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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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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宴等着她把店里的清洁做完,然后提出送她回去。
“你一个女孩子独自走夜路,不太安全。”他说。
疏桐近乎贪婪地眷恋着这个来之不易的见面机会,她本以为再也不可能见到他了的。可是又觉得,她和夏宴终究还是会成为陌路人,结交越久她就越无法割舍,以后她念念不忘他,只会让自己烦恼无比,也会给他带去困扰。
再一个,她现在住的那个地方是城中村,脏乱差,污水四溢,龙蛇混杂,污言秽语随时都能听得见,实在不想他的皮鞋,他的车,还有他挺括的西服给弄脏了。他那么衿贵,自己住的那地方恐怕连空气都能玷污了他。
疏桐别看眼,艰难地婉拒,“我,我暂时还不想回家,想走走看看。”她说。
“还看什么?”夏宴抬腕看了眼表,直视着她,语气那么自然,可强势:“都这么晚了,快十点半了。小女生十点钟之前就应该回家了。”
他一副家长管束孩子的口吻,让疏桐很囧。
她决定撒个谎让他早点离开,好叫他不要再管她了。
这是一个永远不可能触摸到的男人,牵扯越久,到时候会像撕开没有结痂的伤口上的纱布,疼得她指尖打颤。她这是在自寻苦吃,所以要清醒,要理智。
“呃,我忽然想看看这座城市。我,我……我将来可能离开这里去外地工作,或者上学。对,我要考研,考到外地去。我们寝室的同学都要考研考博,有的还要去国外留学……总之我会离开这里,以后回来这里的时间就不多了。”
“说起来,我在这里土生土长,长到二十岁,我竟然都还没有好好看过这个城市呢,我不知道它到底长什么样。所以趁着现在还有机会,我想好好看看它,多看看它,看它有多少条大街,多少条河流,多少个公园……免得我以后回来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
疏桐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什么,只是说到后面,嘴角牵起一丝苦涩的笑意。因为她发现,后头那些话,不是为了诳他走而说的话,她的的确确是还不认识自己土生土长的这座城市。
从她记事以来,她没好好逛过这座城,没有走街串巷欣赏过它的美。别家的小孩儿,每到周末或是假期,父母就会带着出去游乐场玩儿,去公园踏春,去爬山野炊……这些她从来没有经历过。她的家不是长时间的冷清寂静,就是充斥着章永德单方面长久的谩骂声。再长大一点,就更别奢想那些了,她已经开始游走于各种场所隐瞒年龄打工赚钱了。
“是吗?”夏宴好像有点恍神儿,“说起来,我也是在这里生、这里长的,我也没看过呢,不如一起?”
疏桐微愣。
没想到夏宴会这么说。
恍惚中已跟着他走,上了他的车。
夏宴载着疏桐开了约半小时的车,来到了南山山顶。
这个位置是C市有名的观景平台,外地人来C市想俯瞰全城都会来此。
疏桐扶着栏杆往下眺望,脚下就是C市的全景。
它在深夜里仍旧是万家灯火,华光璀璨。
以往都只在电视里看过,此时身临其境,说不出的震撼,还觉得胸襟也变得广阔无垠了,能纳四海。
她真想对着脚下的灯火阑珊一遍遍大声呼喊夏宴的名字,生生忍住了。
夏宴去给两个人买水喝,回来看她的眼睛都笑眯了,莞尔。
把她要的冰红茶递给她,问她:“开心吗?”
“嗯!”疏桐重重地回。
“开心就好。”他拧开瓶盖仰头喝水,这话说得有些小声,好像只是在喃喃自语。
因为挨得近,疏桐仍是听见了,有些奇怪。
好像他此举,他带她来山顶看灯火看城市,似乎就是为了逗她开心的。
可是为什么呢?
疏桐有些迷茫,但好像又有些懂了。
只因为一个念头掠过脑海。
难道,今晚他来找她,非要送她会回家,又带她来此,是得知了妈妈去世,他在安慰自己?
疏桐揉了揉发酸的鼻尖。
她好像真是水做的似的,就那么一想,就忍不住要落泪了。
赶紧收住泪意,指着一处:“你看那边,应该就是我打工的那条商业街!”
“嗯,你的方向感还不错。”他赞她,“以后开车的话,不容易迷路。好多女生都是路痴。”
以后?
疏桐甩甩头,抛开不该有的杂念。
此时已是晚上十一点多钟了,但观景平台上仍有不少游人,他们指着脚下流光飞舞的城市犹如正在指点江山般意气风发,天南海北,过往如今,侃侃而谈。
正因为还有其他人在,疏桐十分放松,心情又好,打开了话匣子主动同夏宴攀谈。就像她早已幻想过的那样,剥开他楚楚的西服外套,看清楚他的……呃,她就只是想多了解他一些,没幻想其他。
“你竟然真的当过兵呀?”
“嗯,这很奇怪吗?”夏宴侧头朝她笑了下,“好男儿志在四方。男人大多数天性就喜欢舞刀弄枪,如果有机会摸一摸真家伙,那可兴奋得一天一夜都睡不着觉。”
疏桐被他笑眼里的光芒刺到,慌忙扭开了脸,复又望着脚下的城市,“部队里是不是经常训练,又没什么娱乐活动?时间长了,还是很枯燥吧?摸真家伙也不能让你快乐了。”
“还好。”夏宴被她的说辞逗得轻笑出声,“男人的快乐事,跟你们小女生想的可大大的不一样。”
“哦。可是,你的家世怎么可能允许你去当兵呢?”
夏宴并未就家世这个话题展开,只说:“那会儿年轻气盛的年纪,大概跟你现在差不多大的时候吧,正同我父亲矛盾激烈,大学上了几天我就偷偷退了学,跑去当兵了。”
“哦。那你们可以玩手机吗?可以上网吗?可以经常跟外面的人联系吗?”
“手机?不可以。在部队手机是要上交的,扣扣、微博、微信这些社交软件的账号也都是要上报的。不过,也有人偷藏手机,至于怎么藏而不被发现是个技术活儿。”
“哦。我跟你说,我曾经跟兵哥哥做过笔友,他是西藏兵。我是通过电台的交友栏目认识他的,跟他通了半年多的信。后来我要期末考试了,就有一个月没回他的信,再去信,就杳无音信了,就这样断了联系。”
“是吗?”
“听起来是不是很幼稚?”
“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我是在问你啊。你会不会觉得我这种行为很幼稚?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谁还兴交笔友啊?你说是不是很幼稚?”
夏宴淡声回:“不觉得。”
“哦。”疏桐怏怏的,有点没话说了。
夏宴侧身背靠在栏杆上,笑眼看她:“又哦?哦什么呐?”
“你怎么就不像我追问你一样,多问我一些我交笔友的事情啊?”
其实她更想吐槽一句,你话怎么会这么少?总要我来找话题才能继续聊。
只是疏桐自己没意识到,她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有那么一点点娇,撒娇的娇。
夏宴嘴角的笑意扩大,“我是觉得你上当受骗了,如果我追问你受骗的经历,岂不是在你的伤口上撒盐?”
“什么?!怎么会呢?”疏桐吃了一惊,显然惊讶大过得知自己被骗了后的伤心。
“怎么不会?那是在部队啊,纪律很严明的。尤其是边防战士,跟外面联系并不是那么简单容易的。书信、电话,都要经过审查,轻易不能对陌生人暴露自己的边防兵身份。”夏宴毫不客气地戳破她梦幻的泡泡。
……
奇奇怪怪的话题,能聊的都聊完了,疏桐再也找不到话题说。
她第一次发现,这个男人好像根本不健谈。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以为领导都应该是健谈的??
每次话题都是她开头,忽然气馁。
沉默是让人尴尬的。
就在脚下城市的夜景看得眼花的时候,旁边人忽然问她:“毕业后想找个什么样的工作?”
“呃,离毕业还早……不过,大概率是跟专业相关的。”
“噢。”
对话很快结束,双方又都沉默起来。
年龄和人生阅历跟他都有巨大差距,所以连聊天都找不到话题……他一定是很努力给她找话题了……一股无法言表的怅然失落充塞胸腔。
之后疏桐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跟着夏宴走的,怎么下的山,又怎么再度上了他的车,以及当时他说了什么话让自己上了他的车。反正总之,她意识到自己坐在夏宴的车里时,夏宴正开车送她回家。车窗外的路灯一闪而过,一下又一下打在男人身上,像梦一样迷离。
凌晨两点钟,街区已经安静下来,车里也很安静,疏桐神思不属,望着窗外发呆。身旁忽然响起说话声,她听见夏宴问她:“哎对了,你读的是什么专业来着?”
他很突兀的开口发问,倒把她问懵了。
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他怎么好像在继续在南山山顶上那个话题呀?
她不可避免想多了。
他到底想说什么?
疏桐微微侧身,斜着目光偷偷去看他。
夏宴目视前方,双手悠闲地握着方形盘,左打,右转,一派优雅,气定神闲,清俊的侧脸上看上去并没任何异样,真的好像就是在没话找话而已。
话题都在她身上,或许是为她考虑,觉得这样的话题她才有话说吧。
那种失落的感觉又来了。
“呃,夏……呃,那个,我,我当年填报高考志愿的时候,没考虑那么多……我没想过将来工作好不好找,就只是想着学校要近,我好照顾妈妈。还有,学费要少,否则我可能读不起,所以我就报了西大的师范专业……其实我也不想离开C市。我出生在这里,长这么大从没离开过它,我只对这里熟悉一些……或许将来会离开吧,但谁知道呢。”
疏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么多屁话,可能是不想让他觉得自己不是个聊天的好对象。
她尽可能地多说话,让这天能聊下去。
可是她有些慌乱,怕心思暴露,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语速又快,手脚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放,于是她在座位上换了好几种姿势,屁股扭来动去。
深夜的城市道路安静中又骤然喧嚣,不时有在深夜飙车的年轻富豪开着颜色炫目的超跑飞速掠过车窗外面,发动车轰隆隆的嘶吼,似乎要叫破天。
夏宴握着方向盘,把他的灰色大奔始终开得四平八稳。
他说:“西大不错。本城最好的大学就是西大了,它是211也是985院校,很多专业将来都很好找工作。我对西大很熟悉的。我知道它十几年前只是个师范类院校,后来跟旁边的大学合并,成为了西南片区最大的综合类大学。不过它的师范专业仍旧很出名,这里毕业出来的老师被城里各大重点中小学抢着要。”他转头冲她微笑了下,“师范类专业,也挺适合你们女孩子的。”
疏桐懵懂地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莫名其妙的话题很快结束,夏宴也把她送到了地方。
但其实这里不是她住的地方。
疏桐谎称妈妈去世后,她怕留在原来的房子里经常睹物思人,容易抑郁,就搬到了舅舅家里住。
夏宴听后,没有露出异样表情,疏桐便知道他果然已经知道了妈妈去世的事情。
因为是老小区,周边环境复杂,也没有足够的停车位。以至于到了晚上,道路两边停满了私家车,进出极为不便。
夏宴开车转了一圈儿才在比较远的地方找了个位置把车停好,然后坚持要将疏桐送到她舅舅家的小区门口。
疏桐看着夏宴转身离去,道旁路灯幽幽地从头顶上打下来,暖黄的光芒像层薄纱披在他身上,也将他的影子在地上拖得老长老长。她发现自己有些嫉妒那道影子,能够走在他身旁,不离不弃。
“喂!夏……”
鬼使神差的,疏桐冲着那道高大的背影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喊了一声,但是,她忽然不知道该喊他什么。
夏……
是夏总?是夏先生?
她不想再喊他夏总,但是喊他夏先生好奇怪。
然而这些统统都不是她想称呼他的用词,她只想喊他的名字——夏宴。
夏宴,夏宴,夏宴……近乎呢喃。
咬着那两个字在唇齿之间辗转。
越来越小声,她开始心虚,心虚到声音越来越轻,渐渐变成了私语,夏宴,夏宴,夏宴……轻得只有自己才能听得见。
那个人已经走到车旁,站定,侧身看向她,好像已经看透她的心思,他嘴角含笑:“你想要直呼我的名字直接喊就是了,你又不像笑笑那样是我的员工,直呼我名,我不会扣你的工资。”
疏桐咬着唇,开心地笑了,“夏,夏……夏宴!”
开始时是小心翼翼的,然后慢慢,她高亢地喊出来:“夏宴!”
夏宴:“嗯。”
她又大声喊:“夏宴!”
他远远望着她笑:“嗯。”
她的脸烫得铁定能烙煎饼了,好在这是晚上,又隔得这么远,就算直面他,他也看不见她脸上的绯色。
仗着如此,她又笑着喊他。
夏宴敛了笑意,板起脸:“行了,一直喊我干什么?想说什么就直说。”
“那个,夏……夏宴!”说起正事时,疏桐还是有点不习惯直呼他的名字,暗自呼出一口气,喊住他,“夏宴,我忘了跟你说我们的资助合同结束了。谢谢你,谢谢你的慷慨大方让我顺利入读大学。以后我的人生就由我自己负责了,谢谢你。”她咧嘴笑着,由衷地情真意切道。
夏宴沉默片刻,走回来,在距她两步远的地方站定,“我们不是约定的资助你完成大学的学业的么?”
“但合同上说了我的期末成绩必须达到专业前三名啊。你说就像考核你的员工一样,必须要努力上进,你的钱不养无用之人。第一学期我没达到,第二学期再次给了我机会我仍未达到预期的成绩。按照约定,你对我的资助从此结束了。”
夏宴嘴角微微上扬,“没关系,等你大学毕业后再停止资助也无妨。盛天集团是上市公司,不在乎多资助你个两三年。”
疏桐摇头,“做人要讲诚信,我跟你是签了合同的。”
“两个学期考试成绩没达到预期都有客观因素存在,我都了解。所以,你实在不必把自己逼得这么紧。”
大一上期,父亲章永德试图把她卖到农村嫁给一个傻子。大一下期,母亲刘芳去世,她还得卖了房子还债,不但失去了妈妈还无家可归。谁能有这姑娘可怜?夏宴觉得,自己小时候那些经历,在她面前,完全不值一提了。
疏桐仍旧摇头,“你为我做的已经足够多了。如今我妈妈不在了,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手里目前也还有点积蓄,而且暑假两个月我可以赚到五千块,我打工很厉害的,以后我已经能靠自己过得衣食无忧。而且就像你说的,成年人,必须要对自己负责,尽早自力更生对我才是最好的选择。”
“那好吧。”夏宴颔首,再未坚持。
疏桐莫名有些失望。
你就没别的话对我说了吗?资助结束,都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见面的机会了……
虽然有个双方都认识的吴笑笑在,可,目前两人的关系,真没什么理由再见面,她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厚着脸皮再去找他,除非偶遇。
夏宴忽的发出一声轻笑,“我今天才听笑笑说前几天你过生日,二十岁。我好像忘了对你说生日快乐了。那么,章疏桐同学,生日快乐。”
她的二十岁生日都过去好几天了,现在才给她说生日快乐,好没诚意。不过,是夏宴说的呢……
疏桐脸热,低头,咬唇:“谢谢。”
夏宴忽然发现自己竟有些局促起来,“你看,事情突然,我……我没准备礼物。”
“……没关系。”
“但这样子好像不够绅士。”他摸出手机,划开屏幕,“二十岁的生日,双十年华,这个生日特别有意义的。我既然知道了你满二十岁,不送点什么好像说不过去。”
那是自然。
所以,疏桐重新抬起头来,目光炯炯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你非得要送我礼物吗?”
“啊,这是应该的。等等,我打个电话,这就叫人把礼物送过来。”夏宴翻着手机里的电话簿。
“不用不用。”疏桐慌忙摇手,眼睛看着花台里那一束火红的月季,“你,你若是非要送我礼物,我想自己挑,可以吗?”
“嗯?”夏宴不明所以,抬眼看向疏桐,眸中一丝迷惑。
疏桐暗自握紧了拳头给自己加油打气,定定神,道:“你闭上眼。”
夏宴:“……”
忽然就顿悟了。
多么俗套的桥段。
夏宴慢慢放下手机,垂眸,静静地凝视着个子才到他胸口处的女孩儿。
她向来大胆,敢作敢为。
她自然也是娇美可爱的。
夏宴忽然觉得有些烦乱。
疏桐已经扭过脸来,还扬起了头,大胆地直视着他。
路灯下,她熠熠生辉的杏眼里,他看见了属于女人看着自己时的那种痴迷的炙热的眼神儿。
这是他从未遭遇过的情况。
她只是个稚嫩的小姑娘,他比她大了那么多,这是不该发生的。
而且,这是什么情况?
他又觉得有些好笑。
局面不能由自己控制的情况,于一个男人而言,实在有些糟糕。
何况,对手只是这样一个稚嫩的未经人事的小女生。
疏桐握紧的拳头松开了,渐渐在身前绞在了一起。夏宴沉默的时间越长,她绞在一起的双手就像脸色一样褪去了羞红而开始泛白。
或许以后再无交集,他会遗落在人潮来。所以想试试,不然她一定会遗憾无比。
但是他沉默,不做回应,这让她很难堪。
“可以吗?夏……夏宴……”
她又喊他的名字。
疏桐心酸得想哭。
她鼓足了勇气,可夏宴面无表情,只看着她不作声。
彼此僵持了起码也许有五六分钟之长,长到足够令她心如死灰了,长到疏桐后知后觉地以为他的沉默其实就是回答了的时候,她决定放弃了,清醒地认识到这是一个自己永远都得不到的男人,却见夏宴,他竟然缓缓闭上了他那双似乎洞悉一切的古井般幽邃的眼。
疏桐霎时欣喜若狂,心跳也骤然加快,感觉一颗心在高速公路上狂飙。也蹦得老高老高,她终于知道了作文里头“小鹿乱撞”这个形容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她不想错过机会,她连害羞都忘了,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踮起了脚尖儿,立刻就朝夏宴的嘴凑上去。
彼此呼吸可闻的时候,疏桐也闭上了眼。
眼看她就要吻上那张她肖想了无数个夜的薄唇——情窦初开的年纪,没人能阻止得到那种情感的萌芽。
不期,额头忽然被人弹了一下。
她吃疼睁眼。
夏宴在笑,但他的笑疏离而坦然,凝视着她的眼也是死水无波,不带一丝情欲的色彩。
他才给了她一个弹啵的、屈起的食指舒展,微抬手,又轻轻地拍开了她欺近的僵在半空的脑袋,口中,真.活像个家长般训斥她:“你少给我想七想八的!日子还长,现在的你,只能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疏桐:“……”
她还是太稚嫩了,她的企图,早已被他洞穿。而夏宴他,最终还是拒绝了。
疏桐心底的失落和失望像河流一样往远方蔓延,没有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