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香不输人》幽己

4、第四章

　　第二天，章业君领着曹毅畅游庐山最漂亮的风景点。曹毅的相机早已经拍的爆满，再也装不下一张照片。后来，章业君的手机也被派上用场。章业君笑着说：“真是拍个没完没了了你！”
　　“切！你懂什么。”曹毅拿着手机的镜头对准章业君，说道，“咦，我发觉你挺上镜头的。来来来，摆个POSS让我帮你也拍一张。”
　　章业君急忙用手挡着，说：“你说我挺上镜头我相信，就怕到了你手里，我就不是我了。”
　　话说他臭屁一点都不假。
　　曹毅放下手机，斜眼瞪着他道：“我告诉你，说不定我哪天出了名，你到时候求我给你拍照姑奶奶也不拍。我给你拍张照片，到时候你要是有什么求我的，拿着我的照片来找我，我说不定看在照片是我拍的份上帮你个忙！”
　　章业君已经不打算理会她。曹毅看着他那副样子心里就暗自不痛快，他怎么老让人觉得很有魄力呢，转身走的样子都颇有型。曹毅不懂自己怎么突然有了这种怪异的念头，她跑到章业君旁边快按几下，然后对他诡异的笑着，她此刻心里正想着回去之后把他的脸PS成佝偻老头的样子！
　　章业君看着她那笑容，心底毛毛的，好像身边突然刮过一阵阴冷的风。

　　玩了一整天，两个人都累的够呛。一回到宾馆，都各自回屋休息。曹毅回去刚洗完澡，正在擦头发，一阵动听的音乐响了起来。她听着这歌声，特熟悉，然后一见是手机在那儿叫。
　　“这铃声……这铃声好熟悉哦。”曹毅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的名字是“老妈”，她一时间没有想到这电话是章业君的，加上她存她妈妈的电话时，名字也是老妈，她直接按了接通键，然后说：“老妈，你找我干吗？不是跟你说了吗，我要一个星期后回去。”
　　那边没有吭声。
　　曹毅问：“喂？老妈你搞什么？怎么不说话？”
　　那边依旧怔了一会。
　　这段时间，曹毅突然想起这手机不是她的，电话也不是找她的，此老妈也非她老妈。
　　“老妈？天，肯定是章业君那男人的老妈。”
　　那边终于说话了，是颇为疑惑的口气：“小……小姐，你是……我，我打的是1376XXXXXXX？我找我儿子，不是女儿呀。”
　　曹毅在这边哭笑不得，她说：“伯母，您好，您找章、章业君吧？那个，我刚刚拿错了手机，我误以为是我妈。伯母，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说着她急忙挂了电话。她长嘘一口气：“我得赶紧把手机还给人家。”

　　曹毅想该把手机还给章业君，突然一看自己还穿着睡袍，这样冲出去可极为不雅。她赶紧换好衣服跑去章业君那儿。
　　路上，曹毅想要是知道他房间的电话多好，省的自己跑一趟了。
　　章业君已经睡下，他开门时惺忪的眼神说明一切。

　　曹毅急忙把手机塞给他，说道：“很抱歉，你要向你妈妈解释一下了。刚刚我不小心接了你妈的电话，你……啊！算了，我先走了。”
　　她有时真觉得自己是木头脑子，怎么糊里糊涂的就把别人的妈当自己的妈了，还有……刚刚章业君穿的睡袍，几乎快把整个胸膛给露出来了，她莫名其妙的脸红心跳加快。
　　作为一名大龄姑娘，曹毅第一次见到成熟男人裸露的胸膛。
　　掩面，羞涩，逃走！
　　章业君莫名其妙的接过她塞过来的电话，他还么缓过神来，曹毅已经跑走。
　　“这女人刚刚怎么了？捂着脸，难道急着给我送手机，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曹毅跑回自己的屋里，心“扑通扑通”快节奏的跳动。
　　“完了完了，曹毅你脑子想的太歪了！我的妈呀，刚刚我怎么会脸红。太丢人了！”她悔恨自己刚刚的举动，蜷缩在沙发上捂着自己的发烫的脸。
　　“咚咚咚”，“咚咚咚”，急速的敲门声。
　　曹毅平息一下自己的呼吸，问：“谁呀？”
　　“曹小姐，是我。”
　　章业君！
　　“大半夜的，你又干吗来了？不知道我困的要死。”曹毅小心翼翼的开了门，一看，还好，他已经把衣服换了。否则，曹毅真怕自己再一次脸红心跳加速。

　　章业君一脸为难的神色，推开门就说道：“完了！你、可要帮我。好人帮忙帮到底。你看在这两天我带着你玩庐山的面上，一定要答应帮我这一次。”
　　曹毅一头雾水：“什么呀？还以为你死了亲爹了呢。要我帮你也得要说是什么事。再说了，哪里来的这两天，不过就是陪了今天一天而已。”
　　章业君道：“那个……什么，我们先别计较这么多。能好好跟你说话吗？”
　　曹毅指了指沙发，说道：“坐下来讲也可以，不过你得长话短说。我现在真的困的不行。”说完她还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其实她现在精神挺好的，就怕已经过了她睡觉的最佳时间，今夜想睡个好觉已是不可能。
　　“好。其实这事你也有责任。”章业君说。
　　曹毅不懂了，“我！关我什么事？我都不知道你说的是哪门子事。”
　　章业君对曹毅摆摆自己的手机，道：“刚刚你接了我妈的电话。”
　　曹毅：“恩。”
　　章业君道：“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我骗我妈说和你到庐山游玩的吗。刚刚、我妈居然打电话说她也要来庐山，顺便让她见见我……我的女朋友，就是你啦。”
　　曹毅怔了一会，什么女友，就是你啦？她回忆一下，才想起怎么回事，脑子突然间变得清醒：“不会吧，你妈这么神！我看你最好还是跟你妈实话实说，和你女朋友好好商量商量，就算她是名人，跟你妈还得用偷偷摸摸吗？真是的。”
　　“我现在解释也不行。我妈说你都叫她妈了。”
　　曹毅苦笑：“那个……那个纯属误会。我跟你妈说了呀。”
　　“是吗？你说了你不是我女朋友？”章业君惊讶的问。
　　曹毅道：“没有。”
　　章业君心里松了一口气，暗想：“太好了，还好你没说。”要是曹毅这样说的话，他明天说不定就会被老妈用各种方法逼去相亲。
　　“你看你不是没有说吗。我妈她说了明天会过来，你就像上次那样帮忙一下。”
　　“还是把你真的女朋友说出来好。骗长辈多不孝！”
　　“曹毅，小毅！求你了。她真的不方便。你就帮我一次，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假装正在和我交往。又不是什么难事。”
　　好像这个章业君很喜欢他的女朋友，什么事都从女朋友方面考虑，这一点，还真让曹毅羡慕。
　　曹毅思考一会，问他：“恩……有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礼物？我给你买。”
　　“不稀罕！”
　　“那……”章业君想了一会，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他说，“给你介绍一个帅哥。”
　　“帅哥？除了长的帅然后一无是处的男人不要。”曹毅暗笑：这种礼物也可以送？真好笑。
　　“那个人能力绝对不在我之下。”
　　不在你之下难道就很好？你未免太自信了吧。曹毅想。
　　最后曹毅说：“好！成交！一诺千金哦，回去后记得赶紧送我一个好帅哥。”

　　章业君舒了一口气。刚刚差点没被他老妈的电话给吓着。
　　刚才，曹毅把手机给他，刚跑走没十秒，他妈妈又打了电话过来。
　　他刚一开口，他妈就劈里啪啦的问了一堆问题。
　　“儿子，刚刚接电话的是你女朋友吧？她长的好不好看？是不是上次你相亲的那位？你们现在玩的开心吧？喂，我说，儿子。看样子你跟她挺处得来的吗，要不怎么一接电话她就叫我妈呢，呵呵。对了，儿子，你们年轻人住一起要知道安全的。安全，恩？……”
　　章业君听得是冷汗直冒。
　　他解释了一番，结果却弄巧成拙，他妈妈最后说要来庐山看准儿媳妇。
　　他后悔死了，早知道还不如就让他妈误会下去好了。

　　第二天，曹毅很正式的打扮了一番，两个人乍看之下，还真以为是一对。章母其实也不是难对付的主，曹毅发挥自己编剧口才，将两个人的恋爱经历说的玄乎极了。章母开心的要死，把曹毅当成儿媳妇那般对待，把章业君小时候的糗事都翻出来讲了一番，把曹毅笑个半死。这几天，曹毅和章业君俨然像对小夫妻，陪伴章母把庐山玩个遍，曹毅极力的扮演一个女朋友的角色，章业君也对曹毅温柔体贴，弄的曹毅开玩笑道他女朋友一定很幸运。

　　章母与曹毅的交谈中，多次暗示什么结婚之类的，曹毅只能含糊其辞的混过去。她可不想一次帮忙，让自己莫名其妙的答应章母什么。
　　例如某天，章母悄悄的对曹毅道：“小毅呀，上次你接电话时我还以为你们住在一起呢，原来没有啊。不过，我觉得我儿子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女人呢要学会抓住机会。我这个准婆婆可是特看好你的哦。”
　　曹毅额头霎间多了几条黑线。

　　例如某天，章母又是悄悄对曹毅说：“小毅呀，刚刚我看我儿子好像跟一个人说话很亲密，你知道是谁吗？”
　　曹毅心惊胆颤的点头：“伯母，我知道。”她当然知道，那个人，假如她没有猜错，应该是章业君真正的女朋友了。看章业君那一脸的笑容就知道了。曹毅看着章母觉得万分愧疚，她越是对曹毅好，曹毅越是紧张。
　　这年头骗个人可真要承受不小的心理压力！
　　章母道：“我看那个人不是什么好人，小毅，你可别让我失望。可知道，你是第一个叫我‘老妈’的。”

　　又例如某天三个人一起吃饭的时候。章母看着他俩，也只是笑着，说道：“我不是急你们，年轻人嘛是要多一点相处的时间，可是我看你们也老大不小了，再拖下去可不好了。小毅，什么时候一起到我家里来。”
　　曹毅在一旁嗯嗯啊啊的敷衍着，然后狠狠的瞪着章业君。每次都是章母单独的跟曹毅说那些话，这一次，曹毅可有的人瞪眼了。

　　几天总算熬了过去，送走了章母，曹毅也该回去。临别时，曹毅忍不住的问：“你那个有名的女朋友究竟是谁？”
　　章业君笑笑：“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告诉你也无妨。是你认识的人，江秋水。”
　　“怪不得。原来是她，我说你怎么知道她要担任《榕树下》的女主角的事呢。哎哟，不对，鲜花插牛粪上了。”曹毅故意讽刺他。
　　“你乱说。你假扮我女朋友，我才是鲜花插牛粪上……”
　　“哈哈……呵呵……”
　　“难怪我觉得你是手机铃声这么熟悉了，这不是《鼓楼女子》上的主题曲吗，江秋水唱的。”
　　“是呀。”

　　曹毅坐在草坪上，看着即将失去太阳的天空说道：“庐山的日落和日出都很漂亮。只可惜这几天陪你妈我都没功夫早起去看日出。明天我也该回去了，可惜了。”
　　“要不明天我们起早去看日出吧。来了一趟，不看日出很可惜。”章业君保证道，“放心吧，叫醒你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曹毅一心想看日出，连声应允。
　　晚上睡觉之前，章业君跑过来要了她的钥匙。曹毅不解：“你要我房间钥匙干嘛？”
　　章业君道：“你给我好了。”看着曹毅一脸警惕双手自然环绕胸前的模样，他无奈解释道，“你别乱想。我是怕明天在门外叫不醒你，只好拿你的钥匙进来叫醒你。”
　　曹毅咕哝道：“不用。明天我肯定会醒的。”
　　“叫你给就给我。我敢打赌明天我叫醒你的时候，我站在你床边上。”
　　曹毅把钥匙递给他，一边还威胁道：“你可不准对我动手动脚的。”
　　章业君接过钥匙，白了她一眼。
　　章业君心想：鬼才会打你这么凶悍的婆娘的主意。嘴上这么说，再仔细一看曹毅，其实她也挺美的，就是比较死鸭子嘴硬。

　　第二天，曹毅醒来的时候，章业君的确是站在自己床边上。他使劲捏着曹毅的脸颊才让她醒过来。

　　曹毅看看表，说道：“才几点呀，让我再睡一会。”
　　章业君把她从床上拉起，说道：“是谁说一定会起床的。快点，否则你可赶不上看日出了。”他见这招效果不大，干脆拿着湿毛巾放在她脸上。
　　曹毅这才起来。

　　收拾完毕，曹毅和章业君一同爬到山顶上，等着看一轮红日缓缓升起，灰暗的天空一点点变亮。本来曹毅还规规矩矩的坐着，可是后来她困的要死，晚上没怎么睡，早上又起的这么早，坐着坐着头就歪向了一边，章业君只好把自己的肩膀借给她。等到太阳恰好要升起的瞬间，他叫醒了曹毅。两个人一起背靠着背，看着美丽的瞬间……

　　“记得你说的，等回去的时候要给我送一个帅哥的。”曹毅看着太阳轻轻的说着。
　　“知道。我最近也是心烦才想到庐山来。秋水和我的关系真的很矛盾，她有她的事业，我也有我的苦衷，其实我也不是非要和她关系公开化，我只是希望她可以跟我见一次我的家人，这样好让我妈心踏实一点，可是她总不愿意。你说，她是不是真的不喜欢我？”
　　“可能。”曹毅看到章业君认真的眼神急忙改口，“我随便说说的，你可别当真。不过，是江秋水的话，或许我可以帮你。”曹毅挤眉眨眼的。
　　“真的？”章业君激动的拉起曹毅的袖子。
　　“当然了！”曹毅自信的笑着，“可别忘了我是《榕树下》的编剧，我可以在她拍戏的时候和她说说。现在，她还得叫我一声曹老师。”
　　“谢谢你！回去我请你吃饭。”
　　“好呀，我先记着了。”曹毅掰着手指，“一个帅哥，一顿大餐。”
　　章业君道：“手机也给你吧，反正这些天一直都是我们俩一起用的，我觉得它在你手里挺顺的。”
　　曹毅看着手机道：“用过的东西，我才不稀罕要。”正想把手机扔还给他，一想，自己还是先用着吧，等回到家自己手机买好了再换也不迟，况且这手机却是质量不错。
　　章业君看着她反反复复的动作，吃吃的笑起来。
　　惹的曹毅一脸羞红。她发誓坚决不要这个人的破手机。
　　章业君见自己又惹的她生气，好说歹说总算才让曹毅不僵着脸。
　　其实他只说了这句话“这手机最前面的白色水砖是真品，这个手机我买了四万多块。刚买的。”
　　曹毅后来回忆的时候可鄙视自己的现实了，怎么会这么没原则，怎么这么拜金，太对不起党的教育，对不起自己的尊严。
　　章业君那天可是足足笑够了瘾，他还是第一次见曹毅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可曹毅却以为这个男人在耻笑他，以后每次提起这件事，她都要纠结好几天几夜。谁叫她当时要了那部手机了呢。
　　曹毅想，真是一步错，步步错。日后不知道在章业君面前有多没面子。

　　曹毅回到家的那天下午，就立马去把自己的手机卡给办了回来。
　　下午的时候她就犯愁了，她这次丢手机，还是把许扬的号给丢了，真够倒霉的。上次她还答应了许扬不会再把手机丢了呢

　　她回到家里，又开始构思以前装在脑海里面的故事情节。
　　……可是在男主和女主假扮是一对的过程中，男主和女主渐渐的萌生了爱意，男主又觉得很对不起明星女友，他在爱与不爱间徘徊，明星女友感觉到他的变化，她不知道自己是挽回还是放弃这段恋情。她决定找男主好好谈谈，在男主家里，她看到男主和女主在一起聊天，男主的笑容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开心，男主还温柔的拉着女主的手，眼波留情，和女主看上去像是一对恩爱夫妻。她呆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还用不用和男主谈谈。女主看到了男主的明星女友，她以为男主还是喜欢明星女友，便偷偷的离开。男主到处寻找她，明星女友黯然神伤，提出了分手，她害怕男主先说出分手，因为她害怕受伤。最后他们在很神奇的在马路上相遇，男主看着女主，女主看着男主，微笑……

　　“不好不好，有点《浪漫满屋》的影子，唉，又思维断线了……”
　　手机响起。
　　“喂，是冯导呀。”
　　“嗯，小毅，明天《榕树下》就要开机了，今天晚上大伙一块去庆祝一下，你可也要来的……”
　　“啊？女二号选好了？”
　　“那当然。”
　　……
　　曹毅收拾了一下自己，提着包就出门，她妈在后面问：“都这么晚了，小毅你要去哪呀？”
　　“妈，剧组今晚庆祝明天《榕树下》开机，我估计很晚才回来。你别等我了，我自个有钥匙。妈，我走了。”
　　“路上小心点。那个……”
　　也不管老妈还想说什么，曹毅“嘭”的一声关了门，把曹母要说的话一并关进屋子里。她开着自己的小车，到了地方，进了车库，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透过窗玻璃一看，是章业君和江秋水。
　　曹毅心里贼笑道：“哦，原来在这儿偷约会呢。呵呵，章业君，我就拍几张你们的照片，以后要是敢跟我提我要了你手机的事，我就曝你的新闻。嘿嘿——”其实这也只是说说而已，她可不喜欢这种做法。
　　不过，现在，她算偷听吗？这也是不太好的做法，可是，她不是故意要听的，她现在下车不是更不好，只好竖着耳朵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