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教师]镜海丛林》芸子熊猫

2、[05]-[07]

　　[05]
　　也就是说这次的工作本来打算派三个岚属性的人来完成。
　　我原本还担心这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用意，还生怕把岚守临时更换成雨守会对进程有什么决定性的影响，没想到结果只是任务途中需要一点点战斗而已。
　　可能安排者单纯地觉得三个岚属性的组合最能打所以才这么决定的？

　　飞向我脑门的子弹又一次被山本的火焰击出，我被吓得浑身一颤，连忙感激地朝他微笑了一下，同时也无比庆幸他临时代替了狱寺。
　　岚属性的人因为拥有自傲的攻击力所以大多不太会在意周围同伴的状况。这虽然也没有绝对，但至少我知道，如果是我、贝尔和狱寺的组合，我们在这种情况下都会倾向于各自战斗并且相互信任。
　　而要是真的如此，实力欠缺的我大概早就被爆头了。

　　“嘻嘻嘻，洋子差点死掉了呢。所以我说你这种半吊子的飞刀是没有可能打赢的。”
　　“哦？贝尔你竟然叫了我‘洋子’？难道你是在担心我？”
　　“怎么可能？王子才不会担心像你这样的渣滓。”
　　“你就嘴硬吧。”

　　目前的战斗状况还没有有余裕到让我继续和贝尔斗嘴。
　　山本又帮我挡开了一记剑击，我顺势蹲下身，用他宽大的身体掩住我的身形，从他的身侧掷出一连串被血红的火焰萦绕的小刀。
　　“打中了！”我惊喜地轻呼了一声，贝尔也藉由我攻击时制造出的空隙用更多数量的小刀包围了敌人并且一举歼灭。
　　“真是费了好大的劲。”我松了口气，一直蹲在地上已经有些重心不稳。
　　山本体贴地向我伸出手，我也不准备客气，扒拉着他的裤腿抓着他的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嘻嘻嘻，弱鸡洋子。”贝尔说着，竟然向我掷来了一把他杀人用的小刀。
　　我侧身躲过，瞪了他一眼。
　　不过他说的话倒是没错，所以我把那一瞪转换成了一枚白眼，耸了耸肩道：“我是弱鸡这点我不准备反驳。”

　　山本苦笑着看着我们，像是特意为了转换气氛似的挑起了个话题：“说起来……洋子和贝尔的武器都是小刀呢？”
　　闻言，贝尔立刻不快地别过脑袋说道：“是这个女佣擅自学王子的秘技。”
　　“实际上还是你当初硬要教我的好吧？话说叫‘洋子’不是挺好的，怎么又变回‘女佣’了？”
　　眼看我和贝尔又要开始吵架，山本急忙把我们分开，一手拉住一个，又把话题转向了最重要调查工作。

　　[06]
　　除去那场有些麻烦的战斗，那次的调查工作推进得非常顺利。
　　我们用了不到两天的时间就顺利完成了任务。
　　我和贝尔自然是就这样分道扬镳，至于山本，因为两个人都要先回彭格列本部所以我们顺路又一起走了一段。
　　沿途他又询问了我关于武器和战斗方式的问题。
　　想着这也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拿来做谈资或许还能避免沿途无话可说的尴尬，于是我大方地对山本讲起了小时候我和贝尔•菲戈尔的二三事。

　　我大概在四岁左右的年纪就被母亲从日本送去了意大利。
　　我的父亲是黑手党，效力于彭格列。他娶了身世平凡的我的母亲，然后在我出生不到四年的时候普通地战死。
　　母亲没有做“一个人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的事，她接受了彭格列代替她养育我的建议，在我离开日本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不过我们总是会用书信相互交流，一开始我不会写字还需要照顾我的人帮忙代笔，到后来我自己能够洋洋洒洒写完厚厚一沓信纸，我们成为无话不谈的密友。
　　我很尊敬我的母亲。

　　而在我四岁刚到意大利的时候，暂住的地方就是贝尔家的城堡。
　　这个笨蛋王子比我大了几岁，但也完全算得上是同龄人。
　　我借用他家的钢琴向老师学习演奏，借用他家布置得无比华丽的房间学习其他所有必要的课程。至于课余时间，我总和贝尔混在一起，他时常会强行传授我用小刀和钢琴线组合进行攻击的方法。
　　说实话那真的是种非常其妙的战斗方式。
　　我很快对此着了迷，并且投身其中日复一日地练习。
　　我操纵线和刀的水平很快超过了贝尔的。他为此和我闹了脾气。
　　笨蛋王子本来因为有人听他卖弄技艺所以高兴地称呼我为“公主”，但自从我在一次对战中赢过他，贝尔就开始赌气地叫我“女佣小姐”。
　　其实我早就知道自己在暗杀这方面并没有什么天赋，至少怎么都聪明不过贝尔。不过他就是有那种奇怪的自尊，我把他解释为“王族血统在作祟”。
　　贝尔没用多少时间就重新在刀线之战里再次战胜了我，那次他下手之重真是差点让我死无全尸。
　　所以那次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答应过和他比试了。我总不能拿我的性命开玩笑，况且我也十分清楚贝尔的实力肯定在我之上。
　　不过笨蛋王子自己似乎始终没能想通。
　　我从他仍旧执拗地叫我“女佣”和“渣滓”的行为上判断出的这一点。

　　“对了，我记得我在贝尔家学会的第一首曲子叫作《kiss the rain》，是一首旋律非常柔软的曲子。”
　　回忆到最后，我对山本这样说到。
　　“Kiss the rain, whenever you need me.”我道，“有人喜欢把它翻译成‘你开窗，探头出去，亲吻七月的雨滴’。虽然意译得厉害，但总觉得有点浪漫，你说呢？”
　　我笑着抬眼，却望见山本红起脸颊，窘迫地抬着手，试图用手背遮挡住自己羞赧的样子。

　　“为什么脸红了？”
　　“你亲吻的是‘雨’，——不是吗？”
　　“啊，山本你是雨属性的。”我忍不住又笑，“你真是能想呢。”

　　[07]
　　我把山本给睡了之后过了四个多月，季节推移变化成了冬季。
　　我很讨厌冬天，为了维持体温而不得不多穿到身上的衣服完全减少了我对男性的魅力。
　　这在很大程度上直接把我收集情报的能力大打折扣。
　　偏偏我也狠不下心来在寒风里露出该露的部位。

　　“唉，冬天啊冬天。”
　　我蜷缩起手指，握住拳头好让冻得麻木的指尖恢复血液的流动。
　　冬天唯一的好处在于我的假期可以心安理得地安排在这个时候。虽然这个所谓的“假期”也需要偶尔到单位去待机，但假期期间上面一般是不会交给我任何具体的调查任务的。
　　也就是说，这是可以吊儿郎当迟到早退的一段美好时光。
　　不过我也说不清这对我来说是福还是祸，毕竟用身体和一点点小花招换取情报这件事，既能完成工作，又能让空虚的身体得到满足，其实还是很划算的。
　　假期一来的话……
　　难以置信我已经度过长达一个月的空窗期了。
　　我靠在某家百货公司的大门边吹着寒冷的夜风。
　　时隔四个月，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避开我的山本竟然主动约了我。
　　明明不久前看到我还总是像初中生一样移开视线，可就在昨天晚上，我收到了他应该是斟词酌句后谨慎发来的邀请邮件。

　　他让我晚上七点半在百货公司门口等他。
　　我无力吐槽七点半这个微妙的时间，也无力吐槽百货公司的门口又是什么奇特的见面场所。
　　想着“算了毕竟他是山本啊”，我把这些让人烦躁的念头全都丢到脑后，友善地回复了他一个“好”。
　　是我一时的仁慈作孽了自己。
　　我把脖颈间的围巾圈得更紧，瑟瑟发抖地等待着。
　　“山本武这个家伙……”
　　还从来没有谁约了我还让我等他这么久。
　　虽然提早了五分钟到达是我自己作死，但一般来说男人不是应该提早个半小时吗！？
　　……至少也给我提早个十分钟吧。
　　这个尴尬的时间我不能确定他是不是会邀请我享用晚餐，所以我只好饿着肚子。这个尴尬的吹得到冷风的地点我也确定不了他是不是要给我个需要特殊视角来看的惊喜，所以我只好傻站在这里忍耐着寒冷。
　　至于我为什么不在昨天的邮件里询问清楚？
　　我本是想万一这些是山本经过秘密计划的surprise，扫了他的兴就不好了。
　　天啊，我是多么善解人意又温柔体贴的女人啊！
　　但此刻饥寒交迫的处境让我不由得痛彻心扉地后悔。
　　早知道就不应该顾及那个笨蛋的心情，直接问明白才对。

　　就在我暗自咒骂山本武的第四个五分钟，这个男人出现了。
　　他从我身后伸出手来拍了我的肩真是吓了我一大跳，我差点飞出小刀来防御。
　　山本脸上有些尴尬又有些欣喜的笑容让我有些怔忪。我盯着他，发现山本的额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
　　他怎么是从百货商店里面走出来的？他的怀里还抱着一大个牛皮纸袋，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你竟然还流汗了……太过分了吧！” 我稍微提高了些音量，抱怨道。
　　把我一个人丢在寒风里自己却躲在温暖的空调间里什么的……
　　但是下一秒，刺骨的风立即吹得我没了脾气。我一缩脖颈，恨不得立即回到家里泡一个温暖的澡。
　　我把双手伸到嘴边呵着气，山本看了看我，很快用他厚实的手掌紧握住我的手。
　　“这样……好一点了吧？”他回过头对着路前方傻笑，似乎又是要回避掉我的视线。
　　“你也只有体温温暖这点还值得称赞。”我瘪瘪嘴，维持着两只手都右伸着从山本那汲取温度的怪异姿势跟着他往前走。
　　“我们去哪里？”我看着山本走的方向，完全是在远离繁华的商店街。
　　“稍微去一下公园。”
　　“公、公园？”这次我是真的吃惊了。

　　“……高中生的恋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