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魔药课 ...
-
德拉科单手托腮，等待着接下来的魔药课。
老实说，在从小接受斯内普的摧残后，他实在很不想和这一群傻乎乎的菜鸟再学一次基础课程。看看他们用的课本，《千种神奇草药及蕈类》和《魔法药剂与药水》，梅林啊，这两本书他九岁时就可以完整背下来了好吗。
他身边的布雷斯和潘西也是一副无聊的模样，等到他开始拨弄起身前的坩埚，教室门才猛然被推开。斯内普气势汹汹地走进来，脸色是一如既往的阴沉——而德拉科能够看出，比平时还要阴沉。
一边说着典型的斯内普风格开场白，魔药大师一边用他鹰隼一样锋利的目光将小蛇和小狮子们挨个儿洗礼了一遍，在看到德拉科时微微一顿。
德拉科立刻正襟危坐，抿起嘴，给了他的黑袍教父一个乖巧的笑容。斯内普眉间的沟壑微微变浅，但当他对上一双藏在镜片后的绿眼睛时，黑色的眸子里不自觉放出了两道寒光，而绿眼睛的主人也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我觉得斯内普不喜欢我。”哈利小声对罗恩道。同样在蛇王眼神下瑟瑟发抖的罗恩肯定地点头：“我打赌，斯内普不喜欢任何学生。乔治和弗雷德告诉过我，他能把最胆大的格兰芬多吓得躲在被子里哭。”
哈利小心翼翼抬眼看了看讲台上的人，又一次缩回来：“我觉得他只是针对我，而且你看，斯内普对德、马尔福就不错。”他觉得自己没看错斯内普那短暂且轻微的温和。
“是斯内普教授，”被迫听到他们谈话的赫敏翻着白眼提醒他们，“教授！无论斯内普教授是怎样的人，你们对他要有最起码的尊重。”
罗恩为赫敏的多管闲事呿了一声，用嫌恶的目光看向那颗金灿灿的脑袋，说：“哦，马尔福，瞧他那目中无人的样子。”他正想补充些父亲告诉他的关于马尔福家的种种阴私，突然听见一个比冰还要寒冷的声音：“哈利·波特先生。”
“哦！是的！”意识到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之后，哈利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慌忙站好。
斯内普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喝道：“波特先生，如果我把水仙根粉和艾草混合在一起，会得到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哈利愣了几秒钟，才怯怯地回答：“对不起，教授，我不知道。”
“牛黄可以从哪里取得？”
“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有什么区别？”
斯内普一声冷过一声，而哈利的头也越来越低，说“对不起”的声音越来越小。
在赫敏第三次举起手后，布雷斯对德拉科低声道：“看来那个女孩儿会是个好学生。”
德拉科懒懒地抬了下眉毛：“赫敏·格兰杰，以防你不记得，她是个麻种。”
“我以为你对麻种的态度会好一些呢，鉴于卢修斯叔叔在麻瓜界的生意可不少。哦哦哦~看看波特小可怜，他是不是快要哭出来了？”
“正因如此，”德拉科随手摆弄着他的搅拌棒，“有很多人都对马尔福的亲麻瓜行为表达了不满，我们总得在某些方面表态。有时间嘲笑救世主，还不如想想怎样让教授不要把注意力放到你身上——而他现在已经在看着你了。”
德拉科的最后一句话让布雷斯立刻挺直了脊背，僵硬地扭过头去，尽管从前和斯内普不算完全没有交集，但他是真比不上德拉科，对着那么阴沉可怕的一张脸都能撒得起娇。
不过，因为干净利落给格兰芬多扣了分而似乎心情稍好的斯内普叫出的却是德拉科的名字。在布雷斯瞬间放松和显出幸灾乐祸的眼神中，德拉科撇撇嘴，站起来，准确无误地回答出了斯内普的问题。
斯内普冲他点点头：“完全正确，斯莱特林加五分。”德拉科立刻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来，然而对着斯内普严肃的脸，马上转变成了乖巧，并努力眨巴着自己蓝灰色的大眼睛。斯内普这才冷哼了一声，说：“尽管我知道做到像马尔福先生这样的百分百准确率有些困难，但，波特先生，希望你能够知道‘预习’这个词怎么写。”
德拉科顺势将目光在哈利身上停留了那么一会儿，很好，救世主已经完全蔫了。
第一节课的课程对于德拉科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了，和布雷斯搭伙下很快就熬出了一锅完美的疥疮药水，然后百无聊赖地看着其他组的进程。
在他因为某一组的手忙脚乱而发出小小的嘲笑声时，斯内普的黑袍子已经乌云一样笼罩了过来。“马尔福先生，你似乎十分悠闲。”低沉的声音让德拉科汗毛倒竖，他乖乖地坐正了，自我检讨道：“我错了，教父——教授。”他及时改了口。
“如果你不希望斯莱特林与马尔福都因你蒙羞的话，就最好老实一点。”斯内普的声音放得更轻了，几乎只有德拉科一人能够听得清楚，可其间的寒意却不减反增。
昨天晚上，他被邓不列多请去校长室喝茶，这位最伟大的白巫师不说掌控了整个霍格沃兹中所有人的动态，但对于这所学校的洞察力还是相当强的，尤其当事关詹姆斯与莉莉的儿子。于是，在再三确认了那些老旧的扫帚不会自己干出抽人的事情并且发现了那一丝微弱的魔法痕迹后，邓不列多知道，学校里又多了一个未知的不稳定因素。
——而这个不稳定因素，斯内普恰好有足够的理由认为与某个马尔福有关。
尽管不知道德拉科怎样做到的，但这不妨碍他给出一些警告，说实话，他并不希望自己的教子被卷入日后必然会发生的混乱与黑暗当中。
但德拉科只是用无辜的神情对着他，再次乖乖回答：“好的，教授。”
斯内普盯着他看了几秒种，突然一挥魔杖，一本厚书突然掉下来，险些砸进德拉科的坩埚里。“如果马尔福先生认为一年级的课程对你过于简单，那么，三周后请交给我一篇十三英寸的论文，根据它，”他用魔杖敲了敲书的封面，那上面写着《一饮生死水原材料间的相互渗透影响及其改进可能性》，“以及你能找到的任何资料。”
不再理会德拉科如同吞进了一坩埚鼻涕虫的表情，斯内普一甩袍子，走开了。布雷斯憋着笑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膀：“兄弟，节哀。”
没过多久，德拉科无比熟悉的坩埚爆炸声响了起来，这让斯内普再次用看似不讲道理却又无法辩驳的理由给格兰芬多扣了十分，然后他带上纳威前往医疗翼。
蛇王前脚离开，后脚教室里就炸开了锅，不少孩子都开始议论这个凶神恶煞的魔药教授，和他比起来，严格古板的麦格教授简直可爱得像是天使。而哪怕是在吵闹的教师中，罗恩的声音还是相当清晰地传到了德拉科的耳朵里：“乔治和弗雷德没说错，斯内普就是只阴森油腻的老蝙蝠。”
依然沉浸在十三英寸论文的悲痛中的德拉科下意识站起来，大步走到了罗恩面前。
整个教室都因为他的行为安静下来，小蛇小狮子全都好奇地看着这位被冠上斯莱特林铂金王子名号的男孩儿。
“容我提醒你，韦斯莱，你刚才出言侮辱的，是我的教——我们的教授，我以为你会懂得最基本的礼貌，看来韦斯莱先生与夫人连养活那么多张嘴都不容易，更别说教导你们最基本的做人准则了，对吗？”德拉科的脸色很不好看，“老蝙蝠”？韦斯莱怎么敢？那是史上最年轻的天才魔药大师，也是得到马尔福承认的挚友。
教室里静静的，除了少数知情人，似乎没人想到德拉科会出头说话。罗恩涨红了脸，反驳道：“还不需要你来教训我，马尔福。”
这时，一道女声响起来：“虽然你的话也很不礼貌，但马尔福，你是对的。”赫敏站起来，瞪了罗恩一眼，“侮辱一个教授是无论如何都不应该的，而且只要你看过任何一本魔药书籍，都会知道斯内普教授是多么优秀。”
德拉科转动眼珠看向赫敏，为这个女孩儿的发言向她点了点头，显出一点细微的笑意：“谢谢，格兰杰小姐。”然后他看回罗恩，“如果我再听到第二次，相信我，我爸爸有的是办法让你离开这所学校。”
“好啦，消消气德拉科。”布雷斯笑嘻嘻地过来，勾住德拉科的肩膀，“以及感谢你的仗义执言，美丽的格兰杰小姐。”
赫敏似乎是冷静下来了，她对德拉科与布雷斯礼貌地笑起来：“这是每个人都该做的。”
布雷斯耸耸肩：“那么，我想我们应该达成共识了。”他飞快地扫了罗恩和波特一眼，没有掩饰眼睛里的不屑，“韦斯莱先生，祝你的霍格沃兹生活愉快。以及伟大的波特先生，虽然我们没有立场去质疑你选择的朋友，可至少有权利去期望救世主能够对身边人产生一些好的影响，是吗？”
突然被点名的哈利看上去快要把脸埋进胸口了，连乱蓬蓬的黑发都耷拉下来。不过布雷斯也并不指望他的回答，再次给了赫敏一个笑容后，就推着德拉科回到了座位上。
“我替罗恩道歉，他不是有意的。”或许是德拉科持续到下课的臭脸色让哈利感到事态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在晚上，当德拉科抱着厚厚一摞书从图书馆走出来时，哈利拦住了他。
德拉科看了一眼哈利身后，没有让人厌恶的红毛脑袋，于是德拉科放松了脸色，温和地说：“不，这又不是你的错，波特。”他都快要因为韦斯莱而放弃和波特做朋友的打算了，没想到波特会自己找上门来。德拉科转动着眼珠，飞快地思索着接下来该说的话。
“你可以叫我哈利。”哈利急匆匆回答，在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他红着脸继续道，“我应该拦着他的，但他也不是有意的，德拉科，你就别生他的气了。”
德拉科叹了一口气：“好吧，哈利。”他放弃了纠正对方称呼的打算，“你知道吗，斯内普教授是我的教父，”看来这个消息让哈利十分震惊，他瞪大了眼睛，似乎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因此我不允许任何人说他的坏话、给他起外号或者什么的。”
“哦——对、对不起。”
“我说过了，这不是你的错。只是你真的需要注意一下你朋友的语言，否则我不保证还会像今天这样轻易放过他，好吗？以及，我希望院长是我教父的事情不要有别的人知道，谢谢，哈利。”德拉科对哈利笑了一下，却在心里翻着白眼，他的胳膊已经开始酸了。
哈利立刻点头：“当然。”他似乎注意到了德拉科的吃力，主动伸出手想要取下一部分他怀里的书，“我送你回宿舍吧。”然而德拉科侧了下身子，躲开了。
“哈利，你还需要知道的一点是，我是个斯莱特林，还是个马尔福，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马尔福和波特……很抱歉，但韦斯莱所说的关于我的那部分都是事实。”德拉科做了个“你明白”的表情。
“不，我不这样认为！我是说，我知道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我能看得出来，无论斯莱特林还是格兰芬多，我认为……我认为仅仅因为一个人的学院和姓氏就断定他是什么样的人，这样是不对的！”
“感谢你的信任，哈利，但我认为这在一定程度上是有道理的。而且，学院和姓氏的背后有太多其他的东西，你不懂。”
“可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哈利的声音委委屈屈传过来。
德拉科沉默了半分钟，期间哈利始终紧张地盯着他。终于，德拉科轻轻颔首：“我们可以试一试，哈利。”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魔药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