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舞曳汹泠

4、第 4 章

　　华丽的会议室内零零散散地坐着十几个高层官员，红酒的香味和肉香混合在空气当中，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然而此时各人脸色凝重，精力并没有放在食物和美酒上面。为首的国防部长摇着手里的红酒，慢条斯理地开口，“你们认为那个新来的提督如何？”
　　“似乎是很单纯的一个人，”□□长露出了嘲讽的笑容，“认真过头了。”
　　“这年头太单纯并非好事，太执著的话恐怕会坏我们大事，”教育部长接口。
　　财政部长冷冷一笑，“转什么人来也是一样，区区一个萧泠难道我们还怕他不成，只是……”他顿了顿后继续说，“跟在萧泠身后的是哥撒吧？兰度竟然派自己的心腹过来，到底是有什么用意？难道他已经开始起疑了？”
　　“起疑又怎么样？难道我还怕兰度那小子吗？”国防部长放下了手里的酒杯，拿起面前的刀叉切开了面前的牛排，“山高皇帝远，他就算想管也管不来。况且我们在朝野中的靠山可不是纸老虎。”
　　“那……是不是要试探一下萧泠的意向？”财政部长问。
　　“嗯，不过不要太张扬。怎么说我们还不清楚他和兰度的关系，”国防部长满不在乎地吩咐，“还有那个安德洛那小子，现在还不知道他的底细，如果他和萧泠联合起来的话……”
　　“我明白，我会做得隐晦点。如果发现他们不合流的话，我们不妨趁机把他们铲除。”政治部部长伸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一切交给你去做吧，不过一定要小心。最近的闲人实在是太多了，好不容易才让这个星球处于没有异见的好气氛中，可不能让那几个闲人破坏这来之不易的平衡。”国防部长边说，边把切好的牛排送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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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礼物？”萧泠讶异地看眼前人。这个……是民政事务局局长吧？这是外表不太起眼的一个人，看起来十分和善，身上所散发出的文静的书卷气息让萧泠对他的印象很不错。
　　“是的，这个是我家媳妇做的点心，”民政事务部部长恭敬地送上了一个盒子，外面包裹着朴实雅致的花布。
　　“那怎么好意思？”萧泠为难地看着那包裹，摇头拒绝。照理来说，上司是不能随便收取下属的礼物，以免有受贿的嫌疑，但是只是点心的话，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部长呵呵一笑，把盒子放到了萧泠的面前，“小意思，只不过是点心而已，又不值几个钱。而且这也是她的荣幸，我家媳妇可是十分仰慕提督大人你呢。”
　　“啊……是吗……”部长的话让萧泠忍不住苦笑。
　　那天开会的时候，他本来想找文化宣传部部长谈谈规范传媒的事情，然而他还没有开口，安德洛已经提出了下一个议题把他的注意力分散了开去。等他再次记起的时候，会议早就结束了。
　　无庸置疑，安德洛绝对是故意打岔的。当萧泠问他原因的时候，他只是淡淡地回答，“提督大人，须知道群众有言论自由，我奉劝你也不要太在意传媒的报道。他们也只是仰慕你才会写的那么夸张。如果你一定要规范他们的话，说不定还会被对方反咬一口，说你压制新闻自由，到时候麻烦比现在大多了。反正又不会少块肉，就当被野狗咬到算了。”
　　想想也有道理，萧泠也只好放弃了追究的念头。所谓的“自由”其实很容易被人滥用，不少人动不动就打出自由的旗号来方便自己办事，但是却从来不会考虑到带给别人到底有多少的不自由。
　　“对了，提督大人还有要事要办吧？下官也不打扰了，先告辞。”部长笑了笑，站了起来。
　　萧泠连忙站了起来，“谢谢你的礼物，慢走。哥撒，送部长出去吧。”
　　哥撒点了点头，和部长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看来这个部长和其他的部长很不同，以后应该有不少的事情可以找他商量。萧泠低下头，刚要把精力放回发展计划书上时，安德洛出现在房门前。
　　“刚才出去的，是民政事务部部长？”安德洛若有所思地看着部长离开的方向，“他来这里做什么？”
　　“他是来打个招呼而已。”
　　“打招呼？”安德洛皱起了眉毛，“提督，你还是小心一点那只老狐狸，这家伙绝对是别有用心。对了，他有带什么过来吗？”
　　“有，他送来了他媳妇做的点心，”萧泠指了指桌面上的盒子，“要不要一起吃？”
　　“送回去！”
　　“啊？”萧泠一愣。
　　“我说，把这东西送回去！”安德洛板起脸。
　　“只是点心而已。”萧泠不解地看着安德洛。又不是什么贵重物品，犯不着那么紧张吧？
　　“先不管这里面是什么，总之这东西绝对不能收！”
　　“但……”这未免不太好吧？看样子那个部长并不是坏人，而且这个是人家媳妇的一番心意……
　　“提督大人！”安德洛加重语气，脸色更加难看，“下官现在就帮大人把这个送回去。”
　　一边说着，安德洛一手抄起了那个盒子，转身离开了房间，动作迅速得让萧泠反应的时间也没有。
　　“杰拿斯到底在做什么啊？”完全在气势上大败的萧泠疑惑地看着安德洛消失的方向，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他要为了一盒点心而大发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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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笨蛋，他到底以为自己还在学堂上课吗？竟然敢胡乱收别人的东西！”安德洛站在部长府邸的大门前，一只手拿着从萧泠手里强行带出的盒子，空下的手按下了门铃。
　　大门很快就打开了，出来的是部长家的管家。
　　“对不起，我家老爷不在。”老管家一板一眼地说完就想关门。
　　“少给我来这套，他在不在我很清楚，叫他出来，”安德洛完全不卖帐，“我的耐性有限，他不出来的话后果自负。”
　　老管家被安德洛的气势吓住，愣了几秒后终于转身回去通传，几分钟后民政事务部部长果然一脸寒霜地出现在门后。
　　“安德洛，你在我家门前大吵大闹的算什么意思？”
　　“部长大人，我是来归还这个的，”安德洛提起那盒子，“提督大人不需要这些东西。”
　　民政事务部部长眯着眼看着那个盒子，也不伸手接过，只是问了一句，“提督大人看了这东西了？”
　　安德洛冷冷一笑，“抱歉让你失望了，他没有看。”
　　部长的脸色一变，“安德洛，你想多管闲事？”
　　“萧提督是我的直属上司，我只是做我应该做的事情。”
　　部长直视着安德洛，此时脸上文静的书卷味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阴狠的表情，“想不到你竟然是兰度那边的人！”
　　“我说过了，萧提督是我的直属上司，我只是忠于他一个人，和兰度无关。”安德洛脸色不变，把盒子塞回部长的手里，“我也希望你不要再做那种小动作，你们继续做你们的买卖，我可以当作没看到。但是别把提督大人也牵连进来，否则别怪我无情。”
　　部长似乎嗅到了一丝不寻常，“你很重视萧泠？”
　　“我再说一次，你们做你们的买卖，大家河水不犯井水，我绝对不会干涉。所以你给我安安分分，如果你把我们也拖下水的话，我绝对不饶你。”安德洛没有正面回答部长的问题，“我的话就这么多，先告辞了。”
　　说完，他向部长微微鞠了一躬，转身便离开了部长的府邸。
　　“哼！安德洛这家伙！他以为他是什么人！”部长脸色阴沉地把手上的盒子甩到地上。重量不轻的盒子磕上地板后盒盖脱落，原本藏在盒子里面的金色耀目的贵重金属从里面滚落出来。
　　“不过这也未尝不是好事，”此时国防部长从阴暗处慢慢走出，“起码现在我们知道了他的立场，总比在关键时候被他反咬一口要强。而且，”他露出了嘲讽的笑容，“我们已经知道了他的弱点，要铲除他实在比掐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我就要看看，他和萧泠两个人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是，部长所言极是，”民政部长恭恭敬敬地低头，虽然地位同为部长，但是对方的后台比自己强硬，事实面前不得不低头——过多的自尊在官场上并不适用，要保住现在的地位，适当的让步是必须的……否则，下个被开刀被抛弃的，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