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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六十七章 ...

  •   复陆康德面色更难看。
      便是再傻也知道这是有人要他难看。
      但是他竟然找不到是谁。
      出面弹劾的大臣不属于任何派系,背景干净,底子清白,都是从原来的弯弯角角正大光明升上来的,官职不大,既无把柄,也无欲望,至少表面上看来如此。
      在这样的风口浪尖上,他却不能对这些人做什么,无论是收买还是要他们闭嘴,都可能引来更麻烦的事情。

      好在那日在琼台楼,最后复陆珩也曾出面捉拿过趁乱放火的大燚反贼,可以亲自作证他也命人动手。当然,复陆康德和他不约而同对琼台楼中~出现的桓乐保持了沉默。

      至此,众人都终于将这些刺客和锡林马场遇刺时候的刺客联系起来。
      到了这时候,复陆珩将从地牢里面提出的刺客带出来。
      这些刺客,是曾经在锡林马场刺杀的那一批刺客的两个活口。
      全部用金针和参汤吊着命。

      两个活口上来根本说不出话,他们被在被养成死士的时候就割掉了舌头。
      刺客什么也没说,除了上来之后只看了一眼复陆康德,什么也没有透露。
      这一眼,已经够了。

      大君没有说话,只挥手让侍卫将人拖下去。
      过了一天,两个刺客和琼台楼的老鸨都消失了。

      这事情正好发生在复陆康德开始称病不朝的时候。
      这个时间点太诡异。

      但是复陆康德不得不这么做。
      因为他收到了一封信。
      信里面要他十天内将手上的琪贵妃完好无损送回大燚,否则,这样的信包括他在郭乐特草原和大燚边境所有交易的清单都会被送给都城的达官贵人。
      到时候,谁也保不了他。

      信是用左手写的,纸是都城随处可见的寻常纸张,但是上面的墨是大燚才有的松山墨。
      这样的情况下。
      一是对方故意要证明自己的身份,要求他照办。
      二是对方设下的陷阱,要他以为对方真的是大燚的人。
      复陆康德捏着那封信,过了一会,将信在火烛烧了个干净。
      “找死。”

      桓乐自回到都城之后,天就开始下雨,焦冥琴完成最后一段记忆片段的补充后,再也弹不出声音,只剩下那些斑驳的记忆代表它的力量。淅淅沥沥的雨连绵数日,整个城市上空都是沉沉的乌云。
      仗剑也从未出现过。桓乐见不到他,便将望蓝的话写成了信,请复陆珩转交给他。

      复陆珩再度恢复到很忙的时候,除了上朝都在府里,但是大部分时间都在书房,她有时候早上起来,他已不在,晚上睡下,他还在点灯。
      上一次,他这么忙的时候,复陆康德失去了最重要的一场战争,他凯旋而回,骑着马将她从复陆康德怀中带回别庄。

      大概是繁杂的回忆让身体和思考变得沉重起来,也可能是缠~绵不休的雨。
      桓乐沉默了很多,也安静了很多,仔细看,那双眼睛,里面的东西也多了很多。
      她觉得越来越嗜睡。常常觉得身体很乏力。

      有一天,复陆珩一早上朝,天下了很大的雨,桓乐意外醒的很早,她坐在游廊前,看着院中屋檐下的雨幕,想起焦冥琴中的往事。
      大概就在这个时候罢。

      上一世,她就是在大雨下得最厉害的盛夏之末暴露了身份,那时候复陆康德说他要娶她,在他刚刚娶了大阏氏没多久,大张旗鼓娶了她,她只是一个无法主宰和逃跑的玩偶,但是在大婚那天。
      她看见了复陆珩,他的斗篷下带着利剑。
      他预备为一个玩偶做些什么。
      但是她不配。
      即使他们已经有过超过实质的触碰。
      但是,那只是一个彼此都知道的交换。

      他一杯接一杯喝酒,最后,放下空空的酒壶,他站了起来。

      她避开了他的目光,伸手握住了复陆康德的手。
      那个夜里,她在黎明前的黑夜无声流泪。而他,在城墙上喝完了最后一坛酒,从此滴酒不沾。
      这样的日子没有尽头。她想回家,想结束,想他。
      同一年的冬天,她永远结束了这样的日子。

      这一世。一切,从开始变得迥然不同。他每一步,都在复陆康德之前,仿佛一个先知。
      但是她清晰的看到,所有的大事件都在原封不动发生。历史依旧在前进,推动它前进的不是张三,也会是李三。

      如果锡林马场,春狩都会如期发生,她的命运呢。
      只是心中并不着急,好像就是一直在等着一般。

      在这个时候,就在这一天,她听见了外面的箫声,那箫声凄婉悠长,响起不久,忽然中断,然后再断断续续响起。仿佛一场召唤。
      竟然是她当日在复陆康德府中弹奏的那支曲子。

      桓乐不由向箫声起来处走去,走到角门,便听见外面的打斗声,她站在门背后,不敢伸手去开门,但是外面一个人撞过来,碎裂的身体在门上砸出闷响,角门洞~开,她看见几个人手执利斧,最中间一个浑身是血的年轻男人在护卫的阻拦中奋力吹奏起长箫。
      那人看了她,跪在地上,叩头撕心裂肺喊道:“公主。”
      她并不认识这人,但是他穿的是大燚顺民的服饰,而他的喊声,他的叩头,所有人都看到了,王府的护院正好一剑刺在他胳膊上,然后这个男人倒在地上,死了。

      桓乐抬起头,看见了踏马而归的复陆珩,马蹄踏过鲜血,他好像什么也没看见:“这么大的雨,出来做什么?”
      他扶着她,临进门的时候,用眼神示意旁边的护院收拾外面的狼藉。

      桓乐跟他走回后院,鞋底湿~了一大~片,她踢掉脚上的鞋子,坐上椅子,他解开斗篷,地上慢慢聚集了一小堆水珠。
      偶得立刻期期艾艾靠过来,看见复陆珩,它又老老实实挪到桓乐另一边去,稍微隔开些距离。

      “我上当了。”她抱住膝盖。
      复陆珩伸手摸~摸她的背。

      “他叫我公主。可是我并不认识他。”她说。
      命运的齿轮一旦开始,便不会停下。

      “你知道我的身份,对不对。”她的目光落在床尾的琴上。
      复陆珩轻轻点头,想到她没看到,又嗯了一声。

      “很快,会有很多人都知道。”她说,“他们会说这些时候都城里的刺杀都是我谋划的,是殿下谋划的。到时候,没有人会相信我们。”
      复陆珩伸手刮刮她的鼻子:“你天天愁眉不展想什么呢,如果是这样,我带你回大燚去。”

      他笑了笑,又停下来,捏了捏她的脸:“我的阿乐比我想象还要聪明。”
      桓乐伸手握住他的手:“殿下。”

      复陆珩看着她,他的眼睛很黑,当仔细看一个人的时候,便显得格外专注,而只有去掉那些复杂的伪装和沉淀,看到心里去,才会惊觉这是一双多么澄澈的眼睛。
      “阿乐,我们会有一段比较难熬的时间。你害怕吗?”
      桓乐认真看着他。
      她缓缓摇了摇头。
      “阿乐,你相信我吗?”
      她点了点头。

      他慢慢笑了一下。带着确认后的安心。

      刀已经磨好,弓已经拉满。铁甲和棺材都已经备好。
      真正的风暴正在形成。

      而现在,风暴中心的两个人,他褪去外衣,健康结实的肌肉每一道伤都有故事。
      缠~绵的吻交换彼此的感受,热烈到仿佛可以融化彼此,他终于将她放在了柔软的被褥上,她仰面躺下,他伸手拉过她一只光滑的脚踝,欺身而上,她在春色斐然的夜唱出歌来。
      夜色撩人,而雨夜中,春意如衫,盖住一双交叠的人影。
      缠缠~绵绵,至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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