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温柔的蝎子

3、03

　　当旺子的公司因为旺子的丑闻股票持续下跌的时候，旺子的父母又一次找到了涛子，那时的涛子正窝在沙发内看书，看一本科幻小说，故事的名字叫，现实。
　　旺子的父母给了涛子一千万的支票，还有一张前往美国的机票和一封某世界跨国公司总经理职位的任职书，没有语言的对望，两双依稀斑驳的眼睛，一双明亮的眼睛……
　　你不会接受的！
　　这是旺子对着涛子第二次咆哮，那天，旺子比以前早回家，看见的是涛子手中的三张纸头。
　　涛子，告诉我，你不会接受的，是不是？你爱我……
　　爱，能当饭吃吗？
　　不能，可是我可以给你啊，我可以给你我能给的一切！
　　那如果你忘了我了呢？如果你不再爱我了呢？我是否要饿死街头呢？
　　不，我不会忘了你的，我爱你……
　　爱，能当钱用吗？
　　不能，可是我也可以给你啊……
　　不，你给不了我，你给不了我要的东西，我要能够抬头挺胸的走在街上，我要能够光明磊落的创造属于我的天地，我要拥有我自己的世界，而非寄生在你的权力之下，你懂吗？我也是个男人！
　　涛子……难道爱不能弥补这一切吗？
　　哈哈哈，旺子，八年了，你始终天真地以为爱可以给与别人一切，可是，你根本不明白，爱不是饭，不是钱，根本什么都不是，更何况我们这种人！
　　那，你准备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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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准备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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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答我啊，你是不是准备放弃了，是不是准备舍弃我的爱了，我们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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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阿……
　　旺子，不要逼我……
　　涛子，是你自己在逼自己……
　　是，是我逼自己，逼自己留在你身边，逼自己承受你给我的压力，逼自己接受你的施舍，旺子，你到底知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那你到底要什么，金钱地位，还是权力？
　　我，我……
　　说阿……如果你要这些，我可以给你！
　　……
　　你要吗？
　　……
　　说阿……
　　不要，不要，不要，我什么都不要，我要你忘了我，我要你从来没有遇见我，我要你放了我……如果没有你，我的生活不会这样，我不过是一个安安静静过生活的人，如果可以，我或许还能够找到一个能接受我的女人，一段不被人发现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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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对而立，那时候涛子清晰地记得旺子痛苦的表情，涛子知道，他的气话伤了旺子的心，可是，这些话是积压在涛子心里很久的东西，学生时代的快乐是因为彼此没有走入社会，错以为社会会像校园内一样单纯，即使被其他人知道了，也不过是微笑。然后彼此不再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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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旺子，现实太让人痛苦了，我，我已经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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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年了，我们相处了八年，我无时无刻不在小心翼翼的察言观色，我怕我会让别人知道我的爱人是个男人，我和你不一样，我无法不考虑别人的眼光，甚至连门口门卫我都怕他发现我的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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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经累了，旺子，我不想玩了，我以为我可勉强自己去接受，可是，你的父母出现让我知道我高估了我自己，我受不了，我受不了那些人的眼光，我懦弱，我自卑……
　　是我让你痛苦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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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的爱让你受伤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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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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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静的相对而望，旺子看见涛子眼中迟迟不掉下的泪水，旺子知道，涛子从来不会在人前显示懦弱，包括他……
　　转身，涛子那天看着旺子黯然的转身离开，依旧那么高大的身体佝偻的样子让人心痛，让人不舍，很久以后知情人问过涛子，你爱过旺子吗？
　　那时候涛子苦笑的回答，爱过，爱的每天都担心他会忘了自己……
　　那为什么还要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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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因为爱太难了，也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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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就像我们脖子里的链子，当现实忽视我们的时候，我们会为他的金光闪闪而自豪，可是，当现实注意我们的时候，美丽的链子就变成了锁链，越来越紧的锁链，而我们，只能静静地等待着窒息，被爱情被现实所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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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涛子离开了他居住了二十几年的城市，而三天内，旺子没有回过他们的家，而涛子，也只带走了一件旺子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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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涛子，是爱旺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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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内因为窗帘拉上的关系而变得昏暗，不时飘起的窗帘隐隐透着离别的哀伤，房门渐渐合拢，关上，是锁发出的咔嚓咔嚓的哀鸣……
　　多少年的记忆被封印，涛子知道，也许，这一生，他将再也找不到这份错过的爱……
　　飞机呼啸而去，留下被他划破的天空！

　　三年后，
　　依旧繁忙的街道，依旧匆匆的人群，涛子因为公司要求而回到了他曾经居住的城市，站在街头，是陌生而熟悉的感觉。
　　曾经和旺子傻傻的站在街头望着对方眼中的自己，曾经在雨后的路上孩子气的踩着水塘，曾经，曾经，曾经在空旷的晚间偷偷的大声说，“我爱你……”
　　曾经……
　　擦身而过，涛子回头，静静的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鼻间，还留有那抹熟悉的气味……
　　旺子，是涛子阿……
　　谁？
　　涛子阿，你以前的同学！还有……
　　哪个？
　　那个！
　　绿指着那个瘦弱的背影，他们没有看见涛子的回头，只是看见了一个继续缓缓前进的后背。
　　我跟他很熟吗？
　　是啊……
　　呵呵，算了，也许他也忘了吧，要不然他怎么刚刚不叫我呢？
　　切，是你忘了吧……
　　是啊，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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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渐行渐远的身躯，曾经相互贴近的心，一句忘了，一句难忘……
　　慢慢的离开，直到一句忘了，涛子，笑了！
　　旺子，你，会忘了我吗？
　　不会，如果你依旧要我记得你的话……
　　旺子，你爱我吗？
　　爱！
　　爱得有多深？
　　爱到你想要让我忘记你的时候……
　　如果我不想让你忘记呢？
　　那我会永生永世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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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啸而过的车辆，溅起点点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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