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陪你醉笑这一场》唐少爷

26、神色张皇

　　第二十六章
　　柏翘被“可乐”的案子折磨的几乎头发都掉了一把又一把，可是李伟聪咬定自己不在香港，又熟悉程序，并不知从哪里请来的“师爷”，拦住警方的一切征询。
　　马上够时间放人，再没有证据，难道真的放他出去伤人？
　　柏翘躺在办公室硬邦邦的椅子上，连着两天两夜没回家，没换衣服，连袜子都来不及换。
　　想起袜子，想起钟立文的臭袜子，他忽然摇头笑了笑。
　　瞬间，像一道恶臭闪电打过来，袜子，鞋子，对……柏翘忽然想到什么。
　　他跑出去调资料，李伟聪的档案，所有案发现场的录像。还有，想起向卓仁那条半残的腿。
　　整整一夜，柏翘抬头看出去，窗外浓重的云层后边倾出薄薄淡淡的金光，天要亮了。

　　在最后提审李伟聪之前，向卓仁又被请了来。
　　“我真的什么都说了，两位警官。”向卓仁不耐烦，任谁这么早被拖起来都会不耐烦。
　　“再请你帮一次忙，这些地方你看看有没有印象”
　　柏翘摆出一张张现场照片，看着看着，向卓仁眼神倏忽一闪，却继续不动声色地看着，可惜，这瞬间的停顿被柏翘全看在眼里。一张一张继续翻下去，突然，向卓仁神色有些张皇地问道：“这个，不是伤者吧？”
　　他指着画面上一个女孩子问。
　　反而轮到柏翘愣了一下说：“哦，她被罐片划伤了脖颈，幸好只是划伤，但是再往前一些，恐怕也要性命不保。所以，这个狂徒真的害人害己。”
　　柏翘顿一顿：“实话跟你讲，李伟聪脱不了干系，我们也找到了指正李伟聪的有力证据。但是同样做警察，我真的不想看到当年正气凛然的警官真的这样凄惨收场，这次找你来，除了再看看这些照片，还有，就是想请你帮个忙，劝李伟聪认罪。若是认罪，我们还可以向法官求情，争取他的去向能好些。”
　　“有证据还要我来劝？”向卓仁并不呆，也不愿被人当傻子耍。
　　不知道是不是和钟立文太熟，被他影响，他不自觉地也开始在玩起踩线的游戏。
　　证据？如果有证据，他自然不会再来找向卓仁费这番口舌。那双警靴，一定是线索没错，但是他等不到申请搜查令，权哥已经跑去跟进，可是再快能有多快呢，还要找法证，再做比对。到那时候，恐怕李伟聪早就再干出点儿大事来了。不搏一搏，他李柏翘真的不甘心。可向卓仁不是傻子，他这一次玩好了，就赢，输了，就相当于给李伟聪递过去一把锯子，割断马上要戴的镣铐。
　　“如果他不是曾经当过差，我已经直接打报告了，就是因为你的腿，因为他曾经也是个好警察。所以我不想看到他在牢里被人活活打死。但也是因为他当过差，有些东西，是舍不得丢掉的。”
　　向卓仁瞳孔略一放大，紧接着蹙起眉头。痛苦的表情告诉柏翘，他想起了自己这条腿是怎么被人按着，活生生地被打折的。静了许久，向卓仁抬头：“你让我去劝他认罪？警官你太高看我了。”
　　“他现在这个样子，除了和他曾经共患难的兄弟，他还会听谁的呢？”柏翘静静地说。
　　“别说不是聪哥，就算是他，我这个兄弟又怎么能把人家劝到认罪？卖友求荣，何况没有荣。”向卓仁说得没错。
　　“能说的我已经说了，你是救人一命还是卖友求荣只有你自己能想得清楚。哦，还有，那个受伤的女孩子，怎么，你们认识？”柏翘忽然提到唐心。
　　“如果我能劝李伟聪说出实情，我唯一的条件就是帮我找到她。你看怎么样？就这个女孩儿。”向卓仁缓缓说道。
　　“是有情还是有仇？”柏翘问。
　　室内安静了一会儿，向卓仁缓缓回答：“有恩！”

　　审讯室，柏翘撤去了监控和录像，只有向卓仁对着满眼血丝的李伟聪。
　　“聪哥”向卓仁刚开口。
　　“这个时间，让你进来，不合规矩吧。他们玩什么？”李伟聪脸色阴沉。
　　“你这几天可还好？”向卓仁不接，只是问。
　　李伟聪向椅背靠过去“好，一切都好。跟你聊聊天，然后等着我出去吃烧鹅。上次那家烧鹅，皮又脆，肉紧致又多汁，真是……”
　　“聪哥，你玩得太大了。”向卓仁慢慢说。
　　“我？我玩什么，是这些没用的家伙在玩我，外边有一堆的毒贩，□□，抢劫，□□犯不去抓，他们来抓我？抓我啊，关我一次不够，还要关我第二次，这群条子就是想要我的命，来啊，要啊，我什么都没有了，就剩一条贱命了。”李伟聪越说越大声，几乎吼起来。
　　向卓仁却只看着他，一只手抓住了李伟聪的胳膊，往下按着。李伟聪在他的动作下慢慢坐了下来。仍旧喘着粗气，眼睛红着。
　　“聪哥，我们都只能活一回，你就想为了一口气赌上一条命么？话说明白，你才有资格谈，硬扛不是不行，是你扛不扛得住？”
　　“死都不怕，还怕他们冤枉我？”李伟聪冷冷地盯着向卓仁，眼神冰凉得仿佛把人冻到骨头里。
　　向卓仁却看也没看他“冤枉，你跟我受得冤枉还少么？死是没什么可怕，最可怕的是生不如死。”说着伸出腿去。
　　李伟聪看着向卓仁的腿：“他们跟你说什么了，有证据？"
　　向卓仁目光扫向监控室方向，那已经熄灭的红灯，似乎是在告诉他，李柏翘真的说话算话，没有偷听。
　　"到底有多少证据指向你我不知道，我只想问你，青山电影院，你去过没有？"向卓仁眸色深沉。
　　李伟聪闭上嘴巴，忽然安静。
　　向卓仁看着他，脸色越来越阴沉："当初进去的时候，以为两年，不长，忍一忍就过去了，进去才知道，两年比20年还长。我现在宁可做一滩烂泥，也不想回到那里去。只要在外头，哪怕是条狗，也能活下去。可是在里头，你就是只虎，也得趴着。才多久，你都忘了？"
　　李伟聪的嘴角慢慢地抖动着，他不怕，但是他恨，恨自己只能像一滩烂泥，被人任意踩踏。
　　“趁现在，你还有得选，聪哥，你听我说……”
　　柏翘就等在门外，向卓仁出来的时候柏翘已经在门口蹲了快30分钟。
　　“李Sir，果然言而有信，希望你答应我的其他事也都能兑现。”李柏翘忽然觉得，只是一场谈话的功夫，这个人，面前这个头发凌乱，跛脚邋遢的向卓仁仿佛不一样了。
　　而转身走进班房的李Sir更加没有料到，接下来的一切会这么顺利。
　　李伟聪对他犯过的所有案件供认不讳，认罪态度极好，当问到他动机时，柏翘心里一凛。因为李伟聪说：“好几次，我的头疼得快裂开一样，甚至疼到我没有知觉，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柏翘的目光从惊讶到慌乱，他猛地起身，想冲出去，却只能转了一圈，坐了下来。
　　“我们有心理课的医生，会帮你做详细的检查。”柏翘只能这样说。
　　人犯逮到了，案子也破了，可是柏翘却感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没写完，但应该不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