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如故》曦夜不寐

9、【九】

　　她饮下那杯清茶，淡香入喉，余味悠长，是极好的茶。

　　可惜，藏了要命的药。

　　药效良久没有发作，有人渐渐按耐不住，她好整以暇看着那捧着书卷念读的男子，“过来，给我续茶。”

　　他缓缓膝行过来，捧起茶壶，倒在茶瓯里，一举一动行云流水，她像欣赏一幅佳作一般看着，茶瓯离自己越来越近，人也离自己越来越近，刃，更近。

　　她一手接过茶瓯饮尽，一手捏住毒刃，嘴角笑容一闪而逝，她附在颤抖的人耳边，“你知道谁是武林第一人么？”

　　他颤抖着答：“尊主天下第一，举世无双！”

　　她摇头，“错了，我问的，是从前。”

　　他又答，颤栗不止，“千......千澜阁主......君......”剩下的话，已不敢说完，没有人敢在她面前再提起这个名字。

　　“那你知道，为什么，他不再是武林第一了呢？”

　　“五.....五年前，苍月之战，尊主......覆灭千澜，千澜阁主不敌......不敌尊主，殒命于苍月山巅......”

　　她又笑，“是啊，连天下第一的千澜阁主都不敌我，他们......又怎么敢派你来取我性命呢？”

　　“连千澜君洌都不是我的对手，这天下又有谁能够与我比肩！这天下又有谁敢负我！”

　　没有人了，当今天下，再也没有人能凌驾在她之上，再也没有人能弃她于不顾。

　　天山之巅，天山尊主，武林至尊，天下无双。

　　她又做噩梦了，不论侍女点了多少更香都无法让她安然入睡，她让人把他叫来，她让他读那卷《问剑》给她听。

　　他已经数月不曾见到她了。

　　她说，只有你最像他，你的容貌，你的声音，都最像他......

　　可是她还是无法入睡，就算，他那么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