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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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华似锦，似锦繁华。
我常常这样的想着，如果在男人苦苦哀求着我的时候，那两个在我心里憋闷了好久的字句真的说出来的话，或许就不会是这样的光景。
对。一定不会是现在的光景。我明明那么的喜欢他，可那两个字却像在心里生了根，发了芽，不肯就此出现，然后，男人终于笑了。
一点都不温和，是带着凄凉和悲哀的笑容。
令人悲从心生，泪湿双眼。
我就那样呆滞的看着他的身体朝着我的方向倒下来，带着很柔软的弧度，那一刻被他搂抱在怀里，风吹不到，可还是冷。
很冷很冷。
“和我私奔吧。”佐诺的声音温柔的就好像能够把所有的前尘往事如数的收录，与包容。让人不经意之间就掉落进他精心设立的陷阱里，心甘情愿的掉落。
大概是从没想过如斯优雅的佐诺会说出这样令人吃惊的话语，我惊慌失措的扯出一抹笑，在他深邃的眸子里却看到一个强作言笑的自己，真的很难看。
连我自己都这样觉得。
“我想知道……逃离这个地方……究竟是不是那么简单……”他的声音开始飘渺虚无，就仿佛他马上就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殆尽，不再出现了一般。我主动握紧他的手，比之于四年之前更加宽大温暖的手掌，温和的笑容，让我想起那个男人。
那个在我的面前瞬间不见了的男人。
“佐诺。发生了什么事情么？”我小声的拉着他走在回家的小路上，甩着手，风吹过了指尖的缝隙，他的手又握紧了一点。来来往往的人们，不是停下脚步肆无忌惮的看着我们，就是边走动边叽叽喳喳咬着耳朵。
我们学校隔壁是一所全国重点的大学，据说，很多学生还没有高考就已经想尽一切办法，想要走后门进入M大学就读了。
我并不是很关心这些事情，只是多多少少的听晓洁，还有其他同学偶尔提起过，也便记得了。两所学校的距离是很相近的，而每天放学的时间也相差无几，以至于很多人都几乎要怀疑是不是两所学校的校长本就是熟识的，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相似之处。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暂时离开这个地方而已。”佐诺无所谓的笑笑，就似乎他适才那飘渺淡漠的表情是仅是我一刻的错觉而已。我提着书包的另一只手有些麻了，便松开握紧他的手，走到他的另一侧换手相握，冷冰冰的指尖又一次能够触碰温暖。
佐诺有些诧异的看着我诸如此类的动作，“因为你的手很暖。”我耸耸肩膀，他停下脚步，抓起我的双手，呵气。沉重的书包被无情的丢弃在脏兮兮的小路上，我无暇顾及，他低着头，揉搓着我的手掌，手指，甚至指尖。
“被寒冷所摧残的人们总会自然而然靠向温暖，这就是人的本性。”我不去看他，死盯着他身后的那棵一人还环抱不住的大树上的纹路。像是老人脸上的皱纹，坑坑洼洼，褶皱和纹路一条条一个个的相互交错，纠结。
“你是在提醒我么？”佐诺抬起头，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不多的衣物穿在他身上，都成了优雅的象征，温文儒雅，高贵矜持。纵使再怎样的温柔靠近，总有那么一道无形的玻璃阻挡在我们的之间，无法跨越。“离，你放心罢，我早已失去爱人的资格。”他颔首，嘱咐我把手放进校服口袋里，他则走过去，提起暂放在小道的水泥地面上头的书包。
“更何况，我已经死心了。”佐诺自嘲般的笑了笑。
我沉默的跟在他的身后，不做言语。原来，这就是你回来的原因么？为了确定你的心，究竟被丢失在了哪里？
于是，回来。
回来对我温柔。
我突然有种被愚弄的感觉，但却始终纠结不出一丝的恨意。莫佐诺，你实在太了解我。所以，你才敢于这样冒险似的尝试。
为什么你们总是自以为是以为付出那么多之后，得到的一定会是真心？
为什么年华似锦，流水却都带不走时光荏苒过后被搁浅的那道痕迹？
这都是谁的任性。
谁的约定。
谁的错。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佐诺放大的脸庞近在咫尺的看着我熟睡的样子，见我醒来，却什么都没有说，关上房门，没一会儿就听到厨房里发出叮叮咚咚锅碗瓢盆互相摩擦所发出的声音。
慢吞吞的穿好便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点陌生，或许是平日里穿惯了校服，偶尔的一次精心装扮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傀儡娃娃。
看似雍容华贵，却空洞无情受制于人。
上去杭州的一路上纵然安静，却也颇为曲折，先是鉴于我有严重的晕车症状，不得不一刻不离的拿着佐诺邻座上以为好心阿姨提供的塑料袋。
塑料袋是黑色的，很大，凑近了可以闻到一股总能让我不自觉的想要吐出来的怪味道。我本是想偷偷丢掉的，可是一看到邻座阿姨笑得那么开心，那个笑容实在像极了许久没有见到的夏冉，于是，终究还是作罢了。
大约是我和佐诺相携而出的样子太过显眼，而两人身上所着的衣物的颜色也都相差无几。因此使得宽敞的车子上所乘坐的其他游客都兴致盎然的看着我们，偶尔还会上来答话。有些豪爽一些的人们还会笑着问些许令我尴尬的问题。
侧头看佐诺，他装作一副风景正好，观赏正怡的表情，故作逃避。
记得初中二年级的时候，全班春游，来得也是这个被称为“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广为流传的地方。那个时候，我原是不想出来的，那一天晚上夏逸赌输了钱，喝得烂醉到了半夜三更才晓得回来，一进门就像是发了疯般，把家里早已破烂不堪的东西都砸的稀巴烂。
拖住颤颤巍巍的夏冉就是一顿好打，我被关在小小的房间里，隔着门板听着重物砸上肉身的声音。我是知道的，那么好的夏冉为了不吵醒早就睡下了的我，纵使伤痕累累，偏生不发出一声惨叫。若不是为了我，夏冉是不会一直忍气吞声，活得比那些所谓有钱人养的宠物还要不堪。
我其实一直都知道。
第二天早上，我顶着红肿的眼睛打开房门的时候，夏冉穿着厚厚的高领，把全身的肌肤都与空气阻隔了起来。
我低下了头，怕流了一整晚的眼泪再一次忍耐不住的流淌出来，急忙躲进洗手间，用热乎乎的毛巾小心的敷着像桃子核一般大小的眼睛，在心底默默祈祷着夏冉会看不出来。
于是，只顾着这些的我，在看到夏冉昏倒的时候，着实被吓了一大跳。
总会有这样那样的错觉让我以为，那个一直包容着我的夏冉像是就快要离开我的样子。瘦弱干瘪的身子上有很多的伤痕，很多很多。
多得我每一次偷偷数到快要数完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早已泪痕交错，泣不成声。
我曾经偷看过一张夏冉在夜晚一边看着一边哭泣的照片。
残破的照片上，赫然就是一个婴儿，约莫才几个月大，都笑得眉眼弯弯。勾人的眸子很漂亮，在以后的日子里，我总问着自己，是否在什么地方见过，因为我能够确定那抹熟悉的感觉不会有错。可我的记忆力实在太差，就像我在前面提到过的，着实是记不起究竟在何时何地见过那个孩子。后来我开始猜想那个孩子，一定是夏冉从未提起过的孩子，要么是离开了，要么，便是因为什么死了。
否则，夏冉的眸子里怎么会流露出那么忧伤的情感。
那一种宁愿死了都比现在好上千倍万倍的表情。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十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