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线天[家教同人]》L月凌洁

4、双生

　　那个人转身离去，云雀恭弥注视着那个方向，他不知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是因为开心而兴奋到颤抖，还是因为怀疑而紧张到不知所措。无论哪种心情都不重要了，那个人正向着前方那片灯红酒绿的地区快速走去，他显然没有看见他。

　　云雀恭弥有种强烈跟上前去的想法，在脚步移动的时候理智涌上，那个人还是和骸有不同的，他心里的六道骸并不是那样子，他们只是长的很像而已。

　　因为太想念他，所以便看见一个相似的人就认定他一定是他，怎么可能这样啊。

　　即使知道事实却还是不想面对，想欺骗自己。

　　他是六道骸。
　　他不是六道骸。
　　他是六道骸……
　　…… ……

　　云雀恭弥自出生以来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判断，他明明就和骸一模一样，怎么可能不是他呢？可如果他是六道骸，他为何在半年里变化那么多？

　　半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了，可绝对不可能把一个人改变地如此之大。并不是说脸上的成熟增加不少，而是，六道骸绝对不会在云雀恭弥所在的地方对他视而不见。

　　那个背影匆匆离去，在街角拐弯处消失的那一刻云雀恭弥终于迈动了脚步跟了上去。他是不是六道骸要云雀恭弥自己亲自确认。

　　不可否认，云雀恭弥在紧张，他是怕对方不是想念的人？还是怕……
　　所以他才会徘徊，在如此短的时间里不断否认自己的判断。

　　穿过人群，努力向前方走去。

　　夜市很繁华，Night Club正在上演着最精彩的戏码，大街上到处都是喝醉酒大声嚷嚷的男人们，穿着暴露的女人们，他们点着烟靠笑着，靠在店门口招徕客人，相互挽着手做着亲密的动作。警察开着巡逻车检查着秩序，一旦发现喝醉闹酒疯的人，便上前阻止。

　　这种地方啊……云雀恭弥皱了皱眉头，继续向前方快速走去，没有搭理自动招呼的穿着艳丽的人们，如果他们踏入心里的警戒线便会被咬杀。

　　他看见那个人了，越来越接近他，可脚步却开始缓慢下来……

　　在这个距离才发现那个人很高，他比六道骸高出许多，一个人的身高是不可能在半年中有如此大的变化。云雀恭弥心里的期待一下子落空，他不是他，可为什么会那么像呢？

　　思想的先入为主是件可怕的东西，它出于心中的美好愿望和思念，可潜意识是知道答案的，于是开始自欺欺人，当知道真相的时候便会陷入极大的失望中。云雀恭弥猛然发现他居然犯了草食性动物的通病。

　　我居然会犯这种错误，果然是太想他了。云雀恭弥想着，脚步已经不知何时停了下来，他没有发现前方的那个人也停下了脚步，他玩味地正注视着他。

　　云雀恭弥抬头，他终于可以如此接近地看着他了，他真的和六道骸好像啊，真的很像，除了身高，还有脸上多出的那份成熟外，他的一切几乎和六道骸一模一样，要说细微的不同，那就是眼前这个人稍微瘦些。

　　云雀注视着他的眼睛，那是双六道骸试的眼睛，红蓝异色，唯一不同的是红色瞳孔中的数字，代表着地狱道的一字赫然醒目，那个能力曾经在他们初遇时绽放出美丽的樱花。

　　那是六道骸的东西，这个想法划过脑中，那是六道骸特有的，别人不可能会拥有同样的东西，那是六道骸经历了痛苦绝望后才得到的能力，它不可能属于别人。

　　双手因为紧张而颤抖，举起右手，银质的铁拐在黑暗中闪了下，齿锯咬合着发出清脆的声音代表着主人现在心中的疑惑和不解。

　　“你究竟是谁？”

　　“哦，你一直都跟着我，我还以为你会对我好好地打个招呼，原来是用这种野蛮的方式啊。”那个人说着，睫毛略微下沉，目光集中在云雀恭弥的脸上，轻启双唇，舌头划过上唇，嘴角略微上扬，那模样像是在审视美丽的猎物。

　　“嘿。”他用带着玩腔，向前走了几步说，“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如果是爱上我了，我会很为难的。”

　　“恩？”这话语燃起云雀心里的怒意，他向前走了一步，话音多了些狠，“你倒底是谁？”

　　“呵呵呵，一见面就用这种方式的话，谁会说出自己身份啊。”说完，样貌酷似六道骸的人转身离开，走时侧过脸，脸上堆着邪恶的笑容。

　　他说：“不过，刚刚那句可是真话。”

　　云雀恭弥心里不是滋味，如果以前有人对他说了那样的话，他一定会将他们不留情地狠狠咬杀，可现在却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心里权势惆怅和失落，没有咬杀猎物的兴奋，一点也没有。
　　保持着提拐的动作目送着前方的背影，不知过了多久，云雀恭弥像是回过神来，他收起了拐子向附近的酒店走去。

　　他，不过是长得像他而已。

　　如果是爱上我了，我会很为难的，这句是真话。
　　哼哼，这种话只有草食性动物才会说。我绝对不会爱上这种人，能让我牵挂的只有那个人而已，别人就算长得再像他，我也不会爱上。

　　睡前，云雀恭弥这么想。

　　本来云雀恭弥想在到达米兰的当晚赶回西西里，却意外地遇见了小插曲而错过了，于是找了附近的酒店，本想第二天起大早却又因为睡前想太多而失眠，最后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快到11点了。

　　我居然会睡过头，云雀自嘲，他起床，洗漱完毕准备退房的时候接到了泽田纲吉的电话。

　　“嘿，好久不见了，云雀学长。”手机那头传话过来。
　　都毕业那么多年了还称呼他为学长的也只有泽田纲吉了，那么最没有黑手党老大样子的也只有这个人。云雀微一笑，“恩。”
　　“想拜托云雀学长，有一个紧急任务让你完成……”
　　“拜托？从你的话中可没有拜托的意思啊，应该是命令吧。”
　　“啊，哈哈哈……就是这样拉。”手机那头的声音顿时变成不知所措的尴尬笑声。泽田纲吉，这家伙过了那么多年还没变。

　　傍晚云雀恭弥准时会见了客人Luigi Scorzato，Scorzato集团区域manager. Scorzato是意大利著名的医药企业，市场广阔，药品在全世界都有销售网络。

　　Luigi Scorzato年仿30，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干练。他向云雀恭弥伸手：“云雀先生，愿合作愉快。”

　　“你的来意是什么？”刚坐下云雀恭弥便问。

　　“哈哈哈，云雀恭弥先生如果如传说中那样是个直爽的人啊，做事绝不拖泥带水，刚见面就直击问题核心，那好，我也不客气了。”Luigi显然是身经百战的老将，一番话既褒扬了云雀恭弥到极至，又打开了话匣子避免了过分的拐弯抹角。

　　“我们的总裁希望彭哥烈和Scorzato合作。”

　　“那么，你就是来传话的了？”

　　“果然一针见血，云雀先生。”Luigi笑说，之前他听闻过云雀恭弥此人，得知他既不吃软也不吃硬，是最难对付的那类人，本来这次的谈话就是上面人为了即将到来的家族宴会而准备的，他们已经邀请了彭哥烈参加了，目的是商谈Scorzato和彭哥烈的合作。上面已经有了意思，Luigi便认为他只要把他的传话工作完成就好，别的枝端可以少尽量少，精明的他可不想因为建立无谓的功而得罪了难缠的人，这样对他没有好处。

　　这次的谈话表示了Scorzato对彭哥烈的尊重。Luigi看着云雀恭弥的脸，这个人虽然一开始表现出了礼貌，可是眼神却显出极度的不友好，甚至周围的空气中都散发出了因他而起的紧张感。他果然是个难对付的人啊，虽然才20岁，要点结束这场谈话，Luigi打着如意算盘.

　　可是他错了，云雀恭弥并不想按着他的脚步来。

　　“这就是草食性动物常做的群聚行为，就算有那个〈反犯罪组织侵蚀合法组织〉的条列，草食性动物依旧免不了群聚，相反更容易群聚在一起。”云雀说着，猛地将目光对准Luigi眼睛，显然他对Scorzato所谓的诚意相当怀疑，想逼Luigi说出只有Scorzato内部才知道的事情，否则情形会对彭哥烈相当不利。

　　“云雀先生。”Luigi被云雀凛冽的目光逼的吃不消了，“希望合作愉快，我们的总裁也是如此期待的，这对彭哥烈还有Scorzato来说都是机遇，扩大市场，取得更多利润的极好机会。”

　　“那么就是说要明目张胆干那种事情了？”那种事显然是指违反新颁布法律的行为。就是这条法律成了高压线使很多小的黑手党家族无法承受而摇摇欲坠，现在眼前这个庞大的“合法”组织居然向意大利，不，甚至是全世界最有威信的黑手党家族提出联手的请求，这让云雀恭弥不得不提防。

　　他本来就讨厌群聚，最近的群聚有冒头的趋势，要是同意了这种联盟就等于纵容了群聚，这违反了他的一向作风，更关键的是，它是对家族没好处，应该被咬杀。

　　忽然云雀恭弥明白了泽田纲吉拜托他的意义，拜托，如果是拜托清理群聚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那个首领也有厉害的时候嘛。

　　“云雀先生，希望您不要对两位家族首领即将到来的对话做出不恰当的行为。”Luigi的话中依旧带着客套，他的脸上已经开始扭曲了，云雀恭弥这个人绝对不好惹，如果可以的话真不想再和他谈话了。

　　“你们的老大很厉害啊，他居然能计算出这场合作能带给彭哥烈巨大的利润。”

　　这是谈话中云雀恭弥唯一一次褒扬，Luigi点头表示赞同，他的表情开始放松，他想这个极难说话的人终于开始松口了，可云雀恭弥下一句话给他浇了冷水。

　　“我作为彭哥烈的云之守护者对家族具体的情况也并不能够完全了解情况，能完全掌握家族的人只有我们的首领。我，云雀恭弥对你们BOSS的洞察力深感佩服。”

　　“你……”Luigi听此言顿时满脸通红，双眼充满怒意，他本想说你是在怀疑我们首领暗中调查彭哥烈家族，在说出口前顿时泄下气来，他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云雀恭弥的圈套，这个年青人一开始就在谈话中设下了局，先是利用那万恶的法令，之后严厉逼迫，就是为了让Luigi说出这句话。Luigi纵横商界那么多年，以自信心和诱人的利润为诱饵谈成了无数艰难的交易，却没有想到这份自信到头来却害了他。

　　云雀恭弥，这个人绝对不能小视。即使是一开始知道这点的Luigi还是小视了他，云雀恭弥，他远比他想象的更深沉，更可怕。

　　“云雀先生，看来今天的谈话只能到此为止了。”Luigi根据眼下情形判断，还是离开为好，毕竟在两首领见面前闹得太僵不是好事。

　　“再见。“云雀坐着没有看Luigi一眼，他想知道的事情已经到手了，在Luigi临走前他不忘加一句，“请记住，我们的首领正在为无聊的新法令瞎操心。”

　　Luigi气得满脸通红，一声不吭关门离开。

　　云雀恭弥握着杯子开始整理脑中的线索，他没有留意到在门关上的时候Luigi撞见一个来者脸上惊愕的表情。

　　云雀恭弥没有完全撒谎，他是了解彭哥烈的，虽然表面装着不在意可暗中还是在调查他要的信息，可也正如他说的一样，有一部分信息是连他这个守护者都无法调查到的。关键是他是彭哥烈的守护者，拥有最便捷的方式接触家族情报的他不能得知的事情，那么外人的自信从何而来？

　　家族内部没有叛徒，这点云雀恭弥确信，他在调查家族内部的时候顺便已经将叛徒一并咬杀。换句话说家族的情报是外人无法轻易得知的事，虽然Scorzato是个大企业，拥有良好的信息网络，可彭哥烈的事情也不是他们能掌握的，更别提那份无聊的自信。

　　唯一能勉强搜索到极少数情报的应该那些极其少数者，他们是政府的官员，而且是握有极大权利的官员。极少数的情报留下的痕迹只有那些掌握一定权利的人才能勉强获取，不，能不能获取还是未知数，那么Scorzato的自信来源应该是……

　　云雀恭弥不想承认，毕竟这只是一个假设而已，可有成立的概率，那就是Scorzato和政府官员有勾结。

　　《反犯罪组织侵蚀正常组织》协议，真有趣啊，看似是反群聚实际上又在鼓励群聚。果然这世界上的草食性动物都是一个样，无论到了那里都有无聊的行为，那些行为怎么看都是弱者为了生存的伎俩而已。想到弱者，云雀顿时恍然大悟，如果是那些人的话便能做到操控股价，股价下跌的话彭哥烈的部分企业便会受损失，最糟糕的情况就是裁员。

　　裁员这类事情云雀恭弥不介意，反正都是一把抓的弱者，可泽田纲吉那一心为家族老好人又要担心了。

　　原来这就是他们掌握的牌。

　　真没有创意，利用草食性动物来威胁我们，如果是我的话不会介意多咬些群聚者。

　　想到这儿，忽然门的位置传来了声响，云雀蹙眉，他早就发现那个人了，不过不去理他而已。

　　“喂，我说你，真是隐魂不散啊。”
　　“我只是看见你在这儿，过来打声招呼而已。”门外传来阵庸懒的声音，把手吱一声转动，门开了，那张拥有酷似六道骸脸的人靠在门边上。

　　“嘿，晚上好。”他向坐着的云雀打招呼。

　　“没有别的事情就尽快离开。”云雀说罢，拿着茶杯的手抖了下，果然，就算不是他，看见那张脸他的心情还是会有拨动。

　　“可你昨天的样子明显是希望再见到我啊，我特地来看你，难道不高兴吗？”那人说完咯咯笑了下。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倒底是谁。”

　　那人不语，双方都不说话，场面一下很冷，冷得连呼进的空气都觉得寒冷。

　　“如果不说的话就马上离开。”云雀指着那方向，“否则，咬杀。”

　　“那么快就下驱客令？你真的很冷漠，我知道我像你认识的人……”话还未落便被云雀恭弥打断，“没别的事就赶快走。”

　　云雀恭弥的声音无法掩盖激动了，他依旧没有抬头，这个动作来者看在眼里，他宛然一笑，“原来如此。OK，BEY。”

　　转身带上门，在门再次关上的时候一阵声音飘进云雀的耳里。

　　“既然你想知道我是谁，那么我告诉你，我叫，六道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