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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现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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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还有呢,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的。”我心不在焉,试图说服他,“不然你和我一起去?”
库洛洛快速前行的脚步猛然顿住,他侧身看我,重又带回脸上的小猪面具少了几分搞笑调皮,反而显得有些阴森恐怖,他幽深的眸子透过面具的缝隙看着我,缓缓道:“那不是人。”
我惊了一下,忙去捕捉他的眼神,但他的眼藏在面具之下,通过那两个孔完全看不出个所以然,我结巴反问道:“你你你怎么知道?”
“感觉。他不是什么容易对付的家伙。走吧。”库洛洛语气淡淡,我听不出什么,只能七上八下地跟着他走。
花灯节第一日花灯娘子和花灯童子游街,第二日才艺比拼,第三日武艺友情赛,沿街全部被各色小吃和饰品杂物挤满,人人脸上都挂上了笑意。等我们挤到中心街,游街已经热闹地开始,花车上摆放了各式各样的花灯,衬得人比花娇容比灯艳,花灯娘子们在车上笑着舞动,不时有鲜花抛到车上,给花车增添颜色。花灯童子们执灯舞动,不同于花灯娘子的灵动飘零,更多了些气势威武。软硬结合相得益彰。
我被周围人的欢呼和热情感染,也不再执着杀生丸之事。
是他又如何?不是他又如何?当日我虽把一身妖力全部给他,却是不告而别,更遑论我与他相比友情却还少了分真心,充其量不过是十分熟稔的相识之人。况且那家伙说的是猎人语。
放下了疑惑,我又兴奋地拉着库洛洛溜达起来,直追了花车好几条街,这才恋恋不舍辗转去了许愿树。
人们大多还在跟着花车欢呼,许愿树边人影寥寥。霓虹点点星星零零地挂在树梢上,在这夜色中美的动人心魄,数余条红色的许愿带在灯火树梢间飘扬,别有趣味。
我取了两条许愿带,给了一条库洛洛。我并没有选择用笔写下愿望,而是握住闭上了眼,祈祷:希望我不论哪个世界的朋友亲人都可以一生幸福快乐。许完,扬手一挥,看着许愿带顺着心意飘上高处的树梢,心底一片柔软。
许愿树许愿树,许的与其说是愿不如说是选择出自己最想要却不可得的事情,好似将它抽茧剥丝而出就可以明了自己的心意,殊不知许愿的过程,已经将自己的目标定在了那许愿带之上,如同诺言,成为明日之事。只可惜我的目标却完全不是人力所能达到的了,却是真真切切的一种慰藉。
等花灯节过后,所有许愿条将被小心摘下,封存起来。
“你不许愿吗?”我看向库洛洛。
库洛洛垂目看了看手中的许愿带,走上前系在了我的手上:“求神告佛不如靠自己。我对现状很满足,不需要再有什么愿望。”
我摇摇头,还真是他的作风,也太扫兴了。世上烦心之人千千万,许愿不过求个心安,又何必如此较真,就当是出来玩玩就行。
离开许愿树,我们去到河边,河边大多都是一对对小情侣相依诉说情话,竟是比人迹寥寥的许愿树处还安谧了几分。衬着美好的月色,看着一盏盏河灯在无波的水面上飘荡,我们相携坐在岸边。
“流星街人人只为生存,活着便是活着,谁能有这么多的心思去搞这些花俏的花灯。”
“我说你这个人还真是会扫兴。”我随意扬起一颗石子,打向水中,落水之处花灯摇晃,飘飘荡荡,“这世上不公平之事几多,贫富差异最是平常事,没缺胳膊少腿儿就已经很谢天谢地了。”
“只是感慨而已。”库洛洛侧头看向我,“明天派克到了,和她回合后我就会离开,有事情处理,你先回巴塞,我会再找你。”
我抛石子的动作顿住,惊奇地看向他:“之前你一直不让我瞎晃,怎么就这么爽快了?”说罢,想起游戏中飞坦提到的,补充道,“是旅团的事情吗?”
“是。”
“什么事?可以说么?”我好奇。
“你不需要知道。”
“什么意思?”我毫不客气地把石子扔到他身上,好笑道,“拦住我说了一通乱七八糟的人是你,这会儿拍拍屁股又走人的还是你。玩我呢?”
库洛洛看我砸他不怒也不恼,认真道:“旅团是旅团,你是你。”
“所以说我也不过就是你一个新鲜的玩具?”我笑容顿敛怒而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既然如此,你叫派克来又做什么?”
库洛洛沉默了几秒,回道:“我们有事要商量。”
有事?是想看看我发生过什么事吧!当初你叫派克来不是因为我不记得你么!
“那你们商量吧,我有事先走了。”我冷漠地甩下面具,扭头离开,却被他抓住,我不禁回首冷笑道,“怎么,你们商量事情还要我旁观记录呢?”
“你以前说想认识旅团成员,带你见一下。”
我拍掉他的面具,看着他一字一顿道:“你再说一遍?”
他目光闪烁了一下,微微撇开视线,手却依然固执地牢牢抓住我:“她也许知道你失忆的原因。”
我深呼吸一口,平静地问道:“那你觉得旅团重要还是我重要?不,如果说有一天我站在旅团的对立面,你会怎么办?”
库洛洛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回答道:“我是旅团成员。”
听到这句意料中的答案我心里还是有些我压根无法明了的抽痛,但更多的是清醒。就是愿意帮我杀进梅茨比老窝的飞坦也会在我反抗的时候毫不犹豫地下杀手,别说更高一筹,于我而言真真正正不过相处了一天的库洛洛。即便他表现地再无害,也无法改变他是幻影旅团团长的事实。
果然,什么人见人爱的桥段永远也放不到我身上。该庆幸的大概是现在的我知道旅团里有谁,会避免和他们产生冲突吧。
“我们回去吧。”我没有再多争辩什么,只是觉得这个花灯节,让我产生了一丝厌烦。库洛洛也没有再说话,牵着我的手沉默地朝着旅馆走去。
临睡,他和昨晚一样轻轻拥住我,哪怕我很烦躁很厌恶,我也没有推开,只是第一次那么深切地,想要变强。不过首先……
派克在第二日上午准时拜访,心中不安的我在看到派克摇头的时候松了口气。即便没有魔力的大脑封闭术无法控制想要让人看见的记忆片段,但刻意排斥某些探究还是信手拈来。我甚至怀疑当初团子再三强调让我学大脑封闭术说为了应付这旅途终段的记忆查探。
没把这突发奇想放在心上,我几乎是欢笑着送走库洛洛的,丫也没有什么留恋的姿态,头也不回地就跟人跑了。
他前脚刚走,我后脚就订了前往巴托奇亚共和国境内天空竞技场的快速飞艇票,一下飞艇马不停蹄地直接朝着天空竞技场走。
天空竞技场这个路标实在太明显,甚至不用特地去寻路,条条大路通罗马,越走近越觉得壮观。一定意义上来说,竞技场这种东西能建成如此之高本身就是奇迹,毕竟维护这种东西绝对是日常事务。
进了大厅,环顾四周,看了看赛程表,并没有看到想要看的名字,我直接朝着接待台走去:“请问,有一位叫西索的选手吗?”
“您问的是西索·莫罗吗?”接待小姐客气地问道。
莫罗?我不记得姓,不过这天底下敢叫西索的估摸着也就这一位了,忙点头道:“对。”
“噢噢,西索选手可是最近热门的选手,刚刚打上200层,只是最近并没有赛事哦。”
“那他现在还在这里么?”
“应该在吧,昨天他还请保洁工整理他的房间了。请问小姐你是西索什么人吗?”接待小姐十分客气,“我们允许透露一些选手的资料但是不允许随意告知他人选手的房间哟,如果您要找他,我可以帮您打电话问问他是否认识您。”
说着还不等我拒绝就拨通了电话,我头皮发麻地看着接待小姐笑意吟吟地询问,直到电话挂下,我还在思考上去一间间翻会不会惹上什么不该惹的麻烦。
“西索先生请您上去,房间是200层23号,您可以从左侧的电梯上去。不过提醒您一下,200层以上的选手不太好相与,如果有不适请立刻离开。”
“我知道了。”我怏怏回答,突然觉出不对,惊诧抬头,“诶?!”
我都做好直接闯门的打算了,谁想竟然来了个惊天大逆转。难道说今天西索本来就约了人,所以误会了?风中凌乱的我神游着找到了电梯,对电梯小姐道:“去200层。”
电梯小姐楞了一下,善意问道:“200层的话,不适合普通人上去,恐怕会有危险,您确定吗?”
说起来200层是念能力的分水岭来着。我木愣愣地点点头。直到看着电梯的数字不断上升,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200层到了。”
踏出电梯,不同于大厅的热闹非凡,这里一片静谧,让人无端地心生紧张。倒不是紧张这里有许多念能力者,不是我自夸,我一直这么菜那是因为都遇上了变态,对于不变态的人我还是碾压无压力的。
然而总有些人没颜色地当拦路虎:“哟,新来的?这么弱小行不行啊。要不要哥哥我好好教教你?哈哈哈哈哈。”
正愁地方大不好找呢,我横目一扫,彪形大汉能力平平,立刻呈现目光呆滞之态,一丝感应顺利进入心间,我漠然道:“23号房间在哪里,带我去。”
“好。”大汉乖觉地领路,双目又重现光彩,十分客气热忱地带着我前行,走了大约三四分钟,他停了下来指着左边的门,“到了。”
我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猛地跳起来,有些后悔自己的一时兴起,但是我又不得不试一把。正如蓝叔所言,我尚且不知道我是不是有着难以跨越的瓶颈,即便没有,强到超过库洛洛也不会是一朝一夕之功,甚至可能永远也无法实现。那最好的办法就是给他背后下绊子,让他没闲情雅致再来理会我。
我是不清楚西索是什么时候盯上库洛洛的,如果比现在晚那是他库洛洛倒霉,如果恰恰巧这会儿,那只能说是命中注定。当然,前提是我不会先被削了。
打发走那个找茬的家伙,我酝酿了一下,准备敲门,刚一用力,门却被我推了开。我一头雾水,鬼鬼祟祟地从门缝里面朝里看,结果连一个影子都没看到,只能听到十分细微的水声从里面传来。
???
接待小姐不会打错电话了吧?我掩上门,杵在门口不知所措。到底是不是这间啊?不安地踱了几个来回,瞅见边上还客套笑着的彪形大汉,厌烦地挥挥手让他赶紧滚。下定决心,我再次推开门,询问道:“有人吗?”
微微颤抖的声音飘在房间里,又飘入了我的耳朵,我深呼吸一口,推门而入,四处打量起来。房间很简洁大方,空间却是十分的宽敞,之前听到的水声却是完全消失,我踌躇地走到浴室的门口,看着并没有上锁的门,试探地喊了两声,没回应,犹豫到底要不要打开。
门把手转动了一下,随着门的开启,一股氤氲的热气铺面而来,我不适地微微眯眼,待看清面前是什么立刻捂上了眼睛。
妈蛋要长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