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魂者》德西

33、第三十三章

　　血魄珠引导魂魄归来，彼岸花唤醒尘封的记忆。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明天天亮的时候，苏七七就会回来了。起肆坐在苏七七的床边，“你要好好生活，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活着。”
　　狐狸走过来，“你不留下来吗？”
　　“去一趟地府，总要留下什么，我的魂魄在那，我得走了。”
　　狐狸极力控制住自己，压低了声音问，“你说没有危险的。”
　　“我不过是换了一个身份做同一件差事而已。说不定还会再见。”
　　“起肆，你总是假装无所谓，假装很淡漠。”一把抱住她，“傻瓜，你不用推开我，我有能力保护自己，你完全不用担心。”
　　“所以才一直麻烦你啊。谢谢。”
　　“起肆？！”
　　“起肆，你快回来！”
　　在最后一刻起肆似乎听到了陈辞的声音，可是她回过头的时候却看到陈辞抱着她，准确的说是抱着她的身体，而她现在不过是一缕幽魂。
　　“时辰到了，苏起肆。”
　　“叔叔？”起肆看着面前穿着黑色长袍的苏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以你这是当了鬼差吗？”
　　苏湛点点头，“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额，那我们以后就是同事了。”不得不说起肆还是有一丝高兴的。
　　“这个，恐怕还不行。”
　　“什么？”
　　苏湛指了指那边的陈辞，“他似乎并不想你走。”
　　“可是他并不能改变什么。”起肆说着转过身，“我们走吧。”
　　“叔叔？”起肆睁开眼睛转头看去却看不到苏湛了，她看着眼前的陈辞和狐狸又摸了摸自己，“我还活着？”
　　“你做了什么？！”起肆一把抓住陈辞的衣领。
　　陈辞笑了笑，“对待救命恩人这么暴力不好吧？”
　　狐狸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调侃道，“你这个小情人本事不赖嘛，没有想到他和下面的人还有来往。”
　　听着狐狸的话，起肆盯着陈辞，“所以？你们家下面也有人？”
　　“没有谁想收你，除了我，所以做了一个简单的交易。”陈辞说着指指起肆抓着他的手，“换个位置怎么样？”说着晃了晃自己的手。
　　起肆从地上站起来，对着狐狸说到，“我改天请你喝茶。”
　　狐狸翻了一个白眼，看了看那边的陈辞一边向外走一边念叨着，“还不让人听了。小气吧啦的。”
　　等狐狸离开后，起肆转过身来，看着盘腿坐在地上的陈辞蹲下身去，这一次她没有笑，只是看着陈辞。
　　“我之前也觉着，我可以如同常人一般，结婚生子。而你的心意，我都明白，可是你的良人从来都不是我。”
　　起肆说着看向苏七七的房间，“等她醒过来，我们便会离开，谢谢你救了我，不过就算我问你代价是什么你也不会说吧。”
　　陈辞看着苏起肆站起来，“我想我是明白了，什么叫求而不得，苏起肆，这一次之后，我再也不会来找你了。”
　　起肆吸了一口气，“保重。”
　　“那如果我不放手呢？”陈辞说着转过身走过来抓住起肆的肩膀，“我可以告诉你这交易的代价是什么，苏七七不会回来了，躺在里面的只是一具尸体，你为什么还不明白她早就不会回来了，你不放手，她才没有办□□回！”
　　起肆整个跌坐在地上，她甚至不敢去那个房间看一眼七七。陈辞蹲下来抱住眼前的人，“她应该走了，放手吧。”
　　半年后。
　　“苏起肆，把那块炸鸡放下。”陈辞的声音依旧冷冷淡淡的，没有一丝人情味，苏起肆吐吐舌头丢下那块鸡瘪瘪嘴，多年不见似乎陈辞的性情变了许多，以前起肆说一他是不敢说二的，如今这地位发生了变化，起肆看了看陈辞那一脸的淡漠聊觉无趣。
　　“嗯？放下。”
　　苏起肆看了一眼对面看书的陈辞，很是奇怪这个人是在头顶也长了一双眼睛吗？想着就小心翼翼的又喝了一口加冰的柠檬红茶。却不想下一秒就被人拉过去盯着，起肆心虚又嘴硬道，“一杯饮料而已，你喜欢送你啊。”
　　从快餐店出来，苏起肆很是无语的跟在陈辞的后面，“陈先生，我要求恢复人权。”
　　“你只能算半个人，谈不上人权。”
　　“我要求平等。”
　　“这放在以前，的确有可能。”陈辞说着看了起肆一圈，“你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死过一回的人了，再恢复是不能了，能维持就不错了。”
　　起肆早就失去了身为苏家人的一切能力，现在的她与普通人并没有什么两样，甚至要差些，三天两头就要病一场，这让她心中很是郁闷。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变化，还有生活上的，陈辞不惜与他母亲闹翻也要和苏起肆住在一起，这让起肆非常的有负担，可是陈辞完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她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只是再见到周星星的这一刻，起肆发现自己有一些没有底气，明明她算的那一卦显示周星星才是陈辞的良人，现在却完全的变了。
　　“你终究是得到他了。”
　　“星星。之前和你说那些话，是不希望你和我有所交集，还是要说一声对不起的。”
　　“陈辞都与我说明白了。”
　　“我那日扮作算卦的人和你说的那些，都没有骗你。”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目送周星星离开，转过身就看到陈辞从里面出来，径直走到起肆的身边，“不是让你在里面等我吗？”
　　“现在我连在哪里都不能自己做主了吗？”起肆说着瘪瘪嘴，“你还不打算和你妈和好？这都多久了，显得我拐走了你一样。”
　　“难道不是吗？”
　　“陈辞，你现在真的是和以前很不一样了啊，我说一句你就有三句等着我。”起肆说着指了指那边卖板栗的小摊，陈辞挑挑眉毛，只能过去给她买一份。
　　突然剧烈的头痛，眼前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传来一声熟悉的低语。起肆抬起头来四周看了一圈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有那句脱口而出的喃喃，“十七。”
　　“怎么了？”
　　起肆回过神来，视线终于有了焦点，她看着眼前的陈辞还有他手里的板栗说道，“没事。”
　　那一次头痛之后，起肆的头痛越来越频繁，大多时间她都呆在家里并不出去，眼前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狐狸，你在吗？”
　　“起肆，你终于记起我了。”狐狸忽然闪现在苏起肆面前，看了看她现在住的房子，“那小子对你很好嘛。”
　　“我好像听到了十七的声音。”起肆说着坐下来，神情严肃。
　　狐狸走过去坐到她的对面，“程远那具尸体已经被火化了，你别多想了。”
　　“我之前一直看得到苏家的过去，却从来没有看清过苏小小的脸。”起肆说着抬起头，眼神中有一丝惊恐，“仿佛是通过自己的眼睛在看着那一切一样。”
　　狐狸有些疑惑，“你在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只是我很清楚，我不能再呆在这里了，你想个办法带我走吧。”
　　这下狐狸坐不住了，“苏起肆你是不是有毛病，好好过你自己的生活不好吗？你难道对那小子没有一丝的情意？”
　　起肆摇摇头，“怎么会没有情意，我爱他，我希望他过的好，甚至可以为他去死。可是我很清楚，那不是爱情。我以前以为是，如今才明白。”
　　狐狸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却只是叹了一口气说，“那小子真可怜等了你这么久。”说完便消失了。
　　一个月后，狐狸带走了苏起肆，只留下一封书信。
　　起肆的头痛越来越严重，狐狸用了所有的药都没有效果，这一次她眼睁睁的看着起肆足足睡了三天却依旧没有醒过来迹象，每一夜她都要守在起肆的身边去探她的鼻息。如果起肆再不醒过来，狐狸只能将她带回去交给陈辞了。
　　第五日，起肆终于醒了过来，她长长的吸了一口气。
　　“我的祖宗你可算是醒了。”狐狸跑进来，一把就抱住了起肆。
　　起肆点点头，“我回来了。”
　　“再不醒我都要去找陈辞了。”狐狸说着拍拍起肆的脑袋，“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起肆笑起来，“我饿了，我们吃饭去吧。”
　　狐狸点点头。
　　面对再次苏醒过来的起肆狐狸有一丝疑惑，她是她，却又不是她，她记得所有，可是每一次她看向狐狸的眼神都让狐狸多了一丝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