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狼窝》某月

30、复学

　　客房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空气。

　　虽然郑关表面上是在看电视，但眼睛的余光却狠狠地望着敲敲打打的王秘书。王秘书无动于衷地继续敲打，忙活好一阵子后，终于抬起头，向关露出了笑容。

　　凭着郑关长期以来的经验，知道这样的笑容，就是一场灾难的前奏。

　　“——王秘书，你……”

　　“你放心。”王秘书非常清楚自己老板的个性，立刻平息他的一腔怒火。“我没有要赶他离开你身边的意思。”——虽然这种事情她做了无数次。比如以前一个大学生莫名喜欢上老板，董事又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自然勾起对方的兴趣，自己还是好说歹说“劝慰”了她一番，就这样不欢而散了。

　　其实也不是王素梅她愿意当恶人，只是董事周围因为金钱利益接近他的人太多了，不得不防。“你放心，这次我不会有什么动作的。我只是来看看……而已。”

　　“仅此而已？”郑关一副护食的样子，警惕地再问一次。王秘书正儿八经地点头。

　　“不过，有件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不知道对你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王秘书不明意味地笑了。郑关正准备刨根问底，就听见厨房里陈曦怯生生的声音。

　　“——那个，饭菜弄好了。可以准备吃饭了！”

　　一桌子的菜，算不上豪华，但有家乡的味道，和大饭馆公式化的咀嚼始终不同。虽然有王秘书在一旁，稍稍拘谨优雅了些的关还是吃得面带笑容。

　　反常的是，唧唧喳喳话蛮多的陈曦，因为外人——而且是这样优雅的、书卷气的女生，只顾埋头吃饭，没有多说些什么。于是，更加一反常态，从头笑到尾的王秘书到是发话了。

　　“陈曦先生？”

　　“唔，唔？叫、叫我？”从来都是被大大咧咧地喊“曦”、“小曦曦”、“阿曦”、“曦美人”的陈曦突然有点反应不过来，狠刨了好几口饭才想起来回答，差点呛到。“什么——”

　　“这样叫你没有什么问题吧？”王秘书冷静地放下筷子，两手合拢，一副洽谈公事的模样。“是这样的，因为我从董事那里知道你现在——嗯，休学了吧？”

　　从我这里？有没有搞错啊！郑关虽然冤枉地想对天咆哮，但还是忍住了，继续优雅地吃饭，看自己从来都机灵的秘书今天究竟演的是哪一出。

　　陈曦听见“休学”两个字，沮丧地垂下脑袋。“的确，是这样的……”

　　“对此我也很惋惜。”王秘书点点头，还是一副公式化的表情。“据我了解你在校的时候成绩是很优异的，所以就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看见陈曦一副闪闪发亮的眼睛，王秘书轻咳一声，把电脑抬了过来，面对陈曦。“说起来有些麻烦，所以这份文件，请你过目一下。”

　　陈曦好奇地接过电脑，一页一页地翻看那排列整齐的文件，眼睛因为惊异而睁得大大的，最后终于忍不住吼出来。

　　“咦——复学？”

　　“没错，复学！”王秘书在曦和关诡异的眼神中，再重复了一次。“你们不用那么惊讶的表情，就是复学。还是说……陈曦先生，你不愿意呢？”

　　“才、才、才没有不愿意！”王秘书哪知道曦现在的心情用一句话来说那就是“幸福来得有点突然”。

　　“但是如你所知，天下没有免费的晚餐，我还有一个条件不知道……”王秘书神秘莫测地笑，让郑关满身鸡皮疙瘩和他说hello，天知道王秘书笑得这么天真无邪美丽动人的时候一定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面……

　　“嗯？”陈曦歪歪脑袋，示意她继续说下去。从她把电脑转过来对自己提及“复学”这事开始，王秘书在陈曦心中的形象就变得高大雄伟如圣母一般了，现在已经几乎股市涨停，可以抛了（……）。所以对王秘书笑得温暖。

　　“因为你这样优异的成绩，所以希望你毕业之后直接到‘华叶’参加工作。我们不希望这样优秀的人才被别的公司录取，对我们也将是一大威胁……所以，考大学的时候请填报相关专业，到时候我们再细则商量，如何？”

　　陈曦露出大大的笑容，郑关在一旁铁青了脸色。

　　“当然是——没问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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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天阳台，王秘书偷偷叫过郑关。

　　“郑董事。”

　　“什么？”郑关恨恨地望一眼自家精明的秘书，有的时候还真是希望她能够傻一点！

　　“感谢我。”

　　“为什么！”

　　王秘书的眼镜在夜光下闪烁着迷样的光彩。“照理来说，就算成绩再过优异，都只是刚刚能进‘华叶’的门槛而已，更别说专门拿出资金只为买人了。而且对方还是高中生，以后的发展都还只是未知数，根本就没有什么‘人才’可言……就算他以后在大学有一番成就，也不一定是对公司有益的人才。”

　　“你想说什么？”郑关表情正经了些，这些他也知道，所以才疑惑。

　　“所以叫你感谢我。”王秘书笑了笑，满眼还是英气。“再喜欢他，也只是没有毕业的高中生，你若断送对方前途，难道不会觉得后悔？”

　　“……”郑关表情柔和下来。“你这个恐怖的秘书。”

　　“那我就勉强把这当作赞美好了。”

　　没错，王秘书说的一点都没错。就算现在自己很喜欢对方，觉得怎么样学历前途之类的都无所谓，自己可以养他。但若发生任何意外情况，自己没有办法把握全局怎么办？郑关也知道，虽然平时都很柔和，但陈曦是个性格倔强的孩子。

　　不过，真不想让他再回到那些窥视的目光中……

　　一想到上次那个黑发的小子，郑关气得撇断了手中的烟！

　　“董事，注意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