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夏五] 死而复生后挚友拉着我强行he了》肖肖尧尧

4、⑷

　　五条悟蹲坐在大浴缸里，水位没过下巴和嘴，水平面和鼻子的距离不会超过半公分，行动时水面摇晃着，和鼻柱时不时来个亲密接触，磨砂玻璃很好的把浴缸和淋浴房间隔开，却隔不开哗哗的水声。

　　很大的水声。是夏油杰在洗澡的声音。

　　水面上的小黄鸭成双入对，两只大一点的小黄鸭飘在一起，身后跟着三只小一点的，一家五口整整齐齐，晃晃悠悠，好不悠闲的样子。五条悟盯着看了一会，作恶心骤起的他伸出手拨了拨水面，顿时水浪接踵而至层层覆来，将无知无辜又可怜的小黄鸭打散开来，这边一只，那边两只，大一点一个往南，一个往北，如无意外，估计不会再遇到。

　　五条悟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恶劣的笑，他抱着双腿在水里咕噜噜的吐了一会泡泡，隔壁令人烦躁的水声还在持续不止。

　　他转过头，磨砂玻璃只能看到肉色的剪影，再多的便无法窥探了，他没办法从中观察到夏油杰十年间的身体变化，剪影里的人从回忆里走出来，用仅剩的那只手将代表青春的书页轻轻翻开。这是有意识的，能够行动的，会呼吸的，又开始满嘴意义的夏油杰才能做到的事。

　　这个认识让五条悟的烦躁稍稍褪去了一点。

　　是啊，他只有一只手，磨砂玻璃上影子的行动透露出了他的笨拙。他有一头长发，一只手要怎么打理呢，不能用吹风筒，也没办法靠自己擦拭，更扎不了以前常用的丸子头。他失去的是右手，在他没有学会用左手拿筷子前，他都得用勺子或者叉子吃饭。他以前常穿衬衫，上面有很多纽扣，自己系的话肯定很艰难吧。

　　他那些下属死的死跑的跑，剩下两个幼弱的女孩儿，她们连照顾自己都困难，何况是照顾他呢。

　　想到夏油杰以后要隐姓埋名，无依无靠，无家可归的样子，五条悟忍不住就笑了起来，他得意洋洋，心情说不出的畅快，没办法了，只能由不计前嫌，大发慈悲的悟大人来照顾可怜的杰了。

　　明天可以一起去挑选新的衣服，要有配套的餐具，不过五条悟并不介意和夏油杰一起睡，所以没必要买新的被褥，还需要再添加些什么呢？

　　他没有想过自己跟夏油杰不遮掩的一起出门意味着什么。无所谓。反正不管怎么样咒术界的那些老橘子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虽然有时候会被烦得想把他们全杀了，但五条悟认为自己完全可以掌控好。

　　一个人能做的事情是有限的，更何况现在还有杰。

　　杰……他在心中默念，愤怒消失了，那点微末的耿怀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他又能跟很久很久以前那样，轻快而又肆意的称呼起这个名字来。

　　活着是很好的事情，虽然有时候会很无聊，没有杰在的日子都很无聊，但是杰现在在他身边。五条悟知道，这与众不同，他们还可以一起打游戏，通关了的也没有关系，和杰一起玩的才有意义。哦对，杰只有一只手，五条悟想了想，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大不了我也用一只手好了。

　　五条悟从浴缸里起身，带起一阵翻滚的浪潮，拿起一旁的浴袍穿上，他回过头看了一眼，因为刚刚的浪潮，两只小黄鸭这会晃晃悠悠的朝一个方向游动，没多久就又聚在了一起。

　　夏油杰出来的时候五条悟已经换好了睡衣抱着枕头窝在沙发上，这会仰着头一点一点的打起了瞌睡，身后的脚步声并不遮掩，以五条悟的警觉本不应该视而不见，只是他这会困极了，倚靠在沙发上，沙发很柔软，他陷在里面困得东倒西歪却怎么也不肯睡去，直到一阵潮湿的热气缠绕上来，五条悟知道这属于谁。

　　夏油杰。他想到这个名字，心脏像被蓬松的泡沫涨满了，咕噜噜的舒服到他脊椎都酥麻了一片。

　　在这样温暖的让猫都蜷成一团的慵懒氛围里，五条悟说出了那句话。

　　“杰，你会留下来的吧。”

　　“悟，不要在沙发上睡觉。”

　　异口同声的话让气氛成功凝结了几秒，打破有可能演变成一场尴尬全武行的是五条悟理直气壮伸出的手。

　　夏油杰内心缓慢而慎重的打出了一个问号。

　　五条悟起身拉住夏油杰的手，“鉴于杰的恶劣前科，在调查出结果前，杰都必须和我形影不离。”

　　夏油杰想了想说：“所以这是要一起睡的意思吗。”他笑了起来，是一个缓而慢的笑容，如抽枝般舒展，带着一种几近性感的青涩，“看来我是不能拒绝了。”

　　不对，就是性感。

　　五条悟定定看了几秒，安静的感受了一下喉咙里的干涩。点点头，晃了晃他们交握的手，像夏油杰是个猫爬架一样趴到了他背上。上天对他过于眷顾了，以至于时间在他身上都好似失去了效益。他头发散落下来，没有蒙着眼罩的双眼给予人充足的时间来注视并接受这瑰丽的色彩，比起夏油杰身上的时间刻痕，他看起来像个真正的少年人，就连眼神都跟十年前别无二致。好似他们还在高专上学，一起共同度过的很多个夜晚那般，什么都没变过。

　　夏油杰不说话，五条悟也没再开口，他是真的很困了。

　　两个人就这样拖拖拽拽的上了楼。夏油杰费了点劲把五条悟领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调好室内的温度。他坐在床边看了会他睡着以后难得称得上静谧的神情，也许是几分钟，也可能有半个小时，夏油杰并不确定他到底待了多久，只是在他决定起身时，他先倾下了身在五条悟耳边低声的做出了承诺。

　　声音很低，像一阵萦绕而过的清风。

　　他说：“是的，我会留下来。”

　　夏油杰笑了起来，他轻轻的松开了五条悟一直握着他的手，过程几乎毫无阻碍。

　　打开门，他走下楼来到洗手间，他头发还是湿的。

　　不过悟的家里一定会有吹风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