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小莹传》清溪小姑

7、第七章

　　走……走了？
　　韩小莹脑子有点混，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猜测错误，那人并非和梅超风是一起的？
　　那他跟着梅超风干嘛？无聊逗闷子啊？！
　　过了片刻，回神的梅超风问：“那晚吹萧的前辈高人，便是阁下么？梅超风好生感激。”
　　因为他们二人交手全然未发出声音，所以以梅超风听力之佳，竞未听到他出去的声音。
　　众人面面相顾，一片惊悚骇然。
　　黄蓉道：“梅师姊，那人已经走了。”梅超风惊道：“他出去了？我……我怎么会不听见？”
　　黄蓉道：“你快去找他罢，别在这里发威了。”
　　梅超风呆了半晌，冷笑喝道：“说好比武，却师徒一起上，江南七怪好规矩！”
　　韩小莹行动之间本全无声响，可是郭靖叫她却露了行藏，再加上她对梅超风出手，梅超风自然知道她。
　　韩小莹倒是笑笑:“方才你不是说要江南七怪全上么？怎么，牛皮吹破天，现在开始将江湖规矩了？”
　　梅超风被她气个倒仰，双手提起，十指尖尖，在烛火下发出碧幽幽的绿光，却不发出。她也不是傻子，就方才对方一剑之威，若非有人帮忙，她必然是躲不过去的。
　　江南七怪的老七向来敬陪末座，却不料武功竟然如此了得，她本不信什么这七人功力大进的鬼话，此时却信了个十成十。
　　想到此层，她不禁一阵绝望。
　　贼汉子，这仇难道是报不成了吗？
　　郭靖此时却道：“我在这里。”
　　梅超风只听得他说了一个“我”字，便不管不顾，右掌微晃，左手五指抓向他面门。却原来她觉得既然无望报仇，当下也不怕韩小莹动手，打算拼了和这少年同归于尽也好。
　　而郭靖却心地老实，觉得她一个瞎子甚是可怜，又觉得他当年杀了她丈夫，却是不能躲在七师父背后欺负她的。
　　韩小莹微愣，随即便想通了他的心思，面上淡淡一笑，心里却对这个白得的便宜徒弟真正有了认同的感觉。
　　——这是一个心地光明磊落的孩子啊。
　　想到这里，她也不再插手这二人之间的争斗，只是在一旁掠阵。
　　黄蓉却不放心情郎，在一旁插科打诨的分散梅超风注意力，七嘴八舌的好不努力。
　　韩小莹爱屋及乌，看得她的模样也不禁会心一笑。
　　郭靖的那套掌法有意思，跟梅超风竟然拆了百来招。期间郭靖本欲求饶，只可惜梅超风复仇心炽，一心要他性命。
　　韩小莹错也不错的看着他们你来我往，在最后一刻郭靖几乎受伤，她才猛然出手一招架开。
　　梅超风抚着酸麻的手臂惨然一笑，却是不退反进，全然不顾自己空门大开，一心要和郭靖同归于尽。
　　韩小莹武功不及那青衣人，但是梅超风却完全在掌控之中。莫说她舍生求死的打法，就是再来一个梅超风也妥妥哒！
　　她的竹棒宛如飞花，无招无式，却在瞬间把状若风虎的梅超风双手双腿的骨节全部点中。让原本攻势凌厉的人瞬间便软倒在了地上，手足都无法使上力气。
　　韩小莹留了手，只是戳麻了她的关节，并没有彻底打断她的手足。她觉得她的模样就好像她曾经见过的母猴，被豺狼夺走了幼儿，明知道不可敌，却义无反顾的想要抢回来，却被咬断脖颈。
　　“你的丈夫已经死了，即便你报了仇，他也再不会回来。”韩小莹有些伤感的劝了劝她，然后道:“靖儿是我的弟子，我不会准许你伤了他。”
　　那梅超风却并不领情，只冷笑道:“呸！今日我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若要我不报仇，你白日做梦。我告诉你，我若不死，便一定要将那小贼碎尸万段！”
　　说不通，韩小莹看了看软在地上的可怜女子，复又叹道:“你且去吧。”
　　言毕，她望向此间主人陆庄主——她恍然记得他们乃是同门。
　　然而陆庄主却并未给她回应，只是一脸惊骇的说着什么，她微微一愣，才听到他说:“小心！”
　　韩小莹并不需他提醒，她身体本能的便瞬间做出了反应，手中竹棒反手挥出一剑，凌厉的剑气将咻然而至的那枚石子瞬间搅得粉碎。
　　她回过头来，便见得那青衣人飘然而来，行动之间依然未有任何声响。
　　她捏紧了手中竹棒，横剑当胸间剑气滂沱，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对方眯了眼，冷淡的眸子在划过地上的梅超风后，身上气势节节攀升。
　　韩小莹知道此事不可善了，她早知道他们二人必有关联，但是却也也不能冷漠的任自己的弟子送命。
　　两人的战争几乎一触即发，但是却在下一刻被少女喜悦娇俏的声音打断。
　　原来那黄蓉呆呆的看了那青衣人一瞬，忽然高声道:“爹爹！”便向那青衣人奔去，扑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叫道：“爹爹，你的脸，你的脸怎……怎么变了这个样子？”
　　那一刻，如临大敌的韩姑娘是懵逼的。
　　那青衣人左手搂住了黄蓉，右手慢慢从脸上揭下一层皮来，原来他脸上戴着一张人皮面具，是以看上去诡异古怪之极。
　　这本来面目一露，但见他形相清癯，丰姿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
　　黄蓉眼泪未干，高声欢呼，抢过了面具罩在肉己脸上，纵体入怀，抱住他的脖子，又笑又跳。
　　“师父！师父！”那陆庄主见的来人也激动万分，直接就摔到了地上。
　　就连躺地上万念俱灰的梅超风，此刻也是哀泣连连，哭着叫:“师父！师父……”
　　“这是……”她有些艰难的转头去问走到她身边的朱聪。
　　“他是桃花岛岛主黄药师。”朱聪知道七妹前尘尽忘，所以连忙向她解释。
　　黄药师么，她是知道的。方才那个裘千仞吹嘘的时候，她打了一野耳朵，知道他是当今五绝之一。
　　那边黄蓉笑道：“爹，你怎么来啦？刚才那个姓裘的糟老头子咒你，你也不教训教训他。”
　　黄药师沉着脸道：“我怎么来啦！来找你来着！”
　　黄蓉喜道：“爹，你的心愿了啦？那好极啦，好极啦！”说着拍掌而呼。
　　黄药师道：“了甚么心愿？为了找你这鬼丫头，还管甚么心愿不心愿。”
　　……
　　韩小莹全程被动围观对方父女情深，而后又参观了桃花岛肃清门墙。
　　期间，她一直有些纠结，和靖儿未来亲家公起了冲突——她要不要先道个歉什么的？
　　毕竟她这方面代表的是男方，必须要礼数周全，将来求娶也更容易些。
　　想到这里又觉得，他们江南七怪与桃花岛摩擦甚重，这个黄药师对自己弟子都动辄喊打喊杀，以后要求亲只怕会给小鞋穿。
　　黄蓉这丫头么，完全把靖儿迷得五迷三道的，若是婚事不成——
　　她想想都头痛！
　　不过不是说靖儿他蒙古还有一小媳妇么？听说还是个公主来的？那既然订婚了，还迷上这丫头，不太妥当嘛。
　　可是前头看样子，靖儿似乎更加中意黄蓉这小丫头的样子。既然并非心上的那人，这婚约还是早日解决了好，不要拖到最后成大问题。
　　不是她偏心自己徒弟，而是这两人郎情妾意，若是因婚约另娶她人，坑得是三个人的一辈子。
　　她脑子里神思一跑三千里，几乎都恨不得把小徒弟的终身大事都给现场办了，却被一道冷透脊骨的目光拉回了现实。
　　——黄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