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就是讨厌》婆*

2、挑衅

　　拧灭了烟，Foo披上一件薄外套，跑到楼下。

　　“欢迎光临，客人，这个时候面包买一送一哦！”

　　面包店的灯还亮着，老板娘正在把面包两个一袋地扎在一起，看到推门进来的Foo，习惯地露出礼貌的微笑，却在看到Foo脸上的变紫的眼圈时，笑容凝固在脸上。

　　“啊！原来是艮先生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她紧张地凑上前，小心地摸了摸Foo有些浮肿的眼眶，“刚刚在电视上看到你，我还跟安仔说，没想到艮先生竟然会画那样的妆，真是一点也不适合你！却没想到是因为黑眼圈啊……做艺人的真是辛苦啊！”

　　听到老板娘的话，Foo这才注意到站在一边帮忙的小矮个，此时正用仿佛世仇一般的眼神在看着自己，似乎在说：“你敢不爽的话我会再揍你！”

　　Foo于是不屑地转开脸。

　　“啊！艮先生还不认识安仔吧！”老板娘却似乎完全没有看出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反而笑眯眯地介绍起来，“安仔是小葵他同学，很乖的孩子，常常都来帮忙哦！他还会画画，我们店那个招牌图案还是安仔画的，很可爱吧？”

　　“咦？”下意识地采取了不信任的态度，转头去看塑料袋上的浣熊图案，寥寥数笔便刻画出了憨态可掬的形象。

　　“跟你现在的样子就很像！”

　　突然开口的小矮子一上来就是挑衅的口气。

　　不顾老板娘在场，立刻竖起倒刺的Foo刚想发飙，却没想到老板娘也在一旁忍俊不禁地道：

　　“虽然安仔你这么说很失礼，不过还真是有些像嘞！”

　　“就是就是，阿姨我说的没错吧？”马上附和的小矮子也对自己的挑衅竟然还能得到支持票而得意个不停，嘴角朝上高高地翘起。

　　Foo这才突然发现这个小矮子虽然平常一副拽样，笑起来却完全露出孩子本性。单纯得无边无际。

　　一时觉得跟这样的小孩计较太多也有些无趣，于是隐忍了下来。

　　欧巴桑仿佛看出了Foo的不自在，马上从一边拿过一袋扎好的面包，“艮先生，买袋面包回去吧。现在还是新鲜的，买一送一啦，如果是艮先生这样的男子汉，一顿一定要吃好几个吧！再加上您是我们这边的常客，所以我这边干脆大放送，再送你一个红豆包当做刚刚的赔罪好了。”

　　“……”一言不发地接过面包，付过钱，但是Foo并不想就此离开。

　　正因为现在那个矮子也在，所以他才更加地坚定了要向欧巴桑的小儿子葵道歉的念头。

　　虽然说之前被眼前的这个小鬼揍所以相当不爽，但是在录影棚时被Neo无意中说出的调侃所提醒，他不得不反省他前段日子做过的那件错事。

　　不知是哪里出了错，误会了葵在故意勾引自己的Foo借着葵来给自己送外卖的时候对他狠狠地羞辱了一番。但是他很快便发现是自己弄错了。

　　直到被葵一直躲避至今，他也觉得非常后悔。而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似乎以葵的保护者自居的这个小矮子却突然来对他实施了报复性的重击。

　　于是Foo觉得自己如果不当面去道歉的话就对不起自己了。

　　“咦？艮先生，你还想要些什么吗？对了，这个草莓羊角卷也很不错的，很新鲜的草莓等到明天就会很可惜了。如果艮先生愿意要的话，也算你半价好了！”

　　“好的……”迟疑地接过，“那个……”

　　“什么？”

　　“关于小葵的事情……”

　　“啊，难得艮先生会关心我家那个孩子。”欧巴桑无心的话语，听在Foo的耳里却极为刺耳，而一旁的小矮子也似乎猛地竖起了耳朵，“葵他说要拼功课啦！托艮先生的福，进展非常顺利，前次段考，有考到班级第五名哦！不过，其实我和他爸也没想他那么拼啦！这年纪的孩子，还是要多出来玩玩才好！”

　　“您说得非常对！”

　　Foo立刻非常认真严肃地点头附和。

　　小矮子抬了头，这回开始明目张胆地狠狠瞪向Foo，但可惜的是被Foo彻底无视掉了。

　　老板娘拿一只手烦恼地托了托侧脸，耸着眉间忧愁道，“话是这么说，但那孩子从小就被我们惯坏了，一决定的事情就怎么也不动摇，我真怕他累坏自己唉，天下父母心，当然是只要他开心，别的其实都不重要啦！……咦？对了，安仔，之前好像听小葵提过，过段时间你们学校是不是有校庆？”

　　“呃……啊。”

　　小矮子目光闪烁地答道，这回则轮到Foo竖起耳朵。

　　“呐，不知道你们班级有什么节目？我们家小葵有参加没？”

　　“有的。我们班级是大合唱。全班都有参加！”

　　“哎！那安仔也要唱歌咯！”老板娘笑道，“我还从没有听安仔你唱过歌呐！”

　　Foo不屑地侧头，只见小矮子正搓着手，脸红地低下头。

　　啊，也难怪，那臭小孩，也只凑合着能唱唱大合唱吧！不过能看到这拽到天上的小子这张恨不得挖地道土遁的局促的脸，今天就算没机会见到小葵和报到仇，但总算还是值点回票价了。

　　“那个，我没有唱歌。我，我给大家伙儿伴奏……”

　　见他脸红更甚，老板娘再笑道，“对了，我都忘记安仔你弹钢琴也很厉害叻！”

　　已经顾不得去注意Foo讶异的表情，小矮子已经开始恼怒得大叫了，“阿姨你不要乱说，我一点也不厉害啦！”

　　有些愣怔的老板娘仿佛这才想起站在一边Foo是干什么的，了然道，“我都忘记了，艮先生好像就是做音乐的呐！你看你看，我刚刚还没想起来，在你面前说这个，怪不得安仔都不好意思了！”

　　“我才没有不好意思！阿姨，我可比他强多了！”被吐糟后反而放开了矜持，小矮子开始自打嘴巴，竟嚣张地挑衅起来。

　　“啊，那要不要找个时间我们切磋切磋？”

　　Foo刚刚好是那种受不了挑衅的类型，所以他微微扬起头，以一种相当傲慢的神情“朝下”斜睨对方。
　　虽然坚信着只是还没有到发育结束的时间所以还有拔高的空间和可能性，但是到目前为止，孔习安同学这辈子最大的心结却还是不得不保密的身高问题。

　　Foo如此明显的对比姿态，当然是不可饶恕的挑衅行为。

　　所以自然接受孔习安同学代表天道的惩罚。

　　在欧巴桑的惊呼声中，Foo那媲美贱狗的阴阳脸，有望正式升格到国宝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