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心理同人]救赎》咎人

2、哭泣的女人

　　死亡前的那种窒息感仿佛还遗留在神经上，令乔捂住脖颈，呆滞地望着天花板，大口地喘息着。

　　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精致的吊灯，还有昏暗的光线——

　　过了好一会儿，乔才意识到什么。

　　她猛的从地上坐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眼前的这双手保养得很好，手指修长，没有老茧和死皮，指尖红蔻美甲衬的双手愈加白皙。

　　她又抓起颈边的一缕头发，入眼一片金黄。

　　——这不是她的身体！对！她应该已经死了，死在那个恶魔的手中，死在那个阴冷的地下室，甚至没有完整的尸身……

　　乔想起那个粗哑男声以及那粗砺手掌带来的触感，耳边仿佛又响起了女人痛苦的shen/yin声，还有萦绕在心间那挥之不去的、绝望的压抑感。

　　这清晰的错觉令她再次急促地喘息起来，她开始缓慢地收缩身子，蜷曲成一团，颤抖的双手绕过膝盖、紧紧地抓握住手臂。

　　先是压抑在喉咙深处的呜咽，接着眼泪变得肆意起来，打湿了身上的衣物……

　　她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好可怕！好害怕啊啊！好痛啊！真的好痛！痛得要死了！为什么没人来救我！为什么遇到这种事的人是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嘶哑着嗓子用力叫喊，喉咙里哽咽着支离破碎的话语。这栋房屋内响彻着女人的哭泣声，一切的恐惧、痛苦、怒气、悲伤，只能用这种无力的方式发泄着。

　　不知哭了多久，直到嗓子的疼痛让她再也发不出声，她才停止了这场发泄。

　　止不住的抽泣打嗝，脸上传来紧绷感——那是眼泪中的盐分作祟，鼻腔塞住不通，凌乱的头发，被鼻涕眼泪浸湿的、打皱的家居服……

　　想也知道自己现在毫无形象，乔却无心关注这些，她现在只想知道……

　　“Mom……”

　　思绪被打断的乔吓了一跳，赶紧回头找寻声音的来源。

　　然后，她就看到了站在离她不远、位于背后方的小男孩—— 一米三的个子，大概八/九岁的年龄。一身黑色的长衣长裤，黑发，五官精致可爱，只是从那双绿色的大眼睛里看不出情绪，给人的感觉也阴沉沉的。

　　——他刚刚好像叫了“妈妈”？所以，这是这个身体的孩子？她现在，当妈妈了？！

　　没等乔整理好心情，小男孩就走到她的面前，被袖子掩住的小手伸向了乔的头，胡乱地揉了一把。

　　“Mom，没事吧。”

　　那双幽绿的大眼睛仍是毫无波动，乔却能听出男孩声音潜藏的担忧。

　　——他在关心我。

　　意识到这点，乔感觉一阵暖流包裹了她胸腔里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脏。被虐杀的疼痛，被独留在黑暗中的恐惧，在这一刻，仿佛被什么驱赶走了。

　　她拿下男孩停留在她头上的手，轻柔地握住。有些冰冷，却确确实实存在着。

　　——他是这个身体的孩子，他需要妈妈，需要爱护。而你是个卑劣的偷窃者，已经占据了他妈妈的身体，还想偷走不属于自己的关心。

　　脑海突然响起一个尖锐的声音，斥责她贪恋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紧接着又是另一个声音响起，低沉而又充满诱惑：

　　——不不，乔。想想看，你已经夺走了他的妈妈，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你难道还想让他从此都没有母爱，你不会这么残忍的对吧？而且现在，你，才是他的妈妈。

　　乔被那个低沉的声音说服了。

　　她温柔地用手臂环住男孩身体，给了他一个紧密结实的拥抱。感受到怀里男孩的瘦小温热，眼眶再次湿润。

　　“不用担心，妈妈没事哦。”

　　从此以后，她，就是他的妈妈。

　　在安抚完男孩后，乔寻了个考验男孩的借口，套出了一些有用的信息：这个身体的名字是Doris· Field（多丽丝·菲尔德），男孩叫做Nat·Field（纳特）。他们现在的房子是前夫留下的，位于美国弗吉尼亚州的里士满。

　　至于其他的，妈妈是什么工作的、和前夫有没有联系以及前夫的姓名什么的，纳特一律不知。

　　想也是，一个孩子能晓得多少呢？

　　所以乔放弃从纳特这里找答案，决定以后再慢慢了解。

　　“Mom，纳特饿了……”

　　看着纳特皱着眉、捂着肚子的样子，乔不禁露出了重生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嗯哼~看来首要目标是要喂饱纳特的小肚皮。

　　乔起身打量了一下客厅，空瘪的易拉罐、外卖盒子扔的到处都是，以及漫出烟灰缸的烟蒂，酗酒、抽烟，显然这个家的女主人不是个称职的好母亲。

　　她摇摇头，认命地收拾起来，两客厅里的垃圾分类扔进了垃圾桶，她才走进厨房，打开冰箱。

　　还好，不是空的。

　　她捧着一碟裹了保鲜膜的土豆泥，干巴巴对纳特道歉：“抱歉，纳特。就先拿这个填下肚子，明天妈妈会给你做好吃的，可以吗？”

　　纳特只是沉默地盯着乔，没有说话。

　　乔误会了纳特的沉默，连忙放下碟子走到纳特身前蹲下，“抱歉，纳特。别生气哦，妈妈现在就去买菜。你想要吃什么？”

　　男孩幽绿的眼底闪过了什么，他谨慎地观察乔的眼睛，像是要找出什么不对，然而乔的眼里只有满满的歉意和纯粹的关心之后，他开口了：

　　“NO，纳特没有生气。今晚吃那个就好，Mom。”

　　看到纳特说没有生气后，乔松了一口气。虽说下定决心当人家的妈妈，可她一没经验，二不了解人家的喜好，生怕不能照顾好纳特。

　　“OK，纳特可以先去看会儿电视，饭一会儿就好。”

　　纳特乖乖地坐在客厅沙发上，如乔所说打开了电视。然而，他却并没有关注电视内容。

　　望着乔在厨房忙碌的背影，纳特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大大的弧度，细不可闻的话语消散在电视的声响下……

　　“……的Momm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