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爱在黑暗中》墨浅风

26、躲避

　　没有什么比糟糕的早饭气氛更能作为一天的坏开始。

　　四个人端端正正坐在座位上，一人一边，手上的动作都没有停过。没人开口，只有刀叉触碰到瓷碗所发出的声音回荡在房间。

　　其他三个人思考着各自的事情，唯一有些迷茫的就是Bourbon了。他感觉就是睡了一觉起来，Suze也不笑了，Rye更安静了——不是说他喜欢热闹。只是被蒙在鼓里还要体验这样匪夷所思的气氛让他有些不悦。Bourbon认为早饭不应该带有糟糕的情绪，这会持续一天。

　　“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大事？”

　　Bourbon环视一圈，提问。

　　“没有。”Suze开口。

　　“闭嘴。”Maraschino冷声。

　　还有Rye的沉默。

　　哇哦，真是不友善——Bourbon挑眉，没继续问下去。很好，得出来的结论就是果然三个人都有问题，而他并不应该做这个出气筒。置身事外就有置身事外的道理，被迁怒和波及都不是他应得的。

　　“好吧。”Bourbon将杯子里的水喝完，看了看Maraschino，对方的盘子也干净了，“时间差不多了。我想，你并不希望把任务的时间浪费在沉默上？”

　　他的话是个正确的选择，至少对于Maraschino来说是这样。

　　她起身，看了看Suze，希望自己昨天的一句话对方有听进去。Maraschino觉得有些话不需要说太多次，她从自己的房间里拿出任务需要的东西，和Bourbon一起走了出去。Suze的任务被转到了他们手上，而他们还需要去做一些善后工作。

　　“任务报告——”Rye看见没人，总算开口，“我发给你？”

　　“嗯。”Suze慢吞吞地说道。

　　倒不是有什么事，她说的实话，只是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很尴尬，字面意义上的，临阵脱逃不是她计划里的，虽然昨天的失控也稍微有点脱离本意。如她所说，她原本并不知道自己进了Rye的房间是为什么，又会发生什么。

　　Maraschino的一句话比长篇大论还要更能击溃她的心脏。

　　她很奇怪。

　　Rye看了一眼Suze，否决掉了对方是在害羞的猜测，凡事要有依据。他想不出道理，直视着自己面前的牛奶和麦片。搅了搅，他的思绪比碗里的早餐还要乱一些。

　　但愿Suze不是在计划些什么。

　　Rye只能在心里这么想着，对方的长发垂下，遮住了她的侧脸，又低着头，Rye只能勉强看见她发间投下的阴霾，晦涩不明。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觉得Suze安静了一些。

　　Suze的内心百转千回。

　　她不喜欢在这些事情上迷迷糊糊，至少要明白自己是在做什么——而后果就是她脑子里自动浮现出来的字是“心动”。这很奇妙，不是冲动，是一个她没有想过会在自己身上出现的词。偏偏用这个词来形容自己所有的行为，又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加速的心跳和反常的行动骗不了人，理所应当，她可以轻而易举地推理出这个结论。

　　Suze会在心里反问自己这种情绪算不算心动，还是一个说不上完全消除嫌疑的危险男人，这就像是一只老鼠突然不再偷吃东西反而想去挑衅一直追捕它的猫咪一样——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万分之一出现的几率，她必须要承认。

　　他们尴尬的气氛持续到了回到美国。

　　Suze和Rye的接触少了很多——有刻意为之，也有他们没有被安排在同一个任务里的原因。那位大人所下达的监视依然有效，具体表现在Suze和Rye依旧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两个房间。Suze没太在意Rye的举动，对方目前也确实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她好像很忙，早出晚归，一个星期下来Rye看见她的次数屈指可数。

　　躲他？

　　Rye想不通这到底是躲避还是在瞒着他做一些机密任务，事实上，无论是哪一种结果都让他有充足的理由去一探究竟，作为一个称职的卧底。他尝试过早上在Suze前脚踏出门的时候后脚就跟了上去，保持着以前执行跟踪任务时所学到的技巧和安全距离。

　　结果不尽人意，Suze的反侦查能力已经登峰造极。

　　当然，也不是一无所获，他还是收获了不少。

　　比如现在——

　　Suze手中的枪正对着眼前的男人。

　　Rye打量起这个又一次拿着枪口对准他的人，不得不说，他甚至以为时光倒流到了很久之前。如同他们刚见面的时候，如出一辙的M500和轻描淡写的笑容。

　　情景转换得太过自然，达曼的温度如同是他一个人的梦境。

　　“你跟踪我？”

　　Suze恶狠狠地对着面前的男人说道。

　　从早上出门她就感觉有些不对劲。感谢自己从小练到大的反侦查能力，出门两分钟她就意识到了这一点。接着补妆的镜子她看到了一晃而过的人影，为了不把事情闹上报纸并且以“斗殴”作为标题她选择了没有直接转身拿着枪对上男人的下巴。

　　显然，失败的跟踪并不妨碍Suze秋后算账。

　　她恢复得比他想象中更快。Rye评价道。

　　说不上有什么情绪，有的情绪也只适合被压下去。

　　“别紧张，只是看你早出晚归。你可以把这个当作同伴的担忧和好奇。”

　　Rye耸了耸肩，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些。

　　Suze眯起眼，看见对方的脸色没有异常，才收起枪，坐在Rye旁边，“这是打工人的生活。组织有很多种方法让你失去应有的休息时间，包括周末。”

　　她又在抱怨了。

　　“你比我想象的要忙。”

　　“不然？”Suze反问，想到了什么，轻笑，“你这样会让我以为你因为太久没见到我而忐忑不安。哇哦，这可真像是青春校园片里的青涩初恋。”

　　够了——Suze——

　　她在内心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却不是这样。

　　Suze在内心叹气，想要深呼吸然后让时间倒回到几秒前。她很少有这样的时候，遇见Rye之后这样的想法变得频繁起来。这很荒谬，不受控得让她不安。

　　“确实很久没见。”

　　见鬼一样，Rye点了点头。

　　Suze的笑容僵硬了两秒，她思忖着是不是自己太累产生了幻觉——这是一种逃避的做法，几秒之后就被她在脑海里打散。

　　“好吧，你想说什么。”

　　率先松了口，Suze觉得这样的对话让她的情绪如同过山车一样。她冲着Rye眨了眨眼间，扑闪着的睫毛盖过了眼底的光。

　　“没什么。”

　　他只是直视着Suze，他的眼睛让Suze产生了想要逃避的念头，也只是一瞬间。男人的长发一点没有柔和他的气场，Rye抿起的嘴唇让Suze想要去揣测他在想些什么。Suze收起了自己的目光，她听见空调运作的声音，唯一的作用就是让他们在清醒之余感到头痛。

　　“希望你能记得我们有一个科技叫做手机。”Suze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需要联络可以找到我的名字给我发消息。跟踪不是个好习惯，我有因为受惊而动手的前科。相信我，你不会想要亲身经历。”

　　说起来像是我经历的还少一样。Rye在心里暗忖。

　　她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氛围，就像是他们需要聊什么，可两个人都不知道要说什么。这样的气氛糟糕透顶，甚至让Suze有些坐立不安。事实上，她认为根据她一贯的作风，应该拉开椅子潇洒的离开而不是在这里焦灼地对视——甚至连一句完整的、有意义的话都没有。

　　Suze坐在椅子上，皱起了眉头，下意识的表达出她的烦恼。

　　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气息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每个毛孔都像是停止了活动一样，Suze也许还会沉思很久。她反应过来时，面前的脸就已经凑近。

　　周身的气氛并不陌生，她曾经感受过，就在不久前。

　　她的唇被覆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