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点天灯 ...
-
“谁让你坐哪的？起来！”霍老太太神色微变，火来的莫名其妙。吴邪一愣，摇头道“您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起来”“青郁青离！把他们几个扔出去！”站在霍老太太身后的两个年轻男人对视一眼，走了上前，吴邪一僵，心道不好，今天怕是不能善了。他身后的胖子和张起灵肌肉已经绷了起来，而就在这时，一个女声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怎么的霍婆婆？这是出了什么事？倒是许久没见过您这么生气了”高跟鞋踩在地上特有的声响混着微带笑意的声音传了过来。
那是一个女人，身后跟了几个年轻人，有男有女，无一不是好颜色。而这个女人，顶多算是清秀的脸，却比身后的几人更吸引人的目光。她穿着黑底红纹的旗袍，手上执着一只黑底描金烟杆，妆容浅淡，眼线狭长，眼尾上挑，硬生生在那张略显娃娃的脸上带出了几分妩媚妖娆。
吴邪等人却错愕的盯着她，目瞪口呆。因为这个人，赫然是苏墨。而这样的苏墨是他们从没见过的，妖娆，凛冽，眉梢眼角飞扬桀骜，带着浴血的狠辣。危险，却又让人忍不住接近。
这才是……黑狐苏墨啊。吴邪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忽然响起这句话。
胖子暗搓搓的捅了捅身边的张起灵，露出了一个不仔细看就会忽略的、微妙的笑容，张起灵扫了他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苏家的丫头”霍老太太哼笑一声，双眼扫过吴邪，道“吴家的小子，你坐在这儿，一直坐到4点半，如果你能坐的住，我就不难为你了。”
苏墨抬眼扫过胖子张起灵，落在吴邪身上，看清了他坐在哪，瞳孔微缩，面上却还是含笑的模样。
霍老太太冷笑一声，道“苏家丫头倒是冷的下心。”
吴邪心里有些不安，看了苏墨一眼。苏墨笑笑，“他乐意坐，那坐着便是。”
正说着，一个服务员端着一只托盘上来，上面衬着红布，托盘之中，放着一本硬皮的小册子。他端着托盘来到霍老太太面前，忽然脸色一绿，整个人镇住了。
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立即就问：“太太，您这个朋友坐错位置了吧？”
“怎么？好久没见过这种场面，你也不相信还有人敢坐这儿？也是，十几年，自从老昌盛坐过这儿之后，已经很久没人敢坐这个位置了，不过今儿拍的这些东西，也算是百年一遇，出现几个不要命的也算应景，你给这位吴家少爷再上一份花名册，伺候好了，让你长长眼。”
再然后，拍卖会开始了。
苏墨半倚在椅子上，抬眼看了眼递上来的鬼玺，眼神闪了闪，没说话。目光扫过吴邪，看着他有些坐立不安的样子，有点想笑，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道“慌什么。”看着他不知道想到什么，又镇定下来，苏墨又有点想笑了。霍老太太嗤笑一声，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苏丫头，你这心，倒不是一般的狠。”苏墨挑眉笑了“霍婆婆倒是想的多了些，老人家，还是多休息才好，思虑过度可是伤身呢。”霍老太太冷笑一声，不做回答。
楼底下插上来一个东西。那是一只小灯笼，只有小西瓜大小，里面是小蜡烛，蒙布是青色的，很暗，一看就不是照明用的。苏墨有些牙疼的移开视线，将烟杆递到嘴边吸了一口，不想说话。
那东西一出现，整个场面上先是一阵小小的骚动，忽然骚动就慢慢变成一片哗然声，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楼上。
胖子有些莫名其妙地接过来，放到吴邪边上，刚放下，忽然整个会场上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苏墨看着吴邪一脸懵逼的看着那盏灯，感觉牙更疼了。一边有伙计从后面上来，拿起那灯，挂到一边的柱子上一个吊扣上。霍老太太看着吴邪，幽幽道：“还不给你的崇拜者致意，这饭店，很久没人敢点这盏天灯了，你也算是给你们老吴家长脸，以后江湖上可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得你吴家小太爷的威名。”
吴邪看向她，还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她冷笑，继续道：“不过，这威风一时，恐怕你们老吴家这一次要被你这盏败家灯给烧光了。”
吴邪一懵，听她说话好像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一瞬间汗如雨下。苏墨眼看他有点坐不住了，有些无奈，真以为点天灯随便玩呢？撑也得撑住了啊，要不然这可真是把他吴家的脸面扔地上踩呢。
她叹了叹气，准备站起来，却看见吴邪灌了口茶，仿佛冷静了下来，但是熟悉他的苏墨估摸着他走神了。苏墨眼中露了点笑意，又换了个姿势，扎在椅子上不动了。
扫了眼台下，又看了眼鬼玺，苏墨最终没动手，只是抬眼扫过霍老太太身后站着的两个年轻人，勾起唇角，笑的意味深长。身后的苏青辰低了低头，疑惑“冕下？”苏墨没说话，只是笑着换了个姿势，执起烟杆吸了一口，缓缓吐了个烟圈，双眼随意扫过，不经意间看见吴邪背后的张起灵脸色微沉的看向她，险些一口烟呛在嗓子里。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点心虚的苏墨目光游移，不敢看他，手上的烟杆却再没端起来。
目光正在台下乱逛，忽然扫到司仪的脸上不大对，苏墨挑了挑眉，将目光收了回来，果然看见吴邪和胖子嘀嘀咕咕不知道再说些什么。看着吴邪坐立不安几乎要跳起来的样子，苏墨露出几分笑意，胖子似乎说了什么，司仪姑娘脸色一变，张口就喊人，眼看着吴邪端着茶碗的手已经举了起来，苏墨迅速站起来走了几步，一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一手接过茶碗，吴邪一惊，回头看向她。苏墨死死按住他，不让他起身，只是说“慌什么，坐着便是。”吴邪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没起来，有些忐忑的坐在位上。胖子有点急了，“不是苏墨你干嘛？咱做人不能这么不地道啊！”苏墨没说话，只是提起茶壶，给茶碗里满上茶水，顺便冷淡的扫过已经推门进来的伙计们，冷斥一声“出去”然后转过脸，不去看他们变换的神色，将手中的茶碗双手递到吴邪手中。吴邪有些不明所以，木然的单手接过，喝了一口冷静了一下。苏墨抬头，目光冷厉的看向门口人，语气冷漠，“我的话都听不懂了？还是让我扔你们出去？”一个穿着唐装的中年人拨开堵在门口的伙计，赔着笑，说“苏小姐对不住，这些是新人，不认得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这就带他们走。”苏墨冷着的脸略有缓和，点了点头，说“吴小三爷的朋友喜欢玩闹，玩笑开过了些，多有得罪。”“不碍事，不碍事，就是台上那姑娘有点轴，容易较真，您别往心里去。”“嗯，无妨”中年男人赔着笑，带着人出去了。苏墨转头，看见吴邪和胖子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好像见了鬼一样，险些没忍住笑出声来。
“苏丫头还真狠的下心啊”一边冷眼旁观了很久的霍老太太冷笑一声，“这一下，吴家的底儿都要败光了吧。”
吴邪愣了一下，眼瞅着又要冒汗，苏墨低笑一声，说“不是还有我呢么”看着吴邪一脸懵逼的脸，苏墨勾着唇，一手按在他的肩上，说“安心坐着，别慌”双眼扫过底下重新开始的拍卖，目光落在台子上的司仪姑娘身下，眼看着小姑娘明显是听到她说话变了几变的脸色，笑意渐深，“还有我呢，别慌，天塌下来，我担着。”
霍老太太神色变了几变，微微眯起眼“拿苏家的脸和钱给他小子做筏子，你也不怕他折寿？”苏墨只是笑，“霍婆婆怎么会怎么想？道上这么些年，这点钱我付的起，更何况……”她扫过霍老太太和站在老太太身后脸色惨白目光游移的几个年轻人，笑意渐深“四十多年前您要是说句话，秀秀那边，我也帮。”霍老太太脸色一冷，“小孩子性子太过，可是会栽大跟头的。”苏墨拍了拍吴邪，安了安他的心，转身坐回椅子上。“我没记错的话，这话您从第一次见我面儿就这么说。”霍老太太一噎，转过头不去看她。苏墨却敲了敲已经熄了烟杆，笑“霍婆婆，借您这处理个家事儿您介意吗？”霍老太太冷着脸看她“我要是说介意呢”“那我就麻溜的换个地儿。就怕有人不乐意”
异变徒生。
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从霍老太太身后向着苏墨扑过来的几个年轻人已经被苏墨带着的男人女人们按在了苏墨面前。张起灵淡漠的扫过，不动声色，顺便不着痕迹的收回已经迈出去的脚。吴邪认出来有两个是刚刚霍老太太称作是“青郁青离”的人。
“苏墨！这是四九城！”霍老太太显然是动了怒。苏墨言笑晏晏“是啊，这是四九城，可没人说四九城里不能处理家事儿吧？更何况……四九城，我也不是没地方的。”苏墨眼中的寒意一闪而过。“苏青郁，苏青离，苏锦迟，苏静桓，哟，苏云麓和苏翦也在啊”苏墨挨个扫过去，眉眼含笑，却生生让人不寒而栗，“你们以为我要问？不，想多了，我这人懒，不想听有的没的，我只知道死人最安静。”被压着的几个人惊恐的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苏非白！你怎么敢！我是大长老苏云卿的人！你敢杀我！大长老不会放过你的”“哦？”苏墨低笑一声，“苏云卿的人，就不是苏家人了？”下面压着的蠢货顿时想起来，苏墨她是是苏家祭司！掌管宗祠族谱和苏家人死亡的人！“看样子是想起来了”苏墨微笑，用手中的烟杆挑起了他的下巴，坐着椅子半俯下身，目光冷厉“苏非白，也是你能叫的？”侧过头，她唤“青宸，告诉他该怎么称呼我”苏青宸弯下腰，恭恭敬敬的唤了一声“冕下”“记住了？”松开手，直起身子坐好，她继续说“更何况，一条狗而已，真以为自己算是个什么东西了？你以为苏云卿会因为几条狗跟我撕破脸？”被骂的几个人眼里冒出了火，奈何被人压在地上，动弹不得，于是嘴里开始骂了起来，苏墨挑了挑眉，压着几个人的苏锦安苏静澜等人已经满眼怒意的卸掉了他们的下巴。苏墨看向被压着却没抬头的苏翦“好好一个嫡系被分家小鬼压得抬不起头？恩？出息。”
苏翦抬头看向她，满眼阴鸷怨怒“苏墨……我可真讨厌你……尤其是你这样笑。”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点天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