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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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思易拍完照片就被叫到天海负责人的办公室里开了个时间不短的会。
对方慷慨激昂地叙说了自己从饶成宇那里了解到高思易并快速拟定一份签约合同的全部过程，期间不动声色地夸奖高思易有眼光，称赞他没有真的跑去研究机器人而是决定踏足娱乐圈并选择了天海杂志社这一行为是多么的机智。
高思易全程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签完那份待遇十分不错的合同之后就带着饶成宇离开了海天总部大楼。
饶成宇看着好友散发着黑气的背影，有点怂。
那人速度不快不慢地走着，也没回头，半天之后才叹了口气道：“你能帮我找到一个机会我很高兴，合同待遇很好，你不用那么担心。”
饶成宇上前跑了两步和高思易并排，不好意思地说：“但是我感觉你并不开心。”
高思易瞥了他一眼，皱眉道：“海天负责人就长这样？”
“……”饶成宇含糊地咳了一下，挠了挠头，“毕竟四十多了，有点啤酒肚加秃顶也是很正常的。”
高思易没理他，两人在路边的小店里吃了晚饭就拦了辆车准备去参加一个派对。
他们从小学开始就在一个学校，高中的时候甚至在一个班，所以共同的同学很多。今天据说是有个老同学过生日，两人之前接了邀请函，没说去也没说不去。现在这架势，明显是准备去了，毕竟高思易家里有个多余的“自己”，既不能让人家走，回去待着大眼瞪小眼也别扭，不如过去打发一下时间。
饶成宇平时穿金戴银的，只有跟高思易一起的时候才会接点地气。一正儿八经说话，面相上倒是十分优雅斯文。所以说在外人面前这两人都属于很有家教很好说话的类型，会被邀请很正常。
两人没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办派对的小酒吧，进门时正好看到在舞台上跳舞的美女。高思易瞥了一眼，感觉几个人都差不多，于是没什么压力地收回了视线。
舞池里有许多熟悉的面孔，音乐的声音很大，但依旧盖不过人群的狂欢。整个酒吧还算干净，但因为规模不大设备不全看起来不怎么上档次，索性到这儿的人都不会嫌弃，气氛倒也算热烈融洽。
“思易，成宇，你们来啦。”寿星穿过有些拥挤的人群，笑着迎接了两人，“这边有点吵，到那边的小包间去吧。”
两人点了点头，互视一眼后跟着派对的主人一起绕过舞台挤进人群。
就在这时，异象陡生！
只见红影一闪，舞台上领头的女人猛然跳进人群。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尖叫，人群顿时骚动起来。高思易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撞得一个趔趄，瞬间和饶成宇分散了。
酒吧里的灯光还在毫无规律地闪着，高思易分明看见从他身边跑过的人脸上都布满了惊恐的表情。直觉告诉他应该跟着人群一起跑，刚迈开左腿，一道清冽的男声就破开人群的嘈杂直直穿了过来：
“暂停。”
那道声音十分迅速，但吐字异常清晰，果断得如同命令。
这一次高思易不敢再翻白眼说那人脑子有病了，因为就在话音刚落的同时，他身边所有的人都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全部停止了动作。
高思易动了动手指，视线不受控制地随着门口出现的男人一起移动，看他慢慢穿过人群，踩着满地的彩光走到自己面前。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衣服也在他的要求下刻意穿成了同样的款式，可偏偏区别那么明显。那种凌厉和冷然的气质，不是他这个从未经受过大风浪的“少爷”能具备的。
男人微微皱眉看着面前的高思易，刻意忽视了对方略有些颤抖的手，抬手扯了一把对方的领口，成功让他趔趄了一步。
“你果然不受言术影响。”男人笃定地说。
高思易黑着脸拨开对方的手，没承认也没否认。他绕过男人往舞台中间走去，没走两步就被浓烈的血腥味阻止了脚步。
高思易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惨状。
地板上布满了鲜血，在彩光闪烁下十分扎眼。血泊中躺着一个年轻男人，那人脸上被猛兽抓过一样血肉模糊，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腹部赫然一个大洞，旁边挂着一堆说不清道不明的秽物，明显已经被开膛破肚。
高思易抽抽鼻子，有点犯恶心，默默退后一步。
“实验体0751号，陈沐西。”男人走过来，抬手扣住了尸体旁边的红裙女人，“精神紊乱，言术等级为丙二，危险等级暂定为C，实施制服行动……”
高思易脸色难看地盯着女人的胸口，那里有一个十分狰狞的疤痕，不细看会以为是个形状奇特的纹身。女人的表情十分扭曲，五官都被怪异地挤在了一起，就好像这个人本身承受着极大的痛苦，正好在这一刻定格。
“休眠。”
随着言术暗示，手上沾满了皮屑碎肉的女人在静止状态下“被迫”闭上了眼睛，表情回归平静。那张脸看起来十分年轻，就像未成年人，但身材又出奇的好，穿着一身和鲜血交相呼应的红，触目惊心。
高思易没心情看下去了，他的胃在向他抗议。
“暂停状态什么时候解除？”
男人看了他一眼，收回手，红衣女人没有了支撑直接倒了下去，正好压在了血泊里……的尸体上。
惨不忍睹。
高思易的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
男人盯着高思易看了半天，确定对方没什么大问题之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前脚刚踏出门，小酒吧就顿时如同魔法解除一样吵闹起来。
一道清冷的声音清晰地传进高思易的耳朵：
“早点回来。”
高思易猛地打了个冷颤，握紧拳头默默收回了视线。
整个小酒吧的人都保持着之前乱跑的状态，哄吵了好半天才被一声炸裂唬住，慢慢地安静下来。被挤到吧台旁边的饶成宇又狠狠地砸了一瓶酒，狠声道：“都他妈吵什么吵，还不赶紧打电话报警？！思易呢？他要是出什么事我弄死你们。”
一时间人群里没人敢出声，只有个脸色煞白抖得像鹌鹑一样的女人还在不停地哭。显然，她是出事时第一个发出尖叫的目击者，有个青年正在压低声音安慰她。
高思易看了一眼离得很远的好友，掏出手机拨打了110。
警.察到的时候场面已经被基本控制住，说话利索的几个人陈述了事情经过，无一例外的，除了高思易，没人知道自己曾经被迫静止过一段时间。由于凶手和受害人都在案发现场，所有的证据都完好保存，警.察们例行公事地询问过一遍之后就没有节外生枝了，动作迅速地定了案。
高思易松了口气，因为看见尸体而犯恶心的胃终于好受了不少。刚才警.察想要调用酒吧的摄像记录时他真的吓了一跳，生怕摄像头把他和多出的那个自己拍了进去，结果发现摄像头在两天前就坏了，还没来得及换。感叹幸运的同时他在心里下定决心，暗想以后绝对要避免再和那个人同时出现。
饶成宇认真检查过高思易，发现他除了脸色难看之外没什么问题后总算是放了心，得到警.察的同意之后说什么都要送高思易回家。拒绝无效的某人只好一路聆听着来自好友的教诲，在对方的目送下打开大门上了楼。
这个点陈伯和小虹都回去了，客厅里还留着字条。高思易看了一眼，确定没什么事之后就打开了卧室门。
不出所料，某个不速之客正听话地坐在书桌前写东西。
那张和高思易如出一辙的脸在橘色灯光的映衬下带上了一丝柔和，减少了三分肃穆，越发英俊无匹，当然，也越发和他相似。
看着那张脸，高思易莫名火大。
“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
书桌前的男人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什么？”
高思易大力甩上门，快速走过去扯住男人的衣领，猛地一拉，书桌上的东西“哗”的一声掉了满地。
“你问我？”高思易整张脸都黑了，“是谁说一起过来的实验体都是同伴的？你当我傻？你怎么会知道实验体在哪？是不是所有人都会被传送到我的周围？你是不是在我身上装了追踪器？”
男人没有说话，眼睛直直地盯着发怒的人。
“你凭什么自说自话地干预我的生活？！以后呢？要是更多的实验体被带过来，那些人中有言术等级比你高的怎么办？你能每次都保护我？”
“不会有人等级比我高。”男人抓住高思易的手，缓慢而用力地扯开。那颗蓝色的耳钻在灯光的折射下显得妖异而蛊惑，衬得他整张脸都有种莫名的邪气。
“我不可能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你他妈当然不可能！”高思易猛地一脚踹翻了书桌，玻璃台灯“啪”地碎在了地板上，“我死了可怎么办呢，你不就不存在了吗？啊？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男人皱起眉退后两步，双拳虚握，视线紧跟着不停破坏的高思易，看他掀翻了茶几，砸碎了花瓶，丢掉枕头和被子，之后慢慢平静下来。
壁灯被砸坏了两盏，整个房间显得更加昏暗。高思易一个人坐在凌乱的床上，地上是碎了一地的玻璃和瓷片，几处地板被砸出了凹槽。而他表情平静，眼神清明，就好像刚才暴怒摔东西的是别人。
不了解的也许会被这种平静的表象迷惑，但站在他旁边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我不知道实验体的事。”男人依旧没有丝毫放松，冷静地解释，“我没有在你身上放追踪器，只是在饶成宇身上施加了‘危险求助’的言术。言术和一般的强力催眠不同的地方就在于，它是一种具体的能量，能联系起施术方和承受方，一旦言术启动，施术方就会感应到。”
“是吗？”高思易侧头看着他，语气没有波动，听不出是疑问还是质问，也听不出这人是生气还是冷静。他的半张脸掩进黑暗里，晦暗难明。
男人没有回答，迈开腿动作缓慢地上前两步，正好在高思易面前站定。他居高临下地和高思易对视，看着对方漆黑的瞳仁里倒映的自己，抬手捏了捏对方的耳垂。
“在此之前，我比较想知道，为什么言术对你无效。”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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