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的爱情争夺战》蟹多多

9、小伤

　　康丹要出差，目的地首尔。饭桌上，他们开始讨论：
　　康其：“据说韩国的马路上到处是美女。”
　　康丹：“我不喜欢你用模棱两可的字眼。”
　　欧左雷：“帅哥遍地都是。”
　　康丹：“那是你的标准太低。”
　　康其：“希望你保持低调。”
　　康丹：“在你眼里，我一直很高调吗？”
　　康其和欧左雷交换一个眼神，同时点头，康其说：“有时候太过低调，反而一枝独秀。”
　　欧左雷：“你的深沉像极了韩剧里的男猪性格。”
　　康丹以掌托腮沉思片刻，欧左雷的话让他有种莫名的触动，什么叫韩剧里的男猪性格？或许他该补补韩剧了。
　　康其继续说：“如果有女人主动向你示爱，你要沉着冷静、临危不乱，告诉她你对异性没兴趣。”
　　欧左雷说：“如果有男人主动向你示好，你要保持清醒、坐怀不乱，告诉他虽然你不反对他的性取向，但是也不支持。”
　　康丹无视他们的轮番轰炸，淡淡地说了一句话，立即转移了他们的焦点，他说：“想要什么礼物？”
　　康其抢着说：“我要吃的、穿的、用的、玩的，所有礼物照单全收，嘿嘿，老样子啦~~”
　　“你呢？”康丹问欧左雷。
　　“我也有吗？”欧左雷有些不好意思。
　　“恩。”康丹注视着他，发觉他脸红的样子特别讨人喜欢。
　　康其怂恿着欧左雷：“快说快说，不然过期作废。”
　　欧左雷皱着鼻子想了一会，翘唇向上扬起，唇间的分隔线凹凸有致，又帅又可爱，让同桌的二人看呆了。他说：“我想要一张玄彬的亲笔签名照，可以吗？”
　　头顶乌鸦飞过，全场肃静。这年头，如果能用钱解决的事，就是简单的事情，否则就是难事。
　　康其扯着嗓子大声惊叹：“玄彬是你的偶像？那个金三顺里的啊三？”
　　欧左雷答地有些犹豫，但他最终承认：“恩……也可以这样说。”
　　康丹还在纳闷：“我落伍了吗？为什么我不知道金三顺、玄彬？”心里发虚，但脸上保持着一贯的不动声色，他说：“我试试看，但不保证。”

　　晚上十一点的飞机，康丹九点不到就走了。他走后，欧左雷也出去了一会，二十分钟后带回来一堆蜡烛。
　　“小雷，陪我看碟片吧！”康其坐在沙发里招呼刚进门的欧左雷。
　　“好啊。”欧左雷坐到康其身旁，把蜡烛整齐地堆在茶几上，一一点燃。
　　康其歪着脑袋看了半天，问：“想诱惑我犯罪吗？”
　　“不是诱你犯罪，只是个小小的补偿。”欧左雷举着蜡烛，白皙的皮肤在烛光的照耀下更添了一丝温婉，他笑了，好看的唇像那弯月，明眸皓齿，他说，“上次实验失败是因为我错把变量当成定数，据可靠消息说，多点几个蜡烛就没问题。”
　　他的支持另康其蠢蠢欲动，康其也笑，坏坏地笑，像那偶尔偷腥的猫，此时正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好时机，于是他说：“好吧，再信你一回，否则我掐死你~~~”他做了一个张牙舞爪的卡脖子动作，然后兴冲冲回到房里，转身带来了烟、火柴和临时充当烟灰缸的玻璃杯。
　　“看什么碟片？枪战？科幻？武打？还是……动画片？”欧左雷把蜡烛分别放在沙发与电视机两旁的地面上，这样即不影响看片，也不妨碍走路。
　　“鬼片~~”康其吐吐舌头，露出难得的可爱一面。他按下遥控器的播放键，拍拍身旁的空位，示意欧左雷赶紧坐下。
　　“哦，最近有什么新鬼片？哪个国家拍的？”
　　“自己看，小声点，别吓我。”康其挽起欧左雷的手臂，怀中还抱着一个靠垫，紧张地如同上了弦的弓。
　　看到他这副想看却怕的表情，欧左雷产生一种错觉，似乎觉得看上去开朗坚强有个性的康其也有软弱的一面。“到底是什么片子？有介绍吗？”欧左雷问。
　　“贞子。”康其头不回、眼不动，微张唇简单地吐出两个字。
　　“啊？！午夜凶铃？十年前就看过了！”
　　康其转过脑袋盯着欧左雷：“所以叫你陪我看，不是一起看。”
　　欧左雷回忆，刚才他确实是用“陪”这个字，而且自己竟然傻乎乎地答应了。“我看鬼片会睡着哎~~~”
　　“没关系，只要你陪着我就行。”
　　欧左雷没辙，只好充当一回“陪看”人，小声地嘀咕道：“怎么会有人没看过贞子？”
　　“因为没有人陪我看。”
　　“丹大叔呢？”
　　“他不喜欢看，也不肯陪我看。”
　　“那就一个人看呗。”
　　康其再次转头，盯着欧左雷的目光中满是乞求：“我害怕~~”
　　欧左雷很想笑，可是康其说得那么认真那么恳切，他实在不忍嘲笑他。“那就抽烟吧，分散点注意力，就没那么害怕了。”
　　就这样，康其抽着烟，聚精会神地看“贞子”，因剧中人的恐惧而恐惧，沉浸其中不能自拔。而欧左雷抵挡不了瞌睡的眼皮，倒在沙发里睡着了，只那双脚丫子被康其紧紧按在他的大腿上，似乎这样他就找到了安全感。
　　电视画面里还有一个电视机，惨白的衣服、瀑布般的黑发挡住脸孔，她趴在地上，慢慢伸出手向前爬行，一步又是一步，然后又伸出手，毫无征兆地撕开电视机……康其紧张地忘记了抽烟，烧着烧着烟没了，他顺手往下面一按，还左右拧了几下，没想到那是——
　　“啊！！！！！！”
　　“啊~~~~~”
　　欧左雷从梦中惊醒，猛地抽回搁在康其腿上的脚，脚背上分明有一个黑糊糊的小圆圈，焦烂的皮肤混着烟灰，触爆了欧左雷的神经。
　　康其正看到紧张之处，被莫名的巨大叫声吓得失了方寸，便跟着尖叫起来。低头看，这才发现自己失手把某人的脚当成了烟缸。

　　“砰”，大门被人踹开，康丹扔下手中的旅行袋，用豹的速度冲到沙发前，看到了饱含热泪的欧左雷和他的小小烫伤，以及康其一脸错愕手足无措的呆滞表情。“还愣着干什么，快拿药箱！”康丹对康其吼，抱起欧左雷直奔卫生间，马上用清水冲洗伤口……
　　一阵忙乱后，屋内终于恢复往日的平静。三个人排排坐在沙发里，欧左雷被他们挤在中间，你看我、我看他、他看你，面面相觑。
　　康丹嗔怒，另两个人完全是一副做错事等着挨骂的表情，他问：“看什么片子？”
　　康其老实回答：“午夜凶铃。”
　　康丹又问：“为什么点蜡烛？”
　　康其语涩，总不能直接承认点蜡烛是为了方便抽烟，他低下头搅尽脑汁寻找合理解释，却听到欧左雷答：“增加恐怖气氛。”康其感激地看看他，但欧左雷没有抬头。
　　康丹继续问：“怎么会弄伤脚？”
　　康其再次语涩，难道承认自己把烟蒂直接按在欧左雷脚上吗？这时候欧左雷小声且心虚地答：“我们……我们在玩蜡烛……”说完继续将目光停留在脚背伤患处那个小巧漂亮的蝴蝶结绷带上。康其很感动，虽然刚才他趁乱把烟的痕迹全部毁灭，但他忘了组织搪塞老大的借口，幸好欧左雷不糊涂。
　　审讯到此结束。片刻沉寂后，康其开始发问：“丹，你怎么回来了？”
　　“飞机晚点，我改签了。”康丹答地轻松，其实他在去机场的路上隐隐地有些不安，这种感情说不清道不明，他正是被第六感召回家。事实证明，他的第六感是正确的，当看到疼痛写在欧左雷脸上的时候，他小心呵护的瓷器受到了伤害，他甚至比欧左雷还要难过，那一刻，他决定留下来，不再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
　　康其说：“明天不是有论坛吗？”
　　“恩，下午开始，我改签明早的飞机了。”康丹从西装内袋中掏出机票，递给康其，“你去！”
　　“为什么？”康其不接机票，也不接受这个安排。
　　“留你们两个在家，我不放心。”康丹不等他辩驳，直接把机票塞到他手上。
　　康其傻傻地拽着机票，对突如其来的任务有说不出的抵触感，但想不出推脱的理由，老半天才从嘴里崩出二个字：“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资料都在包里，你自己看吧。”康丹提着旅行袋走过来，用力一甩，砸在康其胸口，颐指气使地瞪着他。
　　康其心虚，如果说顶替康丹去首尔参会是对他今晚所作所为的惩罚，那么他接受。他抱着沉沉的旅行袋，极不情愿地起身。“小雷，你的脚还痛吗？”康其不忘关心欧左雷的伤势。
　　“不痛，没关系。”欧左雷大度地笑笑。
　　“哦……”康其若有所思，又说，“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以睡我的床！”
　　“好啊！”欧左雷甜腻地笑，睡康其的床，对他来说可是个好消息，他已经好久没有和床亲密接触了。
　　但是康其的许可对康丹来说，犹如一枚鱼雷在水下突施袭击。康丹的心跳不禁加快速度，不安、彷徨和诸多说不明白的感觉迅速蹿来跳去。“为什么？……我这是怎么了？”康丹自问，久久找不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