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长生涸（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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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庄这种地方纪长安再熟悉不过，他以为萧怀昱这种娇少爷来这种地方会害怕，毕竟这孩子也是从小被捧在手心里呵护着长大的。
而他刮目相看的是，萧怀昱从容不迫地走近了义庄，神情镇定，甚至让纪长安心生感叹。
过了门槛，一步步朝里走，在横七竖八的棺材堆里纪长安看到了一个人，他撑大了眼睛，这个人一身黑衣，盘腿而坐，纪长安心惊这不是他酒肆里打杂的阿北么。
不过这个人的模样和阿北又有一两分差异，这个人比阿北俊多了，许着是人靠衣装，他这模样一打扮长得可真好看，红唇皓齿的，只是脸太白了，说好听了这叫病态美，实际上在纪长安看来他白的跟个鬼一样。
‘阿北’几缕长发随意的搭在肩上，手里转着一直白玉笔杆，悠闲自若地抬眸望着进门而来的萧怀昱。
“他到底是什么人呐？”纪长安还总觉得被人监视，如今看到‘阿北’，一切就都说通了，不免心生畏惧，若这个人真是阿北，自己的日常已经都在他的掌控中，自己还不自知，他故意把自己扮丑，隐藏的如此之深……顿时，沉思中的纪长安眼眶一撑，喃喃道，“若这人真是阿北，流砚就危险了。”
‘阿北’看萧怀昱气急败坏的样子，蹙眉道：“呦，受伤了？”
纪长安这才注意到萧怀昱被抓伤的臂膀，三道血沟深深的触目惊心。
萧怀昱无心注意这些，看到草席上坐着的人并没有惊讶，而是呵退了下属，将剑收回剑鞘里，没好气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纪长安猜的七八分，看萧怀昱与‘阿北’说话的语气，二人关系匪浅才对。
‘阿北’把玩着手里的白玉笔，嘴角上扬地一笑，“想你了，叫你过来让我看看，是胖了还是瘦了，嗯……对付你这个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的坏习惯，我只好用此下策。”
萧怀昱鄙夷一番，“你的本事真是不小，每次都能成功的恶心到我。”
‘阿北’噗呲笑出声，“那你真是太伤我的心了。”
萧怀昱嫌恶地道：“说吧，到底什么事？”
‘阿北’依旧面带微笑：“我要你帮我杀一个人。”
萧怀昱难以置信的看了一眼‘阿北’，他本想说“我不是你的杀手暗卫”，而出口的却是，“杀谁？”
‘阿北’手里的笔转了一圈，云淡风轻地道了四个字：“萧巍。”
萧怀昱一瞬震惊了，蹙眉更是不可置信，他都怀疑自己听错了，又问：“你说什么，谁？”
“萧巍！”‘阿北’一字一句道。
萧怀昱先是扭头冷呵一声，随即跨了一大步，一把拎起‘阿北’的衣领，冷声道：“北辰瑶光，你别欺人太甚！”
纪长安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黑衣人的名字，姓北辰的可是罕见呐。
北辰瑶光双眸对视上萧怀昱的一双怒气冲冲的眼睛，邪魅一笑，“就欺负你，怎样！”
“你！”萧怀昱被呛的说不出话。
北辰瑶光一根一根的掰开萧怀昱的手指，最后打了打被他抓皱的领子，虽笑着，可声调阴沉的很，“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你就必须要听我的，我若如何，你哪怕赴汤蹈火也要完成。否则，你这条贱命，我随时都可以收回。”
萧怀昱冷笑，“你以为我会怕你？”
“你怕我作甚，我好歹也长得比你好看，该怕的应该是我才对。”北辰瑶光用玉笔敲了敲鼻尖，挑眉，“我若想杀一个人，这个人就必须死，这就是我的规矩，违抗者死！”随后他附加一句，“哦，对了……你今天这身还不错，颜色挺正，好眼光。”北辰瑶光停止了手里转笔的动作，抬头对萧怀昱鬼魅一笑。
萧怀昱心里一震，似警告又似威胁，“你别想打她的主意。”他低了眸子，“我听你的就是。”
“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北辰瑶光又是一笑，道，“你也知道本座的脾气，真是……老人家了，怕极了孤独，需要人陪，又爱回忆，越是老久的事儿，最近啊总是在脑子里转悠，这叫什么来着……哦，恋旧。”最后他又莫名其妙道了句，“不像某些人，说忘就忘的干净。”
他这话说的好似跟萧怀昱说的，又含沙射影，指桑骂槐似得，纪长安无意间瞧见男子的背后黑影处好似站了一个人。他本先是吸了口凉气，蹙着眉头仔细一瞧，哎呦，不得了。这里边还真是个人，而且还是那个被丢进黑水河的花栩栩。
纪长安看她，动也不动的就站在北辰瑶光的身后，距离不远不近，正好的不会让你轻易发现她，也不至于离太远。
她就像个木头一样定定的站着，纪长安盯着她，还果真是个死尸了，眼睛都没有眨过一下，而且仔细看她根本就没有瞳仁。纪长安一怔，上次是双瞳这次再见竟又成了无瞳。有一想，这个时候应是他二人初遇之前的事，这个北辰瑶光应该也只是拿她当当替死鬼，挡箭牌，还没有资格做他的提线木偶。
“这个北辰瑶光还真是不简单呐。”这一系列的事儿，好似他特意安排的一样。纪长安心上直感觉一路来被人牵着鼻子走一样，心里不舒服极了。
等萧怀昱回到侯府的时候，天色微晚，有仆人专门等在门口告诉他，萧巍设宴为檀氏父女接风洗尘，让他也过去。萧怀昱走到前堂的时候听着里面乐哄哄的便停住了脚步，有几个丫头婆子带着鄙夷的目光自萧怀昱身旁过，还小声议论。
“瞧瞧，他怎么过来了？”
“这一家人其乐融融的，他过来做什么，自讨没趣吗？”
“就是，整张桌子也没他的位置，活脱脱像个笑话。”
萧怀昱面容淡然，站在屏风后面等着仆人通传，然而根本就没有人理会他。
“侯爷的脉象沉稳有力，不像是大病过的样子啊。”灰色衣服的中年男人道。
萧巍笑着道：“不行啦，前几日得了风寒，最近总觉得不舒服，我还以为没好呢。”
灰衣男人道：“侯爷大可放心，您的身体没什么问题。”
萧巍收了袖子，与身旁的紫衣女人对视一眼，道：“今日设宴，本侯还有一事要与先生商议。”
檀庄道：“侯爷尽管吩咐，檀某万死不辞。”
萧巍道：“先生的女儿已经到了出嫁的年龄了吧。”
檀庄一怔，道：“是，阿沅已经十七了。”
萧巍笑道：“先生觉得本侯的栈儿，怎么样？”
檀庄道：“二公子仪表堂堂，文武双全，是人中之龙凤。”
萧巍朗朗一笑，“檀先生既然喜欢本侯的栈儿，就与令嫒共结琴瑟之好，你看如何？”
纪长安回头望了眼萧怀昱，只见他面色已变，眼睛撑大了一圈，满眼里都是难以置信。
檀庄尴尬地笑着推辞，“谢侯爷和夫人厚爱，小女才疏学浅，又自幼娇养惯了，配不上二公子。”
紫衣女人脸色霎时就拉了下来，冷声道：“不是她不配，是你檀先生不允吧。”
檀庄道：“夫人误会了，二公子自幼便聪明，深得侯爷喜欢，如今又得圣恩，出类拔萃，庸中佼佼，真的是小女福薄，当不起，当不起啊。再者说阿沅已经有了心仪之人，儿女的事自有他们自己解决，我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丁馨儿。”萧巍冷眸督了一眼身旁失态的紫衣女人，慢条斯理地饮了一口茶后又道：“先生此话指的可是怀昱？”
檀庄先是一愣，本想说话，又突然住了口，弯着腰，低着头，任凭萧巍去猜。
萧巍冷呵一声，道：“我知道怀昱与姝沅是青梅竹马，这两个孩子从小就是登对，我原先也有意愿允了他们的亲事。”
丁馨儿不依道：“侯爷，您怎什么都向着他呀！”
萧巍又是一记凌冽的目光，吓得丁馨儿不敢说话，又对檀庄笑着道：“如今……我已经给怀昱配了别的亲事，是个富商，过去了也不亏他。”
将一切都听入耳中的萧怀昱心头恨意源源不尽，纵然里面的话再怎么伤人，他也是一动不动的就现在外屋的屏风后面。
“侯爷说的可是江南的大商姒怀礼的女儿。”檀庄试探着问。见萧巍点头，檀庄又道：“檀某听闻这姒家从前可是夜香郎，也是无意中发了一笔横财才有了如今的家业，侯爷让大公子入赘此家，岂不是……”
丁馨儿冷哼一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说以他的身份，姒家的女儿不委屈他。”
檀庄一瞧这提起萧怀昱就没有好脸色的丁氏和漠然的萧巍，一看便知这婚事只是一厢情愿，笑道：“那檀某就先恭喜大公子了。”
门后的萧怀昱盯着地面，他的脸阴沉到了极致，突然唇角露出一抹冷笑，悄悄退出去。
“你在干什么。”一个闷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着实给了他一惊。
男子本还以为是贼人偷听，看见是萧怀昱，疑惑不解道：“哥，你站在这里怎么不进去啊？”
萧怀昱扯出一个笑脸，“我也是刚到，云栈这时候才回来啊。”
纪长安特意多看了几眼这个男人，原来这个就是萧云栈，和萧怀昱长得可是一点都不像，若说萧怀昱长得清秀俊美，又优雅斯文。那么这个萧云栈可是粗狂的很呐，古铜色的肤色，身材高大魁梧，双目有神，活脱脱一个铮铮铁骨的硬汉，萧怀昱站在他面前竟显得如此弱小。
听到这边动静的丁馨儿出来，瞧见儿子回来了，笑着道：“栈儿可回来了，这是去哪儿了，真是的也不跟娘说声，害得娘担心。”
萧云栈有些不耐烦：“我每天都很忙的，哪里有时间再去通知您。”
丁馨儿转眼瞧见萧怀昱也在这里，拉着脸色，闷声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萧怀昱装作也是刚到，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笑着道：“怀昱给夫人问安，刚才仆人来传，说是来这里为檀先生接风，怀昱也是刚过来。”
萧云栈恍悟，“我说你怎么不进去，走。”他说着拉着萧怀昱进去。
“还知道回来啊，怎么，街上没人了？”萧巍显然对于二儿子的晚归很不乐意。
“爹，我不是刚来吗，再说了我带了一整天的兵，真的很累。”萧云栈嬉笑道。
同时进来的檀姝沅和江月人二人在檀庄一侧坐下，檀姝沅替萧云栈解围，“伯父，是姝沅贪玩，非要缠着二公子，误了回来的时辰，伯父千万莫要生气，姝沅一定不会有下次了。”
萧巍上下打量着檀姝沅，一脸的满意，笑着道：“姝沅还是这么乖巧懂事。”转脸又黑着脸训斥，“算了，下不为例，快坐下吧。”
“多谢伯父。”檀姝沅笑着施了一礼。
萧云栈自是心头不服气，生硬地道了句，“知道了爹。”
整张宴席并没有萧怀昱的座位，也没有人注意他的存在，他一个人同下人们站在一起，显得与此刻格格不入。
檀姝沅看着就在一旁站着的萧怀昱，想起身让座，桌子底下的一张大手按住了她，檀姝沅抬头对视上檀庄凌厉的目光，见他口示：“别动”。
正当萧怀昱准备悄悄退下去的时候，萧云栈起身扯了一张椅子过来，拉着萧怀昱坐下，“哥，你坐我身旁。”
本来面带慈笑的丁馨儿脸色大变，将手里的竹筷啪的一声丢到了桌上，闷哼一声，“没有侯爷的允许，谁让他来这儿的。”
萧云栈丝毫不理一旁丁馨儿面容如何狰狞，将萧怀昱按在椅子上，将自己的碗筷给他，又贴心的夹了一块子鱼肉，笑着道：“哥你尝尝，你素来爱吃鱼肉，这回做的还可口不。”
丁馨儿一下子怒了，“栈儿，你……你是想存心气死我吗？”
见他对自己怒吼，萧云栈本来的嬉皮笑脸也瞬间不见，“爹都没说什么，也不知道娘怎么那么多事。”
丁馨儿更气了，指着萧云栈，又指着萧怀昱骂道：“让你坐下，你就坐下了，还真拿自己当侯府少爷了！”
纪长安顿时觉得这里面有事啊，他看向眼前坐着的中年男人，虽然他并没有说什么，可是他纵容丁氏说出这些话了，意思也已经表明了，不欢迎萧怀昱又说不出口，只好假借丁馨儿之手。不过是堵住外人的嘴，塑造一个宽容大度的侯爷的名声。
冷笑一声，“这一家子，还真是有趣！”
受了如此侮辱，萧怀昱还是一副淡然的模样。即使如此，萧怀昱依然面含微笑，起身退了几步，弓腰礼拜，“爹。好些日子不见，爹爹身体可还好。”
话音还未落，只见丁馨儿忽的站起来，抬手便是一耳光，干脆响亮，白皙的脸瞬间浮现几个红红的痕印。
“是哪个叫你来的，没有我的允许，你擅自离开偏院，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侯爷夫人放在眼里。”丁馨儿怒目而视，萧怀昱的不请自来，着实是气坏她了。
“娘，您干什么呀。”萧云栈被这一幕吓住了，几步挡在萧怀昱前面，面色更是铁青，“是我叫大哥来的，若是有气，您冲我来好了，别什么都怪在大哥身上。”
丁馨儿怒道：“你给我下去。”
“娘，您太过分了。”萧云栈冷冷道，“大哥常年奔波在外为父亲管理生意上的事儿，您可知晓，我们有多久没有见到大哥了，江姨本就身体不好，思念大哥都病了，这次我是打算让大哥他们搬回来的。”
“你敢。”丁馨儿双眼通红，活脱脱的就像个愤怒的狮子。
“好了阿栈，这次过府本就是大哥的不对，你不要在跟姨娘顶嘴了。”萧怀昱面色温和不改，他对丁馨儿的这一巴掌并不意外，早在接到仆人传话那一刻，他就已经猜到，这并不是萧巍的主意，可他还是来了。
萧怀昱温和的笑了笑，“姨娘，是怀昱惹您不高兴了，我，这就退下。”
“大哥，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是我叫你来的。”萧云栈依旧固执道，“爹，您倒是说句话，别什么事儿都牵扯到大哥身上。”
丁馨儿冷冷道：“这有你什么事儿，给我回房去。”
看不下去的檀姝沅不顾檀庄阻拦，起身护在萧怀昱身前，恳求道：“伯母，你就不要怪阿昱了，是姝沅硬缠着二公子让阿昱回来的，要怪就怪姝沅好了。”
这时，萧巍总算开头，朗声笑道，“这群孩子啊，还是让我很满意的，既能如此相亲相爱，我也就放心了，也难为夫人出了这个主意特此试探，总归没有让你失望吧。”
不止众人一懵，丁馨儿也是差点反应不过来，看着萧巍，才笑着道，“是，是啊。”
萧巍笑着道：“你是满意了，可把这些孩子吓坏了。”他吩咐道：“去取些好酒来，给少爷小姐压压惊。”
“原来是假的，是在试探我们，娘，你还真是把我吓坏了。萧云栈这才舒了口气。
丁馨儿尴尬地一笑，“没出息，快坐下。”
纪长安挑眉，这个萧巍到底是真是假，刚才的一切可一点都不像是试探。
众人都坐定后，萧巍道：“怀昱年纪也不小了，前些日子，我也和你母亲提过，钱塘门的姒家有个女儿正值待嫁之龄，过两天你就往姒家去一趟，拜见一下你的岳父大人，商量个良辰吉日，就把亲事办了吧。”
话一出，众人都愣住了。
萧云栈脸色更是难堪，“爹，我不是说了吗，这个婚事不能成？”
“你给我闭嘴。”丁馨儿眉头一皱，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萧云栈硬邦邦的语气，“爹，这门亲事门不当户不对，那个挑夜香的女儿怎么配得上我大哥，我都不同意，大哥更不会娶，这门亲事本来就没有经过我们的同意，全是爹您自作主张。”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轮得到你们说话的份儿。”丁馨儿扭头看着萧怀昱，又道：“姒家也可谓是富甲一方的大户人家，生意做到大江南北，我们侯府也需要这样的大商来为我们开桥铺路，你做了他们的女婿，可不要忘了我们侯府。”
萧巍接着道：“东街的潇湘新苑爹就当做是聘礼，怀昱意下如何？”
“爹，这怎么可以..”
萧云栈还要说什么，萧怀昱拉住了他，
萧巍笑着道：“怎么，怀昱不满意这门亲事吗，若是不满意，父亲就给你退了，咱们再相别家的女子。”
萧怀昱跟着笑着道：“孩儿知道了，得空，怀昱就去拜见姒家老爷。”
所有人都愣住了，谁都不会想到萧怀昱竟然会答应，纪长安也是吃惊，他刚才一直在注意着萧怀昱的一举一动，他的眼神一直盯着檀姝沅，直到他看到檀姝沅身边的江月人手腕上缠着一方锦帕时，萧怀昱的眼神就开始阴郁的可怕。
那锦帕一定有什么意义，才让哪怕受屈都无动于衷的萧怀昱顷刻之间变脸。
丁馨儿嗤笑一声，嘲道：“想我堂堂万户侯府待你也不薄了，这门亲事，着实也不委屈你。”
檀姝沅面容也不是多好，若是没有看错她望着萧怀昱的双眼里泛着的是泪花，双唇翕动了好一会子，一句话也没说出口。
纪长安看着萧巍，转脸又看向萧怀昱，二人面容上一个比一个平淡，倒像是旁人多虑了。
这门亲事萧怀昱根本就不会同意，可他偏偏就答应了，而且面带笑容。或许纪长安从来都是由着自己惯了，又或许是这四千年来流砚独当一面，把他保护的太好了，才使他养成了懒惰的性子，像这种为难了别人又难为了自己的拧巴事儿，他真是觉得身心疲累。
不由得感叹，天师一职真是难能胜任，他是真怀念从前在黄泉路接引过往鬼魂，酆都城管管鬼怪，耍耍威风，甚至实在闲的无聊和流砚一起去凡界捉鬼斩尸的日子。
这种把别人的辛酸苦辣，爱恨情仇再经历一边，还要感同身受的差事，妥妥的活受罪，多来几遍他身心真经受不住。
萧怀昱很晚才回偏院，喝的伶仃大醉。纪长安这下才算明白原来这里就是关押他们母子的禁地，这母子二人已经成为侯府上下的罪人，上不得前堂去，就连丫头仆人人人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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