黏土脸上露出了自暴自弃的神色，萌萌的水色脑袋伏到主人柔软的大腿上，支支吾吾说出真相：「身高。」

　　「身高？」

　　「大家，变得都一样高了。」
　　不想让主人看到自己通红的脸，黏土把头埋得更深，柔软顺滑的发丝与质地上乘的衣料随着他的动作在主人腿上蹭了蹭，美好的触感让德川理再次摸了摸他的脑袋，语气柔软：「所以？」

　　「以前我是最高的，现在，现在大家都一样了。」

　　在主人欺诈性的温柔语调下，黏土将心事遮遮掩掩说了出来。
　　原来在占据本丸刀帐近三分之一的吉光刀里，身为长兄的一期一振作为太刀，除了在服饰上分外华丽之外，体型也是太刀付丧神的成人体型，和中学生模样的胁差，小学生模样的短刀明显不同，站在一起谁都知道他是哥哥，气场非常足。
　　现在大家都变成黏土，原本明显的身高差顿时缩水，到了不仔细看都分辨不出的地步。以往他可以很轻松地抚摸弟弟的头，现在别说摸头，不被几个特别爱玩的弟弟摸头就不错了，哥哥的尊严荡然无存。

　　「也没有都一样吧。就算变成了黏土，你毕竟还是长裤，而你的弟弟们除了鲶尾骨喰都是短裤，区别很明显。」
　　提到藤四郎就是短裤，提到短裤就是藤四郎，要是黏土化可以看到短裤版太刀倒是很不错，不过那样一来，黏土大概更要闹了。德川理挥去脑海中的想象，向着黏土加了一句保证，真诚发自内心：「而且就算都成了黏土，你也还是AWT48里的C位，没人能够动摇，开演唱会我一定给你打CALL。」

　　「但您说过的吧。」
　　黏土忽然从她腿上抬起头，卷而翘的睫毛上还沾着水汽，表情却带着某种让人产生不祥预感的黑气：「药研气场一米八，一期哥只有一七七，这话是您说的没错吧。」

　　怎么这个时候突然被翻了旧账，她都忘了这话是为什么说的了。
　　德川理略感惊愕，随即试图淡化责任，安抚盯着她的黏土：「那只是玩笑。」

　　「原来您真的说了。」黏土的神情异常平静，萌萌的小脸微微板着，没有表情，明明只是黏土而已，带给人的压力竟比平时那个端庄有礼的近侍还大：「我本来还不敢相信，想不到竟然是真的，您太让人失望了。」

　　这把刀怎么变成黏土以后攻击力上涨了。

　　没有办法，理亏的主人解除术式，让所有黏土恢复原样，伟大的黏土天国只维持了一日就宣告终结。

　　讨厌啊。
　　本来中秋节还想看黏土AWT48开演唱会呢。

　　预谋的计划破产，德川理有些无聊地转起了扇子。不过和主人的没精打采不同，付丧神们为了彻底摆脱变成黏土的噩梦，于是纷纷像重新获得生命一样忙了起来，准备即将到来的中秋节所需要的一切。

　　上一年的中秋闹出了兔耳风波，整个本丸一片混乱（这是策士的个人感觉），今年的中秋因为刚刚闹腾过一场，浇灭了付丧神的搞事之心，完全是按正常的节日习俗做了准备。

　　富有节日气氛的芒草是短刀们收集来的，一束束整齐地插在花瓶里，分到了各个房间，细细长长的草茎与白茫茫的蓬松花穗不需特意修剪便很好看。
　　同样节日必备的白玉团子是从万屋买的材料，烛台切亲手做成，一个个晶莹饱满，让人联想到天上的满月。轮到在厨房帮忙的大俱利、长谷部和药研帮忙把白玉团子在竹盘里整齐地摆成三层塔形。

　　新选组的刀剑们帮忙用竹条和纸做了各种各样的灯笼，摆放在本丸的各个地方，台阶上摆着方方正正的四方形灯笼，主屋周围是六角形，屋檐下的铜制灯笼也安上蜡烛，一起点亮，仿佛天上的星辰倾倒地面，汇集在本丸。

　　院子里摆着桌子和纸笔。
　　左文字一家和睦地坐在旁边，看歌仙书写和歌。

　　正面的湖泊上，三条家、五条家以及源氏的那对兄弟乘坐了两条小舟。总是穿着深蓝色狩衣的三日月这一日换了一身白狩衣，超越人类想象的美丽在满月下表现出一种空寂高远的神性。个头小巧的今剑坐在岩融肩头，拿着一把短笛吹奏，笛声清越动听，令人想起义经。源氏的两位重代刀剑在一旁安静听着，鹤丸则用筝为他做了伴奏，白衣白发弹奏的样子比仙鹤更显轻妙绝伦。

　　「听说大包平年底就会实装了。」

　　「您去年也这么说。」

　　「这次应该是真的。」

　　执务室前的走廊上是捧着茶杯赏月的莺丸。
　　等待的时间太久，一次次从希望变成失望，流逝的感情再也无法找回，时间政府放了那么多次鸽子，再不兑现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年底的联队战，我会抽出时间亲自督战的，好好干吧。」

　　「找到以后让他道歉吧，让主人等了这么久。」

　　「那倒不必，快点找回来就好了，凭借你们之间的感应。就这么说定了。」

　　「感应是什么……」

　　把手里的一盘菓子留给一头雾水的莺丸之后，德川理到了大广间，几把神刀正拿着玉串举行某种仪式，大部分刀剑也都在这里饮酒，享用中秋点心，看到主人来了，他们向主人道了节日的祝语。试图给主人塞酒杯的次郎被哥哥太郎按了回去，换成一束玉串，青翠的杨桐枝与洁白的纸垂共同构建出清澈鲜洁的意象，令人心情宁静。

　　毕竟是节日，德川理还是喝了几杯不上头的果味薄酒才从大广间出来。晚风顺着湖面吹了过来，她站在走廊上想了想，还缺十几把刀没看到，于是走到唯一没去的天守阁附近。

　　粟田口派的刀剑们聚在这里赏月。
　　随着包丁的实装，这个刀派的刀只差天下五剑之一，粟田口派大家长的鬼丸就算到齐，吉光一辈的兄弟更是已经到齐。如果按照传来这个节日的唐土的习俗，这一家应该最有过节气氛。

　　事实也是如此。
　　占据本丸刀帐四分之一的这一派友爱地围坐在堆着满满点心的圆桌前，气氛美好圆满，让人情不自禁露出微笑。

　　「大将来了。」

　　随着极化而一举跃升为兄弟间侦查第一的药研第一时间发现了主人。

　　「主……主人请坐这里……」
　　机动最高的五虎退抢到了主人身边的位置。

　　「真狡猾，我也要和主人一起坐。」

　　「过、过分，主人怀里的位置是我的！」

　　「信浓才过分呢。」

　　最后，为了都能接触到主人，藤四郎们挤到了一起，被挤在最中心的德川理顿时有种被一群玉兔簇拥起来淹没的感觉。

　　看着弟弟们嬉闹的太刀伸手摸了摸最早发现主人，却离主人最远的药研的头，对他露出一个微笑，随后低头取下被弟弟们戴到头顶的月桂枝冠，戴到了主人头上。

　　「谨在此送上节日祝福，以后也请多多关照弟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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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发现好久没写座谈会了
今天赶一赶，有什么想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