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锦瑟》半弥酒

2、②梦

　　宇智波千夜再一次从噩梦中醒来。

　　起身，只见一个男孩同样睡在榻榻米上，张着嘴巴，还能看见若隐若现的白色液体。

　　“……”

　　宇智波千夜顿时忘记了刚才的梦，头上布满黑线，把手中紧握的团扇丢了过去。

　　“唉哟！”

　　“夜子你这么暴力当心嫁不出去！”

　　男孩一醒来就来了精神。

　　千夜指指他的嘴角，想笑又拼命的忍住，“你，口水。”

　　然后整个南贺神社发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喊叫。

　　“啊啊啊啊好丢脸！！”

　　千夜赶紧捂住他的嘴，“安静，安静，在神面前禁止喧哗。”

　　夏天虫鸣四起，从神社往外探去，竟能看到过热蒸出的白烟。

　　阳光实在太过刺眼了。

　　然而整个宇智波家族的夏天看起来也只有南贺神社凉快些，因为这神社从宇智波家族搬来就一直存在，初代巫女种下了几颗樱花树，过了几十年已然能遮住南贺神社的天际。南贺神社外头的风景也很好，它建立在山中，有一百来层阶梯，从上往下看能看到木叶农民的耕地。

　　一般来说，神社这种家族祭祀的重要场所，若不抱着虔诚参拜的决心，是没人敢随意跑到神社闲逛的，大家都不敢亵渎神明，因此正常来说是不会有人想到去神社乘凉的。

　　当然，除了——眼前这个擦口水的家伙。

　　千夜在杵着下巴，一副懒散的样子，“恩，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吧？”

　　到底是什么话题才会让被倾诉者她睡着啊……

　　“继续继续，”他坐正了身子，问：“你还记得上次带你去见的那个自大到家的家伙吧？”

　　千夜点点头。

　　曾经这个很大胆的家伙，用半吊子的忍术把南贺神社的巫女从神社偷偷弄了出去，目的就是目睹一眼他口中超可爱的女孩子原野琳，以及一个臭脸态度超拽的死鱼眼旗木卡卡西。

　　南贺神社有个规矩，巫女不经过长老的同意不许外出。当然了，这半吊子的忍术都没撑过半小时就被神社的侍女发现。回来后宇智波千夜少不一顿责罚，不过这事千夜一直没跟他说。

　　“我好不容易成为中忍要赶上他，结果他前天却臭屁的把上忍考试书拿了出来。上面血淋漓写着两个‘通过’！啊真气人，小琳现在更喜欢他了！”他噘着嘴，不停的抱怨。

　　宇智波带土喜欢野原琳，从她宇智波千夜认识他的第一天就知道。因为他从不在她面前隐瞒情绪，有话直说，横冲直撞。

　　有那么一瞬间，她的双眸好似失去了所有光彩，但也只是转瞬即逝而已，她掩盖住所有情绪，笑着打趣宇智波带土：“我要是野原琳啊，我也会喜欢死鱼眼的。”

　　“没关系千夜，我未来可是要成为火影的男人，你到那时候可不要太迷恋我哦~”

　　“放心吧，一定不会迷恋的。”

　　他就是这般耿直，永不认输的劲让她喜欢。

　　那一天，以朋友的身份约法三章了的他们发誓永远是好朋友。

　　只是朋友。

　　第一，宇智波带土不可以在宇智波千夜前面先死。

　　第二，宇智波带土和宇智波千夜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第三，千夜不许喜欢卡卡西大混蛋。

　　往后南贺神社几乎成了带土的避暑山庄，没出任务的时候他几乎匿在这里。

　　有个中午，炎热的天气终于被乌云覆盖，下起倾盆大雨。

　　千夜呆呆的看着雨水。雷鸣，她吓到躲在带土身后，捂着耳朵颤抖着身子。

　　带土不小心笑了出来，“你，你竟然还会怕打雷啊哈哈哈。”低头却见千夜的眼眶都红了，带土意识到不好，急忙蹲下身子，“你……不要紧吧？”

　　“带土……我想起来了……”千夜声音微颤，好像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一样。

　　宇智波带土一向是个热心的人，为了缓解千夜害怕的情绪，他像哥哥一样摸了摸千夜的头，“恩？想起什么来了？”

　　“我梦见你死了，连尸体都没有留下。”千夜说着说着竟哭了出来。

　　带土一下子变得不知所措，他人活的好好的，四肢健全，并且有两个相当可靠的队友，可不像是会短命的家伙。

　　可是千夜哭的厉害了，带土手慌脚乱的安慰着，“啊，啊，笨蛋千夜，明明还是神社巫女，你不知道梦是反的吗？”

　　千夜不说话，定定的望着眼前这个慌乱的少年，手指紧紧掐住虎口，直至猩红的液体流下，痛感传来，千夜才恍惚回神过来。

　　这个梦太真实了。

　　她还有话没说出口，梦总是错综杂乱，梦着一件事，后面又会连续扯出另几件事，她还梦见一个叫观月初的女人，梦见她的故事。

　　“你放心啦，就算全世界的人死完，我宇智波带土也绝对不会死的，我命硬嘛！”他拍着胸脯保证，“再说了，我死了以后谁悄悄带你混出神社偷玩？我宇智波带土与你的约法三章很奏效哦！”

　　千夜顿了顿，收回了所有情绪，面无表情的H转过身去，“你那半吊子的分身术再练个五六年再说吧。”

　　雨，终于停了。

　　“哟恢复了？刚刚躲在我身后哇哇大哭的人是谁啊哈哈哈哈！”

　　千夜红了脸，急忙捂住带土的嘴：“神明面前不要大声喧哗啦！”

　　这人脸皮很厚，同时也非常无赖，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死？

　　梦，本就是镜花水月一场的，怎么可能是真的。

　　那几日，是第三次忍者大战的高潮，木叶派往前线的人可占存在的一半人数，特殊上忍，上忍，中忍都得去，下忍留下。千夜庆幸自己是一个巫女，却又为带土担心起来，隐隐约约，她觉得这场战斗不妙。

　　带土的任务是神无毗桥之战，是引导木叶胜败的关键。

　　出发前夕，炎热的阳光从密密层层的枝叶间透射下来，地上印满铜钱大小的粼粼光斑。

　　参战的人实在太多了，就连宇智波家族以外的人也都去南贺神社进行祈祷。忙得不可开交的千夜抽出了一点点的时间去迎送宇智波带土。

　　“带土……你平安回来。”千夜想挽留他，可是一旦接了任务就不能变更。

　　宇智波带土回头，笑的灿烂，“当然！”

　　日日夜夜，宇智波千夜都在为他祈祷，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

　　一周后——

　　三战结束了，可是带土一直没有来找她。

　　瞒着神社的长老与侍女，千夜偷偷跑下山，外面一片欢庆，为终于结束的战争高兴。

　　“听说，旗木家那个小鬼左眼换成了我们一族的写轮眼……”

　　“这可是大事啊，族长难道不知道吗？”

　　“听说是从队友那里拿来换上去的……”

　　“可惜啦，刚开眼眼睛就被夺走了，还死无全尸。”

　　烧酒店外琐琐碎碎的闲谈不小心就这么穿过千夜的耳朵。

　　什么叫做……死无全尸？

　　什么叫做眼睛被夺走了？

　　宇智波千夜找到旗木卡卡西的时候，是在英雄碑前，野原琳也在，唯独没有带土。

　　千夜不相信。因为梦都是相反的，带土不可能会死！

　　千夜冲过去，揪住卡卡西的衣领，眯起眼睛，“带土呢？带土在哪里？！”

　　卡卡西沉默着任由千夜发怒，野原琳则悲痛的指了指英雄碑上的某处，千夜顺着她所指的地方望去，上面写着“宇智波带土”五个字。

　　一瞬间，晴天霹雳，千夜觉得她的世界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就碎了。

　　“对不起，千夜。”卡卡西说。

　　千夜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只觉得怒意难忍，心中也有一股难言的悲伤，她道：“我不相信，那上面的名字只是同名对不对？对不对！”

　　旗木卡卡西看着宇智波千夜，半响，他说：“千夜，带土他，是我害死的。”

　　这句话像是一个恐怖的咒语，死死地揪住千夜不放，更折磨着千夜的内心。

　　——宇智波带土，你这个骗子。

　　——你说好会回来的，你说你很遵守约法三章的内容。

　　宇智波千夜放开卡卡西，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并和着鲜红的血液。

　　宇智波千夜只觉得眼瞳很疼，万颗针头扎住眼睛一样，她觉得她好像疯了，指着卡卡西大笑起来，“我诅咒你，我诅咒你旗木卡卡西，你保护不了任何人，你不会获得幸福的，永远不会！”

　　神只是人类为了安抚内心所编制出来的心灵寄托罢了。

　　神明什么的都是骗人的。

　　根本没有神，只有人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