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世界没有神》银白之尘

42、冥界君主

　　哪吒火尖枪一甩：“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张天师将拂尘搭在手上，朗声说出了来者的名头：“撒旦，哈迪斯，海拉！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擅自踏足我华夏领土！”张天师常年替玉帝办差，自然熟知如何拿捏架势。这一番话说得端的是义正言辞、掷地有声，然而张天师自己心里却惊疑不定。现在不比百年前的和平时代，天庭众神对华夏领域的监控不可谓不严密，交战这么久从来不曾像今天这样让西方神如此自在地踏上华夏领地。
　　突然又有一声怒吼传来：“贼子纳命来！”一只毛笔飞射而来，笔尖泛着点点黑光。就算是三位冥界之主也没硬去撄其锋芒，闪避开来，同时也让开了破碎空间的通道。
　　哪吒与张天师看清来人之后喊道：“崔判官？”
　　来人正是地府地位仅次于阎王与十殿阎罗的崔判官，崔判官也瞧见哪吒与张天师，立时落在他们身旁，挥手一招着回了那只勾魂笔。
　　崔判官满脸怒容盯着撒旦三人迅速给哪吒他们解释了一下情况。自从宙斯陨落之后，哈迪斯就消失了，原来他竟然是联合了撒旦与海拉另辟蹊径，从冥界开辟了一条通往华夏的道路！他们三方联合实在是实力强大，加上地府一时不察，让他们成功突围进来。
　　让这群贼子就这么踏上了华夏领土，就算情有可原崔判官也觉得面上无光，此时正是怒不可遏喊道：“你们既然来了，今天就全都别走了”说罢也不再啰嗦，左手捧起生死簿，右手执起勾魂笔往生死簿上一点。
　　这勾魂笔与生死簿可是地府至宝，随着崔判官的催动，从生死簿上爆发出黑色的光芒。那光芒如同有灵性一般，分化成丝绦向着撒旦等人缠绕去。撒旦身后翅膀展开，变成黄色的火焰，散发出浓烈的硫磺的气息。黑光接触到火焰便会被燃烧消磨。哈迪斯则干脆利落地举起他的冥王剑斩断袭来的黑光。而海拉，身周弥漫起了大雾，黑光进入到雾气里面就会逐渐被稀释直至消散。
　　崔判官原也不指望靠一己之力就将三位冥王拿下，这三位合在一处便是地府举兵尽出也不敢言胜，更何况地藏王菩萨被佛主召回西方极乐世界已有百年未归，这样导致地府实力大打折扣。好在地府并不是孤军奋战，而此刻，哪吒与张天师正好在此也让崔判官心中稍定。
　　无需多言，哪吒自然身先士卒擎着火尖枪就要找上海拉，但是撒旦却意外地拦在了哪吒面前笑得一脸邪气地说：“小朋友只想着女人可不行。”
　　哪吒哪管那么多，反正都是敌人，都要杀！于是也不跟撒旦啰嗦，火尖枪枪尖就奔着撒旦胸口而去。撒旦手中燃起一团火焰，那火焰变化如意，变成了一杆三叉戟架住火尖枪，与哪吒战成一团。
　　如果说哪吒尚且能与撒旦相持一二，那崔判官与张天师对上哈迪斯与海拉却有些处在下风。崔判官实力强劲，手持地府至宝，本也不惧海拉，只是如此一来，张天师对上哈迪斯那可是毫无胜算。因此崔判官只好勉励抵挡住哈迪斯，而张天师面对海拉，仗着圣人所授三清神符，倒也抵挡得住，只是也无力反击。
　　哪吒一心想尽快解决撒旦，去襄助崔判官，趁着一枪荡开撒旦兵器的空隙默念咒语，显现三头六臂法相。乾坤圈、混天绫、阴阳剑尽数朝着撒旦招呼去，撒旦哈哈一笑张嘴一口地狱烈焰喷出。哪吒就算是莲花化身也只敢躲开。撒旦笑着说：“只顾着与你玩耍，倒是差点忘了正事，出来吧，我的孩儿们。”
　　随着撒旦的呼喊，他的身后冒出滚滚黑烟，黑烟里熙熙攘攘竟全是恶魔。倏地黑烟分成了七道，四散而去。哪吒大惊，混天绫展开想要将他们捆住，撒旦火翼一伸，将混天绫拦住。就这么一阻拦，撒旦手下七位魔王已经远遁而去。
　　而另外那边，哈迪斯的冥府军队也蜂拥而出，倒是海拉稍显弱势。她的侍从“迟钝”与女仆“缓慢”平时都隐藏在她的死人国之雾中，在雾里面能给敌人带来很大的威胁，但是一旦放出来反而失去了战力。
　　“该死！”哪吒心中暗恨，可是他拼尽全力也奈何不了撒旦，而撒旦虽然与他有来有往，但是神情却轻松一些，看来还留有余力。如此大规模的入侵，加上外部还有西方神的进攻，可谓这一下子华夏之地居然已经是里忧外患了！
　　就因为一时失守，导致如此严重的后果，崔判官心中也是羞愧不已。这份羞愧化作愤怒，他勾魂笔在生死簿上狂书，最终这些文字汇聚成了一个“死”字。崔判官竟然是以文字阐述大道，以大道论生死。他所书万字尽是他对于大道的体悟，这一下子也确实能看出崔判官果真道行高深！
　　哈迪斯只感觉这个“死”字从四面八方而来，无视□□，无视灵魂，仿佛就直接要从命运线上将他杀死。换句话说，就是抹消他的存在。
　　“东方的神，你们果然有几分玄妙，但是我冥王哈迪斯难道就是这么容易被打败的吗？”说罢哈迪斯身上的长袍鼓荡起来，里面隐隐有水声传来，若是杨戬在此，他的天眼将会看到声音传来之处是五条冥河。哈迪斯身上开始散发出死亡的气息，那气息与崔判官的“死”字同出一源。那个“死”字一靠近哈迪斯就被消融瓦解了。
　　崔判官脸色煞白，果然还是差很多，他汇集毕生感悟才触摸到死亡的边界，而哈迪斯却能使用自如。崔判官知道自己奈何不得哈迪斯了，只希望尽力拖住他，好等地府的援兵到来。
　　就在众人于一片黑暗之中混战的时候，天空仿佛突然被划破了一道口子，金色的照耀进来，而金光的源头是一位披着羽织的女神。女神长发垂腰，容颜昳丽，手中握着一柄剑。她看向撒旦等人的目光充满了仇恨。
　　“哇哦，似乎是扶桑的天照。果然太阳神都是我看不顺眼的样子。”撒旦撇撇嘴，语气中还颇有些嫌弃。哪吒见他如此轻视自己，乾坤圈立时便当头砸去。
　　撒旦轻巧躲开调笑道：“啧啧啧，年纪不大，脾气倒不小。”
　　哪吒冷笑道：“小爷跟在女娲娘娘身边的时候你们这些猴子还不知道下树没有。”
　　撒旦倒也不恼反而哈哈笑起来，似乎还有几分愉悦。他问哪吒：“喂，我说，你猜我为什么要过来这边跟你们打仗。”
　　哪吒怒道：“我怎么知道你们！突然跟神经病一样挑起战争！这事就是你们的耶和华跳起来的，你滚回去问他吧，如果你还能活着回去的话。”
　　撒旦没说话，反而有意无意地带着哪吒稍稍离开了众人，然后才说：“你这可就冤枉我了，我与耶和华可是死对头，你不知道吗？”
　　仔细想想好像说的也是，相传撒旦原本是跟加百列并称的大天使路西法（注一），后来圣子从人间归来，耶和华要求他们参拜圣子耶稣。路西法不服气，与神反目。甚至路西法还妄图与神平起平坐，最终带领三分之一的天使反叛耶和华成为堕天使，到了地狱。
　　哪吒横眉冷眼地说：“你们自己家的事我可不管，波塞冬、哈迪斯与宙斯三兄弟平时也打得不可开交，开战的时候可团结得很。”话虽这样说，语气倒也缓和了一些。
　　撒旦再次挡住火尖枪，手中火焰戟不痛不痒地刺向哪吒，也被哪吒轻松荡开：“我当初反叛耶和华，是因为我早就发现耶和华与我们不一样。”
　　哪吒有些奇怪：“怎么个不一样法？耶和华是你们的神，你们都是耶和华创造出来的，本来也就不一样。”
　　撒旦摇摇头说：“不，你没接触过耶和华，只有我与加百列常年在耶和华身边，现在加百列估计也感觉到了。这么说吧，这种不同，仿佛不是一个世界的。你们华夏，传说是女娲造人，可是人与女娲是相同的，他们是同一个世界的！”
　　“我大概有点明白你的意思了，那耶和华是哪里的？”
　　“我不知道，当我感觉到耶和华并非如他所说的那般对世间万物充满爱的时候，感觉是很矛盾的，一方面觉得信念被颠覆了，另一方面又觉得松了口气。既然神并不是出于爱创造了我们，既然他也并不是真的爱我们，那我们为什么要被他束缚？我们什么不能跟他平起平坐。”看了一眼对这样的论调并不觉得惊讶的哪吒，撒旦笑着说：“这点上来说，我倒是很喜欢你们华夏，你们似乎从来不会将某一个人或者神奉为唯一的信仰。”
　　“因为我们的信仰是自己，无论是神，还是凡人，都是信奉自己。”哪吒骄傲地说。
　　“哈哈哈，我也是这么想的，为什么要信奉神？我为什么不能信奉自己，所以我反出了天堂到了地狱。原本我与耶和华势不两立，但是这次……”

作者有话说

　　注一：撒旦就是路西法的说法似乎典籍里面并没有，更像是人民群众的文学创作或者误传
卡文卡到死，一篇文真的不能放，放了段时间再想开始写，就会特别生疏，很难找回思路和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