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能这么萌》羲澜

30、30

　　30-1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莫凯正在给歌做最后的混缩，他很少唱这种蹦蹦跳跳的欢快曲目，怎么听都不满意，还特别愚蠢。
　　听到声音他脸一红，缩小界面去开门。
　　纪霖提着两大袋食材调料站在满地大包小包纸箱子塑料袋中间。
　　莫凯惊讶地问：“你这是要搬家？”
　　“哪敢啊。”纪霖摸了摸鼻子，“都是锅碗瓢盆，上次在你厨房看过了，东西太少不够两个人用的。我还带了张折叠椅。前辈，你家燃气开通了吧？哦对，你家热水器就用的燃气。”
　　莫凯突然觉得贤惠受好可怕。
　　纪霖一边说一边把东西拆包往厨房里搬，果然琳琅满目品种繁多，最可怕的是，还有袖套和围裙，还是豹纹的。
　　莫凯扶额捂脸掩面无语。
　　待到他看见纪霖哼着五音不全足够震死一万头羊驼的歌削着鱼片的时候，他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他这不是引狼入室，他是引了个妖怪进来吧。
　　他脑补了一场烛光晚餐，纪霖却要给他来个满汉全席。
　　气氛都没啦！
　　指望这个人主动是不是完全没可能！
　　不过这样也好，莫凯望着纪霖忙忙碌碌的背影，觉得很充实，很温暖。
　　和欲望无关，就是单纯的喜欢和想要在一起。
　　纪霖烧菜确实有一手，光刀功就可以看出水平来，莫凯喜欢他认真的样子，收起了不羁的邪气，连那份随性都消失不见。
　　不知道一夫当关下厨的时候是不是也会这样。
　　莫凯站在厨房门口出神，发现自己在想什么之后悲愤地撞了一下门框。
　　“怎么了？！”纪霖紧张地转过头。
　　莫凯揉着额头：“没事。”
　　“你去坐着吧！等吃就行。”
　　纪霖做的菜好看又很香，莫凯本不觉得饿，第一个菜端上桌时肚子却叫了一声，熬到纪霖做完四菜一汤终于来坐下，莫凯立刻毫不客气地开吃。
　　“前辈你要饿了可以先吃嘛，不用等我。”
　　“那怎么行。”
　　纪霖笑：“你真是一个特别传统的人，可又能开明到接受同性恋情。矛盾的结合体。”
　　“是啊，”莫凯有些恍惚，“就像我可以喜欢男人，却不喜欢耽美。就像我……”
　　既喜欢，却也讨厌一夫当关。
　　他没有说下去，纪霖也没注意，只说：“这倒没什么，也有很多GAY不喜欢耽美和腐女的，他们觉得女孩子萌的东西很虚，根本不是真实的世界。没关系啦，求同存异嘛。”
　　“不是，我只是不喜欢被议论。你就不介意她们的非议？”
　　“嗯？习惯就好啦？她们闲着无聊编排故事，我继续忙我的。”纪霖洒脱一笑，“人生有那么多事情，哪有时间和流言蜚语斗气。”
　　连这份洒脱都是一模一样的。
　　我行我素坚持不懈，黑掐挑拨置之不理，只做自己喜欢做的，只说自己想要说的。
　　正因为莫凯做不到，所以才更加羡慕和喜欢。他总是伪装淡泊，事实上却会在意别人的言论，不想看到那些非议，宁可远离避免成为焦点，选一个更为安静的圈子，默默地继续自己的爱好。
　　自己的事情，凭什么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纪霖又问：“前辈你是说我拒接的问题么？我前阵子太忙啦，那些剧组收音了又不一定直接出，到时候返音啊重录啊之类的我不一定还能跟进，还不如先不接啦。毕竟前辈告诫过我，不能拖剧组后腿嘛！”
　　只解释给在意的人听，只给真正需要的人交代。
　　还是会想起。
　　莫凯无奈地笑笑，沉默地吃菜，却听纪霖这个闲不下来的又继续问：“前辈喜欢吃鱼？前辈你要吃我吗～”
　　莫凯怒，知不知道食不言寝不语啊！
　　“吃饭！吃完饭吃你！”
　　“啊！那前辈快吃！”
　　还能不能好好地吃饭了！有些玩笑不能随便开啊！

　　30-2
　　吃完饭莫凯揽了洗碗的活，厨房实在太小，两个人进去也插不上手，纪霖干脆拿了一块抹布擦桌，再把椅子折叠了收起来。
　　地方太小，就蹭到边上，电脑退出屏保，鼠标一闪悬在任务栏上，刚好点亮了录音软件。
　　前辈好奇地问：“前辈你在录歌？”
　　厨房里传来莫凯的一声嗯。
　　“我可以听吗？”
　　“别……”莫凯的声音有气无力。
　　“怎么啦？咦？”纪霖看到了歌的名字，“恋爱ing？啊～～～前辈！你录了这首歌？是不是打算发？”
　　“没有……”
　　纪霖才不信，不发录来干嘛？嘲讽他唱得难听吗？他这水平还需要嘲讽吗？
　　莫凯洗好碗擦了手从厨房出来，咬牙对纪霖说：“你放开我的电脑。”
　　简直就像警察对犯人说放开人质一样。
　　纪霖连忙举起双手远离电脑以示清白。
　　“算了，我发。”莫凯拉过椅子坐下，还不忘找借口，“你唱得太难听了，都叫你不要伤害BGM了。”
　　“前辈～”纪霖趴在椅背上漾着波浪线。
　　莫凯把歌传了主页，再链接到微博。
　　剑门关：恋爱ing。
　　这其实是很不符合剑门关的人设的，但人设都是虚的，真实的莫凯才二十岁，性格不可能真的波澜不惊古板沉闷。
　　他不喜欢被议论，却愿意发这样一条相当于承认的微博。
　　他在意非议，所以更要宣示主权。
　　充满了独占欲，为自己而破例。
　　别人眼中的剑门关，自己眼中的莫凯。
　　只有自己知道他真实的样子。纪霖突然觉得万分满足。
　　“前辈，我好开心。”纪霖弯下腰从后面揽住莫凯，轻轻地说着。
　　房间里很静，纪霖仿佛听见了有如擂鼓一般的心跳声。
　　他将座椅慢慢地转过来，轻轻地吻上去。
　　嘴唇相触，一阵酥麻。
　　莫凯仍坐在椅子里，微仰起头，双手紧紧地抓着扶手，透露出他的紧张。
　　亲吻温柔却又浓烈，细腻却也热情。
　　纪霖亲过的人并不算少，却从来没有谁给过他如此震撼的感觉，直击心灵的震颤，爱和欲都无所遁形，强烈地想要拆吃入腹，却又惶惶地不敢纵意唐突，想要时间就停止在这一瞬，却又奢求着天长地久。
　　直到莫凯从僵硬到尝试着回应，纪霖才敢将和风细雨变为狂风骤雨，亲吻变得激烈。
　　他双手撑着椅背，屈起一条腿跪在莫凯的双腿之间。
　　莫凯只能被迫着将头抬高，露出好看的颈部弧线，伸手揽上纪霖的脖子，毫无自觉地呜咽着。
　　那声音就像燎原之火，让纪霖整个人都燃烧起来，热切地想要将莫凯整个地吞下去，连着灵魂都一起吃掉。
　　他喜欢这个人，前所未有地喜欢，毫无根据地喜欢。
　　他不想放弃那温润柔软令人陶醉的美味，却又忍不住表露心声。
　　他终于退开一点点，看着莫凯通红的脸颊和微肿的嘴唇，一边低声说着话，一边又再次亲上去。
　　“莫凯……我爱你。”

　　30-3
　　纪霖的声音深情而黯哑，带着醇厚的磁性，像浓郁香甜的巧克力，也像醉人心脾的烈性酒。
　　莫凯在这个声音里剧烈震颤意识恍惚。
　　“一……”他在迷醉中呢喃出声，却猛然惊醒，下意识地用力推开纪霖。电脑椅的轮子向后划开，纪霖重心不稳，顿时跪倒在地。
　　莫凯连忙站起来，局促不安地说：“对、对不起……”
　　“哎……姿势好糗……”纪霖干脆趴下来，悲伤地喃喃着。
　　“对不起……”莫凯紧张地咽了咽喉咙，想起吞下的口水有很多都是纪霖的，脸上顿时更热了一些。
　　“哎呀，我受伤了，要前辈亲亲才起来。”纪霖翻过身，四肢大敞地卖萌。
　　他这么可爱，又这么认真和深情，自己怎么还能想着别人呢？
　　莫凯咬着唇，一边道歉一边拉纪霖起来。
　　“莫凯，你不要一直说对不起。”纪霖嗓音沙哑，莫凯知道这不只是因为刚才的亲吻，还因为他隐藏起来的几分难过。
　　可这样的声音，让他更加无法面对。
　　纪霖坐在地上，抬眸看他，问：“我真的就那么像他？”
　　莫凯低垂眉眼，下意识地回答：“我真希望你就是他。”
　　纪霖苦笑了一下：“他只是一个声音，而我是真实的。莫凯，你喜欢我的。”
　　“我……”莫凯又咬了咬唇，“我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
　　“我知道了。”纪霖站起来，慢慢走到门口，转过脸又是灿烂的笑，“那我先走啦，前辈晚安，明天见。”
　　纪霖开门出去，莫凯回过神来追出去，喊：“那个，你的外套。”
　　“啊，忘了，谢谢！”
　　莫凯没话找话：“你真的很容易丢外套啊。”
　　纪霖眼神闪烁，微笑着说：“也并不是那么容易掉的。”
　　他接过外套穿上，挥了挥手下楼去。
　　莫凯在楼梯口站了许久，觉得冷了才转身回屋，到阳台看纪霖的车尾消失在老式小区的窄小道路上。
　　太差劲了。
　　他捂住脸，靠着玻璃门坐到地板上。
　　手机在电脑桌上不停地弹着提醒，莫凯也没有心情去看，就这么放置了许久，突然听到铃声，却不是自己熟悉的曲调。
　　莫凯皱起眉，循着声音在厨房的冰箱顶上找到了一个手机。
　　“丢三落四。”他笑了一下，笑时眼里竟有些湿意。
　　来电人是纪雩，莫凯恍悟原来疯狂的鲫鱼是这个意思。
　　他没来得及接，电话就挂断了，跳回锁屏界面，是那天看灯时他们拍的合影。纪霖心机很深，挑了个光照好的角度，又把莫凯的大脸凑在镜头前，自己躲在后面，在灯光的照耀下笑得一脸邪魅。
　　哎，自己这么丑，还渣，纪霖喜欢他什么呢？
　　莫凯还没发完呆，电话又响了。
　　他接起来，想告诉她纪霖把手机落他家了，没想到那边已经劈头盖脸地说上了。
　　果然很疯狂。
　　“你什么情况啊你半天不回我消息！打你电话还敢不接！别告诉我你在嘿咻啊！昨天才恋爱今天就嘿咻你还说你不……”
　　莫凯只能打断他，艰难地说：“你好，是纪霖的姐姐吗？纪霖把手机落我家了，他应该还会回来拿，我会提醒他回你电话的。”
　　“我靠！”电话那头似乎受到了巨大的惊吓，里面发出了磕磕碰碰的巨响，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莫凯皱着眉，纪霖的姐姐，声音也太耳熟了点。
　　这不是听风就是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