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魂者》德西

29、第二十九章

　　不过卡里的余额提示着苏起肆现实的残酷。
　　“你那边现在有活吗？”
　　“苏姐，不好意思啊，刚刚一个大活，不过已经被人定了。”
　　自己独自生活的这几年，起肆接触了很多不同的人，也知道不仅仅是苏家才做这门生意。这世间如同她一样的人大有人在，比她本事高的也多的是。偶尔还可以接一些帮人看房子保平安的小活，赚一些外快。这些年也多亏了林燕一直帮着她介绍。
　　不得已的起肆只得支起了小摊，做回算命先生。其实她哪里会算命，不过有一些小把戏用来唬人还是可以的。她只看那些有好事将近的人，这些人也会高兴的把钱打到她的支付宝账号，大家和和气气不是很好嘛。
　　摆了一个星期的小摊起肆才见到狐狸慢悠悠的过来。
　　不过样子有些奇怪，起肆也没有多想，直接问到，“怎么样了？”
　　狐狸没有理她，戳戳她的布条问，“你还真摆摊了，缺钱就跟我说嘛，这些小钱我还是有的。”
　　这下正和起肆心意，立马换了一张笑嘻嘻的脸请狐狸坐下，语气也柔和了许多，“累了吧，我这有酸奶，请你喝！”
　　“别假惺惺的了，说正事吧，我去了一趟程家，那边根本就没有人，说是程远出国了要下个月才回来呢。”
　　“起来起来。”起肆说着拉起狐狸自己坐下了，“他一直不在你居然现在才告诉我。”
　　“那你自己去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直在找我，我去了也许就回不来了。”
　　“我知道，可是今天的你不是过去的你，要是你现在还被他拿在手里，我真是为你感到羞耻。”
　　“哎，你怎么说话的，什么叫为我感到羞耻。别在我面前晃了。”
　　与狐狸告别后起肆收拾了自己的小摊，走在回去的路上却看见了周星星。还有她身边的陈辞，起肆以前觉得这个城市挺大的，可是这才回来了多久，该遇见的竟然都遇见了。
　　“哎，先生等一下。”
　　被叫住的起肆回过身，看住面前的小姐说，“今天收摊了，改日再算吧。”
　　“这样啊？就不能晚一会收摊吗？”周星星伸出手竖起食指有些撒娇的语气说，“遇到就是缘分，不知道下次还是不是先生您呢？”
　　“好吧。”起肆说着走到路边的长椅上坐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你想算什么？”
　　周星星指了指那边小店里面的男士，“姻缘。”
　　“那可以看一下姑娘的左手吗？”
　　“好的。”
　　起肆看了一会儿，笑道，“姑娘必会心想事成的。”
　　“真的吗？！”
　　起肆点点头，“三百元，姑娘。”
　　“这么贵！你是不是要坑我啊。”
　　起肆笑着摇摇头，“日后姑娘就不会觉得这钱冤枉了。”
　　收了周星星的钱，起肆并没有急着要走，看着马路对面的他们，仿佛在看着自己一样。也许苏起肆不再是苏起肆，现在应该会有一个男朋友，也许商量着结婚，也许已经结婚了。
　　可是起肆只能是起肆。
　　璃橱窗上自己的脸，是一个中老年大叔的模样，起肆看着呆了一呆，伸出手扯下一张皮来，反射的画面便是一个少女的模样。她可以有千种样子，惟独这样的自己不能被人瞧见。拿着这几天算命的钱先垫交了房租，起肆长叹一口气，吃饭都成问题了是不是应该去找一份兼职了。
　　但是除了鬼怪，起肆哪里还会别的。
　　在程远回来之前至少不能饿死吧，起肆只得每天下午出去摆摊了。
　　似乎过去真的过去了，起肆很少回忆起从前，她大多时间没有客人的时候就在发呆。也许是记忆太满了，起肆不想再装进去什么了，她总是需要倒出一些东西，好让自己可以睡一下休息一下。
　　但是他们的声音，总是一下一下叫着她的名字，一次又一次。在梦里，在路上，在她恍然之间，他们笑着说，起肆，起肆，起肆。
　　苏湛总是淡淡的表情，惟独对七七没有什么办法。起魄却是跟在七七身边，收拾着这个丫头所有的后果。而起肆呢，她还只是收集那些魂魄，和七七他们疏离着，对苏湛疑惑着。时间过得那样快，转眼各奔东西，走的人走，留的人也早已不是原先的样子了。
　　起肆站在这里望着以前的高中，门口明明有买炒栗子的，现在也没有了。她似乎真的没有记起以往，却还是被回忆推着走。
　　“阿姨，你东西掉了。”身后稚嫩的声音拉回起肆的思绪，她看了一眼地上，原来是奶茶店的积分卡。陈辞最喜欢收集这些东西了，每次去给她和周星星买奶茶的时候都要盖上两个。
　　过去？
　　起肆笑起来，似乎只有她死死的抓住过去不放手，以为这样就可以离那些鲜血淋漓的现实远一点了，她多想回到从前，那个有亲人，有朋友的时候，还有自己喜欢的男孩子。可是回不去了啊，她如今的样子，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