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的恋爱假》雨夜中的星光

17、第十七章 助理守则第十条

　　饭后，顾清歌拉着雨涟在众目睽睽之下往外走，美名其曰：消食。
　　“那个，今天，真的谢谢你，我下次会注意了。”雨涟的眼睛左右乱瞟，脚尖在地面上来回磨蹭，两只手也不知道如何放，她还是第一次在回国之后如此窘迫。
　　顾清歌的视线看着远方，眯着眼睛靠着墙壁，慵懒地站在那里，“助理守则第十条，不要随便答应别人帮忙！凡是除我之外的事情，问过我再答应。”
　　雨涟不可置信地眨眨眼，这条款也太……“我就是尽我所能，帮我能帮的……”
　　“是么？”顾清歌本来倚靠着的身子突然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雨涟，“那你告诉我，是谁放着好好的休假不放，就因为别人的一个要求，来到片场累死累活？是谁好好天王助理不做，非要去剧组里帮忙，把自己每天都累得像狗一样？是谁今天中午一个人不自量力去搬整个剧组的午餐，差点瘫在半路？”
　　每说一句话，顾清歌就往前逼近一步，雨涟被逼得步步后退，最后两个人的位置颠了个个儿，雨涟靠在了墙上，顾清歌依着身子凑近。
　　雨涟贴着墙壁，被这一声声的反问给问的底气不足，“我就是……不懂得拒绝嘛！”
　　“所以，你不会，我来帮你啊！”顾清歌挂着温柔和煦的微笑，就如这四月里的一阵风，沁人心脾。
　　雨涟愣愣地看着顾清歌，微风吹起了她额前的发梢，那之前被汗水打湿黏在一起的头发也交叉错杂的混在一起。
　　顾清歌浅笑，嘴角也因此漾开开了两个小梨涡，漂亮极了。
　　旁边的杨柳随风飘扬，新抽的嫩芽在阳光的沐浴下泛着浅黄色的光泽，门前的小溪淙淙流过，带着清脆的声响，似乎在议论着面前的暧昧场景。
　　“哎，清歌小子，别发愣了，快过来，要讨论一下下午的剧情了。”刘导的声音远远地从门内传出，一下子打破了雨涟他们目前僵持的状态。
　　雨涟被声音震得回神，想要离开，却发现她被禁锢在顾清歌的双臂间，后背又靠着墙，这样微妙的境地让她的眼神飘忽不定，就是不敢对上顾清歌的眼睛，她推了推顾清歌的肩膀，咳嗽了两声，“那个……刘导在叫你了。”
　　“嗯，我知道。”顾清歌满眼兴味，有趣地瞥了一眼雨涟通红的脸蛋，不着痕迹地放下了左侧的手，“那么，一起去吧？”
　　在顾清歌的手刚刚松掉的一瞬，雨涟就迫不及待地往边上一躲，平复了自己略微急促的呼吸，“我先去准备。”说完，她转身落荒而逃。
　　顾清歌目送着雨涟踉跄狼狈的身影，嘴角勾勒出一个充满了兴味的弧度。毫不知情的雨涟，蓦然觉得，后背一凉。
　　下午的拍摄开始了，先是一幕场外的戏。
　　虽说只是四月的天气，但是午后两点正好是太阳最烈的时候。看着顾清歌的眉目舒展，满是宠溺地对着童舒雅念着台词：“你是我一生的眷恋，所以，嫁给我，好吗？”
　　白皙修长的手指就像之前对她那般，帮着童舒雅抚平了她额前刘海了。雨涟明知道是演戏，可是，眼前的这一幕，还是让她心中不适，就像是属于自己东西被抢走了一般。
　　雨涟皱着眉，还想要细细思索这奇怪感觉的由来，却被导演的一声“卡”给打断了思绪，拿起刚刚就准备好的毛巾和矿泉水，往顾清歌那边走去。
　　顾清歌看上去好像还好，也许是男生比较耐热，一旁的童舒雅早就在助理的帮助下敷上了冰块凉爽，雨涟看着顾清歌面不改色的样子，甚至嘴角的弧度都没有改变分毫，不由得开始佩服他的好耐力。
　　把水和毛巾递给了他，雨涟空出的双手就撑开了一旁工作人员递来的遮阳伞，撑在了顾清歌的头上。
　　顾清歌一边喝着水，突然感到头上的阴凉，往雨涟的方向瞥了一眼，“你自己也撑好，别光顾着我，女人的皮肤比较重要。”
　　“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你可是个大明星！”雨涟的手不动分毫，那把伞还是直直地立在顾清歌的头顶。
　　顾清歌看了雨涟一眼，没在说话。他盖上了矿泉水的盖子，把水递给了雨涟，毛巾随意地挂在了脖子上，就在雨涟接过水瓶的一瞬间，把伞从雨涟的手中抽走，撑在了两人的中间。
　　雨涟一愣，看着他的动作，知道自己拒绝也没用，也就随他了，反正这把伞也够大。
　　因为正好室外的拍摄结束，转战室内。所以休息区还是安置在了室内，因此，两人想要休息，就必须走过一条长长的小路。这一路上，各式各样的眼神，都落在了他们身上。顾清歌好像是早就习惯了，面不改色地走着，但是雨涟就不行了，背后的视线，如芒在刺。她一点都不喜欢这种探究，八卦的眼神，尤其是还被一双散发着怨毒的视线盯着的时候。
　　“你……”
　　“别说话，你不口渴么？站了那么久，喝点水吧。”顾清歌没让雨涟说话，用空闲左手把雨涟拿着的水往上推了推。
　　雨涟白了顾清歌一眼，然后打开了瓶盖，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但是，她的动作却倏地停了下来，把快喝完的塑料瓶移到了眼前，然后看着它发呆。
　　这个瓶子，好像……刚刚，是顾清歌喝的来着？
　　小心翼翼地环顾左右，果然看到了更加炙热的视线，雨涟抽了抽嘴角，她的脑子果然是抽了，是吧！她的脑子肯定是被这毒辣的太阳晒化了，肯定是。为了确定这一点，她还点了点头。
　　“咔哒”一声，雨涟手中的塑料瓶寿终正寝。
　　“啊哈哈，瓶子质量不是很好。”干笑了几声，雨涟打开瓶盖准备恢复瓶子。
　　顾清歌的目光一扫那被捏得变形的塑料瓶，眼神里的笑意一闪而逝，然后正了正脸色，挂着温和的微笑，“嗯，确实，塑料的质量不太好。”
　　见顾清歌这么配合，雨涟正松了一口气，然而，顾清歌接下来的一句话，让雨涟知道，她放松地太早了。
　　“你放心，家里的水杯都是玻璃做的，不容易捏碎，这塑料瓶就是一次性的，喝完了就扔了吧。”
　　顾清歌话音刚落，雨涟明显就感受到了周围火热的视线，暗地里恶狠狠地瞪了顾清歌一眼，没事说这种话做什么！暧昧不清，嫌她麻烦不够多是吧。
　　雨涟也懒得出声，她知道这种事，一向是越描越黑。她相信清者自清，而且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只要接下来不再发生这种情况，这样的目光很快就会散了的。
　　然而，这样自欺欺人的安慰和猜想，在顾清歌落坐之后，童舒雅凑过来的眨眼举动，就像是一盆冷水浇在雨涟的头上，让她彻底清醒，意识到，这里已经不是她曾经的那个平凡的生活，身边也不是路人甲乙丙丁，而是目前大陆最炙手可热的一线男星——顾清歌。
　　“哎，你知道吗？”童舒雅神秘兮兮地向雨涟招手，在雨涟凑过去，在她耳边说道，“清歌虽然看似脾气好，但是他是个很有原则的人，他很讨厌别人用他的东西。你竟然喝了他的水哎！”
　　雨涟一愣，目光下意识地往顾清歌身上飘去，却正好看到了她褪去袍子的动作，一边拿着扇子，一边用毛巾擦汗，原来，他不是不热啊！
　　童舒雅见雨涟不说话，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也看到了这一幕，然后有些感慨地说道：“你知道，清歌其实很怕热。我可以肯定，他现在里面的里衣肯定已经全部湿透了。”
　　雨涟歪头看着童舒雅，“可是，我刚刚——”刚刚看他明明就没怎么出汗……
　　“看他就没怎么出汗是吧，”童舒雅接过了话，然后笑着摇了摇食指，“这个都是练出来的，因为我们拍摄的这部民国戏，是在深秋的时候，所以根本不可能出汗，不然就不真实了。”
　　可是，这样的话，难道不会捂出病来么？
　　看着雨涟担心的目光，童舒雅欣慰地笑了笑，“其实这个情况还算好啦，之前那部《月之歌》看了吗？”
　　见雨涟点头，她继续说道，“那是在去年六月开始拍，八月底杀青的。”
　　话不用再多说，童舒雅知道，雨涟已经明白了。
　　那《月之歌》，讲述的是个普通少年的玄幻历程。他从一个少年变成了当时有有名的势力月之城的城主，名震天下的故事。乍一看，是没什么，但是问题是，月之城，是一座冰雪之城，地处极北的严寒之地，她一直以为，肯定是按照季节来拍摄的，可是，现在却被告知，是最热的天气，穿着厚厚的大衣拍摄，还不能出汗……
　　雨涟的目光复杂，一种莫名的，酸酸的感觉袭上心间。
　　整理了一下心情，她往顾清歌的方向走去。
　　雨涟的变化被童舒雅尽收眼底，童舒雅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弧度，她这剂药，肯定够猛，到时候看清歌怎么感谢我。
　　她刚刚说的话，都是实话，只不过，她漏掉了一个前提，当时的拍摄地点，也不是在这种热死人的地方，而是到了梅里雪山拍摄的，自然也就没有那么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