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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矛盾不可调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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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比尼夫人的婚期终于到了,婚礼在扎比尼庄园举行。
在外界,谈起扎比尼夫人,多数人能想到的大多都是她的美艳与“多舛”的婚姻,她与她那些短命的丈夫们甚至是许多群众的笑柄和鄙夷对象,但有些眼光的贵族们都明白,扎比尼夫人绝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尽管多次嫁人,可人们还是习惯于称呼她为扎比尼夫人——她原本的姓氏,甚至她唯一的儿子,在生父死亡后,也被自动更名为了布雷斯·扎比尼。她原本的家族并不显赫,她更是这一辈唯一的女儿,照常理,这个姓氏会就此消失在贵族圈中,然而扎比尼夫人却用她自己的手段,不管是怎样的手段,仍然让“Zabini”屹立不倒,而且凭借着吞并夫家的势力,在短时间内迅速崛起。
这其中的门道,并不是寻常百姓能够理解的。
而她那被人们当做笑话的婚姻史,也体现了她另一方面的能力。前两位不谈,她可以从第三位的“食死徒遗孀”,变成现在的凤凰社成员妻子,这可不是仅凭美貌就能办到的,谁都知道那些格兰芬多代代相传难以改变的是非观与固执。
这是一个聪明而有野心的女人,卢修斯早在上学时就给了这位学妹这样的定论,也因此这两个家族一直维持着友谊,基于利益的友谊反而最牢固,典型的贵族都明白这一点。
扎比尼夫人的新丈夫安德烈·卢迪是一位很英俊的男士,他浅棕色的眼珠里闪烁着与贵族格格不入的火焰,当然,还有对那些前来参加婚礼的“食死徒余孽”不加掩饰的憎恶,而在将目光转向他的奥罗同僚时,则变成了愉快与热切。
好在大家——尤其是格兰芬多们——都还记得这是一场婚礼,还能勉强抑制住自己不要闹出什么流血事件。
扎比尼夫人从红毯的另一端缓缓走来,身后她的儿子与格林格拉斯家的小女儿阿斯托利亚作为花童,提着小篮子将里面的花瓣洒向空中。
按照传统,扎比尼夫人穿着一件崭新的银色礼服,上面点缀着星星点点湖蓝色的宝石,脖子上戴着一条继承自她母亲的玫瑰花形项链,琉璃耳坠则借自纳西莎。
她迎着阳光走过来,美丽而耀眼,于是卢迪看着她的眼神也越发温柔,终于,他受不了这样慢吞吞的所谓礼仪,上前几步,握住了自己新娘戴着丝绸手套的手。
证婚人是卢迪的一位长辈,在他念完祷词后,夫妻俩便将结婚戒指套上了对方的无名指。
至少从表面看来,这是一对幸福的夫妻。
但卢修斯看得心不在焉,只是在心里估量了一下第五位扎比尼先生能够活过第几年,毕竟卢迪不是什么有背景的姓氏,想来扎比尼夫人选择他的唯一目的就是为自己洗白。
德拉科早就不耐烦了,因此卢修斯示意莱帕丝带着他一起到旁边吃些点心或者寻找他的玩伴们,完成了花童任务的布雷斯与阿斯托利亚很快就和他们会合,同样在那儿的幼崽还有潘西、菲洛玛、阿斯托利亚的姐姐达芙妮、诺特家的独子西奥多·诺特等。
当然,卢迪先生的客人们同样带来了自己的孩子,但那是另一个群体了。
而小贵族们,因为自己父辈的缘故,并不存在完全平等的伙伴关系,最中心、最显眼的,自然是日后注定的斯莱特林铂金王子与公主。
“我爸爸告诉我,格兰芬多都是些鲁莽又没有脑子的家伙,还有……”德拉科抱臂站在一群小家伙前面,抬着下巴得意地说着,看样子,他很满意于现在这种站在所有人关注中心的感觉。
潘西也赞同地点头:“对!我父亲还说过,那当中还有不少混血和麻种!真是太可怕了!”
“要我说,混血和麻种都算了……”德拉科微微拖长了调子,果然,其他人又都满脸好奇地看过来,“最让人难以忍受的,就是韦斯莱一家了。”他轻而易举就看见了另一群孩子里非常显眼的几个红头发,于是他稍稍抬高了声音,“我爸爸说了,红头发的穷鬼韦斯莱,满脸雀斑,孩子多到养不起,是纯血家族中的败类。”
两群孩子之间的间隔并不算特别远,尤其在德拉科说完后,小贵族们齐齐向另一边发出嘘声,几乎是立刻,那一群正在玩耍打闹的孩童看了过来。
莱帕丝隐约觉得气氛有些紧张,伸手拉了下德拉科的衣角,可他不为所动,甚至将下巴抬得更高,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面对那边:“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吗?”
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孩儿冲了过来——红头发、雀斑和打了补丁的衣服——非常典型的一个韦斯莱,他来势汹汹的样子让莱帕丝直接挡在了德拉科面前,不过他似乎也并不在乎面对的是德拉科还是莱帕丝,毕竟谁都知道,韦斯莱与马尔福是世仇。
他瞪着眼睛,用尚还稚嫩的声音大声说:“知道吗?我爸爸也说过,你们都是一些阴险狡诈的……”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后面赶上来的一个似乎是他哥哥的人捂住了嘴。
“你们好,我是珀西·韦斯莱。”这个九岁的男孩儿用一种几乎在马尔福与韦斯莱的会面中不可能出现的还算礼貌的语气介绍着,“这是我的弟弟罗恩。”他戴着一副眼镜,衣服虽然破旧而且不太合身,但比起他的弟弟显得非常整洁。
在他说这句话的当口,另一个小群体也陆陆续续赶到了,大多都带着一种看热闹的表情,也有一部分,表现出了对德拉科这拨人的厌恶。
而红色的脑袋,竟然有五个,真是够吓人的了,要知道,在许多纯血家庭中,生育率低下一直是个难题。更别说事实上,韦斯莱家总共有七个孩子,最年长的两个算是过了和一帮小屁孩儿玩耍的年纪,而已经跟着父母去交际了。
德拉科则是轻蔑地看着他们:“我不需要知道你们叫什么,反正都是韦斯莱,哦不!”他突然故作夸张地一拍额头,“天哪!如果我爸爸知道今天有一个韦斯莱向我问好的话,一定会罚我去抄家规的!”
他的刻意表演让很多小贵族都低声笑了起来,可是罗恩的眼睛里几乎都要冒出火来了,连珀西,这个不像韦斯莱的韦斯莱,脸上都出现了一瞬间的愤怒。
罗恩挣脱了他哥哥的手,吼道:“你这个卑鄙肮脏的食死徒!你们就该被全部送进阿兹卡班!”
“我希望你能管教一下你的弟弟!”莱帕丝瞬间皱起了眉,对珀西说,声音都不自觉变尖了,身体也在微微发抖,“我们的身份,轮不到一个纯血败类来评判!”食死徒和阿兹卡班这两个词,绝对能在莱帕丝讨厌的词汇中排上前几,虽然小时候的记忆非常模糊了,可是她依然清楚地记得,卢修斯脸上那道淌血的伤口。
就好像随着血液的流淌,父亲也在逐渐离去。
那是一种整个世界都在崩塌的恐惧,在她无梦的童年里,成为摆脱不了的梦魇。
德拉科的脸色也变了,连清透的灰蓝色虹膜都沉淀成一片冰冷的深蓝。纵然他还小,纵然父母对他多有娇惯,可并不代表着他就真的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幼童,贵族当中不存在真正的不谙世事。
他知道那些辱骂的词汇,他记得在被问起手臂上的印记时爸爸灰败的脸色,他明白阿兹卡班意味着痛苦与死亡。
一个马尔福,甚至可以暂时地容忍自己的挫败,却决不能允许家人被侮辱与诅咒。
只是珀西,他的表现真的让人诧异,他再次拦下罗恩接下来的句子,并且控制住了自己的怒气,用着平稳的声音说:“我代我的弟弟向你们道歉。”停顿了一下,他又说,“同时我也希望你们不要再用‘败类’来形容我的家庭。”
莱帕丝冷静了一下,发现大人们似乎有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的迹象。
她不想把这件事闹开,这会给父亲母亲丢脸的。
可德拉科抢先回答了:“我爸爸说得一点儿都没错,你们就是败类!纯血的荣耀完全让你们摈弃了!”他话音才落,罗恩已经一拳挥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