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寂：无法重拾的时光》尹沫遥

36、（三十六）

　　那爱似乎太过飘渺，再没有什么存在的理由。

　　微探出头来的太阳已经照亮了大地，清晨的街道边上，无所事事的老人结伴散步，有的还一起到公园里打太极和跑步。
　　莫佐诺因为学校上午没课，所以乐得清闲的大睡懒觉，而感叹着遇人不淑的莲和离伊，就只能在早餐店买点豆浆油条凑合着填饱肚子了。
　　“还是米饭的味道比较香。”越梓莲在连续啃完三只白嫩嫩豆沙包以后，如此说道。
　　“偶尔吃一点包子也没什么不好。”离伊咬着吸管，米黄色的豆浆比起小时候喝得那一种淡了很多，可见混了不少的水在里头。
　　“是是是。”莲赶紧附和，瘦长的身体似乎风一吹就会倒。他低着头，手上玩弄着昨天莫佐诺给他的那一串钥匙，钥匙圈上是一个很可爱的小白兔。他注视钥匙圈的眼神突然温和了起来，看待情人似的目光焦灼得天地都为之烧为灰烬。
　　心底的那一处柔软，已经融化成水，把其他坚硬的冰块整个淹没，相信渐次温暖的水温，终会有一天会融化冰山变成汪洋大海。
　　“越梓莲同学，低着头走路可不是好习惯哟。”远远地离伊听到有个好听的女声，在校门边上不大不小的正传入他们两个人的耳朵。
　　那是个笑起来没有温度的女生，嘴角的弧度就仿佛是形同虚设一般，离伊突然觉得自己不会喜欢她，说不上理由，只是她不喜欢笑得让人那么不舒服的人。
　　莲没有理睬那个女生，拉着离伊的手，熟视无睹的从那个女生身边走过，女生只是懒洋洋得收起笑容说了一句不明不白的话，然后又重新微笑了起来，“你不要高兴地太早哦。”
　　“她是谁？”她开始想不明白，为什么女生会说出这样的话，莲应该没有对她做过什么吧？
　　“我们班代课的音乐老师。”不冷不淡的语气听在耳朵里有点阴阳怪气。
　　“你好像不喜欢她，为什么？”离伊谨慎的问。
　　“没什么。”莲毫不犹豫的回答，可心里的那个声音却在指责着自己，不告诉她可以吗？为什么还是不愿意告诉她？这明明就是赤裸裸的谎言。他甩头把那些个思想都驱走。

　　“夏离伊，你和二班的越梓莲住在一起吗？”快要到教学楼下的离伊刚和莲说完再见，就在教室门口被几个喜欢八卦的女生拦住了。其中一个女生还笑得特别暧昧，就仿佛是只偷了腥的小猫。
　　“你们在说什么？”她装疯卖傻的不肯正面回答，要是让班里的人知道莲和她住在一起，绝对不会有好事发生，更何况要是让小晟知道的话，她不知道还要用多少时间去跟他解释清楚呢。
　　“不用掩饰了，我每天都看到你们两个一起来上学，好羡慕哦。”站在最后面的那一个女生，双手相扣，向往的闭起眼想象，接着拨开挡住她去路的那几个女生，走到我面前，握住我的手，悄悄的又问了：“透露一下吧，你是怎么追到二班的王子的？
　　王子？离伊吃惊的一排看过去，仿佛得知她心里在想些什么的女生们齐齐点头。
　　“真是难以置信，你竟然不知道。学校里一些女生暗地里都叫越梓莲，王子。”戴眼镜的女生背书一般的跑到离伊身边，迫不及待的告诉她莲在学校里的绰号与性格。“神灵一般的美丽容貌，冷漠高傲的性格，再加上完美无缺的家事，不应该被称作为王子吗？”
　　这未免也太夸张了吧？她有点不相信的犹豫着，这些女生是不是言情小说和动漫看多了？竟然会想出这么一个肉麻的绰号给越梓莲那个天天不务正业吊儿郎当，就只会装可爱的家伙？她咽咽口水，试图让自己放松一下。
　　“我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所以不知道是当然的。”简直就是笑话嘛，明明是那么一个容易靠近的家伙，竟然被她们说得这么有距离感，谁会受得了啊。离伊嘴硬的扯过自己的书包包带，绕过挡住她的那几个女生，走进教室。

　　“你真的和那个家伙同居了？”小晟看她放下书包，紧张得问。小麦色的肌肤和阳光照射的那个斜面缭绕着淡漠的光晕，只需一瞬就会让人产生看到了灵魂的错觉。
　　“嘘，小声一点，什么乱七八糟的同居啊，别乱说。是越梓莲他被家里赶出来了，所以我和佐诺只好收留他了。”她坐下来，拉过椅子，离小晟近了些，身边不远处的少女们显然是感兴趣极了，但是碍于不方便大剌剌的走过来偷听，只能死命盯着两个的唇角猜测。
　　“伸手。”他拿出水笔来，不等她反应过来就径自在她手心里写下一连串的数字。“那，第一个是我手机号码，第二个是寝室号码，第三个是……总而言之，如果越梓莲对你动手动脚之类的话，就马上给我打电话，我绝对会让他后悔投胎做人。”小晟现在凶狠得不像是一个17岁的少年，反而像是□□篇里的□□老大。
　　“噗。你未免太紧张了吧。还有佐诺在呢，不用担心。”她看了眼手上那一连串的电话号码，忍不住笑了一声，又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在意。
　　“就是有他在，我才担心。”小晟轻轻得嘟囔了两声。早自修的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两天不见的班主任捧着一大叠试卷，脚步沉重的走了进来。
　　卷子马上发了下来，她数了数，竟有8张之多，看样子今天晚上不用想在十一点之前睡了。
　　“唔。你说什么？”离伊埋下头，问他刚才说了什么。
　　“没、没说什么。”结结巴巴得混了过去，他深深呼出了一口气，在刚发下的试卷上逐次签下自己的大名。

　　“小诺。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消失了很久的夏冉站在家门口，对着难得沉下脸孔的莫佐诺如是说。离家的这么多天，她似乎又瘦了很多，已经到了堪称皮包骨头的地步，真是难以想到她在这段时间里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你想进来就快点。”他还是让了步，自顾自的走到客厅里。关门声响起，夏冉局促不安的像个怕被家长训斥的孩子。沙发往下陷了一点，她的大半个身子靠着沙发上配套的背垫，可略微仔细的一观察，还是能观察到她有些细微的颤抖。
　　“小诺，其实我……”夏冉试图打破着静谧就如同死亡一般的压抑气氛，指尖抚摸过装满水的透明玻璃杯壁。
　　“不用再说了，我不会听的。也没有想要责怪你的意思。”莫佐诺端起玻璃杯，喝了一口开水，双手握在一起，“只是无法接受她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简直太荒谬了不是吗？”温和的面颊染上了一丝无可奈何的神色。
　　“我想她一定很后悔。你有回去看过她吗？”她试探似的扯出抹笑容，枯槁的身躯向后靠了些，明明是不大的房间，却好似是空旷的草原，她坐在这头，而莫佐诺则坐在另外一头。
　　“她能这样对我，我为什么还要去看她？”他从沙发上跳起来，语气激烈得好像刚被一匹骏马从马背上甩下来。
　　“可她毕竟是你的……”还没等夏冉说完，莫佐诺就脸色不善的开始下最后的逐客令。
　　“如果你不想我马上赶人的话，就不要再说了。”
　　莫佐诺抚着额头，然后径自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都没有看再夏冉一眼。靠着门背的他，一点一点无力的任由自己的身体顺着门板下滑。那些个曾经统统都是人们编织出来的谎言，什么亲情血浓于水，都是骗小孩的把戏，哈，她把他当成了什么？
　　他怎么可能再一次上当。
　　对，他不会再上当。

作者有话说

　　咱这文血腥吗？为什么我都没感觉的啦……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