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葱并蒂》凤凰尾翼

7、所谓吃人嘴软

　　进去的时候，体育部的人都走了。只剩下方毕诺一个人带着个自己用纸编的济公帽，穿着不知是他几岁时穿的，上面画着小飞侠的衣服正在用鸡毛掸子扫天花板上的蜘蛛网。
　　苏顾和程若水的组合出现让方毕诺惊了一下。然后立刻怒气冲冲的跑到程若水跟前，用他比花猫少不了多少色彩的脸从上至下的俯视程若水良久，从鼻孔里冒出一个哼，“你来的可真早，我这儿都快打扫完了。你总算到我家了。”程若水嘻嘻笑着也不解释，转身带着苏顾走进厨房，放下手中买的大包小包的菜，开始做饭。
　　方毕诺自己在外间又扫了一会儿，放下鸡毛掸子，也跟进了厨房，倚在门边把苏顾拉到跟前，一边用白眼翻程若水一边问苏顾：“你怎么和她在一起？”
　　苏顾说：“我妈让我送她过来的。”
　　方毕诺大惊失色，白眼也不翻了，把苏顾拉面前，蹲下身紧张地问：“你妈？你妈去找她了？”
　　苏顾后退了一步，受不了表哥凑这么近，还是老老实实的答道：“没，她迷路迷我家来了。”
　　方毕诺放开苏顾，站起身皱眉看向程若水：“你怎么迷路迷他家去了？”
　　正在打蛋的程若水的手停了一下，转过头望着方毕诺尴尬的笑：“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迷到他家去了。明明是按照你说得走的。”
　　方毕诺怀疑的盯着她，又是半晌，从鼻子里冒出一个哼。慢条斯理的说：“第一次见你，你迷路到男生宿舍。这次见你，你迷路到我姨妈家。下次，你别迷路到谁家浴室了。”说完转身，继续与蜘蛛网奋斗去了。
　　当天中午，方毕诺把程若水呼来唤去的生活终结了。苏顾和他一起拜倒在程若水华丽的厨艺下。某个吃饭以前还在嘲笑若水白痴路感的人，在吃了程若水做的饭之后开始用缺憾美来形容程若水。苏顾则是看了一下吃剩的菜，再抬眼看向正在大肆奉承程若水的方毕诺。手悄悄伸向了保鲜袋，突然耳边的呱噪声停住，眼前的菜盘被方毕诺拿走了。
　　苏顾抬头，看到方毕诺笑的很得意的脸。不甘示弱的站起身同方毕诺开始了剩菜的争夺。
　　这以后的几日，BBS和校园内依旧是谣言满天，张卓然也没有打电话来。若水也放弃与他们分辨，没事就躲到温教授家研究心理学。同时，用苏顾的话说“拯救一下他可怜的胃。”做一下饭。温教授对于不用自己做饭这件事很高兴。方毕诺则厚着脸皮常常到教授家噌饭吃。苏顾记恨方毕诺那天不让他端剩菜回去，每次方毕诺来的时候，苏顾都拿把玩具刀站在门口，死活不让方毕诺进去。若水趁机好好嘲笑了一下方毕诺的人缘关系。
　　咖啡厅事件过去半个月，几次部门开会张卓然都没有参加，文娱部的副部长也几次面色犯难的看着程若水欲言又止。咖啡厅事件后第18天，程若水上午把退部申请递交上去，下午去了方毕诺家，躺在单人沙发上拿着本唐诗宋词大叹伤春悲秋。方毕诺在这个时间居然一点不考虑程若水的心情，恬着脸让程若水给他包饺子吃。
　　程若水怒目而视，狠狠的挖了正躺在躺椅上的方毕诺一万眼，吼道：“滚，只会吃的东西！前天才帮你做了那么多饺子。你这么快就吃完了。”
　　方毕诺叫屈：“昨天跟王晓宁一起打球，打完之后他就跑我家来了，把我的饺子全吃完了。连那天从苏顾家拿的你做的馒头都被他吃完了。”一脸唉声叹气。
　　程若水奇道：“王晓宁？他那天不是还打了你吗？你们还一起打球。”
　　方毕诺鄙夷的望向程若水：“你以为他跟张卓然一样公私不分。我们体育部的从不搞分裂。何况，他那天会打我是因为他以为我撬张卓然墙角，我早跟他解释清楚了。自从有一次吃过你做的饺子后，他就开始经常来我这边混吃混喝。完全把我家当他家。”语毕，一脸苦恼。
　　程若水低下头，扯开嘴角淡淡的笑，公私不分？我能进文娱部还是他以私人权力决定的吧。
　　方毕诺看着她皱皱眉：“你没找他解释？”
　　程若水抬头，继续笑：“解释什么？”
　　方毕诺急：“你不会说我那天是找你探讨学习的啊？”
　　程若水低下头继续看书，念起《锦瑟》
　　锦瑟无端五十弦，
　　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
　　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
　　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
　　只是当时已惘然。
　　空气里，少女的声音轻轻缓缓，方毕诺的眉头越皱越紧。
　　半晌，若水翻页的时候说道：“你会在咖啡厅找人探讨学习？”看方毕诺要开口，若水继续说：“我也不想解释。他要的不是解释，我要的也不会是他的理解。”说完，站起身，走进厨房开始赶面。
　　身后的方毕诺眉头皱了又松开，此时正在上课的王晓宁突然浑身一阵发凉。
　　第二天的篮球赛后，方毕诺主动叫住王晓宁上他家吃饺子。事实证明饺子的魅力是很大的，王晓宁毅然决然的逃了下午的课跟着方毕诺走向了不归路。
　　不知道方毕诺是如何说动王晓宁的，王晓宁这个传说中南大身高一米9的体育部部长，篮球队队长，以球类运动为自己的各位老婆的山东的很直爽的大汉，在咖啡厅事件后的第19天，一场足球赛开始前，在他以体育部部长的身份发言鼓舞军心后，大家围成一圈加了个油，四散开去各自的位置开始热身。王晓宁追上张卓然，自以为压低了声音，但是其实还是很大声的说道：“卓然。方毕诺和你媳妇的事儿，我知道怎么回事儿啦！”周围的人立刻停下脚步，张卓然脚下顿住，冲他挑了一下眉。王晓宁不自在的挠挠头“其实吧，程若水那天是方毕诺约出去的。不过，她是为了跟方毕诺比赛才去的。方毕诺那臭小子不服气程若水的天才名声，那天约她出去就是想定时间比赛的。这几天，方毕诺也是故意不解释的，我是昨天去他家不小心翻看到他的日记才知道的。这事不是那天我想的那个事儿。”
　　当天下午，这件事情又在BBS上火速传开。姑且不论大众信不信，反正程若水是绝对知道张卓然是不会相信的。结果，晚上5点半，程若水收到副部长的电话，说6点部门聚餐。程若水又迷茫了。在宿舍考虑了半天去还是不去，突然听到楼下的吉他声，伸出头一看，张卓然在楼下，这次弹唱的是吴克群的《对不起》：
　　你是无辜的你的宽容却放任我的快乐
　　你是爱害者你受够了
　　你开始最后决择
　　对不起说话大声对不起不负责任
　　每次都伤你伤得更深
　　我承认是我错了自以为聪明得很
　　其实我太愚笨
　　。。。
　　我是自私的，我嫉妒着
　　你和别人的快乐
　　对不起说话残忍，对不起太大男人
　　每次都伤你伤得更深
　　我承认是我错了，有时候太过愚蠢
　　但我是认真的
　　。。。
　　若水下楼了，站在张卓然面前，听着他唱，心里升起浓浓的疑惑，还没等她疑惑完，文娱部的人就过来拉着她去聚餐了。席间又是酒来张卓然挡，走的时候众人成鸟散状。
　　扶着张卓然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张卓然的金色头发擦过若水的脸庞，耳边听到他轻声说：“对不起，不该怀疑你的。”程若水低低头，一滴泪就掉到了地上。两人又好了。
　　这边，方毕诺从锅里捞出饺子，全部放到了苏顾的碗里。苏顾感叹着好吃，也不管烫不烫直接往嘴里捞。被烫的直叫，把脸皱成一个小包子后问道：“按我妈说的，张卓然挺聪明的啊，他会信吗？”方毕诺笑着伸出筷子从苏顾碗里夹出一个饺子迅速塞进嘴里，张着嘴哈气说道：“会啊，他要的就是个台阶下嘛！小水不给他台阶，我们给嘛！”说话间，再次伸出去的筷子被苏顾打开了“说好了我把你的日记不小心的给王晓宁看，饺子全归我的！你不能吃我的饺子！”。
　　几天后，方毕诺的狗窝里，程若水把新做好的饺子放进了冰箱了，转头问方卓然道：“诶，你怎么让王晓宁帮你撒那个谎的？”
　　方卓然万分得意的打开冰箱门看了看，又将饺子取出分成两袋，多的一袋放在最里面用其他东西挡住，少的一袋放在外面，慢悠悠的关上冰箱门答道：“山人自有妙计！”
　　“山炮吧你！”若水嘲讽他。
　　方卓然立眉说道：“哟~可以啊，从南方来到南大，学会了东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