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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29 ...

  •   29

      “你和现女友怎样了?”碰杯后迹部景吾偏过头问他,秋季到了,每日路边都有厚厚的落叶,夏天转瞬即逝,像消失在风里的热空气,裹挟暖色的夕阳和粉红的云,一起消失了。
      “还好了。”忍足侑士夹起一片三文鱼刺身塞进嘴巴里,把头磕在手背上。
      “什么时候准备结婚啊?”
      “干嘛关心这个?”他笑出声:“喂,才刚刚开始谈,何况一直到今天我才27哎。”他顿了顿,“虚岁28?”
      “很年轻么啊嗯?”
      “不是每个人都有迹部少爷的福气早生早育的。”
      “少无耻。”
      “那前段时间困扰你的case呢?完成没?大单有没有谈下来?”
      “说了你也不懂。”迹部景吾没有回答,偏过身子从掏出一个纸袋递给他:“送你的。”
      “谢了。”收过,不需要与他客气。想来这十余年倒也只有这个老友以及过去的网球部成员记的他生日,零星发来信息,真正每次认真准备礼物的也只有迹部景吾了。
      在过去的几年里,其实还有迹部北桢,想来他们兄妹相似,对生日节日之类的仪式感极重,总是准时准点给他发来祝福。
      想到这一点,他第一次有点惆怅。
      “生日不跟藤井小姐过,和本大爷厮混在一起,目测三十岁前是参加不到你的婚礼了吧?”斜睨
      “你倒是和老头子一样关心我的情感生活啊。”
      在过去的几个月里,迹部景吾曾带着山口蘅与儿子一起见过忍足侑士的相亲对象。五人爬山,居住在富士山下的酒店。大概在去年冬季,与迹部北桢也下榻过该酒店,这一点迹部景吾与他都知道,然而谁都没有提。这次旅行并不尴尬,然而涉及旧事偶然还是会想起前任。藤井并不知晓他的前任就是迹部景吾的妹妹,她自知他风流,前女友一堆,但自己终归是正确时间的天作地设,与他有了父辈的交涉因而觉得自己坐稳了忍足太太的位置,而对之前的历任不再介意。
      “毕竟你也不小了,藤井小姐条件优越长相也很好,这次可要好好对人家。”
      “哦呵呵。”干笑两声:“好了好了,知道了。
      再聊就要提到尴尬的前女友,还是早点收掉这个话题的好。忍足侑士望着清酒杯子,冷笑了一下。

      “你还在打球。”
      尼泊尔的秋季是最好的季节,天变的很高,相比起夏季,少了些风尘气。这几个月来,她黑了,原本白皙的皮肤变成小麦色,因为水资源贫乏,不能随时打理她的长发,于是她干脆剪成了齐肩。一般的伙食让她比之前清瘦了一些,眼眸便愈发明亮。在周末时,她偶然请几个好友去校外打一顿牙祭,找一家干净的外国人开的餐厅,回到还是“迹部小姐”时倨傲的样子,对食物挑剔,言辞犀利的找店家的“牛排做得如何不地道”的麻烦。
      大学生大多都已经回学校,唯有大四的一些准备gap year的依然留在这里,除之以外,还有酒井。人少了后,她便既做自己的助教,又变成了老师。教完书,打发孩子们去吃饭后,迹部北桢从厨房拿了一份炸土豆,一边吃一边在操场闲逛时,看见了角落里对墙砸球的不二周助。
      “啊,一直在练,才发现吗?”墙壁上的确有球砸出的一点点凹陷。迹部北桢向前几步观察了一下,转过头:“我说你啊,也不怕把这小学校的墙壁给砸通了。”
      “应该,质量还没这么差吧哈哈。”
      “也对。”她把碗递给他:“吃吗?”
      “不用啦。”婉拒
      “你一个男生吃那么点,长的又这么白瘦,很怕你哪天在讲台上晕倒哎。”迹部北桢靠着墙壁,把自己的水壶递给他:“不吃饭,那喝点水吧。”
      “谢谢。”
      他总是对她这么客气。“你哥现在还打网球吗?”他大灌一口水后问她。
      “不怎么打,财团事那么多,他忙不过来,只有周末的时候会去我们家的网球场去打两局。”
      “哦…我还以为景吾能一直坚持下来,毕竟那个时候网球也是他的事业之一。”他说这句话时有些淡淡的惆怅
      “青学呢?”——都已获悉越前龙马现在成了国家网球队的一员,且成为全国唯一的大满贯选手。而别人,自己本身就不了解,也不清楚,只是找话题而已。
      “只有龙马做了网球有关的工作呢,毕竟那小孩就是为网球而生的嘛。”
      “真是惆怅啊。”
      “嗯?”
      “虽然当年不是冰帝网球社的,但听闻不二前辈似乎也是当日的青学天才?要是继续走下去应该也成就非凡吧?”
      “毕竟,人生除了网球还有许多别的追求。各阶段都有各阶段的嗨点。所以,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他睁开笑眼,冰蓝的瞳孔里皆是笃定。
      “追求是成为一名化学教授吗?嗯,听起来的确文诌诌的。”
      “你啊,打算什么时候回国?”扯开话题
      “可能,明年春天?”
      “圣诞节后就是寒假了,也不回去吗?”
      “学了些语言,正好去东南亚玩一圈,东京的冬天太冷。”
      “真是有趣的安排。”
      “你不跟我一起去?”
      “学校里有些事情得先回去处理一下,处理完了才能考虑出行。”

      大概两周前,不二周助向她告了一个平淡有趣的白。在小学背后的一个小酒馆里,将戒指冻在冰块中的把戏。周末的傍晚灯影幢幢,酒馆五彩缤纷的玻璃将暖黄的灯光折射成彩色投到外面的水泥地上,迹部北桢提着住家为她量身定做的裙子——那种色泽鲜艳的拼接裙,换做过去她是打死都不肯穿的,现在却欣然接受了。穿着从东京带来的小凉鞋,认真的画了一个妆前来赴约。拉开玻璃门,她踮着脚坐在他身边。他早就为她点好了酒,放在眼前。迹部北桢比不二周助更早一步知道他今夜的打算,并因此而悉心准备。

      “如果你知道我的过去,你就不应该招惹我。”她坐下,拿过杯子,偏过头看他。想学忍足侑士,表现得玩世不恭一些。
      “即便知道,招惹一下,也没什么不妥。”
      “哦?”
      “毕竟喜欢你,是我的事。”
      “这句话很多人说过。”——你知道,我不是十几岁了。
      “或许,我和他们不一样。”

      酒馆的温度不低,冰块融化显现出戒指的光泽,迹部北桢低头望着杯子里的化成水的冰块,戒指沉在杯底。鼓手在酒馆另一端唱起无人听懂的情歌,世上这样的环境,诸多一样。这是第二个给她递戒指的人。她用吸管挑起这枚镶着钻石的价格不菲的纪念品,转过头看他:“何必这样破费?在这个地方买这样奢侈的东西,不划算吧?”
      “托人从加德满都寄来的。”
      “在你之前的几个月,也有另一个人递戒指给我。”现在想来像一场笑话,连爱不爱都无法言说。
      “忍足君吗?”
      “你知道?”
      “在你的Facebook首页,似乎每一条状态他都点赞。”
      “哈哈哈你竟然是这样发现的。”
      “所以。为什么分手?”
      “双方不够爱到可以结婚的程度,你知道我们都是现实主义爱人。何况忍足是个不婚主义。”
      “这样。”
      “不二君的告白太无趣了,是与手冢君做了太久朋友吗?”她歪过头冲他笑,把戒指推回给他,“想好措辞再来一次吧。”像一场表演,失败了,还可以再来。结束这句话,她收拾好包准备离开,这样的场景面对太多,不过是从皮肤上飘过去的男女之爱而已,肤浅而不需要负责的表白已经无法再感动了。
      在离开吧台前,她被他一把摁住了手背。她一惊,转过头,见他放大的脸,和落在她嘴上轻柔的吻。成就这个吻的一瞬间,四下响起掌声。迹部北桢一瞬间有一丝恍惚,这昏黄暧昧的气息里,在这异国他乡处,分不清这是几几年。不二周助的吻轻柔如羽毛,有一股他身上好闻的薄荷味,眼神又逼迫而笃定。她眼光流转,借着一点点酒劲,眼前的人倏然幻化成了忍足侑士,她甩甩头,这夜晚的气息,应该属于他。

      这样的幻觉,激出了她温暖的眼泪,却给对方造成了另一种幻觉,即——她被感动。
      在她的眼泪里,不二周助第二次吻上她的唇,声色犬马,歌舞升平。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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