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爱在黑暗中》墨浅风

45、理由

　　Rye曾经把他和Suze的关系勉强能够归于熟识，至少他们不再是见面就针锋相对的关系，两个人多多少少还是共同面对过一些敌人。但对方真要对他拳脚相向的时候，Rye也不觉得意外，甚至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放水？不可能的。

　　看看他嘴角的淤血和擦破的皮肤，对面可是实打实的狠辣。

　　无数次的拔枪相对，还有已经熟悉到可以倒背如流的威胁话语，Rye从来都明白那只是警告而已，顶多加上些拳打脚踢。再凶狠的目光也不会让他们之间多了一个墓碑相隔。

　　可这一次不是。Rye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

　　就像是曾经他们的敌人有过的喃喃自语，Suze打起架来能不能被算为身体机能稍微弱势的女孩子？一定是不能的，Rye觉得才是消灭歧视的最好依据——谁他妈打得过？反正他觉得自己够呛。

　　想清楚这一点的Rye立马选择了反击。打不打得过不知道，站着不动那一定会死——看看对方腰间蓄势待发的M500，能够有之前的第一颗子弹就能有三四五六颗。

　　Rye对抗方式的改变让Suze也变得没那么好受。

　　一个受过专业训练，满是肌肉的男人一拳有多痛？Suze觉得看看自己腹部乌青得有多厉害就能够解释这一点，但她并不想看，执着于让对方看起来比她更糟糕一些。

　　后背被重重地摔到了墙上，Suze看着同样后退几步的Rye，顾不上喉咙涌上的腥甜，手腕翻动着掷出足够锋利的铁片——Rye并不怀疑这配合上Suze甩出去的力度，足以割下他的部分皮肤，如果命中喉咙？运气好一点就一命呜呼，差一点的话就享受流血的过程慢慢断气。

　　脑子里是这么想，Rye向后仰错开了铁片，余光也让他看见刚刚还被揍到墙上的Suze双腿一蹬又蹭了过来。他知道自己出事了——因为这个后仰的动作让他找不到平衡。

　　当带着肌肉的小腿出现在他面前时，Rye就知道自己不是死就是半死。

　　事实如此，一切平静下来后，Rye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深呼吸一口气，他有几次差一点一个呼吸没喘上来断了气，幸运的是他现在还能调节自己的呼吸。

　　手指碰到额头，粘稠的液体让他嘶了一声，失去平衡后的场面是他不愿意去回想的——毫不留情的过肩摔和拳拳够硬的攻击打在他身上，Rye觉得自己还能活着已经是奇迹。

　　手扶着墙壁，Rye觉得五脏六腑在翻滚。

　　自己有必要去检查一下肋骨断了几根，还有没有救，这他妈谁能想到安安心心大晚上的在自己房间里休息还能遇到这样的事？

　　等不到他稳住身子查看伤势，Rye就听见保险栓被拉开的声音，冰冷的金属触碰额头的感觉过于熟悉。

　　“在我审讯的时候进行窃听——你知道这在组织里是必死的。”

　　Suze眼神一片冰冷，握着枪的手格外稳健。无关私人情感，无关那件外套，光凭借着窃听器的出现，Rye就把自己放在了行刑架上。

　　“那你动手便是。”

　　Rye的回应极为平静。他看向Suze的眼中意味不明。

　　他没想到自己能够如此镇定地说出这句话。今天一系列的事情只能怪罪于他突如其来的慌张和太迫切想要得知情报的欲/望。当从Gin那里得知实验室的内鬼已经被抓出来送去审问时，他就有些焦虑——没办法，他是那个进行交涉的人。

　　探知情报的方法有无数种，Rye已经计划好了可以在交手的过程中把窃听器放在对方头发里或者任何饰品上。

　　可是Suze的衣服太单薄了，单薄到让他鬼使神差地将窃听器贴在了自己的外套后面，然后亲手将外套搭上了对方的肩膀。

　　这是个很愚蠢的做法，引火烧身的典范——一旦被发现，而且一定会被发现窃听器的存在，所有证据都指向他，没有第二个人。

　　可他还是这么做了。

　　如Suze所说，他并不应该感到意外，女人怒气冲冲地跑到他的公寓然后砸坏了门这都是可以预料到的。可他还是错愕，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他下意识地否认了对方会找上门来的可能性。直到现在，其实Rye也明白，Suze随时可以按下被拉开保险栓的扳机。

　　她一向如此，处理叛徒的威名足够显赫。

　　作为Rye，作为赤井秀一，他不会示弱和求饶，这太过于没有必要。只是在看见Suze冰冷的神情时，他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嘴——挑衅，因为怒火而脱口而出的挑衅。

　　她当真善变如此，无情到底？

　　因为他的话，Suze握着枪柄的手愈加用力，又把枪狠狠地往里面压了压，像是在展现自己真的能够狠下心将子弹塞进对方的脑门里一样。

　　“理由。”

　　如果没有这句话，她显得足够狠心。可Suze偏偏听见自己这么说了。脱口而出后她就手指微微颤抖，她知道自己步入了深渊。当她执着于讨要一个理由而不是直接扣下扳机时，这个男人就已经彻底脱离于曾经和她搭档过的任何人，除了Maraschino。

　　她无法云淡风轻地在对方脑门上开一个洞。

　　“对骨链感兴趣而已，而且想看看组织到底是怎么处理老鼠的——学习一下。”

　　Rye说着令自己作呕的话，他听起来足够变/态，可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说出这句话会带来的不悦。也许是因为面前的女人从主观意识上并不想杀他——荒谬至极，Rye甚至觉得他们疯得半斤八两，对于谁来说都不是个好消息。

　　至于窃听时听到的惨叫和Suze充满恶意的威胁，Rye埋在了心底。

　　眼中跳动着说不清的意味，Suze抿了抿唇，她放下了枪。

　　对于这个蹩脚到换作Maraschino来恐怕连眉头都不屑于皱一下的理由，Suze选择了不再追问。甚至她断绝了让自己深入思考的可能性。这已经足够让她恐慌，可她放任恐慌继续弥漫，堵满她注入鲜活血液的心脏。

　　“你可以直接告诉我，骨链的体验名额会直接写上你的名字。”Suze淡淡说道。

　　“免了，无福消受，看看别人就行了。”

　　Rye活动了一下刚刚被女人打得现在还在疼痛的关节，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可能会撕裂的伤口，拒绝了对方贴心的建议。

　　Suze停手了，这对于Rye来说，过于幸运。

　　对于赤井秀一和Suze来说，糟糕透了。

　　Suze没再理他，有些头痛。她本就疲惫，又来了一段搏斗，她身上也有不少对方打过的痕迹，这让她更困了。Suze走到客厅的沙发处，任由自己陷进去。

　　这是个很危险的动作，至少Suze能感觉的被柔软的沙发垫包裹住所带走的反应能力。

　　一道目光在上下打量着她。

　　Suze睁眼扫过去，“没被揍够？”

　　“不——”Rye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自己的措辞，他有些无奈，“我只是想提醒一下你注意自己的衣服。房间里好歹还有个成年男性。”

　　成年男性？Suze放空自己的脑袋。她知道自己的衣服什么样，破破烂烂的，少不了裂开的缝隙和被拳头揍过的褶皱。但这并不是能让她放弃休息撑起身子立马回到自己住所找一套衣服的理由，她很疲倦，觉得把沙发套割下来裹在身上都是个更好的选择。

　　“原来断掉骨头还不够痛？”

　　Suze懒洋洋地说道，看过去的目光足够挑衅。

　　电视剧里的男主角会因为自己的能力遭到蔑视而冲上去发生一段旖/旎，但Rye看了看自己，聪明地选择不回击。他的身体不支持他做这样的油腻动作，而Suze？他一点不怀疑如果他真的试图让电视剧变成现实，对方能断掉他的呼吸。

　　“那你最好祈祷我的伤一辈子别好，不然你也会试试够不够痛。”

　　Rye干巴巴地站在一旁威胁道。

　　“哇哦——拭目以待。”Suze眼皮跳了跳，“那你最好向我实时汇报一下自己的伤口恢复进度，我会在合适的时候让它重新回到今天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