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过的小日子》北遇合

1、第一章、芙蓉巷里美人居

　　大雨初歇，被雨水洗礼过得北方小城散发着纯净安详的气息。商户们打开紧闭了几天的门户，迎接春天的明媚阳光，冲散连日来的潮湿和腐朽，运气好的话也能等到公子小姐们上门，挣上几文钱。
　　离着商业繁华地带不远的几个街区有一条幽深而寂静的小巷，名曰芙蓉巷。雨后的芙蓉巷更添了些许清新，湿润的青石板路的尽头有一户门口立着两座石狮子的人家，大门是两扇极具古朴气息的紫檀大门。
　　此时，本该闭合的大门却悄悄探出个扎着花苞头的少女，她踏着小碎步，间或向后瞄一眼急奔她而来的青衣丫头，两个人鬼鬼祟祟地出了门。
　　“小姐，咱们引开我爹出来行吗？”青衣丫头小满喘着气问。少女张美美拍了拍胸口道：“怎么不行，只要赶在我爹下课回来之前”却原来是小满跟看大门的爹张大山撒了谎，说她娘黄翠华厨房里有事忙不过来，叫他去帮忙。
　　张美美这几天闷在家里面，把平日里喜欢看的杂文都翻烂了，整个人都散发着肥宅的气息，就想出去shopping。没错，她是穿来的，上一辈子就是华国21世纪的小花朵一只，小花朵长成大花朵之后按部就班地考学、上班、结婚生子，然而并没有华国最重视的最后一步，在毕业就结婚的年代里，落后一步，步步落后，她成了单身平民老百姓。
　　正打算下个月去相亲的她刚推开门打算上班，摔了一跤来了个狗啃泥，这本来也没什么。女壮士谁还没摔过几个跟头。可是刚要起来的时候，送货上门的京东小哥把一个东西手滑了一下，滑到了她脑袋上，于是她光荣的拜拜了美好的和谐社会。
　　本来以为这就结束了，却没想到再次意识醒来就到了这个古华朝，文科生优秀的历史素养并未检测到是哪个朝代，姑且当做架空社会吧。
　　上辈子叫张美美，这辈子还是张美美的张美美表示很开心。因为她终于可以不用考万人过独木桥的高考了，再也不用上了班了还想着考300万人都去考的研究生，就为了换个好工作。
　　托她现在这个爹的福，她可以混吃等死啦！啊呸，无忧无虑地生活啦！
　　哦，对了，她爹现在是个秀才。倒不是大富大贵，但是在开了个小讲堂，小日子过得也还可以，算是知识分子，毕竟在古代教育资源贫瘠的时代，能够取得秀才身份也很不容易了。
　　按理说，这样也没办法无忧无虑。但是她爹给力啊，她爹风姿俊朗，凭借颜值和才华俘获了她娘的芳心。她娘家是省城大商户，据说祖上还去番邦寻找商机，不可谓不胆大。商人嘛，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几代人积累下来的财富就很可观了。
　　她娘是他们这辈唯一的女孩子，嫁妆说是十里红妆也不为过。旺铺、良田；珠宝、首饰；布匹、家具。数不胜数，她娘又是个精打细算的性子。她们家也没超生，就她哥和她，重男轻女现象在她家也不是很过分，因为就俩孩子嘛。
　　不多说啦，这个朝代对女子要求没那么严格，出门逛街也不用女扮男装、戴面纱之类的，本来她对娱乐活动也没啥需求，实在是这几天下雨，闷在家里都要发霉了，她娘怕路滑肯定不会同意出门的，毕竟这个季节穿的鞋子没有后世的运动鞋方便，没有防滑的。
　　所以她就只好让贴身丫头小满引开她爹了。反正被发现也就是被她娘训一顿，只要不让她那个严格的爹发现就行啦。
　　张美美走在有些热闹的街头，看着雨洗过的蓝色天空，看着天空那一抹斜阳，深深吸了口带着泥土味的自然空气，感觉连日来的烦闷都一扫而空。
　　作为吃货的张美美率先去的就是糕点铺子，好铺子首选珍味美，这家店在省城，也就是美美居住的容城，是很出名的。虽然跟后世的某稻在细腻程度上有所差别，但是无论是材料和糕点上的花纹都更精致和丰富一些。
　　“掌柜的，来两包绿豆糕、一包芙蓉糕”
　　“好嘞，小柱子，赶紧给咱们大小姐装上”掌柜子刘氏笑眯眯地招呼着。
　　“来，美美，尝尝新出的这个玉兰酥”刘氏可不是客气，她跟这位张美美可是很早就认识了，不为别的，就为她口味可是叼得很，这就算了，给出的建议，你别说，还真的很不错，每次都能带动一大波销量。
　　小满赶紧接过来，递给她家小姐。
　　“还不错，不过我不喜欢糯米，哈哈。喜欢糯米的肯定开心坏了”张美美笑嘻嘻地说。
　　“那就好，那就好，我打算把它当做下个月的新品主打呢”刘氏开心的脸都有些发红，但凡这位说还不错的，销量都很可以。虽然他们珍味美是老品牌，是他们老刘家祖上传下来的手艺，但是这年头你没有新鲜玩意，可吸引不了这群公子小姐，他们老品牌竞争压力也很大嘛，就对面新开没几个月的庞氏糕点，天天降价促销，哎，要不是对面做出来的味道跟他家比，还是差了，没准这几个月都得吃土了。吃土这个新鲜说法还是从张大小姐这听说的。
　　说起这张大小姐，在这蓉城，虽然不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也不差了。无他，不提优越的家世，就凭她那与众不同的审美和品位也很突出了。据说去年中秋节花灯展上展示的张家花灯，那就一个美啊，那凤凰雕的，跟活了似的，还被知府夫人夸了呢，这灯就是大小姐提供的图纸。
　　不提这位掌柜的各种内心活动，张美美这会正不开心着呢，除了珍味美，本来打算再去趟醉仙楼买点果酒呢，结果就遇到了不想遇到的人——隔壁知府家的大儿子，她哥的同窗：风流才子莫子问。
　　说起来，莫子问除了在女色上有些风流以外，倒没别的毛病，为人也很讲义气，跟她哥还是好哥们。张美美作为一个后世来的，本来什么没见过啊，还不至于为这点事情就疏远他。
　　但问题是，前几年还小爹娘不让出门的时候，这人去找她哥玩经常逗她。大龄剩女没经过这么近的颜值暴击啊，芳心还小小的波动了下，等无意间听到知府夫人和她娘聊到，这厮出去游学竟然还带回来了个姑娘，她的好感也都变成了恶感。
　　张美美刚想当看不见这人，偷偷溜走呢。结果那厮眼神倒好，还隔着十来米远呢，就叫：“美美，好久没看见你了，你这偷偷跑出来的”莫子先勾唇坏坏地笑着，赫然一副要告状的样子。
　　“没有啦，跟我娘请示过了，子问哥”张美美急忙辩驳。
　　“走吧走吧，知道你肯定要去醉仙楼，跟我一起去吧”
　　“我才不去，我要回家了”张美美撇撇嘴。
　　莫子问拿着折扇晃了几下，咧着嘴笑着“你哥也在哦，你不去，我就叫你哥来找你”
　　“好吧，哼！”张美美很无奈。大哥张承德什么都好，在外面也是一副翩翩君子的样子，就是对亲近的人有点话痨，她这要不去，回家又得唠叨半天。
　　“这才乖嘛”莫子问乐了，伸手想摸摸张美美的头，被她躲过去了。
　　莫子问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小丫头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几年很排斥他，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好好地，但眼睛里的疏远和嫌弃是做不得假的。难道自己长残了，也没有啊，每次上街总有小姑娘想塞给他荷包啊。不想了，女人真麻烦！
　　两人一起到了醉仙楼，小二见莫子问来了，忙颠颠地走上前：“莫公子，您来了！张公子和吴公子在老地方等着您呢，您二位楼上请”
　　“好小子，给你的！”说着掏出一块碎银丢给小二。
　　小二利落地接着，脸上的笑容更真诚了，腰又低了几度，一手叉腰，另一手引路。
　　到了二楼，穿过长长的走廊，之后向右再向右，经过了赋、比、兴、雅、颂五个阁间，终于到了风字雅阁。小二殷勤地把木质门推开，点头哈腰笑着道：“公子小姐们慢坐，还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叫小的，小的就在外面候着”
　　“行了，出去吧”莫子问摆摆手。
　　“美美见过大哥、吴大哥”张美美作揖。
　　“一家人客气啥，我点了你最爱吃的醉鸭和桂花酒，不过你回家可要向母亲请罪，下次不要瞒着她偷跑出来了，她要找不到你得多着急。”张承德叹了口气道，这个小妹哪都好，就是有时候过于活泼了，不过有他爹还有他这个大哥护着，总能让她保持她的活泼。
　　“承德兄这么严厉要吓着咱们小姑娘了，别说了，都来吃吧，菜都要凉了”吴公子，也就是吴杰打圆场。
　　张大哥点点头，莫子问也没说什么。张美美连忙应了声：“好啊好啊，想吃他们家的东西很久了”还不忘朝着吴杰露出个感激的微笑，亲人啊，这才是君子呢，不然等她家大哥说痛快了，也不用吃饭了，各回各家吧。
　　众人落座后，也不多说，就开始吃起来，毕竟刚上上来的菜不吃的话，容易失去菜品本身的滋味，况且他们几个虽然不差钱，但是出来吃饭的时间并不多。大家公子虽然说出去好听，但是为了保持人设、继承祖业，需要他们这些子孙后代加倍地努力。三人现在都是举人身份，只等明年进都城考试，以期进士及第。
　　再说吴杰，他跟莫子问是亲表兄弟。莫子问父亲是冀州知府，冀州省城就是容城，容城距离古华朝都城北辰很近，大概一百多里地。莫子问的母亲是吴杰父亲的亲妹妹，吴家是古华朝的勋贵人家。百年之前，战乱四起，民不聊生，隐士家族之首古家集合天下有志之士，灭敌乱、安民生，建立了古华朝，吴家便是当时一直追随古氏一族的开国功臣。吴杰的曾祖父被古华朝第一代君王宸元帝封为一品大将军。
　　吴家发展至今，为避锋芒，已经很少插手军中之事。且如今天下太平，文治才是硬道理。故莫家后代现在多为文官，只有嫡长子依旧担任武官之职，比如他大伯吴波，现在是大将军，他大堂哥吴狄，现在就是当今圣上的禁卫军统领，他爹吴涛行二，任礼部尚书，他娘是前任礼部尚书、现任太子太傅文中清的长女文晓墨。
　　吴杰有一个妹妹。妹妹性子温柔娴淑，跟他娘一个样，所以他还以为女人就应该是这样子的，直到他到容城这边的容城书院游学，遇到张承德的妹妹张美美，才知道原来一个人可以有那么丰富的表情，可以有那么多奇思妙想。
　　“咳、咳”突然地咳嗽声打断了吴杰心里的百转千回。原来是张美美吃东西噎着了，吴杰急忙给她倒了杯茶水，并且轻轻拍她的背。
　　“怎么这么不小心？”张大哥焦急地站起来，没想到吴杰比他还快。张大哥瞪了他一眼。
　　“没事没事，好久没吃鸭子肉了，有点急吃得”美美觉得很尴尬，毕竟当着男生的面出丑。
　　“哈哈，你们家是不让你吃饱吗，美美，以后去我家吃吧！”莫子先做出夸张的动作。
　　“不要！”美美瞪了他一眼，这人怎么这么烦，还跟吴杰是表兄弟呢，一点都不像，看到吴杰温柔的样子，美美有些脸红。
　　吴杰看到美美略微娇羞的样子，感觉怪怪的，毕竟张美美一直都是自信张扬的，这种含羞带怯的小女人姿态真的是没见过，看得他有点发愣。
　　“子问，你别老说我妹妹了，你都多大人了还老跟小孩子似的”张大哥有些怨念，没看他妹都有点不高兴了嘛，气的脸都红了。
　　“好嘞！咱妹真不经逗”说着瞟了他表哥一眼，啥时候表哥也会关心人了。
　　有惊无险吃完饭，张大哥便准备把他妹送回家，再不送回去就到了家里的晚膳时间了，他妈会急疯的。
　　张美美也觉得该回家了，虽然知道小满她爹不会被罚，但还是觉得有些担心，她老娘的怒火可不是一般人能平息的。
　　几个人就在醉仙楼门口道别，张大哥他们是要回书院，他们还是请假出来的。但是张大哥不放心他妹一个人回家，虽然就隔了朱衣巷和青雀巷两条街。于是张大哥便托二人向师长告罪，他晚些再回。
　　吴杰、莫子问应了。走之前吴杰看了眼张美美，说了句：“美美下次还是不要一个人出来了，商街这边有些乱。”
　　美美点点头应了，两方人马分道扬镳。
　　莫子问摇着他的折扇，折扇带起的微风吹散了泥土的味道。他冲着他表哥说道：“二表哥，你该不会看上那丫头了吧？”吴杰还有一个大哥吴狄和小妹吴嫣。
　　“瞎说什么，再说，我就算看上他，也不关你的事吧？你什么时候这么多事了？”吴杰斜睨了他一眼，他这表弟就是有点蠢，自己喜欢人家小姑娘还愣是没察觉，一心想着天下任他游。当然他也不会去点醒他，嘿嘿，他自己的心思现在还不确定，万一他真的喜欢上那丫头了呢。一想到和那丫头过日子就觉得心里面像喝了蜜一样甜，起码生活不会像一潭死水一样。
　　再说张承德跟张美美，后面跟着小满，三人往张府方向走，急着回家，一路无话。
　　刚进大门，就看到了小满爹——张大山，张大山急忙迎上去：“公子小姐回来了！”然后转头恶狠狠地瞪了一下小满：“死丫头，骗你老子，看我回头收拾你”说着跺了跺脚。这才又无奈又委屈地跟张美美说：“小姐啊，下次可别这样了，你偷溜出去，万一出什么事，我对不起老爷夫人啊”
　　张美美浑不在意道：“张伯，没那么多事发生，莫伯父把咱这治理的多好啊，一般宵小不敢出来放肆”
　　张承德拿扇子敲了敲她脑门：“听张伯的，万一呢”
　　张伯连忙应声道：“可不是嘛，小姐，隔壁莫公子游学带回来的那个姑娘，听说是小时候自己偷偷出去玩，被拍花子掳走，买到了青楼做丫鬟
　　“还有这事？好啦，我知道啦，下次要出去，绝对带一群人”张美美道。
　　“您可一定得记着啊，您这次出去夫人可训了我一顿”张伯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姐真是太机灵了，防不胜防啊。
　　“您可别逗了，您一家在我家这么多年勤劳苦干，我娘骂谁也不会骂您啊”张美美笑道。
　　张伯是早年她爹张先在外游历时遇见的。当时张伯还是年轻的小伙子，他们一家遇到山贼，张伯父母为了保护他都死了，临死之前军队上的人也赶了过来，杀死了山贼。张伯死里逃生，一个外乡人在外漂泊，每天到码头做苦力，辛苦的很。这也就算了，做苦力还时不时的不给结钱，正直青春期的小伙子哪里受得了这个饥饿，他就偷了张先的包裹。
　　张伯自小也是富贵出身，哪里干过盗窃的行当，刚偷了他就慌不择路地奔到一个小巷子里，打开包裹一看有银子还有一封书信，那书信类似于介绍信，是张先的恩师王举人引荐张先给其旧日同窗祁君的一封信。张伯一看，这再怎么着不能耽误人家求学上进啊，于是他找到张先将包裹还给了张先。
　　张先也是个妙人，换了别人，见了小偷，即使他是来归还东西的，也看之不起。张先却觉得张伯良心未泯，遂让张伯做他书童，并赐给他张大山的名字。恩，张伯原先不姓张。
　　风风雨雨这么多年，张大山也陪着张先走了过来，并娶了张先的内人黄宝珠的陪嫁丫鬟黄翠华，育有一子一女，儿子张小山，现在是张承德的书童，女儿张小满，是张美美的贴身丫鬟。
　　“你可别为难张伯了。走吧，我跟你一块去向娘亲赔罪。”张承德不给美美说话的机会，拉着她穿过走廊，直达正房。
　　堂屋内，一名雍容华贵的贵妇人端坐在黄花梨太师椅上，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壶云雾茶。这云雾茶产于庐山，古称“闻林茶”，非富贵之人难以喝得，一两千金都难求，现在缺跟大白菜似的放在桌上，得不到美妇人的垂青。
　　这个美妇人就是张美美的娘亲黄宝珠，宝珠宝珠，如宝似珠。她出生在太平年间、富贵人家，从小含着金汤匙，是有名的皇商黄家大房的老来女，真叫一个宠上了天。
　　即使有诸多宠爱，黄家也没有放松对她的培养，才培养出这一身气度，豆蔻年华恋慕张家少年，结两姓之好，育一子一女。子肖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如今已是秀才。闺女聪慧伶俐，玉雪可爱，就是.....太过活泼，眼神里虽有对皇权的畏惧，却不多，整个人向往所谓的“自由”，真个比那江湖游侠还要潇洒。
　　这也是黄宝珠最为担心的，这个时代对女子的要求颇多，哪怕她家家大业大，有些东西有些事情也必须是敬畏的，她每天都严加管教，还是不行，这孩子真的一点都不害怕父母，天天腻着你，甜言蜜语地哄着你，你都拉不下脸来教训她。今天竟然还学会骗人出门了。
　　张承德掀开珍珠门帘，拉着美美走进屋子，兄妹二人对着黄氏行礼：“娘亲，孩儿有礼了”
　　黄宝珠也不说话，旁边的李嬷嬷想笑不敢笑，冲着张美美使了个眼色。
　　张美美立刻站直身子，快速扑到黄氏怀里，“娘亲，娘亲，别生气嘛，我错啦！”还抚了下黄氏皱着的眉头。黄氏不理她，却也没推开她。
　　张承德见了立马求情：“娘，美美出门就看见我了，我们就一起去楼里吃了个饭，没干别的”
　　李嬷嬷也赶紧助力：“是啊，夫人，小姐都知道错了。而且老爷也快回来了”
　　黄氏一听，也是，等她夫君回来知道这事又得罚美美抄书，那可不行。于是才无奈道：“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就告诉你爹，让他收拾你”
　　“谢谢娘亲”张美美凑上去亲了一口她家美娘亲的滑嫩的脸蛋。
　　“就你嘴甜”黄氏拿手指头戳她额头。
　　张承德见状松了口气：“那娘亲我就先回书院了，还跟先生请了假呢。”
　　“去吧，顺便拿点你妹买的糕点回去”黄氏毫不客气道。
　　张美美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张大哥——手里的绿豆糕。黄宝珠好笑的看着她那小模样，叫李嬷嬷端来了炸玉兰花才把这小丫头逗开心了。
　　酉时三刻，张先结束了一天的教学步行回家，他办的学堂距离家里不远，方便省时，想着这几天连日下雨，女儿无精打采的样子，绕道醉仙楼打包了几个荤菜给甜甜的女儿。
　　“老爷回来了”李嬷嬷提醒母女俩。
　　张先看着贤惠的妻子和娇俏的女儿，开心道：“来来，看看我给你们买什么了”
　　张美美跳起来从父亲手里接过来，打开包装，发现了下午刚吃过的醉鸭和醉虾......
　　黄氏一看她这表情，就知道她吃过了，忙道：“老爷，这可好久不吃了，咱俩多吃点，美美今天不舒服，让她喝点银耳莲子羹就行了”
　　“哪里不舒服，叫大夫了吗？”张先皱眉
　　“不用叫，不用叫”张美美心虚
　　“哎呀，就女儿家那些事嘛”黄氏斜了他一眼打圆场。
　　“那也多注意，有什么不舒服跟你娘说”张先被黄氏的眼波给撩到了，“那，夫人，可否同食？”
　　“哎呀，女儿还在呢”黄宝珠有些害羞。老夫老妻了，先哥还老是用宠溺的眼光看自己，还是自己眼光好啊，年轻时的小姐妹们哪个有自己过得舒服。
　　张美美：好大一碗狗粮！
　　不过她也总算逃过一劫，抄书的痛，她不想再经受。她爹虽然疼她,但是严厉起来，哼哼，只能说，你爹就是你爹。
　　张美美给爹娘行礼之后，领着小满退了出去，回到自己的西厢房。到了屋里，青叶和红花两个丫头已经备好了夫人吩咐的银耳莲子羹。
　　张美美：“小满，你喝了吧，今天辛苦你啦！”
　　小满跺跺脚：“小姐啊，下次可真不能这样了，一会我娘肯定找我麻烦”
　　美美笑的贼兮兮：“难道你不喜欢出去兜风？”
　　“肯定喜欢啦，小姐，可是你要及笄啦，不能像以前似的可以随便出去了”小满嘟着嘴。
　　“好啦好啦，本小姐知道啦，你快点下去跟黄大娘解释一下吧，争取宽大处理”张美美捏了捏小满婴儿肥的脸蛋。
　　“嗯，那小满下去了”小满福了一礼道。还不忘嘱咐：“红花、青叶，你们服侍小姐洗漱”二人应是。
　　“小满这个管家婆”张美美等小满出去道。
　　“这还不是您惯的”红花笑嘻嘻地说。她真的很高兴，家里穷，她和妹妹青叶被卖到牙行，幸运的来到张府伺候小姐，张府没有大家族的那些你争我斗，一派和睦。小姐更是难得的菩萨心肠，并且总是认为大家是平等的，从来没有把他们当成玩意儿看。她和青叶发誓这辈子一定要效忠小姐，哪怕一辈子不嫁人也要照顾好小姐。
　　况且嫁人也没什么好的，别的府的丫鬟他们也接触过，有的当了小妾，这还是好的，有的就是个通房；还有的嫁了府里的小厮，嫁人之后又得伺候一大家子，真的还不如伺候他们家小姐。
　　青叶也木着脸点点头附和。
　　“好啊，你们俩坏丫头，竟敢顶撞我”张美美说着就挠红花和青叶的痒痒肉，俩人让着她，被她得逞。三人笑闹做一团。
　　洗漱完毕，张美美写了几个大字。然后拿自己做的简易木炭笔写了会小说。也是无聊，这边的散文闲文并不多，有时候，她烦了，就自己写小说，自己看，倒是别有一番意境。
　　晚间活动了会，张美美就上床睡觉了。古代娱乐活动有些少，主要是没有手机，只能早早睡了。
　　红花和青叶给张美美把被子盖好，又把床帘放下来，这才出去收拾收拾，在旁边的小隔间睡下。
　　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