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蛇爱上青蛙》月莲城

16、第十五回 被忽略的心

　　比预期早一天，驱尔斯出现了，在望眼欲穿中费尔知被李玉宇从德瑞尔带了回来。和之前猜测的一样，费尔知给他们带了许多礼物来，还送了燎荧好多漂亮的德瑞尔服饰。
　　众人虽然沉浸在费尔知归来的喜悦之中，却因为得知她穿过驱洱斯后身体有些不适而觉得不安。第二天的比赛他们迎来了第四个对手队伍谁知道。在与谁知道的一战中燎荧遭遇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对手。
　　“δ，燎荧。”如以前一样，上擂台后燎荧表情凶恶地自报家门。但是不同寻常的是，对手没有正色回应，而是以迷恋的表情打量着她：“燎荧，多美妙的名字啊。我迷恋着你美丽的身影已经很多年了，今天终于可以借此机会告诉你我的心意，这真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啊。”
　　“啥！”燎荧茫然过后，漂亮的脸上浮起灿烂的红霞。
　　“我的同伴都觉得Final里费尔知是最好的。当然，不懂欣赏你魅力的人都这么认为。但是从你小时候就一直注视着你的我知道，你是一个多么可爱的美人，世界上没有另一个女子能与你相比。”那男子尽管说着夸张的甜言蜜语，感觉却不令人讨厌，是发自内心的，“你是我永远的心上之人。”
　　“你你你鸟的说什么……”燎荧完全乱了手脚，圆圆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是疯子还是眼睛有问题，男生不是都叫她女流氓的吗，他竟然说喜欢她！！
　　露出女性表情的燎荧，让看台上的男生交头接耳一片：“以前怎么没发现那个凶恶的火法师原来长那么漂亮啊？”“真的是美人耶。”“可以说是大美人！”
　　“我叫汤米。”他继续用缠绵的眼神望着她，一点也没有要决斗的气氛。
　　“我管你是汤米还是汤面，鸟的，快点开打！”燎荧努力让乱跳的心脏镇定下来。这一定是敌人扰乱她的计谋，所以不可以中计！
　　“我就是喜欢你严肃的样子。好吧，我是高级Ⅴ班的黑暗森林汤米-波特。”他收起柔情蜜意的嘴脸，换上了决斗的表情，“让我们好好地在擂台上了解彼此吧！”
　　燎荧很想知道到底怎样才可以做到像他一样，用这么严肃的表情说出那么丢脸的话来呢？
　　这个汤米是暗系的长年NO.2，是身为NO.1的惜亘的最大对手，他老早就认识了一直跑来找惜亘的燎荧，但是燎荧眼中却只有惜亘，从来没发现他的存在。也许是为了向她显示自己的实力，也许是这场两人之间的擂台战打得相当精彩。最后虽然以平手告终，但燎荧已经熟练掌握焰色变化的实力为她赢得了彩虹焰的美丽称号，也让汤米越发地迷恋上了她。一直单恋着惜亘却得不到回应的燎荧还是首次被别人这样热烈告白，颇有些心情不平静。下台后有些发呆有些欣喜。但她的呆没发多久，因为她之后的费尔知上场后遭遇了变态的对手。费尔知的身体状况还没好，被对手打得惨极了。也在那时，被打得失去知觉的费尔知使出了一个奇异的魔法，那个魔法似乎借用了燎荧的力量，将擂台给炸了。惊魂未定的众人在宣判后救回了费尔知。接下来的战斗一边倒向发怒的Final们，殷悠，安德鲁与蝶魅都发挥出了自己的真本事把对手ko，引领Final赢得了混合组的胜利。
　　打完比赛，费尔知也被治疗康复，众人发泄了心头的怒火后心情也好多了，当晚应校长的邀请参加庆功宴，却没料到在宴会上遇见了潋葵率领的高级组优胜队伍末路。当晚座位的安排是随机的，也不知道老天爷是否在开玩笑，燎荧正巧抽中潋葵正对面的位置。
　　无法拒绝的燎荧带着流氓火拼时的凶恶表情气势十足地拉椅子坐下来。她与潋葵对瞪一眼，纷纷从鼻子里出气，移开视线，省得对方的形象污染了自己的眼睛。
　　知识分子开始发表演说，他在说什么燎荧完全没听进去，她越过桌子扯着坐在潋葵隔壁的费尔知的手臂：“喂，这倒霉的座位到底是谁安排的？”这一桌上只有她与费尔知两人与力坐在一起，其余人都在别桌上，也分得很散。
　　“是校长助理安排的。”费尔知小声回答，“我们周围有很多力的人。看来——”
　　是为了暗算我们？燎荧才在心里得出结论，就听费尔知说：“是为了让我们跟力联络感情，化敌为友！”
　　燎荧无语。瞥见潋葵在望着这边，她有点明白了：知这家伙故意这么说，是为了让这竹竿鸟人轻敌，等他放松的时候与自己联合起来对他两面夹击，私底下把他干掉。不愧是知，好计谋！燎荧想到这里，朝费尔知露出了□□的默契眼神。费尔知根本不明白燎荧的心思，还朝斜对面的她笑了笑：放心吧，阿荧，我一定会借着座位之便和阿葵成为朋友的！
　　潋葵在旁边提防着：她们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在知识分子发言结束后，台上的罗伯特校长拍了拍手。宴会厅的门开了，数名穿着制服的服务生推着装着热气腾腾菜肴的手推车鱼贯而入。
　　“宴会正式开始。”
　　手推车在三个桌子之间穿梭，经过每一个来宾的时候都会停下来问需不需要这道菜。餐点全部是高级贵族宴会的菜单。燎荧的注意力完全被从未看见过的食物吸引走了，把暗算潋葵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潋葵很希望身旁的费尔知也能像对面那个无知村姑一样专注地吃她的食物，而不要来烦他。费尔知却像以前一样一脸高兴地和他套着近乎，还在劝说他放弃力加入Final快乐的大家庭：“我真想不通阿葵为什么不愿意从力那里解脱出来。如果你来我这里，会一下多5个好朋友。我们可以分享总部和我家。每天都可以吃到绫女小姐做的美味点心。大家一起快乐地上学、放学，不时地聚会联欢冒险旅行，结识更多的朋友，一起学习一起变得更厉害。这样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明争暗斗地为敌呢？这样很累嘛。”
　　潋葵沉默了。就在这时，他突然听见盆子碎裂的声音，然后一颗圆形的珍珠贝肉掉到了他的盆子前面。
　　一直在大吃大喝的燎荧遇到了难题。滑不拉叽的圆形珍珠贝肉怎么也叉不起，一时气愤用力过头——叉碎了盆子的她表情凶恶地抬起眼睛瞪着潋葵：“看鸟看！要看回去看你妈去！”
　　在潋葵的无语中，费尔知拿起勺子：“那个，阿荧，是用这个的。”
　　后面的服务生立刻帮燎荧把碎成不规则形的盆子收走换了个新的，并帮她重添上一样的食物。
　　气呼呼的燎荧重重地拿起勺子去舀，但是用力不当，拨不进勺子多少，反而掉出盆子了几粒。她拿勺子去拨盆子外的贝肉，想把它们弄进去。弄来弄去弄不进去，她一气之下放弃文明手段，大腿一夹扯下左手的手套，用手抓起来丢进嘴巴里。
　　“鸟的，什么烂东西，没味道！”费尔知很想告诉她需要洒桌子中间的调味汁，但是想想还是算了。
　　燎荧边咂嘴边粗鲁地左右看，看见新来的手推车上堆着一大盆像是肉饼的东西，于是吆喝道：“喂，给我拿一个！”近看才发现不是肉饼，原来是一个长相奇怪的贝壳。燎荧疑惑地用叉子去叉。太硬了叉不进。她把右手的手套也脱了去扳中间的缝。指甲都要断了也扳不开。带着杠上了的心情，她把它塞进嘴里用力咬。
　　咯咯的牙齿努力声抓挠着潋葵的神经。终于看不下去的潋葵抽搐着移开了视线：“我死也不会把自己降到与村妇同级的。”
　　“竹竿鸟人说什么！”燎荧吐出贝壳破口大骂，“头上顶稻草鸟窝，耳朵上戴大葱，你自己才是鸟的农夫样！”
　　“你这死村姑说什么！”
　　眼看要发生对殴事件，费尔知出面调停：“好啦，阿荧，阿葵。校长助理已经说了在这里打架的话会被取消决战资格。”燎荧气呼呼地不做声了。对，这一定是竹竿鸟人的诡计。想让她上不了擂台？门也没有！
　　没处发泄的潋葵对着旁边无辜的手下狠瞪了几眼。
　　费尔知见事态有所收敛，问：“阿葵，我也不知道这个贝壳的食用方法，可以告诉我吗？”潋葵本来是不可能帮忙的，但瞥到燎荧正偷偷往这里看，于是冷笑一声拿过费尔知的勺子，熟练地把贝壳缝朝上立起，用勺背轻敲裂缝。简简单单地，贝壳一分为二，露出了里面白嫩嫩的肉。
　　“山村野妇。”潋葵故意说给燎荧听。
　　啪地一声，燎荧手上的汤勺被她捏断了。她瞪着高高在上的潋葵，突然在桌子下面给了他结结实实的一脚。潋葵吃痛一下，狰狞地瞪回去。燎荧带着挑衅的眼神笑。
　　“哼，小儿科。”潋葵不屑地别开脸，上身没动，在桌下飞起一脚踢在燎荧小腿上。燎荧差点扑倒在桌子上。
　　“伪君子。”一脚去。
　　“没教养。”一脚回。
　　“不是男人！”
　　“你难道算女人？”
　　“竹竿鸟人！！”
　　“村姑也不如！”
　　两人怒瞪着对方，桌面上若无其事，桌下燎荧狠狠地踩住潋葵的左脚背，自己的左脚却被他踩在脚下。
　　“哼哼哼。”燎荧逞强地凶恶而笑。他的腿比较长，可是她的力气比较大，所以他没占到什么便宜，“不痛不痒，小孩子也比你力气大！”
　　明明是他踢中比较多，她以为自己占了便宜？潋葵轻蔑地说：“村妇也只有力气大。”
　　“阿葵和阿荧相处得不错嘛~~”费尔知乐呵呵地说。
　　“谁跟这种鸟人相处不错！”“不许污蔑我，村姑有什么资格和我相提并论？”同时加大踩对方的力气，两人的表情越来越凶恶。旁边的人都本能地把椅子移开些，省得什么天灾人祸降临到头上。
　　潋葵面无表情地考虑着要用哪种黄金鞭，而燎荧则在努力回忆熔断的咒文。就在局势变得不能控制前，费尔知站了起来：“热菜基本上吃过了，阿荧我们去看看点心吧。”恶狠狠的燎荧被拉走了。
　　“潋葵大人……您怎么了？”身旁的手下小心地问。潋葵瞪了她一眼：“玛拉奇苏！”“是！！”被吓了一跳的手下忙离坐直奔点心桌为他服务去了。悄悄活动一下胀痛到已经麻木了的左脚，潋葵在心里呕个半死——那村姑绝对不是女人！
　　“咦？阿荧的裤子怎么那么脏？”费尔知发现了异状。燎荧忍着刺痛咬牙切齿地说：“喂，知！等会儿我给你打信号，你就在旁边——”她做了个猛踩的姿势。费尔知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啊。”
　　燎荧的气一直生到饭后。学校为了褒奖他们在各自的组别取得优胜，准备了丰厚的奖品。燎荧得到的是一把梦寐以求的型号苍凤的银枪。她高兴坏了，研究个不停，把潋葵都忘记了。潋葵反倒心里有点说不清的不悦，怒瞪着专心研究新枪而完全无视他的她。
　　那个让两人都极度不高兴的联谊就那样结束了。
　　在休整了一段时间后，Final终于踏上了四强争霸争夺维奈杯的擂台。他们抽中的对手是初级组的神的孩子。和初级组的学弟学妹的比赛本来应该轻松取胜，没料到知识分子这个阴险狡诈的家伙竟然给了他们一个叫做天宗转的魔器，那是号称神界第一炮的强力武器，Final被它打得狼狈不堪，燎荧更是不幸被吸入炮中历经灾难。万幸的是最终战斗还是获得了胜利。他们即将迎来的便是和潋葵所在的末路的最终决战。

　　桌后的男人把手上厚厚的资料往桌子上一丢。动作并不剧烈，但是站在桌前肥胖的秃顶男子已经汗流浃背了。桌后的男人——星王国的首相潋农抬起了他往上吊起的眼角，声音不大，但是气势却是十足地厉声问：“已经是第几个了？”
　　秃顶飞快地擦了一下顺着发亮的脑门流下的汗水，嗫嚅着：“4…43个。”
　　□□的沉默。潋农双手交叉望着那叠资料的标题——星王国沿边境线资源矿被侵占情况。
　　43个矿，矿的种类涉及金属、煤、石油、魔法玉石，虽然规模都不大，但是这高到已经异常的数字狠狠地揪住了潋农的心。
　　边境线上资源抢夺的问题一向是很严重的。小国之间对于这类矿的占有情况激烈时甚至是每天易主。但是鲜少有国家打巨国星王国的主意，一自然是忌惮星王国的国力，二么，星王国的边境矿都有专门的军队守卫，想占矿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以前自然也有星王国的矿被他国占领的例子，但那大多是流匪或是某些野心小国的不成气候的行为，一年到头，被占的矿用一只手的指头也数得出来。
　　但是，43个矿在不到半年里相继失陷。这绝对是有实力的组织有计划性的行为。
　　更令潋农忧心的是，已经加强了这方面的守卫，但是失矿的情况还在不断产生。精明如潋农，早就意识到，是星王国国家结构内部出现了叛徒。
　　星王国的某些官员已经和外敌勾结企图对国家不利了。
　　至于这些官员是哪些……潋农不动声色地望向眼前的矿物总长：“如果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回答，再让矿少一个，你就负责担下所有的责任吧。”秃顶头点如捣蒜，一叠声地应：“是，是，是……”
　　门被有节奏地敲响，一个金发干练的青年男子抱着一叠文件出现在了门口。秃顶见他来了，如获大赦，忙向潋农再次保证一定完成任务，然后点头哈腰地从门口的男子身边穿过小跑掉了。
　　“杨儿，叫秘书再给我端杯茶进来。”潋农揉着太阳穴，放下架子露出一脸疲惫。
　　“父亲，您太勉强自己了。” 潋农的大儿子潋杨，外界公认的最有可能接手潋农事业的政界英才，边放下手上的文件，边忧心忡忡地说，“请您多注意健康吧。”
　　潋农烦躁地说：“在国家动荡不安的时候，我怎么能辜负女王陛下的信任？”
　　潋杨叹了口气，如果可能的话，他真不想把今天的事情汇报给潋农知道：“父亲……杀害魔务处处长的案子已经结了，犯人确定是邪教‘真神’的长老死灵法师。”
　　“又是‘真神’吗？”潋农皱着眉头取过文察看，“这次他们是为了夺取‘四龙神’的情报？”
　　“是的。从上次北龙被释放之后，‘真神’就对四龙神的消息特别感兴趣了。不过没想到他们竟会派出死灵法师这种恶魔来微紫市……”
　　“他们这群泯灭人性的蒂玛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潋农皱着眉头看着报告。
　　本该告退的潋杨补充了一句：“葵来了，现在等在会客室。他希望见您，一会儿就好。”
　　“他有什么事？”潋农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文件上，一点也没有想要给小儿子几分钟的样子。
　　“葵说他今天是代表有事无法前来的老维奈伯爵来这里的。”
　　潋农的头抬起来了。考虑了几秒钟他起身，潋杨为他开门，他走了出去。
　　潋葵坐在客人的沙发上，沉静地等着他的父亲来。曾经有很多次，他在这个地方等着他来。
　　父亲，我考入了最好的魔法学校维奈。
　　父亲，我赢了著名的维奈杯，是维奈勇者了。
　　父亲，我得到了所有老师的认可，是维奈最优秀的木系法师。
　　没有一次，潋农出现在他的面前，听他把这些足以令一个普通父亲骄傲的消息告诉他。
　　但是今天，他有这个自信他的父亲肯定会来。
　　没有让他等很久，门打开了。潋葵心目中永远的男人出现在门口，把威严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潋葵站了起来，向他低头行礼：“父亲。”潋农走了进来，随后跟上的潋杨合上了门。
　　“维奈伯爵托付你转告我的话是什么？”潋农直奔主题而去。
　　潋葵抬起头，用尊严而坦率的态度说：“在转告校长的话之前，我有一个消息要告诉您。我希望您明天来观看我与另一支队伍的维奈杯争霸决赛。”
　　潋农没料到这个给他印象并不深刻的小儿子会对他说出这种话，有些吃惊的同时皱起了眉头：“我很忙。”
　　心里稍微刺痛了一下，潋葵只在心里微地叹息，便又正色地开口了：“校长要我传达的话便是明天请您来观看我与他们的决赛。”
　　潋农这次是真的吃惊了，眉间的皱褶也多了一条。潋葵面不改色地说：“明天的决斗将有关星王国最近发生的一些大事。也将公开一些重要的名单。请您务必抽空到场。耽误了您的时间，万分抱歉。”说完他再次向潋农点头示意，便头也不回地开门离开了会客室。
　　潋杨感到了潋葵对他的冷淡，无奈地微笑了。葵其实是很耀眼的。兄弟姐妹中只有他与排行第二的妹妹潋玫是魔法师，但是玫的资质平庸得很，上的也只是非常普通的魔法学校，远不如葵来得出色。可惜的是父亲一向对魔法师没有好感，所以葵在魔法上的造诣再高，也不能激起他的赞赏之情。
　　父亲把葵忽略得太久了，根本没发现他在他所赞赏的政治韬略上也有着优秀的能力。潋杨望着潋葵离去的背影，心里一时感慨万千。
　　潋葵出了首相办公楼的大门，迎着风呼出口气。正要离开，视线中突然闯入一抹耀眼的红色。
　　小维奈？
　　安德鲁独自一人站在门口，一看见他出现便向他抬起手，分明是在等他。
　　“你来这里做什么？”潋葵不客气地问。
　　“找你啊。”安德鲁微笑道，“我想，如果是你的话，今天一定会来这个地方。”
　　潋葵皱起眉头：“不要说的你好像很了解我。”
　　“可是我了解你是事实啊。你不也知道我所有的事情？”
　　潋葵无法反驳。认识这个蓝眼睛已经有11年了。刚进学校就知道了维奈校长有一个只比他小3岁的孙子。听说这个男孩出生不久就表现出魔法师的资质，别人都说他以后一定能上维奈学院，成为优秀的魔法师。
　　其他卑贱的平民都没有资格，但是如果是那个衔着金汤勺出生的小伯爵，应该可以成为他的竞争对手吧。年仅8岁的潋葵有些小小的期待——如果他证明自己比高高在上的小维奈强，父亲是不是会注意到他的存在？
　　把那个素未谋面的小伯爵当成了假想敌，潋葵开始发奋学习。但没想到3年后重新听到小伯爵的消息，竟是他得到了名为辛由达的武器。
　　辛由达是500多年前辅佐星王国开国皇帝光辉大帝登上帝位的十二贤者之一金贤者。传说他靠一柄普通的剑能杀万敌而发不乱，是英美治人眼中永恒的战神。几百年后，辛由达好战的灵魂看中了小安德鲁的能力，化身魔剑附身在他身上。一时间‘战神要复活了’的消息传遍维奈。
　　潋葵有些紧张了。他能超越战神的继承人吗？但后来发生的事让他有点傻眼。继承战神名号的小伯爵放弃成为魔法战士，而选择了非战斗职业。潋葵带着惊讶与他在礼仪课上第一次见面，结果发现想象与实际差距真大……他哪里是想象中稳重大方少年老成的名门独子，上蹿下跳的红毛猴子都比他好！哪有伯爵会在礼仪课上因为要拍蚂蚁搬糖钻到桌子下面，把桌子给掀翻的？！
　　原先假想敌的幻想破灭了，但是潋葵越发地想要超越这个小伯爵。像他这样没用的家伙，只是因为是独苗，所以才娇贵万分，不用努力都能受到别人的关注。带着这个憎恨，从此以后潋葵处处与这个小伯爵较劲，千方百计地要把他比下去，证明自己才是有价值的存在。
　　甚至，因为要证明自己比他更有才能，而统治了雄霸维奈学院的力。
　　没有竞争心的小伯爵一让再让，从来没有打算与他争什么，一副室外高人的样子过着他无忧无虑的学生生活，像吸铁石一样把所有的三教九流吸引到他的身边，愚蠢的平民朋友多得可以贱卖。
　　站在力的顶峰，出类拔萃，却连一个殷悠都不能留在身边的潋葵，有时候真的有点想把小伯爵脸上天真快乐的笑容扯下来。
　　“你到底来干什么？明天就要上擂台了，所以现在来讨饶，希望我手下留情吗？”潋葵满怀嘲讽地勾起嘴角。
　　安德鲁也不恼，认真严肃，甚至是虔诚地说：“在维奈杯的擂台上眼见阿知受伤害，我下定了决心公开了自己的辛由达之名。为了守护阿知，我愿意变成一个真正的战士，甚至像曾经的我踏入地狱变成修罗也没有关系。所以我来告诉你，我们的决斗，我会尽全力的。我会终结力，从力的手上保护维奈，保护阿知。”
　　“战士……为了那个女人吗？”提到费尔知的时候，潋葵浮起淡淡的讽刺之笑，但是并不像在笑他人，“你有这个觉悟很好，至少明天不会结束得太无聊。”
　　“其实想想，我们认识很久了。”安德鲁善意地微笑，“基本上都占了我们的半生那么久。难道我们真的永远不能做朋友吗？”
　　潋葵挑起自负的眼角：“你还是那么愚蠢。”
　　“也许吧。”从小到大，想要和他交朋友的话说了起码五遍，没一次得到友好回应的，“但是并不止是我，阿知也是这么想的。”安德鲁沉默了一下，诚恳地说：“当力不存在了的那天——”
　　“那么有自信那天会来吗？”潋葵没有让安德鲁说下去。一如往常地自负微笑，潋葵转身离开：“我会很期待明天。”
　　“……恩。”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安德鲁装帅终于装不下去了，心虚地抹去冷汗。潋葵的反应怎么那么奇怪啊？连他都觉得自己刚才的话冒犯他了，暗地里后悔得要死，谁知道他竟然没有生气地就走了。吃错什么了吗？竟然还说期待明天……刚才的人真的是潋葵吗？真的是那个一心要与他争夺维奈学院的潋葵？
　　也许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潋葵已经想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