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做最俗（修完）》夏木的猪

8、秘密1

　　原始生活片断一：
　　温泉泉：姬什么，吃小鸡了！
　　姬什么：明明是小鸟……
　　温泉泉：小鸡鸡就是小鸟鸟吗？
　　姬什么：咳嗽，脸红。
　　温泉泉：你果然跟我一样YD！
　　原始生活片断二：
　　温泉泉：姬什么，你拉完屎用什么擦？
　　姬什么：……
　　温泉泉：那你平时都在哪里拉？
　　姬什么：……
　　温泉泉：我拉完屎的地方会树根小旗，是用三片绿色长长的树叶做的，下次你拉屎之前先看仔细了，不要踩进去。
　　姬什么回答一：原来今天那个地方是你拉的！我还以为踩到的是我自己…… 哭……
　　姬什么回答二：原来那株植物是你拉屎的记号！我还以为他本来就长这样！还蹲下来研究了好久……
　　姬什么回答三：……
　　悄悄把正在研究的三片绿色长长叶子的植物扔掉，把采集的植物底下的土壤样本从里衣中掸去，呼了口气，还好没被温泉泉发现，就说怎么会有金黄色的土壤……

　　第十一天，我一睁开眼，姬什么放大的脸便立刻出现在了我眼前，吓了我一跳。
　　我眼睛一翻：“你从猪进化到猪妖了？今天这么勤快，起得这么早！”
　　姬什么眨了两下桃花眼：“我想我们是可以出去的”
　　我一下从床上窜起，身下那堆干草被我弄得满天乱飞：“你想到出去的办法了？”
　　姬什么慵懒一笑，侧躺着单手撑脸似笑非笑的说：“没有。”
　　我知道他不会有那个闲工夫跟我开这样的玩笑，于是我满怀希冀的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脸：“你究竟想到了什么？”
　　姬什么眸子里精光一闪：“三天前我捉到了一只鸟，在它身上涂了千里追踪香，此香在百里之内都可被我感知，而昨日，我以感应不到追踪香的气味。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原来你不是猪妖，是狗妖。”
　　头上挨了一下，我嘿嘿笑了笑，点点头：“说明卖这个香的人欺骗消费者，名名叫千里追踪，却只能香一百里，伪劣产品！”
　　又挨了一下，桃花眼微眯，似乎随时都可能爆发，好吧，谁叫我现在什么巫术都使不了，其实我还有很多想法要说的……
　　我忍气吞声地说：“好，说明那只鸟已经飞到百里之外了，但是万一这片林子就有百里呢？”
　　姬什么眼睛这才又恢复正常大小：“不可能，这附近，根本没有方圆百里的树林。”
　　可是我们都看到这片树林了，诡异的仿佛没有边际一样，如果说他不存在，那为什么我却能摸到那些树呢？
　　“这几日我捉鸟的时候，发现那几只鸟停歇的树几乎长得都一模一样，就好像，是同一棵树一般。”姬什么慢慢悠悠的说着。
　　同一棵树？可在我们眼里，他们分明不是同一棵树。
　　“今日我试着用轻功飞到树的顶端，看看这个林子，究竟有什么玄机。”
　　“但每当你飞到顶端，你就发现你身旁的树有拔高了许多，于是你又看不见这个树林的全貌，是吧？”我突然插嘴。
　　姬什么一愣，随即了然地说：“我忘了你爬过树。”他顿了一下，闭上眼说：“下次不要为了抓七彩凤冒那种险。”
　　七彩凤？我恍然大悟，原来那日我抓的鸟就是七彩凤阿，听名字好像很珍稀动物的样子。
　　可是鸟能飞出去，为什么我们飞不出去？难道是种族歧视？
　　这个森林怎么就这么聪明，怎么就认出我不是鸟了？难道我跟鸟长得很不一样吗？
　　（猪：你怎么跟鸟长得不一样了，都一样兽类！）
　　也许原因就在于我们不是鸟。
　　人和鸟的区别，就是，人有七情六欲，人情世故，而鸟，只有鸟情世故……
　　一旦有了七情六欲，就容易受周围环境影响，被表面现象蒙蔽。

　　我回想着姬什么的话。
　　“阵由心生，无欲无求则无阵，有欲有求便有劫，人之欲求变化多端，于是这劫也无穷无尽，这阵之解法唯有无欲无求也。”
　　忽然，我脑中闪烁了一下。
　　豁然开朗。
　　这很像巫术中的幻术…… 我们所看到的，摸到的，不过是幻像罢了，哪怕我们现在栖身的山洞，都或许是幻像……
　　我欣喜若狂的拉着姬什么的手：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人之心之所以不同，乃是受到尘世诸色相的迷惑，上次我总是绕回圆点，其实就是受了这身边变幻景色的影响。如果……如果……”希望老天保佑我猜对了。
　　我拖起鸡，顺便在他衣服上扯了两条布条下来，蒙住他的眼睛，也蒙住我的眼睛。我转过头跟他说：“现在万法皆空了”

　　一路上我们谁都没说话，我拉着鸡爪，只朝着一个方向前进，不知走了多久，直到我俩都瘫坐在地上，我们才敢扯下眼布，我们的面前星星点点的闪着亮光，老天，原来是个市镇，我们出来了，出来了！
　　回头看那片树林的方向，哪里还有树林！只远远的看到稀疏的几棵树木和一座峭壁，那大概就是我掉下去的地方。
　　我心里还是觉得毛毛的，这样的幻术，竟然能在你摸一棵幻像的树时让你幻想出它的触感，能让你呆在幻象的山洞里时觉得它是真实的存在的挡风避雨的山洞，布这个阵的人，巫术已经登峰造极。
　　究竟是谁，花这么大的力气困住我？
　　转身看着市镇，神采飞扬，就知道我温泉泉福大命大，死不了！
　　突然回过神来，发现还牵着姬什么的手，于是一拳砸在他肩膀：“看吧，哥儿们，我们出来了！”
　　姬什么的眼神闪烁不定，我竟看不透他在想什么，不过也懒得去想，我浑身都累得很。
　　一阵阴风吹来，我打了个寒颤，偶滴妈呀，这荒郊野外的，不会有鬼吧。我抓着姬什么的袖子：“哥儿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哈，你可别丢下我一个人。”
　　姬什么复杂的笑了笑，阴风吹来，我华丽的晕倒……
　　再次醒来时被满屋的阳光照醒的，我动了动，浑身肌肉酸痛。
　　“你醒了？”一个青衣男子走进我的房间，眉目如画，神情淡定。恍惚中，我仿佛看见一个女人抱着小小的我，坐在床上，轻声跟我说着他，说着他们之间的一切。
　　我看着他：“你是谁？”
　　他微微一笑：“你能猜出来的”
　　“你是罗凉”我用的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他又微微一笑：“我就知道你一定能破阵的”
　　“我为什么会来这个地方？”我嗅着他的气息：“你不是巫族的人。”
　　“你很聪明……和夏树一样聪明”他看着我，却像陷入很久远的回忆中。
　　夏树……这个已经消失在我的生命中十六年的名字，那个我唯一的亲人，我的姐姐，那个把我丢在孤儿院门口毅然离去的人。
　　我不知该问些什么，我手足无措，我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她……好吗……”我迟疑的说着，不知道自己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她转世了”罗凉幽深的眸子看着窗外，“当初巫族一族沉迷权势，和朝中奸臣勾结，弄得生灵涂炭，巫族因此受到诅咒，而你和夏树俱生于七星连珠之时，你们的生命，是破解这个诅咒的最好方法，换言之，你们之中必然要有一人要用死换取整个巫族的生存。夏树不愿你的童年在巫族中度过，于是封印了你原来的身体，把你的灵魂送到异世界，偷取时间，陪你过了六年，教你最初的巫法，把所有巫族的典籍都留给了你，便回来承担巫族的罪，她要我十六年后把你找回来，这是你的命运，她若执意逆天而行，你便活不过明年，为了让你真正成长，她便设了这个意阵，用来让你真正明白自己的弱点，你明白了吗”
　　我在满屋的阳光中听完这个故事，看到窗外竹叶随风摆动，微风吹进窗棱，吹起我颊边的碎发。曾几何时，我也依偎着夏树听她讲她的罗凉，讲她的来生，七星连珠的巫族人可选择来世，夏树说她想做一缕清风，可以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地飞遍这人世间，停留在自己最亲最爱的人身边。
　　我泪流满面，夏树，为何你从来不说你离开我是因为你要替我去死，为何你要这么傻。
　　半晌我才捂着脸，呜咽出声，罗凉不知何时已经离去。
　　风把我的眼泪吹干，我呆呆看着窗外，直到夜幕降临。
　　夏树，我要所有害死你的人给你偿命。

　　我勉力爬下床，门被打开了，原来是姬什么，他倚在门口，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看你还是不要乱动了，你受了内伤，又失血过多，虽然有白玉散和罗凉，但你现在跟半残废也差不多，别呆会不小心摔断了胳膊摔断了腿的又得一辈子赖在这不走了”
　　我没心思跟他吵，只扶着桌子椅子慢慢走向门口，却一下没站稳，跌了下来。
　　姬什么急忙拉住我的手。
　　“咯嘣”
　　好吧，我承认，我自找的，胳膊脱臼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姬什么朝我吼起来，一把抱起我扔到床上：“你到底知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
　　我疼得直流冷汗：“去叫罗凉来”
　　他急忙冲出去，不一会儿，罗凉来了。

　　接好骨头，罗凉看着我，眸子里一片平静：“你找我？”
　　“你告诉我，当年那个诅咒，是谁下的，当年要夏树死的，又是谁？”我看进他的眼睛。
　　“夏木，夏树最希望的不是你去为她报仇，她希望你放下仇恨好好生活下去啊”忽然他又自嘲的笑了：“我忘了，你怎么会不懂呢？如果夏木会放弃报仇，就不是夏木了”他看着我，仿佛透过我看到了另一个人：“夏树，看来我终究是无法完成对你的承诺了。”
　　罗凉站起来，转过身，再转过来又是一副平静无波的样子了：“夏木，当年的巫族，已经不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