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不再孤单》菊咲

119、Chapter 74 贵客

　　被传唤的我们很快就来到了本宫的王座之间前。两片高大又厚重的门扇早已敞开，仿佛在邀请我们进入门后那漆黑冰冷的世界。

　　乌/尔齐奥拉没有迟疑，率先没入了黑暗中。听到从里传出他踏响着地面的脚步声，我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各种在此发生过的不好回忆全都清晰浮现。

　　「『贵客与我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重复一次那个口讯，我有些紧张的问葛力姆乔：「你觉得那是什么意思？是指与纵灵者的身分……还是与我自身？」

　　「谁知道。」他听起来不是很高兴，背影看起来也比平时还要严肃。

　　本来他是不打算让我来的，毕竟我们摸不透蓝染的意图，更不知前来会有什么风险。但后来我们一致认为回避只是一时，并不代表问题就会消失，那还不如由我们——特别是身为当事人的我亲自前来理解状况，才能做好面对任何情况的准备。

　　「啧……这不好的预感是怎么回事。」只听葛力姆乔嘀咕了一声，他回眸看我一眼，「总之妳跟紧我就对了，别做多余的事。」

　　如果能那样我当然求之不得，于是顺从的点点头。

　　跨一步挨近他宽阔的后背，仿佛能替我阻挡所有危险与恶意，那种受庇护的感觉顿时让不安消去了许多。

　　与此同时，我才有余裕注意到身后的阿德密绷紧了身子，紧张害怕全写在脸上。

　　「阿德密，你可以在外面等一会儿，我们很快就出来。」

　　「那、那怎么可以！虽然在下是第一次和全部十刃共处一室……但、但无论发生什么事，在下依旧会以绯音小姐的安全为第一优先的！」他为了壮胆而用力拍拍自己的脸颊，一蹦一跳跟了上来。

　　瞧他意志坚定，我只好摸了摸他的头道谢。

　　当葛力姆乔带领我们走进王座之间——原以为应该稍微习惯了的我还是不免因为那凝重又充满压迫感的空气而屏住呼吸。

　　这里从来都没有变过，无论是能反射出内心恐惧的黑曜石地板、隐藏在暗处的不安气息、刺骨的寒意，还是那仿佛在强调底下所有一切都微不足道的王座。

　　『客人还没来……』探脑确认的我默默在心里松了口气，继续专心前进着。

　　吸取过去的教训，这回我不再做「探查敌情」之类的傻事，特别是我不愿在群影中看见萨尔阿波罗的脸。虽然我知道葛力姆乔已经让他付出代价，但哪怕只是想起他的名字，好像都会产生他在大脑里低语、试图夺取我意识的错觉。

　　然而我也不打算表现得畏畏缩缩；在葛力姆乔身后的我虽然不及他坦荡自然，也依旧努力走得抬头挺胸。

　　不管是作为站在葛力姆乔身边的人，或是作为我自己，我都不想被此处任何人看扁。

　　「哈哈，葛力姆乔身后跟着的都是啥玩意儿？」

　　令人无奈的是幽静空间里还是传来了声音。靠近王座的昏暗高处伫立着几个破面，似乎就是其中那个身体稍微往前倾的人开口的。

　　他身旁的人用训斥口吻道：「你突然说什么呢，阿比拉玛。」

　　「因为你看啊，吉欧！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和一个没有半点存在感的小鬼！就算他的从属官全死了，也没必要带这两个累赘来充数吧？」

　　讥笑惹来的种种目光使我浑身不自在，更别说可怜的阿德密，缠着我一只手臂吓到浑身发抖，连声音都不敢出。

　　我正想安抚他不用理会，没想到葛力姆乔却先提高了音量喊道：

　　「第二行宫的从属官也不过如此水准啊！」

　　「你说什么……？」

　　「我说比起你，他们俩可是有价值的多。」面对充满杀气的视线，他连瞧都不瞧对方一眼，只是继续走着自己的路说：「毕竟连一张嘴都管不好，光从这点看来，就能明白谁比较给自己……以及自家上头的人丢脸了。」

　　这回讥笑声倒向了那个咬牙切齿的破面，而我也将上扬的嘴角藏在葛力姆乔背后。心里一阵痛快先不说，葛力姆乔那样毫不犹豫的袒护真的让人很高兴。

　　「嚣张的臭小子。」老声阻断了所有窸窣低语，重压向我们，或者说他压根没把我和阿德密放在眼里，只是直直锁定葛力姆乔道：「你要是再敢挑战老夫的权威……老夫就让你后悔诞生在这个世上。」

　　葛力姆乔停下脚，不是因为屈服于第二十刃的威胁，而是昂首露出他一贯的不羁与猖狂。

　　「有种你就试试看啊，老不死的。」

　　眼看双方一触即发，一道平稳脚步声有如一粒落入滚水中的冰珠，镇住了沸腾的气压，更使火爆空气瞬间冷却。

　　而唯一有能力做到这点的——除了虚夜宫绝对的王以外别无他人。

　　「很高兴没有人缺席这次临时的集会。」蓝染不慌不忙的入座王位，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特别是妳，纵灵者女孩……想必妳能在这次集会中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

　　我勉强与他对视，哪怕那令我全身的寒毛倒竖。

　　「『贵客』是谁？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他只是轻笑一声回：「这就由妳亲自确认吧。」

　　葛力姆乔的哼声提醒我快速收回视线，我随他走到侧边一块断裂的巨大柱面上，并稍微靠着他的肩后侧坐下。阿德密则继续挨着我，暖和的身子稍微抚平了我紧张的心跳。

　　我们才刚就坐完毕，市丸和东仙就像计算好似的从门外左右侧出现。

　　总是在蓝染脚下待机的他们怎么会以这种方式登场？正当我感到纳闷，市丸对蓝染开口：「差不多能让我们的贵宾入场了吗？」

　　确认蓝染默许后，他们俩又稍微往两边退开了些。东仙对着门外的放狠话说：「你也听到了，别拖拖拉拉的。记得你要是敢有一丝可疑的举动，我就会立刻给予制裁。」

　　说着，他还将手放到腰间的刀柄尾上示意自己并没有在开玩笑。

　　此时王座之间格外安静，而与黑暗形成强烈对比的门外光线仿佛化为了一盏舞台聚光灯，明明刺眼的令人难以直视，却又吸引着所有人不可抗力的望去。

　　「可怕可怕……我到底是客人，还是要被问罪的咎人啊？」

　　直到谁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从门后踏出他优雅的脚步——穿着黑色长风衣的男子现身在灯光之下。

　　『咦？』在他身影映入眼帘的瞬间，似乎有股强烈的即视感敲响着记忆，使我一下子愣住，『我好像……在哪儿见过这个人……？』

　　瘦长的身影背着光，随着他漫步飘逸的黑色衣，被连衣帽遮住而看不清的脸，以及那全身充满着余裕的态度。然而正试着努力回想的我完全没注意葛力姆乔的脸色变得有多难看。

　　市丸和东仙跟在男子身后，等走到房间中央才终于停下的他夸张举起双手。

　　「喔！您就是伟大的蓝染大人吗！感谢老天让我有幸瞻仰您的贵颜——」

　　「无聊的违心之话就免了。」蓝染没什么情绪起伏的打断他，却依旧保持着微笑，「陌生的入侵者啊，如果真想表达礼数，何不先摘下你的帽子示众？」

　　「呵……所言极是。」

　　一点也称不上和谐的对话过后，男子将举高的双手拉回到黑色帽檐两边，顺着他的头型慢慢、慢慢往后拉——直到艳红的发丝展露无遗，在幽暗光影下显得格外迷幻，不禁令我发出感叹。

　　那声叹息貌似引起了对方的注意。他转过头来，两只眼就这么锁定住我；一双有如初夏海水般清澈的碧绿色眼睛，在火红浏海下被衬托的更加光彩绚丽。

　　突来的对视不过几秒，男子却像见到好久不见的朋友一般，双眸和嘴角一并弯成了迷人的弧度。不过那画面也只有瞬间，下一秒我的视线就被葛力姆乔的肩膀阻断。

　　何时他已经挡在我和对方之间，甚至冲着他吼道：「你这混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们认识？」

　　对于蓝染的提问——同时也是我的疑问，葛力姆乔没有回答，只见他愤恨的咬牙握拳，凶恶视线紧紧咬着男子不放。但红发男子似乎一点也不介意投向自己的恶意，他无视葛力姆乔的怒问，重新将视线转回蓝染身上。

　　「既然都不喜欢拖泥带水，我们就进入正题吧。」

　　收起浮夸又虚伪的态度，他挂上一张无所畏惧的自信笑容：「初次见面，蓝染惣右介。虽然我有名字，不过你也可以直接称呼我——纵灵者。」

　　『诶……！？』还以为自己听错，我睁大双眼，撑着葛力姆乔的肩膀探头。确实从他出现以后就一直没有感受到他的灵压，但我还以为那纯粹是因为我没有特意探查的缘故……！

　　现场除了我之外也有些许惊异之声，少数则不动声色，如同平静望着他的蓝染一样。

　　『所以这就是蓝染那句话的意思？』目不转睛的观望着他，我对于可能出现了一个同类感到既激动又半信半疑，『真、真的有可能吗？和我一样的纵灵者——嗯？等等，但是这样的话……』

　　“妳母亲她——才是纵灵者一族真正的幸存者。”

　　当我想起上一次回现世时浦原先生说过的话而感到一头雾水之际，红发男子对蓝染抬了抬眉说：「你似乎不怎么惊讶喔？」

　　「何须惊讶？你甚至不是第一个出现在我面前的纵灵者幸存者。」

　　「如果我和上一个人不同，是来寻仇的呢？」

　　「若你打算那么做，我相信你应该早就出手了。」

　　男子快速环视四周一圈，耸耸肩吐舌，「前提是我能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动手的话。你该不会是怕我才叫了这么多人来壮胆的吧？」

　　好在有市丸在一旁笑嘻嘻的阻止，否则东仙差点就要被那态度气到拔出刀来。

　　但蓝染并不介意，慵懒的撑着侧脸说：「不选择去尸魂界，而是跑来这虚夜宫，只为三个早已叛变的死神……这种复仇既愚蠢又不合理。今天你会出现在这里，纯粹是证明了我的推测正确，以及计划如期实现了而已。」

　　「喔？怎么说？」

　　「经过我最初的推断，再加上第四与第八十刃对纵灵者的观察报告，我证实了你——第二个纵灵者的存在，而你也确实被我丢到现世的『诱饵』给吸引过来了。」

　　说到这里，我感觉蓝染似乎瞄了我一眼。

　　『原来你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目的吗！』我恶狠狠的回瞪回去，哪怕他已经收回视线。但我怎么可能天真的接受这就是全部真相？那位自称「纵灵者」的人会出现，肯定还只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而已。

　　「推断？观察？」红发男子不以为意的哼笑一声，「可以请问你对我们纵灵者都做了哪些想像吗？」

　　「与其说是想像……就像我曾经对另一个纵灵者说过的，是你们自身的『不完整』暴露秘密的尾巴，而我只不过是在一步步靠近它罢了。」

　　尽管不是第一次听到，我依旧反射性的对那藐视字眼绷紧身子。葛力姆乔回过头问：「他什么时候对妳说过那种话？」

　　「很、很久以前……」我苦笑道：「抱歉，毕竟我到现在也不懂那是什么意思，所以……」

　　我知道他没有要责备我的意思，尽管他的眉头已经全部挤在一起。

　　「『不完整』吗……呵呵，还真是贴切。」红发男子的笑声拉回了我们的注意，他有些高高在上的赞许道：「能说到这个份上也算是合格了吧！那么你一定也知道，我来此的目的其实很简单——」

　　他再次将炙热的目光移过来，清楚并坚定的指向我传达：

　　「——我，想要月宫绯音。」

　　还来不及让我讶异，葛力姆乔瞬间掀起了如轰雷般的剧烈灵压。那杀气之重，甚至连在他身后的我都不免受到影响而冷汗直流。

　　那像连锁反应一样掀起了各种共鸣，有人起哄也有人叹气，而蓝染只是事不关己地轻笑道：「……如你所见，现在她并不归我管。想要的话就去问问目前的持有人吧。」

　　「啊？等我把他的头摘下，再看看他还问不问得出来！」葛力姆乔示威性站起身来，冲着底下之人折响指节。

　　「你可别想在这里乱来，葛力姆乔。」

　　不知从哪儿传来乌/尔齐奥拉的警告声让我回过神，也赶紧扯住葛力姆乔的衣袖小声道：「对啊，冷静点！现在蓝染他们和十刃都在——」

　　「妳没听到那家伙刚才说了什么吗！」

　　「当然听到了！但你想想，我怎么可能因为别人几句话就变成其他人的东西？首先我自己就不会答应啊！」

　　「能悠哉说出那种话，是因为妳根本不知道他在现世是怎么对妳——」他本想说明什么，话说到一半又突然卡住。

　　「他在现世对我……什么？」

　　「……总之妳不明白那家伙有多危险！」冷静下来的他重新坐下，从我脸上移开的视线严肃而沉重。

　　不明所以的我本想再问一次，红发男子的声音却夺回了集会的主导权。

　　「嗯～看来还需要一些时间啊。」他摸了摸火红发丝，对蓝染轻松开口道：「嘿，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交易？」

　　「没错。你说引诱我出现是你的计划，代表我有能力提供你所需要的什么吧？不外乎是纵灵者秘密的全貌，或者……你想知道它是如何成立的？」

　　那成功吸引到了蓝染的注意力，使他静静聆听。

　　红发男子竖起指头，微微一笑：「我的要求只有一件；让我留在虚夜宫，并且这段期间我们互不干涉……待我达成目的之时，你便可得到你想要的。」

　　「听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但我凭什么相信你毫无价值的承诺？」

　　「咦！这么多疑！」面对蓝染的提问，男子挠挠头，「好吧……不然我也可以先向你摊牌，信不信再由你决定？不过这张牌可不是任何人都能随意阅览的……所以如果你认为这样可行，就先把除了你以外的人全部赶走吧！」

　　东仙抢着开口：「再搞清楚你骨子里打的什么主意之前，怎么可能让你和蓝染大人独处？」

　　「这我同意，再说我对纵灵者的秘密也十分感兴趣呢～」市丸点头。

　　「喔，真麻烦诶……那最多只能再留这两个人！」

　　见红发男子一脸嫌弃的妥协后，蓝染没有思索太久便扫视底下的黑暗说：「相信我的十刃们也已经足够了解现况了，那么今天就先到此为止吧。」

　　「咦！」就这样散会了？明明什么事都还没搞懂？我甚至连那个人是不是真的纵灵者都没能确认……！

　　四周同样传来一些不满的声音，但大多数忠诚且明理的人都还是选择动身离开。至于和那两个词沾不上边的葛力姆乔之所以会比任何人都快起身，大概纯粹只是因为他不想再待在这个地方了吧。

　　和阿德密匆匆跟上他焦躁的步伐，我还是没能忍住偷瞄那个红发男子一眼。

　　他似乎也在目送着我离去，和我对上视线时又是一次眯起眼微笑，还抬起手挥了挥，促使我赶紧收回了视线。

　　「呼啊——紧张死在下了！」阿德密松了一大口气，我却没有心思回应他。

　　『纵灵者的……秘密……』

　　满脑子都是他们刚才的谈话内容，我不懂为什么身为当事者的我也会被分类在「任何人」里面，但我终究没能鼓起勇气提议让自己留下。

　　『还有好多事想问……不知道我以后有没有机会和他说上话？』

　　乎地，我注意到那个在我们之后走出王座之间的人。

　　「你们等我一下。」我支会了一声后从两人身边跑开，并呼叫住正准备朝相反方向迈步的身影——「乌/尔齐奥拉！」

　　他在停脚前迟疑了一秒，最后还是回头看我。

　　生怕他随时都有可能改变主意，我直截了当地问：「既然蓝染很早就在猜测并计划着这一天，那你应该也知情吧？他……那个人真的是和我一样的纵灵者？」

　　「……」

　　「而且蓝染提到了『第四与第八十刃的观察报告』……萨尔阿波罗就算了，但至少我想听听你从我身上观察到了什么？莫非你也发现了有关纵灵者秘密的——乌/尔齐奥拉，你在听吗？」

　　他盯着我沉默片刻，随后口气平淡地问：「妳对我没有别的话要说？」

　　「别的？」

　　「刚才在太阳的寝室前也是……既然妳已经知道我的训练带有目的性，而结果也让妳尝到了苦头，为何妳依旧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和我接触？」

　　没想到他竟然会在意这种事，而我被他那么一问，顿时也恍然的低下头。

　　「对、对喔……我没想到。可能是因为训练那段时间真的受益良多，而我也不觉得你有刻意要加害于我——」

　　说着，我悄悄看向葛力姆乔。虽然他投以乌/尔齐奥拉的目光依旧不太友善，却也只是站在原地守望，没有激动的过来介入。我知道这并不代表他突然就从排斥转为喜欢这个人了，但他对他似乎……已经不再像从前那般充满敌意。

　　是什么造就了这个变化我不清楚，不过那也让我重新确定了自己对乌/尔齐奥拉这个人的看法。

　　「……因为我从没感受到真正来自于『你』的恶意。」

　　「什么？」

　　「我的意思是；尽管你效忠于蓝染，所做之事也并非善类，但我和葛力姆乔对于活在『命令』之外的你——还是存在着某种程度的信任吧！」我笑说。

　　他露出有些怪异的表情，抬眸看了看远处的葛力姆乔之后变得更怪，最后仿佛放弃思考似的将它们归无。

　　『完了，我记得他最不屑人类这套噁心巴拉的情感论来着！』

　　「总、总之讲这么多就是想表示我没有怪你啦！况且那都过去了！」不想还没达到目的就先坏了他的心情，我慌忙摆手道：「比起那些，我现在比较在意你到底从我这里观察到什么——」

　　「红色灵子。」

　　他猝不及防地就冒出一句。

　　「啊、诶？」

　　「老实说，我并没有预测到另一个纵灵者的存在，也不知道蓝染大人究竟从我的报告中明白了什么。但若是我对妳个人的观察……我只能说妳想知道的『秘密』就藏在那股赤色力量里。」

　　我还在试着理解那句话，乌/尔齐奥拉已经转过身去。

　　「之后如果还会用到那股力量，我建议妳仔细感受一下。至于那个新来的纵灵者，妳可以试着去观察自己与他除了身分以外的相似之处……但最好别疏忽大意。」

　　「怎、怎么说？」

　　「他对妳似乎有某种强烈的……执着。」

　　告诫意味的话一落音，乌/尔齐奥拉任由自己纯白的衣随步飘起，扬长而去。盯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一会儿，我呆愣呆愣的回到两人身边。

　　「所以妳有问到什么吗？」葛力姆乔边走边问。

　　「呃……算有，又不算有。」

　　「到底是怎样？」

　　「我也不知道啊！他说秘密就藏在红色灵子里，又叫我去观察那个红发男子，还说人家对我有强烈的执着……他为什么会那么觉得？」左思右想，我抬头看向葛力姆乔，「在现世……那个红发男子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想起不久前他还说了「想要我」，不管是什么意思都让人感到莫名其妙。而葛力姆乔被我一问，脸色顿时沉下来。

　　「何止强烈……那根本就是异常！」

　　不知道他回想起了什么，但他的口气极其厌恶，而我或许不该在这种时候还火上加油的继续追问，或是告诉他其实我希望能有机会直接和那个红发男子说上话。

　　正当我思索着该怎么继续这个话题，而我们已经准备踏入地下通道的阶梯时，背后突然传来了谁奔跑及呼唤的声音：

　　「喂——！」

　　「唔！？绯音小姐危险——」

　　听到阿德密的喊声时我已经回过头，谁知一抹红竟猛然闯进视线，我整个人甚至直接被来人一把抱住——「追上妳了，我的baby酱！……嗯？夹在我和baby酱之间这坨白色的毛球是啥玩意儿？」

　　「好、好痛苦……要被挤扁了……！」

　　「哇啊啊你干嘛！！」我一声大叫盖过了其他声音，可还不用等我自己出手，葛力姆乔已经替我将无理之徒从我身上扒开。

　　「你他妈活得不耐烦了吗！」他将对方往旁边一甩，并挡在我面前吼道。

　　红发男子差点没站稳，重整姿态后拍了拍被扯皱的黑色风衣，一脸委屈说：「别这么粗鲁嘛！以后就都是第六行宫的人了，我们好好相处啊？」

　　「哈？」我一整个问号，躲在葛力姆乔身后探出头，「你说……谁是第六行宫的人？」

　　「对喔，毕竟是刚刚才决定的。」他故作幽默的拍了拍脑袋，伸出友善之手，眨眨眼对我一笑道：「从今天开始我也要住在第六行宫。顺带一提，我的本名叫『炎之』——请多指教啦，baby酱！」

　　「你说啥！？」
　　「诶诶！？」

　　在阿德密两眼还呈现螺旋状、分不清上下左右的同时，我和葛力姆乔正在红发男子——炎之那容光焕发的笑容下感受着晴天霹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