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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Chapter7 ...

  •   况天佑回到屋里,看见况复生拿着两盒饮料在手里抛来抛去的玩耍。

      “可别嘴馋,到时候拉肚子没人管你。”况天佑知道,虽然复生也活了六十年,可是当年变成僵尸时,他就是个小孩子,即便到了今天,他还是改不了小孩子的思维。

      可是僵尸是不能吃人类的食物的。

      “我才不会自找苦吃呢~”况复生把饮料放在一边,“爸爸,你觉得珍珍姐姐怎么样?”

      “小鬼头不要打人家的主意,别忘了你只有9岁。”

      “我只是问问你觉得珍珍姐姐人怎么样,你那么紧张干什么?”况复生带着小孩子恶作剧的笑容,又慢慢失去笑容,露出孤独的表情,“我只是希望我们可以住久一点,不用每过两年就要搬家。”

      况天佑沉默了,僵尸不老不死,要吸血才能生存,他和复生这么多年都没有吸过一滴活人的血,只靠着医院过期的血包来维持清醒,因为饿极了的僵尸,会丧失理智大开杀戒的。

      可是僵尸不会死,身边的朋友,亲人却会一个个死去,那种痛苦曾经折磨了况天佑一次又一次,如果不是复生一直陪在他身边,恐怕他已经疯了。

      珍珍和小玲都不知道,自己的身边多了两个吸血僵尸做邻居,不过好在这两个僵尸并没有害人的打算。

      今天是珍珍从日本回来后的第五天,刚好周六不用给学生们上课,所以一大早,珍珍就到天台上给金姐养的花浇水。

      “珍珍。”

      “平哥?”珍珍回头看着有些害羞的阿平,笑着问道,“这么早~”

      “早。”阿平笑的有些拘谨,他一只手背在身后,好像藏了什么东西。

      珍珍心里笑平哥还是跟以前一样害羞内向,突然升起了逗逗他的心情,调皮的朝着阿平伸手,“平哥,糖呢?”

      阿平明显愣住,“糖?”

      珍珍笑了,她就知道平哥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小时候,每次我们大家在天台上玩的时候,平哥都会给我们糖的。”

      阿平这才恍然,扯开一丝笑容,“啊,是啊。”

      珍珍知道他不善言辞,也不跟他继续开玩笑了,“对了,平妈的哮喘好些了吗?”

      “老毛病了,最近不怎么犯。”一提起母亲,阿平的回答都流利几分,“珍珍,谢谢你还总惦记我妈的病。”

      “这算不了什么,我也只能口头关心一下而已,你才是真的孝顺呢,”珍珍坐在长椅上,“希望平妈的病可以不再犯,这样你也能轻松一些。”

      珍珍的话让阿平几次想开口都不知道该怎么转移话题,他踌躇了半天,总算鼓起勇气,“珍珍,我们小时候一起玩,就像一家人一样,是不是?”

      “是啊。”珍珍不疑有他,很干脆的点点头。

      “那……我想,我们可以成为真正的一家人。”

      真正的一家人?珍珍还没明白他在说什么,阿平拿出了藏在身后的东西,是一个丝绒盒子,看起来有些年代,不过保存的很用心。

      珍珍隐隐猜到了是什么,心里顿时有些说不出来的尴尬。

      果然,阿平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个精致的金镯子,“珍珍,嫁给我吧。”

      ***

      香港日东集团,通天阁。

      山本一夫慢慢的转动着手中的玻璃杯,看着杯中流动的液体在灯光下闪着迷人的色泽,轻轻的啜了一点。新鲜的人血所带来的美妙味觉,让他体内狂躁的僵尸血都安静了许多。

      可是他盯着杯中物的眼神,却根本谈不上‘享受’二字。

      他越多想珍珍一分,就越痛恨自己僵尸的身份,就更加憎恨这个充满了人类的世界。

      未来的每一句话,都回响在他耳边。

      是你害死妈妈的!你是个怪物!

      他是个怪物……连他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认为他是个怪物……就因为他是僵尸!

      山本一夫也很想憎恨把自己变成僵尸的罪魁祸首,就像堂本真悟想要杀了他,来换取他自己和未来的安宁一样,山本一夫也很想杀了那个害自己变成僵尸的家伙,还自己一个安宁。

      可是这六十年他费尽心思,却还是不能找到对方的踪迹。

      他曾经绝望过,可随之而来就是深深的不甘,而现在,因为跟珍珍的相遇,让他心里更加坚定的要执行自己的计划。

      如果我爱他,不管他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离开他!

      珍珍,如果是我,如果你爱我,是不是不管什么样,你都愿意陪着我?

      山本一夫张狂的表面之下,是一碰即碎的脆弱和无助,他想要拼命接近,却又怕伤害对方。

      因为对他来说,任何一步的失败,他都不保证自己能清醒的承担后果。他曾挣扎过,退出珍珍的世界,不再找她,躲开跟她的交集,在自己还能放下的时候。

      可是这几天挣扎的结果,反而是他自己的妥协,虽然还没有到爱上珍珍的地步,可他却忍不住想要接近,因为他觉得,这应该是自己唯一可以争取的温暖,只属于自己的温暖。

      山本一夫不是只顾眼前的人,正因为他的爱情执着而深沉,所以他会想的很长远。

      因为永恒这个词,跟他太接近了,很多人类向往永恒,可这对山本一夫来说,是个非常可怕的词。

      如果珍珍愿意跟他在一起,然后呢?

      他会让她像正常人一样老死吗?

      绝不可能!!!

      把珍珍变成僵尸,她会愿意吗?她会像未来一样,对自己露出憎恨的目光,说自己是个怪物吗?

      山本一夫啪的摔碎了杯子,只是想一想,他就觉得自己的心像被开了个洞,阴阴的犯冷。

      所以,还是他的想法是对的,等这个世界上的人类都变成了僵尸,他就不再是怪物,就算珍珍,未来也都是僵尸,也不会再觉得自己异于常人,到那个时候,人类才是怪物。

      “boss,”碧加敲开了屋门,走进来恭敬的说道,“妙善上师已经开始接见信徒了。”

      刚才还在痛苦纠结的山本一夫,此刻脸上早已回复一片平静冷傲,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外衣,山本一夫吩咐道,“通知Herman和阿KEN。”

      “是!”碧加低着头,瞄了一眼地上的碎玻璃杯,和染了一地毯的鲜血,可是她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山本一夫不喜欢意外,而这个据说是观音的一滴红尘泪的化身——妙善上师,希望她有能力解答自己的三个问题。

      ***

      阿平举着装有金镯子的盒子,真诚的看着珍珍,等待她的答复。

      珍珍所有的语言功能好像瞬间失效,她真的是太意外了!

      她跟平哥是邻居没错,大家一起从小玩到大也没错,可是除了正常的邻居往来,珍珍几乎和阿平没有任何私人交集,到底阿平是怎么认为,自己会是合适他的那个人?而且就这么贸贸然的求婚,这跟走在大街上突然被陌生人告白有什么区别啊!

      阿平看着珍珍为难的脸色,一颗心蓦地沉了下去。

      “平哥,我承认你是个很好的大哥哥,可是我们之前的了解非常少,我对你没有兄妹以外的感情,我、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嫁给你。”不管怎么说都会伤害平哥,可是不说清楚的话,造成了不该有的误会,以后伤害会更大,所以珍珍只能尽量用不太尖锐的说辞。

      阿平是在平妈三番四次的催促下,才敢来对珍珍求婚的,其实珍珍只要一个拒绝的字,就能将他所有的勇气都挥散。

      默默的收起金镯子,阿平脸色灰败的垂着头,“我知道了,打扰你了,珍珍。”

      他扭过头,几乎是一刻不敢停留的离开了天台。

      珍珍对他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所以她没有做任何挽留,这个时候让平哥自己静一下比较好。

      山本未来一直站在天台上一个隐蔽的拐角里,近乎贪恋的打量着珍珍。如果不是她拼命告诉自己,妈妈已经死了,她几乎要忍不住扑进珍珍的怀里。

      不仅仅是样貌,就连声音,举手投足的气质,都跟她的妈妈很像,除了没有妈妈的记忆。

      曾经的山本未来不相信有鬼,不相信轮回转世,可是自从她成为僵尸,很多以前不相信的事情,她也信了。

      没有完全不相干的人,会相似到这个地步,她会不会……会不会是妈妈的转世?

      如果她能够进地狱或者天国,她一定要去问清楚,可是现在她只能胡乱猜测。

      本质上说,虽然山本未来活了古稀之年,可她的样子和感情,都停留在母亲去世的十七岁。

      这种巨大的反差,仅凭一个三观都没有完全建立好的山本未来,是很难调整自己的心态的。在失去最疼爱自己的母亲同时,却被一直信赖却稍有抱怨的父亲变成僵尸,然后就是六十年跟父亲怄气和反叛的生活,山本未来根本不可能去尝试着理解山本一夫。

      她还在犹豫要不要现身在珍珍面前,就目睹了这一场荒唐的求婚。

      是的,荒唐极了!如果当时珍珍的回答是yes而不是no的话,也许山本未来真的会冲出来阻止。

      那样的男人怎么配得上珍珍!山本未来毫无理由的想着。
note作者有话说
第7章 Chapter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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