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烛》委鬼

6、真言

　　血红色的法拉利。
　　红得，就象从小菊身上溅出的鲜血……
　　而我，眼睁睁的看着她－－我唯一的、最疼爱的妹妹，象一张被风吹起的旧照片一样，化成了飞灰与那一簇簇波斯菊……

　　×月×日. 9:00 正. 法院
　　妹妹的死，使我们家得到了一笔高达160万的巨额赔款，肇事者是一家大公司的总裁，酒后驾车是事故的原因。
　　在旁人的眼中，父亲那不服气的泪是如此的做作，也许有人会为了这样一笔钱，让自己的女儿躺在车轮下……
　　这却绝不是我想要的，我只要妹妹回来，平平安安、活蹦乱跳的回到我身边！
　　妈妈听到噩耗的当天进了医院，至今还无法接受这个现实，父亲则终日翻着过去的旧相册，家里没有了妹妹那叽叽喳喳的说笑声――
　　好静……
　　12:00正.
　　那个姓丁的男人经过我身旁，三四个保镖簇拥着他，轻蔑的睨了我一眼，嘴角挑出一丝讥笑：“有钱真好，你说是不是？”
　　真的很想扑上去掐断他的脖子……父亲拉住了我，那哀哀的目光告诉我，他已经没有能力承受第二个不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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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 23:00 双子世界
　　“甄言……小菊她……”丹青兄弟两难得一本正经的看着甄言，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
　　甄言摇摇头，苍白的脸上勉强露出一丝笑意，不能开口。将杯中剩下的白兰地一饮而尽，走进包房。
　　“怎么办？他打算醉死在这里吗？”司寇青担忧的看着他的孪生兄长司寇丹。
　　丹看着渐渐上升的电梯叹了口气：“没办法……如果甄言坏一点儿就好了。”
　　“人类真是让人看不懂啊――”走过来，放下托盘的服务生也皱着眉头说。“他们的生命太脆弱，感情却又太丰富，太容易受伤。”
　　“优，不要在人类面前大谈这种怪异的论调。”一个头盔放在吧台上，穿黑色衬衫的年青人顺势坐到高椅上。
　　“磊！”青看着年青人笑了起来。
　　丹看了看三楼的包房：“发生这种事，看来我们这帮子异类是帮不上忙了，磊，你去劝劝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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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无声无息的打开，关浩磊走进来。他大概是我的朋友中唯一是人类的一个。可是，那又如何？我是人类，却有着人类不该有的力量……
　　“喝酒吧。”他递给我一瓶白兰地，真是标准的关浩磊式的安慰法。
　　磊的酒量很好，我也还能喝一些，于是，两个人一声不吭的喝闷酒。
　　“你打算忍到什么时候？”不知过了多久，磊开口问了我这样一句话。
　　我一愣：“呃？什么？”
　　“我说，你这个大圣人还想忍多久？”他挑着眉说。
　　“忍？”
　　“你不想为小菊讨回个公道吗？还是你认为一百六十万已足够填补小菊在你家的地位了？”
　　“你在胡说什么？小菊是我们家的宝贝！你应该很清楚的！”
　　“为什么那家伙到现在还逍遥自在的活着？”
　　是啊，为什么那家伙还活着？我可以为小菊报仇的……可是……
　　“我们是读大学时才认识的……而在我国中时就知道自己有言魂的能力了。那时，我和别的孩子一样在吵架时会咒对方几句，然而，被我咒到的孩子都应了咒……刚开始还以为是巧合，但，渐渐的事情越来越多，直到有一天，我和同桌吵架时我随口说了一句‘你去死吧’……当天下午，他就失足跌进海里淹死了……”
　　“然后，你就严禁自己开口，变得寡言少语是不是？所以我说你是圣人哪！”他一副‘不过如此’的表情，呵，怎么可能让他明白我的感受？对他来说，在车赛中活下来是第一要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职业让他对于生命极度轻视。
　　他将剩下的半杯酒倒进嘴里，说：“有的时候要对自己好一点，活在这个世界上是很累的。”
　　我看着他，心里翻腾着这句话。
　　他笑了笑：“他们叫我来安慰你，不过我想现在除了你自己，没人能让你平静下来吧？反正这瓶酒是丹送的，你放心的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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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个月后……
　　都市新闻报/社会版头条：两月前撞人，赔钱；两月后被撞，赔命。
　　“昨日午时许在本市XF公路上发生一起交通事故，一辆高级豪华两用车与一辆客车相撞，一死一伤。据目击者称两用车试图争车道以至与迎面开来的客车相撞。客车上的乘客无一伤亡，两用车上系××财团总裁丁某、丁某的妻子及其十岁的独生子，事故发生时，丁某的独生子当场死亡，其夫人受重伤现在医院抢救中。巧合的是，就在两个月前，×某因酒后驾车撞死一名少女，虽然当时以160万的巨额赔款了结，但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再次发生这此类事件，不知是否就是所谓的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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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了什么？”优一边擦着高脚杯一边问关浩磊。
　　“他说他要那个男人感受一下与他相同的心情，还有；他说希望他的家人能永远快乐。”磊淡笑着说。
　　“他总算愿意为自己说一句话了。”丹也笑了起来。
　　“那家伙一定不知道自己惹到了谁。”青一边飞快的按动着电脑的键盘，一边笑嘻嘻的说。
　　“不过，磊，你真的没有出手帮忙？”优斜着眼看关浩磊。
　　“帮忙？这世上唯一的预言师需要我帮什么忙？甄言所说的话就是历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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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甄言，与我的名字谐音的念法是“真言”
　　－－我是一家会计事务所的老板，同时，也是世界超能力人种协会的首席预言师。
　　－－其实，我并不是预言师，只是我说出来的话必定会成为现实。这种能力在异界被称之为“言魂”。
　　－－我不常说话，不是因为害怕我的失言会伤害别人，那只是我原本就不善言词。
　　－－磊说的不错，我不是圣人，所以，人还是要对自己好一点的。

　　～END～
　　1999年2月16日初稿
　　2000年8月2日 第一次修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