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汤姆的小动作 ...
-
“Wow！”德拉科被突然出现的人惊得后退了半步，才挑起眉，“汤姆？”
汤姆微歪了下脑袋，回答：“是我。”他抬起胳膊，习惯性想要去按德拉科的肩膀，却因此刻是灵体状态而落空。绕着整个宿舍转了一圈后，他说，“还是老样子，一点儿都没变。”语气中有一丝微不可察的感慨与怀旧，然而更多且更表层的，是讥诮与讽刺。
的确，距离汤姆的求学生涯已经过去了将近六十年，可霍格沃兹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却仍然是六十年前的模样。这实在是足以让人讽刺。
撇撇嘴，德拉科坐到床上，问：“你来干什么？”他还没有长太高，要绷直脚背才能碰到地面，在晃了几下脚之后，他索性将腿收到床上，以一种称得上粗鲁且绝对会被卢修斯批评的姿态盘着。
“Well，家长们担心离家的幼崽能否健康顺利地存活，因此派我来看一看。顺便——我对那位据说打败了我的救世主有着相当程度上的好奇。”
“后一句话才是你的真实目的吧。不过……说真的，去找救世主的麻烦，在霍格沃兹？你觉得邓不列多会把他那双恐怕已经老得什么也看不清的眼睛从波特身上移开多久？”德拉科摆摆手，做了一个嫌弃的动作，“我得说，邓不列多的功勋录里你可是浓墨重彩的一笔，所以如果要找死的话，别扯上马尔福家好吗？”
邓不列多这个汤姆的痛处被准确地戳中了，一丝愤怒的红色从汤姆苍白的颧骨处蔓延开来，但很快，他就放松下来，弯起唇角，笑容优雅：“不，德拉科，谁说我会去找波特的麻烦了。”他加重了“我”的读音，猩红的虹膜如同摇曳晃动的美酒。
“我也不会。”德拉科皱了皱鼻子，然后刻意掐尖了声音道，“我还想和伟大的波特做朋友呢！谁会不喜欢我们的救世主呢！”说完，他咧着嘴，从喉咙里迸出鸽子一样咕咕咕的笑声。
这回轮到汤姆嫌弃他了：“哦，你这幅模样就像是被吸干了脑浆的巨怪。弄明白些，我只是好奇，而不是怨恨到要去想方设法杀了他复仇。一些小小的乐子而已，谁不喜欢和我们的救世主开些小玩笑呢？”他模仿着德拉科的语调。
正在这时，门响了，德拉科立刻道：“布雷斯回来了！快，别让他发现！”本想给德拉科亲爱的室友一些“惊喜”的汤姆，在德拉科无意识选择的命令语气里，无奈地隐去了身形。而德拉科已经看向走进来的男孩儿，露出一个活泼的笑脸：“嗨！”
布雷斯狐疑地看了德拉科一眼：“出了什么事情吗？虽然你今天异于往日的热情让我十分高兴，但——德拉科，你是扔掉了我的课本还是弄坏了我的衣服？”
让自己隐身的汤姆听着德拉科咏叹调一般夸张的“天哪布雷斯，你竟然这样伤害我对你一片诚挚的友谊”，慢悠悠的向外飘去，毕竟，德拉科可只是让他别让布雷斯发现，而没有禁止他去做些别的什么。
很不幸的，汤姆发现，由于日记本依然挂在德拉科的脖子上，因此他并不可能离这位他技术层面上的“所有者”太远。而幸运的是，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有不少公共课，因此，在周四下午的飞行课上，哈利的扫帚就突然跳起来，狠狠给了他一下子。
格兰芬多们爆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被一扫帚抽得坐在地上的哈利在罗恩的搀扶下站起来。
感谢霍格沃兹向来老旧又脾气古怪的扫帚们，所有人都只当这是一次小小的意外。还有人关切地问哈利是否需要休息一会儿，因为他一直揉着自己的额头，似乎不大舒服的样子。
哈利拒绝了，他的伤疤在短暂的灼痛之后就恢复了平静，他带着几许羞赧地笑了笑，就重新向自己的扫帚伸出手。
可斯莱特林这边的氛围就显然不那么友善了，潘西大声道：“或许是这把可爱的扫帚太喜欢波特同学了，所以想要给他一个热情的拥抱。只是很可惜，它不但用力过度，还忘了自己根本没有手。”
小蛇们哂笑起来，夹杂着“可怜的扫帚”“真是个悲伤的故事”等低语。哈利被他们毫不掩饰的恶意激怒了，他看向起头的潘西——他认得她，那个总是黏在德拉科身边，似乎和他非常亲密的黑发女孩儿。而这会儿潘西已经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了，她笑着将脑袋贴近德拉科，小声说着什么，表情像是在邀功。
只不过，在一群面带讽刺的斯莱特林中，哪怕是德拉科的面无表情都显出和善来，他微侧着头，对潘西说了句什么，接着潘西扭过脸，不大高兴地瞪了哈利一眼，正好迎着哈利含有怒气的目光。
两个人视线的较量还是被德拉科打断的，他抬手按住潘西的肩，同时飞快对哈利微笑了一下，稍纵即逝，然而平静温和。
哈利再一次感受到，德拉科和其他那些斯莱特林果然是不一样的。
——然而事实上，潘西在德拉科耳边说：“看我给你创造的好机会，你可以去安抚波特那颗受伤的心了。”而德拉科则是无奈地回答：“我还犯不上这样急着去讨好他，反而，你惹恼他是毫无必要的。”
下课时，原本只存在于格兰芬多们口中的来自于斯莱特林的敌意已经在哈利眼前化为明晃晃的刀枪了，虽然格兰芬多对他们也毫不客气，但那些重点针对自己和罗恩的嘲笑让哈利毫不犹豫地站在了他本就该属于的狮子阵营，并在心中将所有的斯莱特林与达力划上了等号，成为他最讨厌的人群。
当然，除了德拉科，漂亮的、可爱的、温和的德拉科。
甚至在两个学院擦肩而过时，他还听到了对方一句极为轻声的“我为潘西道歉”。
哈利的心里都要开出花儿来了，正想和德拉科说上几句话，他们却已经被各自学院的人裹挟着分道扬镳，而在同学们不间断的咒骂中，他也只得打消了转身追上德拉科的念头。
回到公共休息室，潘西笑眯眯地坐在德拉科身边，说：“事实证明这是有效的，波特看你的眼神与看我们可完全不一样。”
“潘西，你这样会被他记恨上的。”德拉科揉了揉额头。潘西则是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我又不期望得到波特的友谊。相信我德拉科，波特不缺朋友，所以我们需要一些小手段来突出你的不同，别忘了你这么受欢迎，就是因为总有布雷斯在旁边做对比呢。”多数女孩儿总是有着这些细腻的小心思，比起男孩们之间简单粗暴的友情，她们，哪怕尚且年幼，也的确更加明白怎样去刻意构建一段情感。
布雷斯不满地抗议：“嘿！我还在这儿好吗！而且我也是很受欢迎的。”
小小年纪就已经气势十足的女王大人对他翻了个白眼：“是的，如果你没有被那些大孩子揪着耳朵教训离他们的妹妹远一点的话。”她扬着下巴，说，“德拉科和我不会一而再再而三为你救场的，你得记住这个。”
“孩子们，在说什么呢？”莱帕丝走进公共休息室。她刚从图书馆借了厚厚一摞书回来，抱在怀里几乎要高过她的脑袋，使她连走路都似乎有些吃力。德拉科立刻过去为她分担了一半，但还是惊诧于手中的重量：“我们在说布雷斯的悲惨情史。需要我帮你送回房间吗？这可太重了。”
“别太欺负他了，毕竟他还是很有魅力的。”莱帕丝动了动肩膀，防止书包带子滑落下去，“不用了，交给我吧，帮我拽一下书包就好。”
“老实说，我可不觉得他有魅力。以及莱帕丝，你真的太忙了，”潘西凑过去，为她调整了一下书包，“七年级的学长学姐们似乎都比你有空闲。”
莱帕丝示意德拉科将书放回自己怀里，笑着说：“只是三年级的课程安排让我有些不适应，别对我这么苛刻，我会尽快调整好的。”她拢了一下手臂去接受再次压上来的重量，向他们点点头，“那么，聊得开心。还有别丧气布雷斯，你确实是个迷人的男孩。”
而晚上，汤姆再一次出现在德拉科的宿舍里。德拉科才明白过来，哈利受的那一下子是出自他之手。
“别告诉我你突然具有了早就被抛弃的童心，”德拉科嘟哝道，“这会让我觉得你蠢到家了。”
“当然不是，”汤姆扯了下唇角，“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测试而已。”
“那么结果呢？”
“没那么简单，耐心些德拉科。我只能告诉你，情况或许不像我们以为的那么一目了然。所以保护好自己，在必要的时候叫我出现，只是别头脑发热地做傻事。”
德拉科瞪了瞪眼睛：“汤姆，你就是这样认为的？我可是个马尔福，才不会做傻事！”
“不得不告诉你，”汤姆竖起一根手指对德拉科晃了晃，“在我所认识的马尔福当中，你是最不马尔福的那一个。他们把你给惯坏了。”而在德拉科沮丧之前，他及时补充，“但当然，你没有被惯坏到本来会达到的那个程度，这说明你还是很优秀的。”
“感谢你的安慰，虽然我并不觉得被安慰到。”德拉科扁起嘴唇，“不过……好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感谢你的关心。”他揉乱了自己的头发，问，“但如果你暴露了，不会给爸爸添麻烦吗？”
汤姆叹了口气：“德拉科——你还不明白吗？我们做的这一切，本身就只是为了你的安全。”他让日记本在德拉科胸前跳动了两下，“否则它还有什么意义呢？”
“……谢谢。”德拉科抬头注视着他，过了半晌，轻声说。他浅金的短发乱糟糟地堆在头顶，小胳膊小腿支棱着，像是一下子收敛了那股娇生惯养的小少爷气，显出一种柔软的真挚来。
如果身体在这儿，汤姆想，或许他是会给这个孩子一个拥抱的。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汤姆的小动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