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绅士与流氓》枝匝

104、有故事4

　　在高斯顿府上休息了几天，珍妮特夫人等到了自己的哥哥布鲁斯·马文·高斯顿，兄妹团聚的场面十分感人，高斯顿先生并不排斥把寡居的妹妹接回家来住，哪怕他知道自己的妹妹挺能作的。
　　“我在船上结识了陆斯恩伯爵。”珍妮特夫人是个很能藏住心思的人，直到见到自己的兄长她才把在海豚号上的见闻告诉他们“听说他们住在哪所玫瑰庄园里，我一路上受了陆斯恩先生和他的未婚妻不少照顾，哥哥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带我去拜访他们道个谢？”
　　高斯顿先生悄悄松了口气，如果有机会他还是希望自己的妹妹能再婚。
　　“没问题，亲爱的。”高斯顿先生端起茶杯说道“陆斯恩对吧？这个姓有点耳熟，他是位伯爵？”
　　“你们认识的。”珍妮特夫人提醒道“他提起你的时候看上去挺高兴的。哦，对了，这位伯爵大人还是国王和女王储面前的新贵，我打听了一下，他出生在一个叫卡曼尼的地方，年纪轻轻就有好多条船，长相英俊。”说到这个珍妮特夫人看上去有点兴奋“那双温柔晶莹绿眼睛，还有犹如月辉般的银发和被美神亲吻过的面容——你相信他还在皇家赛马大会上赢过好几个项目吗？”
　　高斯顿先生耸了耸肩，显然已经习惯了妹妹珍妮特偶尔爆发出来的夸张颜艺“我想起来了。”他开始滔滔不绝的诉说一些事情“真没想到他现在居然已经是伯爵了吗？真是幸运的家伙但不管怎么说他还真是年少有为。希尔，希欧多尔，我应该没记错他的名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还是个孩子，稚嫩的不得了，那些黑心的商人围着他你一言我一语的哄骗他，我上前帮他解了围，之后我们在船上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葡萄酒的生意还是我给他牵的线呢……”
　　“你为什么不把他介绍给我？”珍妮特夫人打断兄长的回忆，抱怨道“要是当初站在我面前的是他——”
　　“可你至少比他大了十岁，珍妮。”
　　“布鲁斯！”珍妮特夫人恼羞成怒“是八岁，八岁！”
　　“可你现在都三十……”
　　“二十九！我才二十九岁！”年龄永远是女人的大忌，哪怕是自己的亲哥哥也不能提起，珍妮特夫人气呼呼的说道“好了，我们换个话题，什么时候去拜访玫瑰庄园的主人们？”
　　“我明天就让管家送去拜帖。”高斯顿先生知道怎么给自己的妹妹顺毛，他急忙说道“你可以和玛丽先去准备一下拜访那天穿的衣服。”
　　我不想和她讨论服装首饰。珍妮特满脸的抗拒：除非巴黎的时尚和浪漫能改掉她的小家子气。

　　阿思翠亚穿着一件当地流行的服饰，一种领口开得很大、收腰、堆着层层叠叠的蕾丝边、看着就很笨重的衣服——站在穿衣镜前照了照，过分袒露的胸部和肩膀让她非常的不适应——她觉得自己的腰快被勒断了。
　　“离高斯顿先生和夫人到达还有多少时间？”
　　“一个小时。”
　　“花半个小时换一件。”
　　相比之下他更夏欢来自本土的乡村田园风格的裙子，至少腰部不会收的让她喘不上气！
　　“好的，小姐。”露西对阿思翠亚的命令一贯是服从的，哪怕她明知道这样做有多不合适但她还是飞快的从隔壁的房间那了几件一点也不符合巴黎潮流的长裙。
　　一件立领浅口的束腰长裙，领口至多开到露出锁骨的位置，头发高高的完成一个髻，别上一只类似冠冕造型的月桂树叶发夹，耳上换上简单的珍珠坠子，再佩戴上胸针和其他的首饰就完成了。
　　希欧多尔眼前一亮。
　　他这几日受够了浪漫之都过分强调的‘丰|乳|肥|臀’，昨天的晚宴上亮出来的白花花差点闪瞎了他的眼！
　　他本质上是个过分保守的男人欣赏不了这个时代的美，所以谢邀。
　　“真是美丽动人。”希欧多尔上前伸出手臂“真高兴你能恢复精力。”
　　“只是坐船的后遗症而已。”阿思翠亚脸颊上泛起一层薄薄的红晕。
　　接下来他们谁也没提这件事，还有十分钟，高斯顿先生就要到了。
　　那是一个身高至少有六英尺八到十英寸那么高的男人，皮肤被太阳晒成小麦色，棕色的头发里掺着几缕白发，与巴黎花花公子的形象截然相反，他看上去是那么的强壮有力、就像古希腊石像雕刻的美男子——就连希欧多尔站在他身边时都显得纤细并且看上去文弱娇气了许多。
　　“日安，高斯顿太太。”阿思翠亚暂代女主人的位置接待了高斯顿太太“真高兴你来看我，珍妮特。”
　　“日安，马尔福斯小姐。”高斯顿太太说道，她的两个儿女也上前行礼。
　　“真是可爱。”阿思翠亚对两位小客人十分体贴，他们进了屋子，穿过门厅来到客厅里，仆人们端上茶点，非常传统的英式茶点，这让高斯顿夫妇非常开心，他们远离故土来到法国已有五六年了，他们的女儿也许还有些印象，但他们的儿子对这些却是十足的好奇。
　　不多时，男人们便去了楼上的会客室，女人们继续在楼下聊天说话。
　　不得不说阿思翠亚也是个聊天高手，她看得出高斯顿夫人的拘谨，便和她聊一些家长里短，她们从茶点聊起，不同地方的茶点也各具特色，一个好的厨娘能做出七八种地方的特色茶点，一个好的家庭主妇自然也会懂得什么样的食物更适合自己家人们的胃；有意捧场的珍妮特夫人自然也不会错过这种轻松温馨的话题。
　　然后她们从饮食逐渐聊到了服装——感谢高斯顿太太的保守，让她这些年来没有被巴黎的热情与浪漫侵蚀成上流社会的女人们一样过分强调收腰和丰|胸①，又因为远离伦敦更没有帝政时期那可笑的方领口所迷惑②。从一个人的外表上就能看的出来，高斯顿太太崇尚朴素、简朴的生活，但她并不苛求自己要像个教徒，也没有修女或嬷嬷那样的苛刻，事实上高斯顿太太说起话来轻声细语让人感到非常舒服。
　　她们的话题进行的还算愉快，加之阿思翠亚不曾在这个过程中忽略孩子们，是以客厅里的气氛非常融洽。
　　她们谈到了巴黎这段时间最火热的话题——
　　破产的银行家、检察官的私生子、自杀的维尔福夫人和她的儿子、还有发了疯的检察官，他已经不是检察官了，维尔福先生被强制送去了疯人院，下半生都要在那里度过了。
　　抛开女人们带着猜测和玩笑的八卦因子，这场谈话里面还是有点干货的，比如他们谈论到一位孀居的夫人时，高斯顿太太是这样说道“她是个品性端正的女人可惜嫁给了那样一个丈夫。”
　　难道不应该是一丘之貉吗？阿思翠亚疑惑地表情太过明显，让高斯顿太太不得不低声与她们阐述德·莫尔塞夫伯爵③或者说是蒙代戈所犯下罪恶。
　　“那位莫尔塞夫夫人④先今怎么样了？”出于礼貌，阿思翠亚这样称呼那个女人“她还在伦敦吗？”
　　“不，不在了，听说她回了一个叫马赛的地方。”高斯顿太太足不出户的习惯让她对法国的地名并不熟悉，但好在对丈夫的生意往来和码头还算熟悉，对马赛也算熟悉“那里是她的出生地，我想她会得到安宁的。”
　　在楼上的小书房里，希欧多尔和多年未见的高斯顿先生相谈甚欢，从某种角度上来说高斯顿先生与他更像是亦师亦友的关系，他在生意场上的一些小窍门、识破对手设下的陷阱的眼力劲，都离不开这位慷慨的绅士的指点。
　　两个人并未因多年未见而感到生疏，反而很聊得来，高斯顿先生对于巴黎城里的一些新闻和小道消息了若指掌，他一点也不吝啬的把他所知道的消息拿出来与希欧多尔分享——按照希尔的脾气，与其藏着掖着最终被他从别的地方知道还不如从一开始就大大方方的与之分享，这样一来自会分得一杯羹。
　　他们从码头上的工人聊到了近年来的纺织业，高斯顿先生曾购买了希欧多尔纺织厂百分之五的股份，这些股份每年给他带来一千五百英镑左右的净收入，他自己也在努力经营葡萄酒产业，老家英国也有自己的土地和庄园，这样一来他每年至少有六千英镑的收入——
　　“……我知道……印度那边的一直在发生冲突……也许会再次爆发大规模战争。”
　　“纺织业产业一帆风顺……”
　　“也许……但是我不认为会一直继续下去，所有人一拥而上的时候它们就不值钱了。”
　　“你说的没错。”高斯顿先生说道“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今年茶叶和糖的价格比往年要贵，法国这边每盎司糖⑤达到了3个苏⑥。”
　　这的确是个大问题。
　　“但还是需要观摩一下。”希欧多尔说道“美洲那边的甘蔗田总不会一直旱下去。”但他们谁都知道这只是原因之一。
　　“希望如此。”高斯顿先生说道“世道太平才是最好的。”
　　“您说的没错。”希欧多尔附和道，他话锋一转道“我向您打听一件事，您知道一位大概是在一年半前从英国来到这里的勋爵吗？威尔默勋爵。”
　　“有点印象。”高斯顿先生努力回忆道“他好像和一位伯爵有过节，似乎和一位夫人有关——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搞出这种事情来，粗鲁、可笑、有辱斯文！希望那位夫人不会因为这两个蠢货干的蠢事而受到什么伤害。”
　　好吧，看样子他是真的不知道。希欧多尔郁卒的想：要是他知道那位夫人是谁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好吧。”希欧多尔放弃绕弯子，关于品行，高斯顿先生海市可以信任的“我这次来法国是为了两件事，第一件就是为了查账，当然，这件事与后面的事情相比称得上无关紧要——第二件事就是来查证一件关于我母亲的事情，这件事我希望您能在方便的时候帮帮忙。”
　　事关重大，高斯顿先生坐直了身子。
　　“半年多以前我把我的母亲和两个妹妹送来法国并委托威尔默勋爵帮忙照顾。随行的有一位家庭教师和几个男女仆人，他们就住在这栋庄园里。”希欧多尔斟酌着话语“我本来打算再过段时间亲自来法国住上一段时间再回家但是她们却急匆匆的自己赶回来了，打那以后威尔默勋爵也与我断了联系。所以我在想他们之间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他耸了耸肩。
　　高斯顿先生对于希欧多的‘过度关心’感到无语“也许是令堂只是突然想回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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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欧多尔抿着嘴唇一口否定道“我总觉得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如果是我的错觉那就再好不过了。”
　　“别担心，我会帮你留意他的消息的。”高斯顿先生点头道“您大概会在巴黎停留多久？”
　　“两到四个月左右。”希欧多尔估算了一下时间“虽然我更倾向于享受一番来自法国的田园生活但事实上我恐怕的不停的应酬。”
　　他撇了撇嘴，不怎么开心的说道“葡萄酒的事情怎么样了？”
　　“今年会是个丰年。”高斯顿先生知道希欧多尔手上有两个非常棒的小酒庄，但他并不嫉妒这个，聪明人总是去寻求合作的机会而不是想着怎么争夺别人的果实。
　　希欧多尔顺势把话题转移到今年葡萄酒的运输售卖上了。
　　总体来说今天的一切都让大家主宾尽欢，这也是一个信号，人们可以通过高斯顿先生或夫人去结识陆斯恩先生和他的未婚妻，不用担心发生类似他的母亲——陆斯恩夫人身上的事情，想要结识人家却苦无门路，即便是邀请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全怪英国人见鬼的保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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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①浪漫主义时期：紧身胸衣重现天日，大裙摆、大方领，开始出现夸张的羊腿袖、鲸鱼骨裙撑
②帝政时期：高腰裙，大方领开的很低很大，突出胸部
③因音译问题也可能是马尔塞夫
④莫尔塞夫夫人：梅塞苔丝，本应成为爱德蒙·唐纳德也就是基督山伯爵妻子的人。
⑤糖在十八、十九世纪依旧属于奢侈品。
⑥我被法国的货币名称搞糊涂了，多以百度了一下:1803年确立1法郎合100生丁（Centimes），但到1834年起法郎，生丁才逐渐成为法国仅有的货币单位，直到被欧元，欧分取代。之前还有金路易、银路易、里佛尔、埃居、苏等名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