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起舞吧》永恒绿叶

7、7.

　　在街上行走的人最终都会有停下的时候，有些人知道自己的终点在何处，而更多的人不清楚。
　　诸如面前这个人。
　　几分钟之前他还是个笑得开怀畅想未来富有活力的青年。
　　几分钟后的现在，躺倒在血泊里，脸上还带着被惊吓到的表情，和逐渐凝固的鲜血一起，变得冰凉，渐渐死去。
　　如果温度太低，失去水分的皮肤可是会变皱的。
　　男人心里想着和他要做的事完全无关的东西，用小鹿皮擦干净凶器上的每一处血迹。将小鹿皮折叠好放回内衬衣兜里，将匕首横着叼在嘴里——等下还要用到它，还不是收回去的时候。
　　他从随身袋里抽出折叠的很好只占了一小部分空间的劣质雨衣，反着穿，在后颈和后腰处系上固定的带子。接着将双手都套进塑料手套里，做完了准备工作。
　　等下这些是要扔掉的，劣质品一样有功效，成本太高有些得不偿失，他每次都成批的购买性价比最高的那种劣等货。
　　蹲下身来，把手从才死去的身体的腋窝穿过去，将这个面朝天的尸体拖到巷子更深处，更阴暗、更干净、更没有人气的地方。
　　袖口用橡皮筋绑住，不用担心血会从间隙渗透进去。
　　要开始作业了。
　　从耳后插*入、沿着肌理划过，下到颚骨、锁骨，从脂肪层穿过，避开一条条已经有些萎缩的血管经络，小心翼翼小心翼翼，最后没有丝毫损伤的剥下了一张完整的脸皮。
　　这么个人，也就只有这个身份有用。
　　临时处理完手上这块皮，将它放进水箱里。
　　剥皮者用处理完后的猎物的上衣擦拭自己的工具，直到匕首的锋芒能够反射寒凉的月色后，才停下动作。
　　从指间开始，像剥除猎物的皮肉般，划过身上的劣质品，轻车熟路，毫发无伤。
　　属于剥皮者的部分已经完成了。
　　******
　　从常理来说，一个活人是流不出那么多血液的。
　　那就把所有的血迹都洗掉，再撒上煤渣尘土，伪造成灯光下也看不清的路面。
　　至于说已经失去脸皮的无面尸体，粗劣的处理一下，无法让专业的人第一时间判断出身份，随便扔到哪个巷子或是垃圾桶里，被什么人发现了才好，有这么一桩案子吸引警署的注意力，可是能帮他们争取不少时间。
　　他们得到的资料上显示，这片区域有一个房子是彭格列的秘密联络点。虽然不知道具体是哪一个，但经过推论，有三处被怀疑是那个地方。
　　第一是赤泽路80号的雨燕寿司店。
　　雨燕寿司店的老板山本武年纪不大，但接手寿司店已经三年有余，今年正好20岁。
　　资料上显示其父山本刚在寿司店开业不久后失踪，具体原因不详，并于一年前发丧，不知是真的找到了尸体还是空棺，怀疑其不是普通人，这就是引起他们注意的原因。
　　第二个是并盛路18号的警署。
　　对于很多人来说，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危险的，少数情况下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对于他们来说，这世上没有一处不是最危险，相对来说也没有一处不是最安全。
　　警探云雀恭弥的名字被重点标出来，这是个不介意暴*力执*法的黑衣天使。想来若是作为警探无法满足他的愿望，而极道可以时，这个人怕是会毫不犹豫的投身极道吧。
　　而第三处，则是阿尔弗莱德路10号的玩偶屋。
　　已经证实玩偶屋不是彭格列的秘密联络地点，代价是试探的小分队全灭。
　　玩偶屋的收银员兼职老板就是他们请来的剥皮者，这个城市里再没有比他更专业的了。
　　谁知道那些真皮的玩具摸起来光滑柔顺，是否和附近失踪的人类有关？
　　虽然他们怀疑是这三处中的一处，但也有可能哪一个都不是。
　　现在已经排除了一个，剩下的两个，还要多下工夫啊。
　　******
　　情报贩子玛蒙出了名的爱财，为了钱什么都干的出来。
　　但没有人知道这玛蒙是男是女。
　　或许比起情报，那一手宛若魔法的化妆技术才是遭人觊觎的无价之宝。
　　归根到底，当初被三百万买断人生的阴影到现在也没离开改名玛蒙的毒蛇的头顶，命运开端的骤然转变只因为没钱，多无奈啊。那之后还活下的人又有几个能不爱钱？又有几个敢不重视钱呢？怕是没几个吧。
　　路边小店，占卜屋。
　　“追加酬金吗？好说好说。丑话说在前头，追加酬金至少要增加半成，少了我可不接受。”
　　带着兜帽看不清容貌的人将双手虚放在水晶球的上空，只留出的下半张脸的薄唇中吐出这么一句话。
　　对面同样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人也不像是诚信要询问自己命运轨迹的，“翻一倍可以，但我要活的。”
　　“要活的？”一声嗤笑。“只翻一倍，可不够你的要求。”
　　“那你想要多少？”早知道不找这家伙了，太贵了！
　　“找彭格列的麻烦，还要活的少当家。这价钱怎么说……至少得翻十倍才行。”
　　垂着眼帘，透过帽檐下能看到的水晶球的映像观察对面蒙面人的占卜师心中空无一物，语气平淡地仿佛正在观测那虚无缥缈的命运。
　　“翻七倍就能拉一车敢死队正面冲锋彭格列了，翻十倍，你怎么不去抢！”蒙面人猛地站起来，带倒了椅子，双手撑在水晶球两侧，很是愤怒。
　　“呵，除了我，谁敢发布彭格列的任务？别不知足。”抽回手，像对面的人一样，占卜师站了起来，从占卜桌前离开，在四周都拉上帘子的小屋里踱步。“翻五倍的酬金与你的后半生，或者翻十倍酬金，选一个吧。”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增加酬金，维持原样。”
　　“或者我杀了你，收了你全部的财产，以翻两倍的酬金继续发布这样一个任务。放心，不会有人知道你是死在我这里的。”
　　“你总归是要选一个的，决定权在你。毕竟，我信奉的原则你也知道，付钱的是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