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爱在黑暗中》墨浅风

48、红绿色盲

　　Suze的状态与平常不一样。

　　一只手掌控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抽空打开了两侧的车窗，Rye借着看路的余光扫过身旁把玩着手机又明显心不在焉的女人。根据他的观察，屏幕上的页面已经停留在同一个新闻界面至少十分钟，而且还是一条娱乐新闻。

　　改行当狗仔？

　　说起来，其实Rye觉得自己在组织的卧底生活很像个狗仔，整理出来的信息一定能持续在娱乐版面占据头条至少一周。

　　他思考着这次的任务。

　　田中正人，东大，随机应变的相处模式——虽然Suze用通关游戏来形容这次的任务，这个比喻烂透了，但十分贴切，以至于Rye不知道从何下手。

　　如果不是手机被拿走，他可以自己查一查关于田中正人的消息。可惜，Rye看了一眼自己被Suze夺走然后放在副驾驶座椅前面抽屉里的手机，放弃了思考。没办法，连最基本的查询设备都被没收，Rye觉得是时候给自己的脑子放假了。

　　“友情提醒，行车不规范，搭档两行泪。”

　　Suze凉凉的声音响起，她已经锁上了手机屏幕，目光转移到Rye身上。

　　他扬眉，“我一直与周围的车子保持安全距离。”

　　“哇哦，遵守交通规则的楷模吗？”Suze装模作样地鼓了鼓掌，“猜猜看，为什么我这么说？如果不是你连续闯了三个红绿灯，我也不会提醒你。我想，你的驾照档案里应该能多处好几笔记录。”

　　转过头就看见坐在驾驶座上，有权利掌控着方向盘的人正失魂落魄地冥想，，然后一踩油门闯过了好几个红灯，速度快得让Suze担心对方会不会其实是个红绿色盲。上一个她看见在市区内这么开车的人没过多久就收到了一揽子罚单，导致她那一个月省吃俭用——夸张了，少买了几件衣服。

　　“组织能抹掉吧。”Rye说得非常轻松。

　　“当然不。组织里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司机，你要学会自己承担责任。”Suze义正言辞地说道，然后幸灾乐祸地笑，“还是说你其实红绿色盲？我想，这样的话，组织会愿意帮你处理一下。”

　　红绿色盲？Rye扬起嘴角，“那你想想，你浑身是血在我面前是什么样？”

　　Suze的笑容僵硬了一秒。

　　她比了个中指，“妈的，别让我想这个，好好开车。”

　　那会让她觉得她像极了一个在森林里接受阳光和叶绿素滋润的小精灵，快快乐乐在枝头上跳跃然后一头栽进了沼泽里——感谢，她不想再继续思考了，这有助于减肥，她已经开始被恶心到了。

　　Rye高兴地扳回了一程。

　　Suze刚打算继续玩手机，比她解锁更快的是突然产生的震动，她眼神一亮。

　　很像是看见珠宝的龙。Rye这么评价道，心里估摸着来电人的身份。他很少看见Suze这般眉飞色舞的模样，上一个让她这样的还是Maraschino。

　　这次用不着她猜了。

　　“早上——晚上好，姐姐，”Suze的声音充满了委屈，她算了算时差，“这是你一年来头一次给我打点话。不得不说，挺伤人的。”

　　姐姐？Rye把这个称呼和他听说过的苏妡对上了号。

　　重要的电话。Rye不由自主集中了注意力，目不斜视地开着车，让自己看起来像个专心致志的司机，耳朵里捕捉着所有能听到的字句。没办法，这个在组织里仅存在于流言的人物，连比他早加入组织的Bourbon都没见过，偏偏又掌握着组织的军火命脉。

　　是时候从娱乐版面朝着时政版面转移了。

　　“好吧，知道你忙，我前段时间应该来找你的。我被FBI揍了——你快给他们找点堵，Vermouth只会把我留在她的别墅里看笑话。”

　　Suze理直气壮地诽谤着Vermouth。

　　即使车内空间很安静，指的是没有任何电台音乐，Rye也听不见手机另一头的人说了些什么。想要获得重要的信息就只能指望Suze说些什么，他在暗暗分析。

　　目前得到的情报是，苏妡在美国。

　　好极了，一个可利用率为零的情报。

　　Rye面无表情的想着，这是全组织都知道的事，对方负责的军火部分本来就在北美的市场占最大龙头，一年四季都呆在北美也不奇怪。看起来他还需要在娱乐版面坚持一会儿。用真名去查，是否有苏妡这个人存在？别开玩笑了。

　　没听之前Suze自己都说，苏弥只是她自己这么叫自己而已。类比一下，苏妡也可能是这样。

　　民主的家庭，想叫什么名字就叫什么。Rye觉得佩服极了。

　　“我也想多跟你聊聊——没办法，身边坐了个情报贩子，一句话他能给我揣测个三天三夜。亲爱的，我可不想再经历一次被红方群殴了，这很痛，虽然我的运气够好总不会死。”

　　Suze悠悠地看了一眼Rye。

　　还真把她当情报库了，那表情管理能力真该回炉重造一下。她看一眼都知道专心致志得有多假，思考的模样有多明显。所以说，Rye不适合进情报部，糟糕透了。

　　Rye收了心思。其实娱乐版面挺好的，总比被解雇好。

　　“干掉他？别，你不能指示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做这么残忍的事，我连怎么拉开保险栓都不一定会。”Suze笑得极其无辜，“而且我不想因为误杀同伴被那位大人骂。他好凶，我好怕。”

　　真实得他几乎信了。Rye有些头疼地听着旁边这位女性飙戏。

　　话是这么说着，Suze心里却感慨，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第三次有人问她，为什么不直接干掉这个男人——Maraschino一次，Sherry一次，苏妡又是一次，她现在是真觉得自己在组织算得上心地善良，温柔仁慈了。瞧瞧这几位出类拔萃的女性给她了些什么建议？自己如果罪名再多被判个几十年一定是她们的功劳。

　　为什么不？答案呼之欲出，而她不太想继续面对。说不定过段时间就这么干了呢？

　　人的脑子不清醒也要有个限度，周期过了她还是继续当个无拘无束的聪明人，挺好的。

　　电话内容剩下的都是没营养的日常闲聊，见识过两个女孩子的聊天能够有多天南地北的Rye已经选择性屏蔽了Suze的声音，很吵。虽然他余光看过去，Suze笑得很轻松。

　　这很好看。尽管她留给自己的从来都是嘲讽又虚伪的模样。

　　将车子开进了东大校园，Rye找到停车位，感谢他不需要在校园里闲逛，这太引人注目了。

　　“平安抵达真是令人感到欣喜。”

　　Suze欣慰地笑着。

　　Rye觉得她在嘲讽他。他试图推脱一下，“我一直开车技术很好。”

　　“毕竟连闯了三个红灯之后，谁都会忐忑不安，担心下一个闯过的就不是红灯而是大桥的栅栏了。”

　　Suze将自己的嘲讽放在了明面上，高兴地看着男人不再继续说话。她下车，发现东大的校园比街道安静了不少，这时候还是很多人的上课时间。微风吹过，她觉得宁静。这对她来说是种很奇妙的感觉，就像安宁的时光在忽视了她的人生二十多年后突然大发慈悲地降临了。

　　“嫌自己不够显眼？”Rye看着Suze一副笑得开心的模样，“刚刚那几个男生走过去在看你。”

　　“长得好看又不是我的错。”Suze耸了耸肩，“你不能指望我易容成六十岁的老奶奶进入校园。这很像个教授，但我更愿意享受青春。”

　　“也不知道是谁最喜欢顶着一张别人的脸到处转悠。”Rye看着她，一针见血。

　　Suze闻言，挑眉，甜美地笑道，“曾经是——在遇见一个除了脸以外别的所有信息都是假的的人之后，这个习惯我就改了。”

　　骂人不带脏谁不会，他们说起假来半斤八两，都是骗人的老手。

　　Rye选择不再说话，他怕再说下去会造成校园斗殴。

　　回想起初见的时候，他说着他的名字叫诸星大，叫Rye，对她冷眼相望。而她顶着一张不知道是谁的脸，对他笑靥如花。天造地设的骗子搭档。

　　从一开始就是这样，谁都不信，一直持续到现在。

　　钟声敲响，惊到了栖息在枝头上的鸟，扑腾着翅膀飞了出去。两节课交替的时间不长，学生们背着书包匆匆走过。Suze看上去欣喜极了，甚至贴心地走到一旁，把走道给赶着上课的学生们让出来。

　　“你可真奇怪。”Rye看了看她，评价道，“难得像个有活力的二十岁女孩。”

　　“你在骂我死气沉沉？”Suze不悦地说道。

　　她的阅读理解能力一定从来没及格过——Rye冷静地思考着，安慰自己这大概就是为什么Suze能在实验室和任务中混得风生水起却不能打探情报。

　　“和你齐名的通缉犯一定不会在这里雀跃。”

　　“和我齐名的通缉犯都忙着当个恋爱脑，要不然就过于老成，是我给这里注入了新鲜血液。”

　　面对Suze的理直气壮，Rye有些无奈。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吗？他不明白。

　　不过，恋爱脑——“你说谁？”Rye疑惑，“杰克？”这是他第一时间能够想到的名字，毕竟别的都有家室了，年龄都在四十往上。而且，他曾经追着这个杰克全世界跑过，虽然也没能把对方捉拿归案。这很丢人，他不打算提，以后也不。

　　“你也觉得他长得就像个恋爱脑是不是？”Suze来兴致了。

　　“不——因为我只知道他。”Rye坦白说道，“我不认识他。他喜欢谁？”

　　这下轮到Suze沉默了。好吧，杰克在外面的名号是冷静理智，心狠手辣，有的事情只有他们小圈子里的人知道。

　　“他喜欢我。”Suze决定用笑容掩饰心虚。

　　Rye——Rye觉得这太扯了。

　　“祝他好运。”Rye十分敷衍，又给足了面子地说道。

　　Suze其实挺想把他轰出校园的。就这么看不起她的魅力？这很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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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杰克是原创人物，Maraschino线的，之后慢慢出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