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陪你醉笑这一场》唐少爷

14、靠近去离

　　泉叔带着人去找向卓仁，查到他在一家修车厂做事，可泉叔他们走到门口，忽然见一个人迅速从车下钻出来，夺路就逃。
　　泉叔他们大喝一声，便追上去。
　　向卓仁从后门一下钻了出去，泉叔他们赶过去便发现不见人影，只见后巷堆着各种箱子及杂物。检查过去，突然，从一堆箱子里钻出个人影，泉叔过去抓人，被他一把推开，可他自己却也没站稳，身子一歪，摔在地上。
　　泉叔马上反扣住他双手，把他提了起来。泉叔只觉得手上似乎没有多少分量。这向卓仁瘦骨嶙峋，两腮都几乎塌陷进去，头发蓬乱，身上尽是油污。一个曾经英姿飒爽的警官沦落到这般地步，也实在可怜。
　　“走吧！”泉叔说着，带他往前走。
　　走了两步才发现，向卓仁的左腿僵硬，走路都不能正常。泉叔和搭档互看一眼，更是辛酸。

　　把他带回警局盘问：“近日来的可乐罐爆炸事件听说了吧？”
　　泉叔问他，柏翘在旁静静看他反应，向卓仁没有任何异常，低着头答：“电视上有讲，跟我有什么关系？”
　　“对啊，这几起案件发生时你在哪里？”
　　泉叔铺开案件受害者鲜血淋漓的照片，又分别问了几个时间段。
　　向卓仁看着照片，一皱眉头，看了看便将视线投向别处。
　　“让我想想……啊，7月2日，星期六吧，我这天在修车厂轮班，一天都在，老板能作证。”
　　“7月16日，我去赌马了，输了2000块……”
　　“那你看到我们跑什么？”
　　“我，我赌马输了被高利贷追债，没得钱还，就偷了修车厂零件去卖，我以为是老板报警了。”向卓仁沮丧地说。
　　“你最近和李伟聪联系过么？”
　　“没有，出狱以后我们再没有联络过。”
　　“哦？一点联系没有？”
　　“你们问这个干嘛？”向卓仁机警地反问。
　　“你只需要回答有还是没有。”
　　“没有”
　　“没有？那为什么你的老板说你是李伟聪介绍来这里打工的？”柏翘突然发问。
　　向卓仁眼神一闪：“我不想跟他联络，实在没办法他介绍的工我才来做，就来修车厂前打过几通电话，在没有联络。”
　　柏翘又问了几个简单问题，后来气氛渐渐缓和，泉叔又给他倒了一杯热茶，拿出烟来递给他，柏翘才问他：“你的腿……”
　　“在苦牢里，犯人最恨什么，警察，我们三个在那里都差点被人打死，剑雄有一次被人打得吐了血，李伟聪被人捅了一刀，我，我算是最倒霉的。这条腿，彻底废了，后半辈子都不知道怎么过。”
　　柏翘看着向卓仁僵直的腿，又问：“有没有再找好的医生仔细检查，看有没有恢复的可能。”
　　“拿什么看呢，我入狱以后，我女朋友把我做警察时存下的钱都带走了，说是我们的分手费。”
　　柏翘与泉叔顿时语塞。
　　向卓仁却忽然笑了：“本来那些钱是存来预备和她结婚用的，幸好，出了这种事，让我用这些钱看清她这个人，也没什么。你们不必一副为我吃瘪的表情啦！”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找个相熟的律师，追回你的财物。”
　　“别开玩笑了，那点小钱，不够支付律师费的，而且一个大男人，就是瘸了，也不必跟个小女人计较。”
　　泉叔气不过：“换了是我，不打她算是好的了，这种女人，怎么生的，蛇蝎心肠。你不恨她？”
　　向卓仁摇摇头，蓬乱头发下眼神却依旧坚定：“毕竟我也中意过她，她也同我度过一段浪漫日子，为这些，其他的就算了。”
　　“你倒也看得开。”柏翘说。
　　“如果你落到我这般境地，看不开就只能去死，我没那胆子，只能看开了活着。”
　　“我不知道，也许换我是你，我没有这么平静，我大概会恨这个社会，恨某些人。”柏翘淡淡说。
　　“所以，人，有些事不能错，有些事不能做。因为错了，不是一句对不起能挽回的了的。”
　　柏翘点点头，又问了些李伟聪的事，但向卓仁一概说不知道。
　　柏翘便嘱咐泉叔，送他走。
　　“你们不告我……”向卓仁说了一半。
　　“你也没有袭警，告你什么，告了你回头这份工又没了，你靠什么生活，哦，这是我的号码，如果有需要，可以给我打电话。还有，如果李伟聪联系你，也麻烦你通知我们。”柏翘故意不提偷窃的事，他一向秉公办事的习惯在这个经历坎坷的曾经的同仁面前动摇了。
　　送走向卓仁，泉叔才问：“他一点嫌疑没有，如果我经历这么多事，我一定想报复谁，报复前女友啦，报复社会了。”
　　“几段录像里，都没有行动不便的人出现过，他应该跟这件事没有直接关系。而且，你在给他看受害者照片时，他的反应应该是第一次看到这些场景的正常不适反应，没有任何的兴奋与内疚。只有嫌犯会感到不安或者对自己的杰作表示满意，向卓仁都没有。”
　　“那，这些事应该跟他没有关系？再查卢剑雄？”泉叔听完了问道。
　　“但是，他在李伟聪的事情上说谎，他跟李伟聪的关系绝对不像他说的一样。而且我怀疑，他之所以看到警察就跑，就是因为要保护李伟聪。派人跟着他，我相信他会跟李伟聪保持联系。哦，还有，跟着他的时候小心点儿，他警惕性很高。”
　　“好好的警员做不了，现在搞成这样子，他还真可怜。”泉叔感叹。
　　“所以，做警察，真的不能行差踏错，否则，没有回头路走。”柏翘说着，其实最担心的是立文。
　　看着柏翘皱起的眉头。泉叔知道，他想到的是立文，最担心的也是他。
　　立文有没有走错路，恐怕连他自己都不晓得，总之选择了，就只能义无反顾走下去。laughing一连几天没有联络过立文，立文终于耐不住性子，给laughing 打过电话去：“laughing哥，你不是吧，也不找我，也不说让我做什么，我每天干坐着吃什么去？”
　　“这么没耐性，怎么带你做大事？”
　　“做大事？”
　　“下午一点钟，到Mega等我。”

　　Mega昏暗的灯光底下，一个身影在角落默默地抽着一根烟，烟雾与灯影彼此纠缠，重合又分离，靠近又去远，映衬着灯影下孤单的身影，像老电影里的一幅画面，又像旧唱片里寂寥的歌，仿佛昭示着那些模糊不清的凄冷的未来。他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一张小小的相片，他拇指在照片上摩挲着，目光柔和却又有些清冷。
　　“laughing哥”立文的声音传过来，打破了刚刚的宁静。听见立文的声音，他收起相片，恢复常态，嚷着骂立文迟到害他等。
　　立文摇头没讲话，他早到了，只是看见他在那里看着一张相片发呆，等了许久才进来叫他。
　　他不知道，是什么让laughing如此神伤，也许某个故人，某段往事，又或者是某种不忍，某种不得不……
　　Laughing交待他孝哥要他做的事，立文惊讶：“要我做事？”
　　“我跟孝哥说你在Mega做的很好，最近泰国佬的事也缺人手，孝哥说让你试试。”
　　“可是，我真能这么快上位？”
　　“你也知道快，那就更加要小心，以孝哥性格，哪有这么快信一个人。”
　　Laughing已经直接告诉了立文，江世孝要试他，怎样试，不得而知。连他自己，还要经历些什么，他都没有把握。所以，获得江世孝信任，只拼命做事，是没用的。
　　入秋了，这时候是最舒适的时节，晨起的空气最好。芯姐应该是陪费爷去跑步了，而这天不寻常的是，laughing也跟着来了。让程若芯怎么也没想到的是，之后梁笑棠的那一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