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三只赤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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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看了看没有什么客人。樱把显眼的阿诚拉到了店背后。店背后是一面水泥墙，再后面是一片灌木丛，两个少年少女穿着华服，靠着墙谈人生。
“我警告你啊，小松老师可蠢了可倔了。”樱瞥了一眼阿诚黑风衣内侧鲜艳的浮世绘图案，猛虎下山图，“不抱着和他一辈子的决心，就不要去招惹他。”
“我知道。”阿诚靠在墙面上，点了一支烟，“可他还没开窍啊。我去年跟老爹说我要带个男人回家，今年老爹挤眉弄眼问我男人呢。我靠简直看了就一肚子火。”
“也是。”樱抽了一口烟斗，缓缓吐出几个烟圈，“小松老师真是个好老师啊。”托他的福，她才过上了开心的高中生活。
每个人都需要一个这样的老师，教你做人。
“哦对了，樱，你是不是喜欢上赤司那小子了。”阿诚抖了抖烟灰。
“为什么这样问。”樱笑着，活动活动因长时间穿着木屐而酸痛的脚。
“也没啥，就是感觉你应该会喜欢那种类型的，闪闪发光的。”阿诚耸了耸肩，“再说入学式那天我去偷看小松，却看见赤司演讲时你眼睛，啊怎么说呢——闪闪发光的。”
“阿诚你除了闪闪发光还会说什么啊。”樱饶有兴味地一挑眉，“不过倒是没错。”
“天啊噜你真的对他一见钟情吗！好可怕我要告诉亲亲小松！”
“也不是说喜欢吧，啊怎么说呢很复杂啊这种事。”
——“感觉突然就看见自己想要追随的光了。大概就是这样。”
“虽然是很感谢铃兰姨和太郎叔啦，不过我可从来没有要在这里过一辈子的打算。”
“真有你的。上吧，不管怎么样，我支持你。”阿诚踩灭了烟，理理风衣的领子，“那么，我也要开始工作了。”
“呵，你个□□。”
阿诚，全名青木诚，青木组组长的长子，也是继承人。青木大叔和太郎是好朋友，阿诚和樱是青梅竹马。这条街道在青木组的管辖范围内，所以小居酒屋不管生意怎样，过得还是很安稳的。
阿诚十四中二病，离家出走遇小松，老师善良治好病，阿诚死活不肯走。
阿诚为此不仅接手了歌舞伎町这条街道熟悉事务，还和老爹打了一架。不过这看来并没有什么卵用，因为尽管不清不楚没羞没臊地过着同居生活，两个人的关系并没有实质性进展。
小松啊，是个男人，是个大人，是个老师。
赤司梦见他妈妈了。
温柔的浅栗色长发，白皙光洁的肌肤，喜欢穿一件带紫色大荷叶边的围裙，瘦削的身影隔在厨房毛玻璃的那头，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显得尤为不真切。
她笑起来极美，眼角啊眉梢啊一点点弯起来，脸上细细的纹路开成一朵花。
她的手心总是温温凉凉，赤司曾一脸正经地形容她“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惹得她咯咯的笑。
她喜欢吃甜食，尤爱酒心巧克力，每次生日会都要把香香的鲜奶油蹭儿子一脸，于是赤司就学会了像父亲一样又无奈又宠溺地看着她。
诗织是位温柔的好母亲，偶有些呆萌，但极为聪敏。为什么称呼父亲为父亲却固执地喊她妈妈呢，连赤司本人都不清楚。
“征十郎，你爱妈妈吗？”记忆中诗织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
是不是每个女孩子都喜欢问这个无厘头的问题？小小的赤司不作答，只是将手握的更紧了一些。诗织笑着，笑的很美很美。
如果早知道她的离去，一定每一次都会说的，爱，妈妈，我很爱很爱你。
恍惚间赤司在长大，依旧牵着妈妈的手，只是个头比妈妈还高了。
“我爱······”赤司微笑着偏头，被吓到了。
手边是另一个女孩子，漆黑的盘发，白皙光洁的肌肤，洛山的校服整洁利落，流光溢彩的眸子望着他，笑起来的瞬间让人觉得“明眸皓齿”这个词简直是为她而生的。
白川樱。
赤司被惊醒，猛然坐起。醒来还是那个昏暗的房间，床头摆放着修剪得当的墨绿盆栽，皎洁的月光隐隐约约透过来，四下安静得可怕。
为什么呢。赤司想。大概是她们的眼睛有点像吧，虽然不知道哪里像。
很少有人的眼睛真的能说话，起码赤司只见过她们两人。
真是的，睡晕了。
赤司征十郎这样想着，再次安静地躺了下去。
阳光明媚的下午，社团活动的时间，整个洛山都呈现出一派活力四射。篮球部二军体育场内，猫泽懒懒地靠在墙边，一蓝一金的眸子半眯着，不停地往嘴里丢水果软糖。
“喵喵喵喵，你看！”犬野冲着猫泽傻笑，穿着白色的背心，汗水顺着肌肉线条流淌下去，流畅而美好。他轻盈地起跳，帅气地一投，“得儿”的一声，篮球砸到了篮筐上。猫泽嚼嚼嚼，嗯，葡萄味的好吃。
“刚才那个不算！这次喵喵你可看清楚了！”犬野一咬牙，轻盈地起跳，帅气地一投，“梆”的一声，篮球砸到了篮板上。猫泽嚼嚼嚼，嗯，桔子味的好吃。
“啊哈哈哈本大爷只是逗你玩儿的！再来一次！”犬野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轻盈地起跳，帅气地一投，没有声音，篮球整个投偏了。猫泽嚼嚼嚼，嗯，桃子味的好吃。
“诶，喵喵，汪汪，你们在这里啊。”门外一个穿着国中校服的少年探了探头。
“雅言！”犬野泪汪汪地回头，一下扑到雅言身上，汪的一声就哭了。
“好啦好啦。”雅言安慰地拍拍他的背，“你在投篮吗？真是怀念啊，以前我就从来玩不好这项，汪汪却投得很帅。”
雅言穿着旁边某所国中的校服，白色的衬衣，灰色的长裤，唇角有淡淡的笑意，长相很邻家，不注意看还以为是个男装的女国中生。明明是水一样淡的人，在门外阳光的照射下却能折射出无尽的光芒，美好得令人自惭形秽。
雅言今年国三了，犬野和猫泽是雅言的国中前辈。他们三个人待在冷清的文学部里，社团活动是吃零食打游戏和睡觉。小小的部室，三个人却很开心。
“我也来玩吧。汪汪一定比我投得好。”雅言瞟了眼旁边嚼水果糖的猫泽，善解人意地拍了拍犬野的肩膀。
“嘿咻！”雅言踮起脚，把篮球扔了出去，没有声音，中了，而且是个空心球，“啊咧，运气真好呢。”
“嘿咻！”雅言勉强地笑着，没踮脚，把篮球扔了出去，中了，“咦，哈哈这一定是个意外。”
“咿呀呀呀！”雅言闭上眼，把篮球甩了出去，篮球在篮筐上咕噜噜噜转了几圈，掉进了篮框内，“噫！！”
汪汪蹲在原地，疯狂地挠着自己的脑袋，满心不甘地长啸：“嗷——”
······真的没问题吗你物种都变了啊喂！
“啊先不说这个了汪汪。”雅言转过身来，笑着说，“第一天就加入了洛山的二军，汪汪你已经很厉害啦。今天为什么状态这么不好呢？”
“喏。”犬野颓废地停下手，努了努嘴，“花子她在这里看啊。”
“我总想给花子看看，我很厉害啊。但就是没辙，一遇到她感觉整个人都变蠢了，脑子都要炸了。她开不开心会不会烦能不能看看我，老是想着，像个笨蛋一样。”
——“喂，汪汪。”
“赶紧训练啦笨蛋。好不容易加入了篮球部，不努力可不行。我会监督你的。”猫泽扭过头，洁白的脖颈都红了，看上去想让人咬一口，“会一直，看着你的。”
犬野的眼睛闪满了星星，猫泽不自在地转移话题。
“雅言，你今天怎么来洛山啦？”
“嗯，我是来找我亲爱的哥哥的。”雅言继续笑着，“老爹叫他回家吃饭。”带着他的男人。
还有，不知道樱姐现在怎么样了。
“那我先走啦。”雅言摆摆手。背后是充满热血的篮球场，里面有两个小年轻儿。他咳嗽了一声，常年不见天日的肤色泛起了病弱的红晕。
“那喵喵，我要认真训练了！哟西，加油！”
笨蛋，你做的水果糖，苹果味实在是甜的过分了。猫泽想。
远处的雅言轻笑一声。
巡视二军篮球场的赤司征十郎，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他突然意识到，原来青春是这个样子的。每个人都闪耀着璀璨而独一无二的光辉，无论是普通的公立高中，还是洛山，甚至是每一个看上去截然不同的高中生，都有自己用尽全力的青春。
你再优秀又如何，你苍白得像个纸人，除了胜利什么也没有。
赤司缓缓握紧了拳头。
但即使是这样，绝对的胜利是不可或缺的。没有任何事物能阻碍，自己终将孤身一人踏上王的路途，仿佛路途尽头无尽的黑暗并不存在。
会长、会长、会长、会长。
既然决定追随他了，那不做出一些努力是绝对不行的啦。
樱手速极快地敲击着电脑。下午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舒服得让她眯起了眼睛。窗外传来足球部情感丰沛的呼喊，热血得让她开心地笑出了声。
多么美好的高中生活啊。
作者有话说第3章 三只赤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