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爱在黑暗中》墨浅风

101、不幸

　　什么解药？Maraschino挑眉望向Suze，希望对方给自己一个解释。而Suze耸了耸肩，表示自己其实很无辜，对此毫无头绪。

　　“我们组织可没有培训过如何理解谜语人的思维——你想说什么？”Suze睁大眼睛看着杰克。

　　“K病毒，解药给我。”

　　杰克沉声说道，他现在即使好端端地站着，身体里的器官也正如同被撕裂一样疼痛着。说不上能让他痛到昏厥，但至少会推迟他的反应时间。如果时间能倒流，他绝不会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如今还要绕着Suze有求于人是他最痛恨的一点。

　　K病毒啊。Suze心里被牵扯了一下，一些都快被遗忘的过去又如同潮水般涌来。

　　那个任务即使困难，也没能让Suze留下多深的印象，可偏偏紧接着的就是得知赤井秀一的身份。这样连贯的剧情让从FBI逃脱后的Suze自然而然地将整个事件封存起来，她并不想再被一段没有未来的旖/旎拘束着生活，或者简单来说，影响心情。

　　“消失了几个月，现在发作了？”Suze脸色依旧，甚至扬起嘴角调侃道。

　　杰克沉默，又重复一遍，“解药。”

　　Suze轻挑眉梢，有些不乐意，不解地看着杰克，“我看起来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吗？你觉得我会对你的要求有求必应吗？”

　　瞧，这就是杰克最想避免的状况。

　　如果不是他自己束手无策，无论如何都不会来到Suze面前，因为这个女人甚至没有最基本的契约精神，向来都是想起一出是一出。

　　“不给？”杰克眼神冰冷，声音沉闷。

　　Suze轻笑，“我可没说不给，但你的语气让我的确没那么乐意——毕竟，我们现在可不是处于同一个地位的人。”

　　杰克总觉得自己的理智即将崩坏。他本来就有傲气，脾气也算不上好，Suze每一句话都是在试图引爆他心里藏着的炸/弹。

　　可在他以为自己理智即将崩坏的瞬间，一个清冷的声音浇灭了他所有怒火。

　　“Suze，救他。”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Maraschino淡淡开口道。

　　她勉强弄清楚了两个人的纠葛，也知道当初Suze的任务能完成必然少不了杰克的参与。Maraschino并非在命令什么，只是觉得一些恶趣味在没必要的人命损失上可以适当地减少——指的就是Suze明明知道自己会开口但依旧恶劣地挑衅杰克这件事。

　　“你可是知道我需要放血才能救人的。”Suze如同撒娇般说道，眼里满是笑意，并不惊讶。

　　杰克已经没有再去理会Suze故作姿态的行为。他原本坠入冰窖的心脏在听见那句平淡的话后又再一次被注入了新鲜的血液，跳动了起来。他看见Maraschino说这话时并非急不可耐，也没有指责Suze的意思，甚至目光都几乎没有在他身上停留，可他依旧又一次感受到了心跳。

　　在黑暗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唯一一道他爬不起来的鸿沟就是Maraschino。

　　本应该剑拔弩张的场面在Maraschino轻飘飘的一句话下还算是和平地落幕了。Suze给还在工藤宅的Sherry打了一声招呼，就提前离开，带着杰克去了自己的一处实验室。

　　虽说她绝不算一个痴迷于化学研究的疯狂实验家，Suze对于K病毒的存在也极其好奇。她给杰克带上仪器，等待抽血化验的过程，然后在杰克冰冷的眼神中关上了门。

　　出门就看见了斜倚在墙上的Maraschino。

　　“他感染K病毒了？你那次任务的事？”Maraschino问道。

　　Suze眨了眨眼，“是啊，你知道那次任务并不容易——比起这个，我更惊讶的是你会开口，两次你让我救人都是因为他，可你又能毫不眨眼地送他去死，毕竟拉他进入K病毒的任务也是你的主意。宝贝，你真是我见过最矛盾的人之一。”

　　说她心狠，可她又两次救人。说她心软，可她该利用时也从没心软。

　　“力所能及的时候，为什么不救？”Maraschino平静地说道。

　　Suze觉得她矛盾，可她觉得自己只是在每个时间做了应该做的事。杰克没有必须要死的理由，如果只是无伤大雅的小损失就能够换来一个算是熟识的人的存活，这并不是会让人迟疑的交易。而同样，如果大局需要杰克的牺牲，比如为了保护Suze，那Maraschino也并不会觉得杰克不可摒弃。

　　偏偏这样的决定，Gin质疑，Suze看上去也不理解。

　　Suze一只手搭上她的肩，另一只手轻轻放在Maraschino的手腕上，短暂的接触能让她感受到对方脉搏里的跳动。

　　Maraschino也没动，任由她靠着，甚至还借力朝后靠了靠，让对方的动作能更自然。

　　半晌，Suze挪开了放在对方手腕的手指，轻笑，“杰克遇见你，真是他的不幸。”

　　如果不是熟悉对方，这样的话更像是嘲讽。Maraschino也没说什么，知道对方放在她脉搏的手也不过是为了感受她的心率起伏罢了。

　　并非彻头彻尾的好，也不是心硬如铁的恶，这样介于中间反而更加让人痛苦。

　　“人各有命。”Maraschino简短地评价道。每个人有自己的选择，也需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责任。如果杰克因为她的利用而憎恨她，那她也并无怨言。杰克对她来说比路上的陌生人更重要，却也仅仅只是如此了。

　　对此，Suze不做评价。

　　她最基本的逻辑就是，当初Maraschino不救杰克，对方早就死了。

　　这些天，Suze都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之前拿到的K病毒全部被组织拿走了，那时候满脑子都是赤井卧底这件事的她也忘记给自己留一点备份。如今有个现成的标本在她面前，Suze并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杰克躺在病床上，只觉得自己如果有罪，应该上不了天堂，而不是在这里被一个看起来神经不太正常的女人当作标本一样做实验，哪怕并不危及生命。

　　但他的确没有器官撕裂的痛苦了，这是唯一值得庆幸的。

　　况且，Maraschino时不时也会来看看，而这段时间已经算是杰克遇见Maraschino次数最频繁的日子了。

　　“你还准备研究多久？”Maraschino看见Suze又在日历上叉掉一个日期。

　　“下午就走。”Suze关上电脑文档，心情很不错。

　　目的已经达成，再继续关下去，哪怕是向来独来独往的杰克也会有留意到他失踪的人——比如私人医生，这只会给组织找麻烦。Suze解开了束缚住杰克的锁，拿起实验报告，说自己打算去找Sherry聊一聊技术上的问题。

　　空间里只剩下杰克和Maraschino。

　　Maraschino没走，站在原地，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她一身简单的黑白搭配，长发被竖在脑后，明明很清爽的模样也因为她的气场多了些生人勿近的意思。

　　至于不走，她只是在等杰克先走罢了。实验室里有重要的东西，哪怕知道杰克并非贪图小利的人，Maraschino也依旧足够小心谨慎，不想泄漏任何重要的东西。

　　杰克不走，就更简单了，他想多待一会儿。

　　哪怕谁也不说话，也很好。

　　“再不走，天就要黑了。”Maraschino开口打破了沉默。

　　时间已经过了下午五点，她不知道杰克还打算在这里呆多久，但组织里有太多的事。先是之前的公安卧底和赤井秀一，现在听说Pisco那边暗地里也不算安分，Maraschino作为组织里为数不多还能派上用场的人并没有太多时间消耗在这里。

　　“你就这么急着赶我走吗？”

　　杰克心中有些酸涩，但说出来的话被他一贯的语气修饰得过于强硬。终于没有被锁束缚着行动的他跨步走到Maraschino面前，目光紧紧看着比他矮上一个头却又死死拿捏住他的Maraschino，空气凝固的窒息感好像只笼罩在他一个人身上。

　　“你留下会惹麻烦。”Maraschino如实说道。

　　“Maraschino！”她的话点燃了杰克强压下的情绪，他试图抓住Maraschino的手腕，看见对方的情绪波动，哪怕只是怒火也好。

　　但他的行为落了空。

　　杰克伸出的手被Maraschino抬起的手腕打掉，同时，冰冷的枪口隔着杰克的衣衫抵在他的腰部。杰克浑身僵硬，眼看着面前的女人脸色冰冷得如同雪窖。

　　“你该走了。”

　　她的命令，一字一句，冷酷得像没有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